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脱口闻老师自己也愣住, 这是什么扭扭捏捏的言论?!

  听起来一点警告的意味都没有,倒像是在……撒娇。

  反应过来的闻老师尴尬地咳了一声,一不留神被霸道的姑娘偷了个香。

  叶篱在某人唇角边盖章后, 歪了歪头道:“没动手也没动脚,动口总可以吧?前~妻~”

  “……”

  闻簌也不晓得短短几日, 叶篱的态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面温柔一面嚣张,固执地把自己纳入了她的羽翼之下。

  敬业的闻老师伤口好了一点,执意要去趟学校, 叶篱表面没说什么, 直至闻簌出门,差点被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吓回去。

  今日好不容易没有保镖,却是忙着和别人炒作的姑娘亲自接她下班。

  闻簌盯着坐在她办公室里安安静静刷手机的叶篱,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一心追着她的姑娘也是这样无论她忙多久,都可以坐在一旁耐心地等她。

  一时竟有些分不清前世还是今生。

  但也有不同,比如手机闹铃声响,叶篱径直走到她身边, 强势地按住闻簌打字的手, 不容反驳地道:“已经由着你加班1个小时, 10分钟后关电脑下班,不能再多。”

  “……”

  无论叶篱是何种模样, 闻簌都拿她没有办法, 倒不是想要重归于好, 只是想趁着这几日放纵自己,倒数的时光里, 能与叶篱多相处一会儿, 闻簌都觉得满足。

  “又在瞎想什么?”

  脸颊被捏了捏, 闻簌回神,摇摇头不语。

  叶篱将信将疑地拽着闻簌的衣角,陪闻簌去净手。

  直到闻簌手上的泡沫被水流一一冲净,叶篱才开口解释道:“白槿涵是喜欢我,但我与白槿涵私下规规矩矩,从无任何越界举动。至于网上的那些凭空捏造的信息,她愿意混淆视听自欺欺人,我也乐得为她那点‘空想’再添一把火。闻簌,她身上有根线头,揪住那根线头,白家的那块遮羞布会被一并掀开。上辈子,这辈子,她欠你的,总不能白白算了。”

  “蓄意杀人,她怎么敢呢?”叶篱语气里是能结出冰碴的寒意。

  闻簌叹了口气,她知道她拦不住叶篱。

  前日与先生联系,先生还赞扬道:“被人威胁性命还束手束脚?小友,你可不如你心爱的姑娘有魄力!”

  闻簌倒不是畏缩,只是白槿涵作为系统任务的关联人,与叶篱生命息息相关,就凭这个,闻簌行事都会多层考量。

  尽管先生那边已向她透露只需叶篱套取一点信息而已,但是闻簌考虑到白槿涵丧心病狂的程度,仍觉得不大放心,万一,她因爱生恨,伤害到叶篱怎么办?

  “你的任务做到什么地步才算完成?”闻簌拭干手,询问道。

  归根结底,叶篱受系统牵制才会涉险。

  叶篱生前的执念到底是什么,怎么绑定了这么个无间道系统!?比自己那个半截子哑火的恋爱脑系统还不靠谱……

  “很快。”叶篱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

  “那白家出了事,白槿涵不可能不受牵连,你以后的任务怎么办?”闻簌追问道。

  叶篱率先走回饭桌前,道:“解决掉这件事,我便不用再担心系统的问题了。”

  闻簌更加疑惑:“系统提醒你这是最后一个任务?”

  “嗯。”

  闻簌脸色却忽然难看,她想到自己的系统,忙问道:“最后一个任务的意思是完成之后会彻底摆脱系统控制还是……”

  还是进入倒计时?!

  后者闻簌没敢问出口,拿筷子的手都不大稳当,夹起的青豆悉数掉在桌边。

  “是。”叶篱不解闻簌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将桌边的青豆用纸巾包住丢入垃圾桶:“怎么了?”

  得到肯定答案的闻簌舒了口气,对向叶篱疑惑的眼神沉默一会儿,哄骗道:“我以为你的‘惩奸除恶’系统下次要换任务对象。”

  叶篱被闻簌的形容逗得噗哧一乐,顺势道:“那正好,以后每一天的‘520’都不用和前~妻~将就过了。”

  “……”

  这睚眦必报的姑娘!

  闻簌不想理她,准备低头扒饭,却被叶篱托住下巴,威胁道:“想做醋醋还是前妻?你选一个。”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闻簌梗着脖子,眼神移开,不肯就范。

  叶篱却忽然凑近闻簌的耳边,呵气如兰道:“不选?那我可……动、口、了。”

  闻簌被惊得一激灵,耳朵烧红一片,抖着嗓子投降道:“醋……醋醋就好。”

  叶篱松开禁锢闻老师的手,显然对答案很满意,语气微扬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闻簌一边用饭,一边把叶篱较真的点在心中寻味一遍,大概理解她言语中隐晦的含义。

  放下过往,重新开始。

  这是叶篱拐着弯想要表达的意思。

  可闻簌却只能装作不知,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如何重新开始?

