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司白榆装作深思的说道,“可能?”

  “不要可能,不要可能,要肯定句!”沈忧将一颗圆圆的脑袋晃成残影。

  司白榆被沈忧的行为整的无奈又好笑:“好好好,那我们小忧一定是猜对了。”

  “我分析的。”沈忧小声嘟囔。

  “……哥哥知道,哥……错了。”司白榆扶额叹气,“走吧,去找乌鸦它们。”

  沈忧闻言把骨架放在行李箱上方,摆了摆位置卡在其的中央,然后伸手握住其中一边拉杆:“走吧,给乌鸦它们送食物去。”

  司白榆侧目看着沈忧,抿唇一笑:“我力气大,你不用帮忙。”

  “不要!”沈忧瞅着司白榆,固执地没有松手,“还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嗯?”

  “戒指的事呀,你说了告诉我戒指的事的。”沈忧说着说着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压根没想告诉我?”

  “怎么会,”被冤枉的司白榆欲哭无泪,“我这不是没有机会告诉你吗?先把骨架送到乌鸦住处,等送完,我再慢慢给你解释。”

  他看着沈忧怀疑地表情,叹气补充:“我全都告诉你,以你男朋友的身份保证。”

  ……………………………………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遇到离奇诡异的事。

  司白榆似乎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轻车熟路地拐到一栋古楼前。

  这楼与古时的医馆相似,门前竖着一个木质的木牌,上面是沈忧眼熟但不认识的药草。楼中传出阵阵的药香,萦绕在鼻尖久久不能挥去。

  沈忧不喜欢这个味道,他抬手用衣袖掩住鼻子:“哥,这里是哪儿?”

  司白榆眼眸深沉,眼底掠过看不懂的情绪,他没有急着回答沈忧的话,信步走到店面前,拍打铁锁叩门。

  不过几分钟,门内响起一阵错杂的脚步声 。一阵青白色的烟雾飘过,面前的门从内打开一条狭隘的缝隙,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具体情况。

  沈忧捂住鼻子,药味越来越浓烈,仿佛炸开的火药,侵犯着他的嗅觉。

  “哟,稀客呐~”

  一道娇媚可人的声音响起,沈忧看见面前晃过一道倩影,随便耳畔响起一阵流苏的当啷声,他寻声回头,看见面前站着一位身姿高挑,雌雄难辨的美人。

  他一双细挑的双眼熠熠,手中的羽扇轻摇,拍打在胸口的碎钻上发出阵阵清脆的叮咛声。右手抱着柳腰,娇无力的侧靠在木牌上,如一只精打细算蛰伏在黑暗之地的毒蛇,吐着信子蓄势待发。

  “客官,有何贵干呐?”他嗓音沙哑娇媚,似有蛊惑藏在里面。红色面纱遮住面庞,看不清表情,但通过他缠在腰间那不断敲击锦衣的手,不难猜出他的居心不良。

  沈忧站在司白榆的面前,他没有对方高,踮起脚不卑不亢问:“你是谁?”

  他的男朋友,他来守护!

  “我是谁?你们到了我的门前敲门,又问我是谁哈哈哈哈!”红衣美人笑得花枝乱颤,纤细的身体跟泡在水中许久已经软榻的玫瑰一般,往前一倾扑进沈忧的怀里,兰花指翘起,晕着绯色眼影的眼尾上挑,攀着他的脖子吐气如兰,“我不喜欢他,我——喜欢你!”

  沈忧没想到自己才是面前这毒舌垂涎的对象,伸手推开他:“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美人抬起羽扇遮到鼻子处,眸光流转瞥向司白榆,眼露嫌弃,“你是这个没有礼貌,且除了长得好看,还聪明有钱,并且武力值爆棚的臭男人的女朋友?”

  沈忧:……垂涎我男盆友就直说,没有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夸。

  “我不管,他这样庸俗的人哪里配得上你。”美人眼睛一亮,想到了好主意,“这样吧,你现在抛弃他,和我私奔怎么样?实在不行砍一根手根我也行,我睹物思人。”

  “……?”沈忧困惑地歪头,抬了抬自己手臂不敢置信地问,“你叫我砍什么?”

  “砍手呐。”红衣美人羽扇轻摇,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

  “你是疯子吧。”沈忧后退远离面前古怪的神秘人,“神经病。”

  “为什么要骂我?人家要伤心了呐。”红衣美人说着以扇掩面,轻轻地抽搭起来。

  沈忧用手电筒照了照干燥的地面,冷笑着揭穿对方:“你根本没有哭。”

  “人家有!”

