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 维杰森将门关上。

  正好这时候温逾的智脑响了下,收到一条无关急要的SNS推送,温逾低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消息内容, 就被维杰森拿走了。

  维杰森漆黑的眼珠定定看着他:“我身体不舒服。”

  温逾懵了下:“我知道……”

  “那些消息比我重要?”

  “没啊……当然没你重要。”

  温逾回答完的下一秒, 智脑就被维杰森按了静音,丢在一旁。

  温逾:“……”

  温逾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倒也没介意, 想着速战速决,于是拉着维杰森坐到沙发上,顺其自然地开始给维杰森捏肩捶手臂。

  他一边试图松懈自己的精神, 一边还提醒维杰森:“哥哥, 你放松, 精神网要张开。”

  维杰森:“……”

  维杰森:“我肩膀不疼。”

  温逾:“哦, 那要不我给你揉揉太阳穴?”

  维杰森没有拒绝, 眼眸微垂下来看着他。

  温逾动作顿住,突然觉得这样有点不对劲,揉也不是,不揉也不是……

  维杰森跟他挨得这么近, 面对面地看着……未免有点太奇怪了吧?

  见他没动静,维杰森忽然握住他悬停在半空的手腕,掀起眼皮问:“怎么不动?你的精神网也没有张开, 你在紧张?”

  温逾下意识否认:“没……”

  维杰森忽然逼问他:“你在充满Alpha信息素的环境里不紧张,也没有不舒服?”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你的腺体难道一点也没发育吗?”

  温逾愣了下, 发觉不对,赶紧找补:“不是……是有点不舒服, 但我已经习惯了……”

  维杰森看着他,没说话。

  温逾赶紧岔开话题:“那什么,要不你转过去?你这样看着我,怪别扭的,我怎么帮你揉……”

  维杰森不为所动,握着他的手腕,放到自己太阳穴上,冷淡地说:“就这样。”

  “……”

  温逾越来越觉得维杰森今天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温逾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就着这个姿势,给维杰森按了一会儿太阳穴,一边尝试着给他做镇定治疗,一边忍不住问:“……我能问你个事吗哥哥?刚才回来的路上,梅尔文提到的那种能推迟你易感期的药……你多长时间吃一次?”

  维杰森回答:“一个月一次。”

  “那那个药的副作用又是什么?”

  “胃灼热,出血,骨骼肌疼痛,神经受损,血液系统受损,等等。”

  温逾揉按的动作一滞:“怎么这么严重?那……你吃多久了?”

  “五年。”

  温逾沉默了下。

  也就是说,维杰森从去边远星开始就在服用那种药,为的是不耽误战事。

  温逾有点心疼,过了会儿,又问:“所以你每次吃完都那么难受?”

  “一开始还好,只是这两年开始严重。”维杰森垂了垂眼,冷淡道,“但严重程度也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否则,你也不至于四个月都没发现。”

  温逾不说话了。

  他脑海里面天人交战,似乎在考虑什么。

  没过多久,他按揉的手停了,低声试探地说:“维杰森……你以后还是别吃这个药了吧?”

  维杰森眼底黑沉,凝视他片刻,问:“不吃它,那我以后的易感期怎么办?”

  温逾思绪混乱,自己也还没想清楚,只含糊道:“……不知道,总之你先别吃了。”

  维杰森垂眼,低声说“好”。

  他答应得太快,以至于温逾都不知道他是在敷衍还是认真的。

  镇定治疗已经开始了。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温逾接触他的精神网几乎没费什么功夫。

  温逾逐渐又开始犯困,脑袋里乱糟糟的,沉默了很长时间,又想起另一件事。

  他看了眼维杰森的表情,没头没脑地忽然问:“维杰森,你今天心情不好……是不是跟那个Omega有关系?”

  维杰森:“……”

  维杰森:“哪个Omega?”

  温逾有点在意:“就是晚宴上跟你说话的那个。”

  维杰森沉默:“有很多个,你指哪个?”

  温逾太阳穴一跳,眯了眯眼,语气有点自己都没发觉地不痛快: “啧,就是那个高中时候就跟你认识、总去你家吃饭、想来你家别墅看看,刚刚还想请你去看音乐会的那个!”

  维杰森:“……”

  维杰森看着他:“你为什么觉得跟他有关?”

  “不为什么,我就随便猜猜……”温逾挑眉,故作不经意,“他谁啊,你跟他关系挺好?”

  维杰森回答:“一般。”

  “那他还总去你家,你妈还送他音乐会门票?”

  “那是因为,他母亲和我妈是大学时候的闺蜜,高中的时候,他母亲急病去世,我妈才一直照顾他,偶尔让他到我家来吃饭。但我和他的关系没有那么熟。”

  维杰森说完顿了一会,漆黑的眼珠看着温逾。

  “你很介意这个?”

