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老师半晌才反应过来, 后知后觉地闹了个大红脸,尴尬地再次把头埋进碗中。

  叶篱见垂着头羞得红到脖子根的闻簌,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轻柔地抚了抚闻簌还缠着绷带的头。

  韩旸的事总算在闻簌的自揭短处中翻了篇。

  饭后,叶篱把闻簌赶到一边自己去收拾洗涮, 无所事事的闻老师只得靠在客厅中溜达消食。

  都说饱暖思淫丨欲,独树一帜的闻老师偏偏吃多了喜欢找茬,盯着叶篱岁月静好的背影, 道:“篱篱, 你在别人家做过烧饭刷碗这些活计吗?”

  闻簌特意没提前世还是今生,而且别人家自然不是指父母亲人,言语问得委婉,用意却很明显。

  厨房中收拾碗碟的人动作一顿,道:“没有。”

  闻簌转念一想也对,白家家大业大,住所里配有厨师保姆再正常不过,怎么也轮不到叶篱去做, 略一思索又问:“如果那天, 喝下韩旸的酒的人不是我, 而是别人,你会成全她吗?”

  叶篱半晌没理会身后吃饱了撑的无事生非的闻老师, 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 才觑了还在等她回答的某人一眼, 道:“谁会傻到去碰韩旸的酒?”

  这是不是在变相骂她傻?!

  “我不喝就是你喝,难道要我留给你么?”闻簌不大乐意, 反驳了一句, 又想起前世的叶篱, 道:“所以上一世,你成全别人了!?”

  叶篱翻了个白眼,却被大步走过来的闻老师拽住手腕,质问道:“那时候你还没跟我离婚吧?!婚内出轨……叶篱……你……”

  叶篱任她拽着,好整以暇地问道:“我怎么?”

  太气人了!

  今生有闻簌掺和一脚,白槿涵和叶篱的交集委实还没有网上传出来的多,那上一世呢?

  叶篱成全了白槿涵的失控,顺势离婚后与白槿涵传绯闻,还在闻簌死后和白槿涵……

  后来发现白槿涵和韩旸沆瀣一气。所以这一世,叶篱的任务才与白槿涵挂钩。

  闻簌嘴角彻底耷拉下去,松开叶篱的手腕,气得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她明天就去染发!染个绿色的!

  面前的姑娘瞧出闻簌胸口不正常的起伏,才意识到闻簌没有开玩笑,赶紧道:“我没有。”

  她想敲闻簌的额头,却又担心碰到闻簌的伤口,只得退而求其次,两指捏住闻簌的鼻尖,道:“闻老师的思维能不能别这么跳脱!”

  “可我之前两次主动向你求丨欢,你都拒绝我。为什么偏偏这一次你却愿意了?”闻簌委屈地道:“所以重点不在于我,而是在于你感激英雄救美的人。”

  “……”

  叶篱被闻簌的逻辑思维气得冒烟,手指顺着脸颊捏到闻簌的耳垂,目如悬珠道:“闻老师都知道中了药去洗胃,偏偏到我这就要献身?!这是什么道理!你说之前那两次,你告诉我哪一次时机是合适的?!”

  “时机不合适?”闻簌忍着耳朵传来的痛意,不假思索地质疑道:“做个亲密事还要讲究时机?那你不如告诉我哪天合适,我提前一周斋戒、沐浴、焚香,这总没问题了吧?”

  闻老师说这些完全是话赶话,倒没有真的想同叶篱做什么,她只是觉得有些憋屈,一想到她心爱的姑娘和别人有肌肤之亲就受不了。偏偏上一世的事,叶篱到现在都不肯吐露,全靠她自己瞎琢磨。

  她不禁想,万一那杯酒,上一世是叶篱自己喝的呢?白槿涵不会趁人之危?!

  但惜字如金的姑娘只说没有。其他的只字不提。

  没婚内出轨?

  还是从未和别人有过亲密之举?

  “去你房间还是我房间?”叶篱也不拖沓,直截了当地道。

  “随便。”

  闻老师默默地纠结,完全意识到自己随着叶篱的脚步慢慢被带进卧室。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的姑娘已经开始默默地脱衣服。

  “……”

  闻老师大脑停滞一秒,才磕磕绊绊地道:“你这是……做……做什么?”

  “现在时机正好。”

  叶篱不想再同她废话,未等闻簌反应,强势炙烈的吻便欺上闻簌的额角。

  “唔!”

  灵活的唇舌,夹带着若有似无的木质香气,刺激着闻簌的微末感官。

  因伤导致半个身子都不大灵活的闻老师节节败退,耳边裹上独属于叶篱的湿热气息。

  闻簌不自觉“嗯”了一声,然后被自己的声音吓一跳。

  这么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确定是自己发出的?!

  耳垂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唤回闻簌出走的神志。

  “以后,不准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

  此时占据主导的姑娘倒比闻簌更像位老师,只是……师德堪忧。

  不会儿,带着教育意味的唇齿代替描摹闻簌唇形的巧手。

  “以后,不准讲我不爱听的话……”

  哪些算不爱听的?

