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决战癫公之巅>第43章

  内战打响比预期早了半年。

  3月底4月初,政府第三次驳回了K州有关恢复农业补贴的要求,国防部又以边疆受到境外武装威胁,亟需增兵为由,下令抽调K州军事基地的两支国民警卫军。察觉到中央意图削减本地兵力的K州政府不仅不从,还对国民警卫队进行违反规定的大规模扩充,到了4月下旬,扩充人数就达到了二十万。高度警觉的中央经过紧急讨论,立刻调遣军队浩浩荡荡开往K州接管警卫队。

  5月初,K州宣布独立,并拒绝任何和平谈判。5月上旬,在自由党拱火下,早期吸纳了大量K州地方教教徒的F州C州相继与K州结成南联盟。

  他们赌傅膺白政府不敢真的开火,然而他们没赌对,傅膺白在霍英公开力挺南联盟的次日就宣战了。

  全世界都看起了好戏。从一定角度看,傅膺白即便不做出任何成绩,也算名留千古了。

  不过他每天都顶着天大的压力。

  首先舆论一开始对他不利。国际社会的声音,国内民怨——近半数人认为是总统的过分强硬导致了战争爆发。

  其次是仗难打。国家军无论武器配备、兵源素质还是人数都占优势,可既然是统一战,对方的平民仍是子民,打起来硌手。只要有平民伤亡,发动战争的正义性便随之削弱。

  国内一乱,海外也跟着不太平,关望星办公室都没坐热,就跟着他大叔又出去增援。

  他手上多了枚订婚戒指。

  两个都叫我哥哥的人,成了一对。

  周符既担心未婚夫的安危,又为他骄傲,又盼望他早日回到自己身边。打仗的地方对弟弟来说还是太遥远了,他眼里只有即将到来的婚礼。新房提前置办好了,他像只忙碌的喜鹊,飞来飞去,采枝衔叶,什么都想叼回家。

  送行那天,关望星双手扶着他未婚妻的肩,弯下身小心翼翼地亲了亲对方双颊。他眼皮低垂着,看不见里面的底色,嘴角却勾起得很明显,明显得像是给人看的。

  我给他套好项圈,把牵引绳塞进他嘴里,而后拍了拍他,告诉他说:那个人是你主人,去吧。

  他叼起项圈,迟疑地走向安排好的主人,嘴角由于叼着东西而自然呈现上扬的姿态。

  回到我的家庭。

  傅膺白现在每天出门都像穿着铁块做的衣服,愁眉不展,脚下似有千斤。

  在什么都有可能失去的情况下,人总会本能地靠向和抓住最近的那根稻草。好在他有个家庭,而家庭自然有家庭的好。

  他需要有人能和他一起稳住局面,我需要进一步扩大政治影响力,我们都需要这片舞台,我们也最清楚彼此的龌龊,我的自私,虚伪,贪婪,双重标准,寡情寡义,他的自卑,伪善,多疑,急功近利,面热心冷,故而我们又一次成为了最亲密的盟友。

  他一有事,头一个就来找我。我总要看他一番笑话,但最终还是会向他伸出手。

  他做他的铁腕领袖,我负责打感情牌,游说左右骑墙的州,建立平民保护区、建战地医院,亲上前线看护伤员,引导舆论。

  *

  谢竹澜要见我,预约后等了三个月。

  几年前还寄住在Omega保护中心的谢竹澜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了一间200平高档公寓的主人。他的追随者还在为薪酬奔走呼吁,而他跟他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稀奇的是,那帮人并未另择领袖,任他安享豪屋,满身名牌,出入高档场所,也诚心相随,就好像群居动物的首领理所当然就该是吃得个头最大的那一只。

  这群以反抗阶级压迫为目标的人,自己内部先形成了阶级。真有意思。

  这个和我有着相似气味的Omega从容大方地接待了我。这间屋里,连空气都是他的,他很放松。

  他还养了只阿比猫。猫原本的名字叫赤金,傅膺白改成了蛟蛟。谢竹澜说,他在厨房准备餐食的时候,这位年长他很多岁的情人就抱着猫自言自语。

  Omega为我做了咖啡,切了水果。咖啡我一口没喝,戳好了牙签的水果我拔了拔牙签。我兜里还揣了把枪,出于正当防卫的自觉心。

  这点自觉都是那个死鬼培养出来的。

  我还戴着墨镜,这天阳光火爆,水仙Omega的家采光又特别好。

  我被按倒在沙发上,对方并不暴力,徐徐伸手,像往平底锅里糊一团面。枪差点没掉出口袋。

  他骑上来,拉开我的腿,每个举动都让我看见了我的丈夫,活灵活现。

  我略带纳闷地望着他,随即看明白了一切。他是预备役护士,我是他的心脏复苏模拟人,我们甚至从头到尾都衣冠楚楚的,我墨镜都好好戴着。

  紧接着,他压低嗓门,盆腔共鸣,模仿我的丈夫讲起荤话。

  这些话傅膺白从来不敢当我的面说,哪怕是在婚姻紧张期。

  他先地图炮扫射了整个Beta群体。Beta,一种夭折在发育萌芽期的生物,Alpha大炮下的蚊子。

  接着目标被缩小,锁定在了我身上。

  我没有金刚钻,一堆瓷器活,空有胃口,牙口奇差。我的信息素是葛朗台家的果酱,就这薄薄一抹果酱,还要均匀地摊在三片大大的面包上,还怪面包不可口。

  “叫。”谢竹澜低吼着命令。不得不提,他的模仿能力已接近于配音演员,闭上眼我还真以为身上的人是我丈夫。“不能好好叫吗,他搞你你不是叫得很欢?”

  天知道韩多恢那段电台采访视频被傅膺白回味了多少遍。

  崔焰成为不了我的丈夫,却总能成为我丈夫的敌人。

  墨镜从我额头滑落下去。

  我和我们家的小三真正意义上地四目相对。他眼形相较于我更为浑圆,是双标致的小鹿眼。

  斑比扯起我,自己则躺下,调换体位后,他一人分饰两角,又学我的声音叫床。

  叫床的具体内容在此不做复述,不外乎都是臣服的哀求——通常只存在于我的Alpha们的美梦里。

  我怀疑傅膺白也偷偷写日记,同韩多恢那本查起重来想必相当精彩。

  “这就是我们平常进行的游戏。”结束表演,谢竹澜总结道。“你丈夫真是可怜又有病。”

  “可是你爱他。”

  他穿着我的婚服在我们家卧室里独舞,脸上挣扎着温柔而又痛楚的向往。

  什么都能爱上只会害了你,Omega们。

  他凝视我片刻,微微晃头。“你知道我喜欢他的什么吗?”

  话语刚落,有人拿自备钥匙从外面开了门。

  傅膺白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玄关口,目瞪口呆地看过来。

  我和他的情人腮红耳赤面对面喘着大气,乍一看仿佛刚打完一场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