  “哦,是有点。”温逾并不否认,向后靠着沙发,故作散漫道,“毕竟你要是打算跟他结婚,那我就太碍眼了,我怕他拿我当小三揍我。”

  温逾只是和往常一样嘴欠了句。

  不知道怎么,这句话好像触及了维杰森神经。

  温逾毫无征兆地感觉到一股力道握住了他,整个人猝不及防被拽过去——如果不是温逾及时用手臂撑住,差点就要撞在维杰森身上。

  温逾一脸懵逼地抬头,发现维杰森正沉冷地盯着他,表情不太好。

  温逾身子倾斜得快要倒在对方身上了,距离比刚才还近,近得有点危险。

  “我为什么要跟他结婚?”维杰森问他。

  “……?”温逾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攻击性,一时间无法思考,脑袋懵了。

  在此之前,维杰森从没对他释放过这种信息素。

  这种气味,有点像几个月前他刚和维杰森重逢时不小心撞见他在发火时的味道,但又有些不同,好像有着难以言喻的灼热,令他心跳加快。

  温逾脑袋一时卡壳,嘴也不利索:“我、我哪知道你为什么,我就是听说……”

  话没说完,温逾忽然觉得后颈的腺体刺痛了下。

  他下意识地低头捂住,猛地吸了口气:“嘶……草。”

  维杰森见状,拽着他的力道松了些,周身气压也降下去:“我的信息素刺激到你了?”

  “嗯。”温逾挺不爽地从鼻腔挤出一声闷答。

  “什么感觉?”

  “针扎似的疼了一下。”

  “没了?”

  温逾捂着后颈,挺不爽地抬起头:“什么叫没了?你还嫌不够啊?”

  维杰森沉默着不答。

  他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个好像都不太聪明。

  一个不会装,一个又不够心细。

  一般的Omega撞上他的攻击性信息素,最好的情况也是四肢僵硬、不能动弹,腺体会持续发热疼痛,直到他的信息素消失为止。

  而温逾第一次正面接触他这样的信息素,却只是腺体刺痛了一下,适应速度不足两秒,甚至还能还嘴。

  他不知道自己的察觉力什么时候这么差了,又或者,是他以前对温逾从不敢有越线的怀疑。

  这分明是从他回到帝星后第一次见面就该发现的事,当时温逾那么坦然地站在他面前,那么多破绽……他却现在才注意到。

  温逾见他不说话,刚打算说点什么,后脑勺忽地被维杰森轻轻扣住了。

  温热有力的手指陷入他的头发里,略微用力,不动声色地将他拢进怀里,令他完全被对方的气息笼罩住。

  龙舌兰的气味里混杂着滚热的温度,温逾顿时呆住了,心跳声如雷,要说的话在一瞬间全忘了。

  维杰森……抱他干什么??

  温逾脑袋空白,上半身与维杰森紧贴在一起,隔着衣料就能清晰地感觉到维杰森的体温。

  浓郁的信息素令他脊背颤抖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地想要逃离。

  但维杰森按着他的后脑,他没能逃走。

  “会疼是因为你没有适应。”维杰森将声音放得很低,温逾紧贴着他,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的轻微震动,“现在还疼吗?”

  温逾人傻了,声音有点闷,愣愣地回答:“不……不疼。”

  “嗯。”维杰森揉着他的脑袋,将细密柔软的金发揉得乱蓬蓬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低声提醒道,“别走神……你的精神网从我这里跑出去了,让它回来。”

  温逾:“…………”

  维杰森的吐息近在咫尺,温逾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喉咙眼里跳出去了,不明白维杰森这是突然干什么。

  温逾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他也想让精神网乖乖回来,但他的思绪已经被吓乱了,现在心神不宁,魂不守舍,导致精神网就像一团无脑史莱姆一样到处乱窜,怎么也没法老实听他的话。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体温升高的关系,他的腺体现在虽然不疼,但很烫,连带着手脚都在发麻,满脑子都是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温逾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脸很红,含糊地闷声道:“你、你先撒开我,你这样我没法集中注意力……”

  “为了治疗效果,你将就一下。”

  维杰森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温逾,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信息素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在你面前正常释放过。如果你不能慢慢适应,治疗效果就不能达到百分之百。”

  温逾没有理解:“没有正常释放过……?什么意思?”

  维杰森垂眼,冷淡地说:“之前我怕你不舒服,所以每天都会服用抑制类药物,每次跟你见面的时候,也会刻意控制一下信息素的释放量。”

  “刚才你觉得疼,是因为我释放了一小部分信息素。”

  温逾愣了愣,耳朵发烫,感觉自己快熟了:“……那你怎么不早说?上次给你治疗的时候你就应该告诉我啊。”

  维杰森没有回答。

  温逾腺体里的血管在突突跳动,脑子僵硬得不能思考,没再继续责问,只能被维杰森带着走,舔唇道:“那我现在该干什么?”