  若是今生半路再抛下她的姑娘,留叶篱一个人,闻簌想想都觉得心酸。

  真真造化弄人。

  叶篱喝了口汤,慢条斯理地道:“所以,你真的没有什么事想对我坦白吗?”

  闻簌一度以为叶篱猜到什么,僵着动作道:“坦白什么?”

  叶篱垂下眸子,长睫扫出一片阴影,她语气里似有失望,轻声道:“我以为我把白槿涵的事说得这么清楚,能换回你开诚布公。事不过三,闻簌,你若还不愿意告诉我,我便……不会再问了。”

  闻簌这才意识到叶篱是指自前日开始,每天都问自己一遍的事。那日心爱的姑娘眸中情绪复杂,盯着闻簌良久,只说了一句:“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解释吗?”

  闻簌哪知道叶篱指什么事,谨慎地摇了摇头,

  后来,叶篱却对她说:“对不起。”

  此后每一天,叶篱都会不厌其烦地问上一遍。

  直至今日,闻簌仍不解其意,却也不想面前的姑娘再偷偷神伤,只好道:“要不你给我提个醒?”

  叶篱观察着闻簌的神色,发现闻老师真的是满眼疑惑,遂道:“我去应酬那次,你到底为什么在饭店?”

  闻簌恍然大悟,叶篱指的是什么事。但这事确实不是刻意瞒她,初衷是怕她担心,而后是……心灰意冷。

  如今闻老师用指节蹭蹭鼻尖,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你去应酬那日,畅畅给我打电话求助,说韩旸打算潜规则你,我一时没有其他办法,便求了先生帮你。”

  如今白家的案子是先生授意跟进,先生又夸过叶篱,想来二人已有实际接触。

  “还有呢?”叶篱没打算放过闻簌,追问道。

  “还有?”闻簌眼角抽了一下,挤牙膏一般地道:“还有就是……托先生一直看顾着你?免得以后再遇到周旸吴旸王旸?”

  叶篱深深地吸了口气,提醒道:“那天的细节,还有呢?”

  “去饭店找你,正好看见你和白槿涵亲亲我我?”闻簌旧事重提道。

  “……”

  叶篱干脆拿出手机,从通讯录调出冯畅的号码,直接道:“要不要我开免提,让畅畅给你点提示?”

  闻簌无可奈何,只得道出实情:“我进过包厢,把韩旸胳膊卸了,还喝了杯酒。”

  闻老师说得轻描淡写,叶篱却听得心惊肉跳:“你怎么会这么冲动,就不怕他报复你么?”

  “不是冲动。”闻簌解释道:“他那种人,若不能一开始震慑住他,怕是很难与他谈判,我倒无所谓,可他那时候一心要伤害你,即便有先生帮忙,也是鞭长莫及。”

  叶篱却没听进去,断章取义道:“你无所谓?!”

  其实那时候闻簌真是没什么所谓,她本就命不久矣,又一心想保护叶篱,什么都豁得出去。可这话却不敢对叶篱讲,只好闭紧嘴巴。

  “为什么去洗胃?”叶篱不依不饶地道。

  闻簌暗暗埋怨冯畅这小姑娘实在是兜不住事,一边坚持道:“酒精中毒。”

  面前的姑娘终是耗尽耐心,怒道:“闻簌,你真当我问你之前没了解清楚吗?!那好,我问你,你与我吵架那次,说的那句‘她是帮你挡酒了还是帮你试毒了’,是什么意思?!”

  闻簌自知理亏,温声道:“都过去了,你不是说不能翻旧账的吗?”

  “我不是翻旧账,我只是想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叶篱极轻地笑了一下,道:“你怎么敢毫不犹豫地喝下韩旸给你的东西呢?万一……”

  闻簌赶紧阻止她的姑娘胡思乱想,忙打断道:“没有万一,篱篱,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叶篱撇开头,美眸中有晶亮一闪而逝。

  闻簌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所以当时我正用理智抵抗着药力,再见你和白槿涵,才会控制不住发脾气,也幸亏有白槿涵在,如果那时候我只见到你一人,我大概会……”

  叶篱被她没说完的话吸引了注意力,道:“会如何?”

  “会对你动手动脚。”闻簌直白道。

  身前的姑娘眸中有讶异闪过。

  “甩开你,让你离我远点是因为这个。”闻簌诚实地剖析自己:“篱篱,我不是无欲无求的人,若当时只你一人在我身边,我怕是把持不住。”

  道出实情时,闻簌以为叶篱会训斥她满脑子精神垃圾。

  但善良的姑娘面上泛出一点红晕,却没说出斥责的话来,良久才低声道:“把持不住也没关系。”

  闻簌没反应过来:“什么?”

  “把持不住没什么。”叶篱神色中闪过一丝羞意,脸上的红晕也有逐步假设的趋势:“我……心甘情愿成全你的失控。”

  作者有话说:

  婚前的闻老师诚实道:篱篱,我怕我把持不住。

  婚前害羞的叶影后:我……心甘情愿。

  婚后不知餍足的闻老师:篱篱,我把持不住了。

  婚后腰酸的叶影后: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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