  未等闻簌问出个所以然来,叶老师已经探进闻簌的口腔,教育着不听话的学生熟悉掌握每一处分寸。

  老师教得全面,一点即通的学生学得认真。不一会儿便反客为主,夺取老师仅有的氧气。

  好在领进门的师傅还有后手,不知不觉间,闻簌的衣服扣子被叶老师悄无声息地解开,暴露出缠着厚厚绷带的身体。

  刚才还在煽风点火的叶老师突然体会到了学生的艰辛,止住动作的手不自觉地触上闻簌伤口外的绷带。

  “疼不疼?”近在咫尺的姑娘美眸晦暗不明,有恨,亦有悔,令有点迷蒙的闻簌辨不分明。

  可她现在不上不下的,哪还有空顾及疼不疼?

  与其问她疼不疼,不如问她热不热……

  幸而学生有事先预习的习惯,不然碰上这么个半吊子师傅,成绩还指不定多么拉胯。

  闻簌反客为主,堵住叶篱因调换位置而惊呼的杏口,咬牙切齿地警告道:“不想我痛便别乱动!”

  身上的伤口将将养了不到一周,说不痛是不可能的,但悉数被闻簌掩藏在欲望之下。

  自己不能说,便只好借心爱的姑娘的口来宣泄,受不住的叶篱克制不住地发出声音。

  “嗯……闻簌……”

  闻老师面上不动声色,行动却是所向披靡,长风万里。

  “叫我什么?”

  谁还不会教书育人,向来各个方面都是优人一等的闻老师转眼便捉住了叶篱的弱点。

  “醋……嗯……醋醋。”难得显示出脆弱一面的姑娘被她折腾出泪花,却在瞬间被闻簌吻净。

  “不对。”闻老师循循善诱。

  “老……老婆。”叶篱被眼角的湿润刺激得闭上眼睛,没办法,只得跟着闻老师的节奏重新学习。

  “爱不爱我?”闻簌一边克制着胸中擂鼓呐喊的小人捣乱,一边得寸进尺道。

  闻老师的授课技巧很多,不剥夺学生的兴趣,也不刻意降低难度,根本不给学生走神的机会。

  叶篱在闻老师面前只有汲取知识的份,干脆放弃抵抗,轻声道:“嗯……爱你。”

  闻簌看面前的学生这么谦虚,不怜爱反而产生了一股恶意,一边将她的手引导到专业的位置,一边加深授课难度,道:“前世爱我,还是今生爱我?”

  叶篱被恶趣味的老师折磨得快疯了,高压式教学都比这样逗弄强,用仅有的力气狠狠地咬了闻簌下巴一口。

  可是老师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疾风骤雨却不失节奏地坚持道:“前世,还是今生?”

  “嗯!”叶篱被刺激得控制不住声音。

  “乖一点,老婆。”闻簌叹息一声,像是先妥协,目中是两世隐藏的缱绻,“回答我,就不欺负你了。”

  “爱你。”近在咫尺的爱人语气中带了清晰可闻的哭腔:“嗯……只爱你……两世……都爱你。”

  “我也爱你。”

  闻老师终是得偿所愿,粲然一笑,言出必行地给了叶篱痛快。

  同时,毫不犹豫将心爱姑娘的手指对着自己的脆弱长驱直入。

  “嗯……”二人几乎同时发出声音。

  云月是同,溪山各异。

  一个痛苦,一个欢愉。

  长夜未央。

  不知餍足的闻老师终于在身边姑娘逐渐沙哑的声音中,感受到了教书育人的同时升华自我的乐趣。

  海压竹枝低复举,风吹山角晦还明。

  卓荦不凡的闻老师勤勤恳恳地完成了工作,清晨,心情颇好地早早起身做吃食。

  屋里的姑娘尚在安睡。

  其实昨晚,对叶篱,闻簌还是收敛着,没做到木已成舟不可挽回的那步,倒是在给予心爱的姑娘愉悦感的同时,将礼义廉耻抛诸脑后,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付出去。

  本来,由叶篱主导,闻簌顺水推舟,谁知道愚笨的姑娘半截子哑火,果然求人不如求己。

  只是闻簌对叶篱百般纵容,对自己却没多少耐性,仓促地交付多少还是有点疼,万幸身上的伤口不止一处。

  自己的生命走到倒计时,可叶篱不同,摆脱系统之后,叶篱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过。

  万一她以后遇到了那个能与她携手余生的人呢?

  会不会因为昨晚的冲动跑到自己坟头哭?

  闻簌不敢胡乱揣测,所以悄无声息地为她留了余地。

  吃味是一回事,占有却是另一回事。

  挺好的。

  她的姑娘说两世都只爱自己。

  不论是意乱情迷还是真心实意,闻簌已然心满意足。

  “闻、簌!”

  屋子里传来爱人恼羞成怒的声音。

  闻簌不慌不忙地将煎蛋翻了个面,低低地笑出声来。

  人情若比初相识,到底终无怨恨心。

  作者有话说:

  【云月是同,溪山各异。——出自宋代释慧开《颂古四十八首其一》

  海压竹枝低复举,风吹山角晦还明。——出自宋代陈与义 《观雨》

  人情若比初相识,到底终无怨恨心。——摘自《醒世恒言·卷一》】

  【这一章给我写颓了╮(╯▽╰)╭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小可爱们将就一下看吧,不好看也可以评论里说一声,下次就尽量精简,不写这部分了,太难了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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