  “别动,适应。”维杰森第三次说这个词,手指安抚般揉着他的头发,“习惯我。”

  温逾:“……”

  空气里好像又有一缕更浓郁的信息素释放出来,让温逾感觉到晕眩。

  这种晕眩感倒不至于让他昏迷,只是飙升的心率加上信息素的影响,导致他出现了乏力和困倦感,与他心里的紧张相互冲突,让他像个困到极点却又挣扎着不能睡的人,有些难受。

  与此同时,他发热的腺体又轻微刺痛了一下。

  维杰森察觉到他的不适,很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把他完全笼罩在怀里,沉声诱导:“深呼吸。”

  温逾趴在他肩膀上紧闭着眼,胸腔起伏,慢慢调整呼吸。

  “别走神,控制精神网,放松。”维杰森安抚着他,将信息素控制在一个稳定的量,低声说,“别怕我。”

  温逾没有耗费太长时间,没过一会儿就从这种不适中挣脱了出来,渐渐适应了这种强度的信息素,并很好地控制住了精神网。

  虽然时间很短,但回过神的时候,温逾还是发觉自己鼻尖浸出了细密的汗,和对方抱在一起导致他像被火烤似的热,倦意很快袭上来。

  没过多久,温逾的不适感已经彻底消失了,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我还以为能有多难呢。”

  温逾舔了舔唇,困得要死,身上还很热,嘴里开始跑火车。

  “顶级信息素原来也就这么回事,我看你不是sss级Alpha,你是小趴菜吧?”

  维杰森:“……”

  维杰森挑了下眉,绷着脸提醒他:“别骄傲得太早,你才刚接受了一点而已,而且还是在我服用过抑制类药物的情况下。”

  “还有。”维杰森很轻地拍拍他的后背,“先别睡,我还有话没说。”

  温逾这个姿势习惯了,觉得维杰森的肩膀比真皮沙发靠背要舒服,肌肉硬中带软、软中带硬的,而且热乎乎的,挺适合当靠枕。

  他也不想睡,但他实在困得吐字含糊不清:“嗯,你说。”

  维杰森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听说的,但我到现在为止,没有跟任何一个Omega订过婚约,也没有过口头的约定。别再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

  温逾神志模糊,脑子反应了好一会才理解他这句话。他慢吞吞地回应了一声:“哦……”

  贴在维杰森怀里没再吭声。

  房间里很安静,又缓了一会儿,温逾似乎才意识到他现在的姿势不太好。

  他试图让自己清醒点,往后挪了挪,硬是强打起一点精神,从对方怀里分开,拉开了一点距离。

  他问维杰森:“那什么……你好点了没?”

  维杰森垂眼看他:“嗯。”

  温逾困得要睁不开眼了,努力维持着理智:“那你要是没事了,我就回去睡觉了……”

  维杰森沉默了下,拉着他:“再待一会。”

  温逾没问为什么,只以为他还不舒服,于是很义气地忍着滔天困意没走,意志顽强地迷迷糊糊站起来:“那我能去开窗吗,这屋里太闷了……”

  “不行。你出汗了,别着凉。”

  窗户没开成,温逾又一屁股坐回去,安静地继续待在那。

  房间里安静了没一会,温逾实在支撑不住,倒在沙发另一侧,脑袋枕着沙发扶手,感觉又热又困,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温逾。”维杰森静了片刻,叫他,“明天跟我去军区吧。”

  温逾此刻像一台陈旧的电子设备,一句话要响应好久。

  他迷迷糊糊地想起来,虽然他上周拿到了通行卡,但却还没来得及去军区,这几天他一直在忙余烬的机甲初赛。

  他回答维杰森:“……我倒也想,但我明天还要直播。”

  维杰森说:“我的办公室里有一间休息室,里面有闲置的光子屏,你可以用。”

  温逾困倦地顿了好一会,脑袋懵懵的:“你是说……我可以在你办公室里直播?”

  “是休息室。”维杰森低声纠正,眼睛漆黑温沉得像一潭深水,“那间休息室隔音很好,你可以把它当成网吧包厢,以后来军区,你就待在那里,平时除了我没人会进去。”

  “……真的?”在军区做直播,温逾有点心动,“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当真了。”

  “嗯。”

  “行,就这么定了,我可不跟你客气……”

  温逾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没音儿了,三秒钟后,呼吸变得平稳绵长。

  他枕着沙发,直接睡过去了。

  ……

  温逾这一觉睡得很沉,以至于生物钟也延后了一段时间。

  当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温逾惺忪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还在维杰森的卧室里,整个人脸上写满了大写的“草”。

  明明就几步远的距离,维杰森昨天居然没把他送回房间,而是就地把他放在自己的床上了……?

