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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野出去给许茵买了早餐。
边野突然出现, 许茵很惊喜,吃饭的时候把他好一顿夸,夸得许琢云都听不下去了。
吃完,许琢云和边野一起收拾出摊用的板车, 三人一起出门。
推车走到杨树桥边, 许茵按住边野的肩膀:“小野, 苏大哥要找你赔礼道歉, 在晓月楼, 你去找他, 等会儿直接回家去休息,不用来帮忙了。”
边野去见苏沉葛。
茶馆包厢,边野刚坐下,苏沉葛居然对他鞠了一躬:“子不教父之过, 苏梦燃算我半个儿子, 我没有管教好他,代他给你道歉。”
“苏叔叔,这件事和您没关, 是他的问题。”边野扶起他, 但并不想听苏沉葛代苏梦燃认错。
真要道歉, 许琢云才是最该被道歉的那个。
什么都没做, 平白无故被一个疯子盯上, 变成拉他下水的砝码,被绑在小黑屋听些下流话, 还弄了一身伤。
小菲的匿名爆料发出去之后, 网友皆猜苏梦燃是绑架了边野身边的工作人员, 许琢云也把这事咽进肚子里, 连许茵都没说, 就怕苏沉葛和许茵因为这个产生什么误会。
边野本就不喜欢应酬,现在也很难对苏沉葛有太多耐心。
茶喝一大半,大约是看出边野并没有继续喝下去的心思,苏沉葛便把最后一杯给边野倒上:“道歉确实有些晚了,但我已经尽力弥补了。”
“北京的几家媒体,还有宋遇那边,我都有联络,他们后来也帮你澄清,你搜搜看,应当能搜到的。”
边野眉梢微扬。
当初他被污蔑抄袭之后,宋遇专门在他总决赛前发了条微博支持他,替他正名,还被支持苏梦燃的网友骂了一波。
他一直记着这份雪中送炭的情意,前阵子给給宋遇买了份礼物,被宋遇的助理婉拒。
原来不是宋遇主动施以援手,是苏沉葛在暗中牵线。
那几家媒体边野也都搜到了,都是影响力不小的传统杂志报刊,微博和公关稿都发了不少,只是他忙着处理手里的事情,根本没有关注过。
“谢谢您,”边野举杯,以茶代酒,敬了苏沉葛,“您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孩子,”苏沉葛也把自己的茶喝了,“我做这些只求问心无愧,并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为了能和你许阿姨好,在你面前献殷勤。”
“前两天的访谈也是,孙老师是业内泰斗,我给她讲了将你的经历,她也看得出你是认真钻研这一行的,便想着和你聊一期。”
“那也是您的资源?”边野讶异于苏沉葛的人脉。
两天前,小菲接到访谈邀请时也没想通,不明白边野怎么就突然入了正统圈子的眼。
他录的访谈央视播出,主持人孙老师是位学院派艺术家,早年影坛歌坛双栖,是上一代人的全民偶像,息影后也没闲着,一手办起圈里最有分量的节目。
上了节目,基本等于被摘除了流量的名头,坐实了实力派的凳子,也沾了主流的边。
这是挺大的恩情。
“我是怕你知道之后有压力,不想去录节目,所以没提前跟你说。”苏沉葛解释。
边野诚心道了谢。
“但是叔叔,您有空时最好关注一下苏梦燃的精神状况,他和我交流过几次,心理状态不太正常。”
苏沉葛叹了口气:“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动了歪脑筋,我会和他聊的。”
晚上,收了摊,苏沉葛邀请他们一家三口去市里吃了家特别正宗的淮扬菜。
店铺门脸小味道好,许琢云估计苏梦燃这事儿已经揭过,乐呵呵地吃,边吃边四处张望,看有没有人在偷拍边野。
正吃着,许茵手机响了。
她接了电话,网店的出纳急吼吼地说:“老板,咱们来了笔十万的大单!”
“十万的订单?”许茵以为她听错了。
桌上另外三个人停了筷子,齐刷刷盯着她。
“对,客人要定制礼盒,说是要送给山区小朋友的。”
许茵有点为难:“可是咱们最贵的礼盒才二百多不到,这么大笔订单,恐怕得赶一个多月才能做好。”
“他们说时间不成问题,咱们店做得好看,不介意多等等,而且他们是个公益组织,做好的手串是会送给山区小朋友的。”
“什么公益组织?”
“叫山茶花,我查了,是个教育资助机构。”
许茵挂了电话,心头疑虑。
二十万的定制单子不是她这种才起步的店铺能接到的。
许茵想不出缘由,桌上几个人也都没太想明白。
“苏大哥,是你的朋友吗?”