  “够了!”司白榆忍无可忍,出声打断这场无休止的闹剧。他剜了眼红衣美人,粗暴地一手扯下他遮面的面纱,“带路,我要见乌鸦。”

  “这么粗暴干嘛。”红衣美人不高兴地呢喃,用扇子掩耳盗铃地遮住面容,推开门领司白榆等人走进医馆。

  沈忧的脚刚跨过门槛,原本漆黑没有一丝光亮的医馆一瞬间变得名堂,暖色的灯光撒满每一个角落,连放拖把的旮角都没有放过。

  沈忧打量着医馆的装饰——左右摆着两个大木柜,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奇珍药材。在人行道左边,有三个盛放药材的大药箱,名字复杂他看不懂。

  视线再放远,离身前不远十米处,有一个长形的柜台,上面没有人站岗,只有两个木偶睁着大眼睛立在里面,其中一个不知里面设了什么装置,手上不断重复研磨药材的动作。而旁边那个大张旗鼓坐在椅子上,右腿横放在左腿,撑着下巴做思考状 。

  和旁边勤劳的木偶一对比,妥妥的大爷范,和古时享受红袖添香的帝王一般。沈忧不禁怀疑,木偶底下是不是还藏着工作时用的奏折。

  医馆的主人遮面不语,任由沈忧肆意打量,等沈忧看够把视线收回来,才娇俏地问:“官人可看见什么好玩的?”

  “没有。”沈忧直言不讳,“都看不懂。还有,你的药材很臭。”

  他不是没有闻过中药,除了个别剂量偏重 ,或者味道着实难闻的药材,大多数都散着淡淡的清香,和古寺莲花池中盛放的莲花一同,淡淡幽香传千里。

  但面前这个中药,没有草药的清香不说 还散发着一股烂肉的腐臭味道,特别是左边柜子里人参,一股死人味。

  “臭?我倒觉得香得很呐。小朋友不懂不要乱说,这些东西全是贵客定制的佳品,别说尝一口了 就是闻上一闻也是延年益寿、福运济济呐~”所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医馆主人就差把自己的药材夸成王母娘娘的蟠桃。

  沈忧起了兴趣,也听出了弦外之音:“你……这些药材能改命?”

  “改命?谁知道。”红衣美人卖着关子,他羽扇合上,一张脸明眸皓齿、白里透红,一股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和他说话时油腔滑调老狐狸的做派截然不同。他双手抱拳,深深作揖,“在下沈千遏,这厢有礼了。”

  “沈千遏?你和我一个姓?!”沈忧听见对方和自己一个姓氏,不知不觉多了几分亲近。伸出手自我介绍,“我叫沈忧,多多指教。说起来,你长得真帅气啊,跟武侠小说主角似的。”

  “你与我也差不多。”沈千遏伸出手准备和沈忧相握。

  旁边观看了整场戏的司白榆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老婆被拐走。

  但老天爷不想闻醋味,在两手快要靠近的时候,医馆原本紧闭的门嘭得一声被从外踢开了。

  两人瞬间石化,沈千遏率先反应过来,英眉紧蹙不爽地看向门口的不速之客:“来者何人?”

  “是我!”

  沈忧听见熟悉的声音,条件反射地转头,然后看见夏止大步流星地冲进来。他身上的警服还没脱,气势汹汹的气势让沈忧有一秒怀疑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事,要被逮捕蹲局子了。

  “夏止,你怎么来了?”司白榆看见夏止也微微惊讶,拦住想冲上前讨公道的沈千遏,解释道,“沈千遏,你先等冷静一下,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沈千遏冷静下来,但看着自己裂开的木门,依旧嘴上不饶人,“朋友就可以无缘无故踹我的门吗?客人来了我怎么做生意!”

  “没关系,我赔!”沈忧站出来大方的表示,“我把我零件卖了,赔给你。悄悄告诉你哦,我零件可值钱了,我晚上就拆。”

  他说着就去摸自己的后脑勺。

  “不行!”

  司白榆和夏止异口同声,同时出手阻止沈忧,拽着他的胳膊防止他做傻事。

  沈千遏欲言又止地看着三人,揉了揉眉心问:“司白榆,说吧,你准备赔多少?”

  “不用他赔,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踹的我自己赔!”夏止铁骨铮铮道。

  “别管他,我叔叔有钱!”桥方和牧黎挽手从外面进来,把沈忧和司白榆再次看愣了。

  沈千遏也不遑多让,指着两人问司白榆,接近失声问:“他们也是你朋友?”

  “嗯……”向来诡辩的司白榆也哑口无言,扶额看向别处。

  司白榆尴尬,沈忧则没心没肺地上前,开心的与桥方转圈圈,转完桥方再转牧黎,把司白榆看的十分不爽。

  在气氛尴尬的时候,门外响起一阵铜铃笑声,随后一个小丫头片子探出头,声音粗犷道:“各位好呀,我是牧茜,牧黎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