  那维杰森昨天睡在哪了?

  沙发?还是其他房间?

  温逾怀疑自己是不是睡懵了,揉了揉脸,鼻腔里仍然满是浓郁的龙舌兰味,包括他身上也是……

  简直像跟维杰森同床共枕了一宿似的。

  他看了眼时间,发现由于这间卧室里某个狗Alpha的信息素浓度过高,导致他睡得太爽,错过了闹铃,比平时晚起了半个小时。

  而这期间居然也没人叫他。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钻回自己房间拿上换洗衣服,先去快速冲了个澡,洗漱完毕后才从楼上下来。

  到了一楼,他发现维杰森正坐在客厅里用智脑处理文件,抬眼瞥见他,便将智脑收了,站起身来道:“去吃饭。”

  温逾看见他就不由自主回想起昨晚的事,有些耳热,抓了抓头发问他:“你怎么没叫我起来?不是说好了今天带我去军区……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有。”

  “那怎么不去?”

  “等你。”

  温逾卡顿了一下,莫名有点不自在,舔唇道:“哦……那你今天得迟到了。”

  “没事,今天早上没有要紧的工作。”

  维杰森跟他往餐厅的方向走,瞥见他的头发,抬手摸了一把。

  “没吹干?”

  “嗯,没,起得有点晚,怕来不及。”

  温逾的头发刚洗过,还很湿,只是刚好不滴水的程度。

  他自己没当回事,拉开椅子坐下来,随性地抓了个包子往嘴里塞,一侧脸颊鼓得像个仓鼠。

  维杰森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温逾看见他拿着吹风机走进来。

  温逾差点被噎着,咀嚼的速度都肉眼可见地变慢了。

  他转过头眼看着维杰森绕到自己身后,不禁迟疑道:“……你要给我吹头发?太麻烦你了吧哥哥,要不待会我自己来?”

  维杰森把他脑袋拧回去:“吃饭。”

  温逾:“……”

  既然是维杰森主动要伺候的,温逾索性也不拒绝了。

  吹风机发出呜呜的热风,温逾一边吃着煎蛋,一边让维杰森给他吹头发,还挺享受。

  尤其一想到背后的人是自己金主,感觉就更飘了。

  维杰森吹得挺细致,每一处都吹到位了,因此速度有些慢。

  结束的时候,温逾的早饭也吃完了。

  趁着维杰森坐下的功夫,温逾回楼上换了身衣服——

  跟上次一样,他觉得去军区得有点仪式感,于是特地挑了一套之前新买的休闲西服,又酷又低调,不仅得体,还能从视觉上把他的身材拉得修长。

  温逾换完衣服,心情不错地哼歌下楼,路过门口的更衣镜,顺便照了一下。

  ……结果,不照还好,照完温逾当场想把镜子砸了。

  温逾:“…………草!!”

  维杰森听见动静,还没来得及问,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便紧随其后,温逾闪现般出现在他面前,表情带着五分炸毛,三分震惊和两分恼怒:“这是你吹的头发?逗我呢??”

  维杰森似乎也是才注意到,抬眼后动作一滞,静静看了他几秒。

  “……你特么笑什么?!”温逾眯眼,看见他的表情,更炸了。

  维杰森尽力收敛表情,明知故问:“怎么了?”

  “你说呢?”温逾咬牙切齿。

  温逾觉得自己现在的发型像被爆米花机崩过一样,跟动物园里的公狮子没区别。

  维杰森却丝毫没感到自责,压着唇角,平静地解释:“我是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发,没经验。”

  看他的态度,温逾感觉自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现在洗头重吹是来不及了,温逾气得原地转了好几圈,最后上楼翻出一顶黑色鸭舌帽,把头发拢到后面,帽子毫不留情地扣在脑袋上,帽檐压得很低。

  再去照镜子时,终于如释重负。

  “啧……幸亏有老子的颜值撑着。”温逾小声感叹,觉得自己又好了。

  他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又照了一会儿,忽然单手插兜,凹了个poss,另一只手拿着智脑对镜拍照,边拍边嘀咕:“我也太好看了吧,真牛逼,这发型都能救回来,帅死谁了?”

  维杰森:“……”

  维杰森这时已经吃完了,站起身,朝他走过去。

  他站到温逾身后,垂眼,正看见温逾从相册里挑出两张刚拍好的照片发进SNS动态,并手指灵活地飞速打出一串配字,看起来几乎没有思考:全体起立,你们做梦都梦不见我这么好看的。

  “…………”

  维杰森感觉太阳穴又跳了跳。

  他揉捏着眉心,竭力忍着表情,绷着脸,拉住温逾的手腕:“走吧,去军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