苏沉葛否认了,这不是个太出名的公益机构,他没什么印象。
许琢云给许茵盛了一碗腌笃鲜:“妈,别想那么多了,估计就是你手艺好,口碑好,美名远扬了呗。”
“就是,先吃饭吧。”
饭桌上,四个人没太多规矩,一边吃一边聊,苏沉葛讲了许多他当杂志主编时的趣闻,大家都笑起来,气氛融洽得好似一家人。
许琢云看着许茵的笑眼,心里开心,在桌子底下勾住边野的手指,悄声说:“咱们走吧,别当电灯泡,创造一下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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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辈有眼色地离了席。
菜馆隐于老城古街,他们两个慢悠悠走在街上。
老城区的建筑都透着历史凝出的古朴和沧桑,街上年货摊子支了遍地。
许琢云小时候最喜欢过年逛庙会,长大也还是一样,看见各种小玩意儿就兴奋,在摊位中间乱窜,看到想买的就去买一些,走不过五百米,手上已经多了五个塑料袋。
转过弯,他又见一家老音像店,兴奋地抓着边野的手臂拉他进去。
店内很拥挤,走道很窄,直顶天花板的唱片架摆着各色专辑唱片,将店面占满。
许琢云看了看标签,直奔店里最深的货架,挑出好几张专辑,喊边野过去。
“这些都是你喜欢的风格对吧,我都记得呢。”
许琢云对他很了解边野这件事情有点小骄傲。
边野一张张看,全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乐队,他初中的时候最喜欢听,也常喊许琢云一起在小院的月色晚风里听。
边野看着许琢云带着笑的模样,很轻易又心动。
想触碰他。
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须臾间,许琢云被边野的手掌掌控着后退,仓促把手中几张专辑搁在架子空位。
他被边野抱着,后背抵住窗檐,被禁锢在店铺最深处的角落。
店里的音箱播起再见二丁目,清脆钢琴前奏合着心跳,手边专辑摇摇欲坠,狭小幽暗的空间散发出某种暖风之外的热意。
边野的身影遮挡住他,腿抵在他腿上,口罩不知何时已经勾掉半边,悬于耳下。
许琢云看他一眼,有点窘迫:“怎么又抱?这是在外面。”
“这里没人看得到。”
“万一有人跟踪呢…”许琢云锤了边野两下。
边野攥住他的手腕,逗人:“打得这么轻,很像在口是心非。”
许琢云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有点半推半就的意思,扭过脸不承认:“我是怕打疼你。”
边野低声笑了,捏住许琢云小巧耳垂:“没人的时候,叫你宝宝好不好?”
许琢云耳朵一麻,整个人在边野怀里打了个激灵:“不要!好腻!”
“宝宝。”边野还是叫了,撩起许琢云前额的碎发,轻吻他的额头,“就喊一次。”
额头上的吻结束,边野干燥的唇又流连到他眼睛上。
许琢云真是不知道他哪里又勾到边野了,臊得不行,不得不闭了眼。
眼皮热热的,听觉格外灵敏。
他听见店门开了又关,听见轻或重的脚步声来来回回经过,听见窗边的风铃叮当轻响,听见空调暖风嗡嗡。
许琢云的衣服拉链一进店就拉开了,腰被边野隔着毛衣用虎口拢着,浑身又痒又烫。
气息和肌肤若即若离地触碰摩擦。
许琢云呼吸都快有些困难,觉得他们这样在店里搂搂抱抱,实在是不成体统违背公序良俗说不定还危害社会,在又一串脚步响起来的时候终于着急,低声说了句“不要了”,挣开边野的手臂,红着脸抱起专辑去付钱。
漂一头金浅金发的年轻女老板收了他的转账,表情非常精彩,嘴角挂着点诡异的笑。
许琢云下意识就紧张:“你刚刚没看见什么吧?”
女老板把监控屏幕掰给许琢云看:“不是故意的,但是花盆后面有个摄像头。”
许琢云僵住了。
女老板火上浇油:“你对象挺帅,长得有点像最近很火的那个明星。”
许琢云想一头撞死,飞快捂住了下半张脸,回头怒瞪边野。
边野已经戴好口罩出来,墨镜也架在鼻梁上,身姿步伐倒是泰然自若的,揽着许琢云的肩出了门。
结果出了门就联系助理协调店主删监控。
跟边野一起来的生活助理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女孩,不休年假来上班,兢兢业业电联小菲请示。
小菲不用想就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一下闪过很多限制级画面,心累地准了,交代她一定删的得彻底点。
可怕的男同性恋。
边野这种看起来冷淡的才最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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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琢云有点受不了边野一副想吃了他的样子,一出音像店门就离他很远。
问就是在躲变态。
他们一前一后拐出巷子走马路。
路边有条清水河,冬日阳光下粼粼跃光。
许琢云看了一会儿,终于停了脚步,在原地等边野。
边野追上来:“生气了吗?”
许琢云有点别扭。
也算不上特别生气,还是不好意思更多。
“对不起,让你不舒服了,是我没有分寸。”边野给他道歉。
边野也后悔自己的出格。
他的确不该这样,像个昏头的色鬼。
以前明明都能忍住的。
许琢云手指抵住边野胸口,禁止他再靠近:“以后在外面别这样,别人看到就算了,要是真的被认出来,新闻哐哐哐一通乱写,到时候你怎么办?”
“我不会了。”边野做了一个保证的手势。
“你要记得啊,别回头又忘了。”许琢云大发慈悲地放过他,转头望向眼前的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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