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决战癫公之巅>第3章

  有的人适合谈恋爱,有的人适合成家。崔焰显然属于前者。他不明白婚姻是要建立在许多基础上的,感情不过是最脆弱的一环。他以为他爱我就足以向我求婚。

  他求婚失败那次,我对他说了这个道理,他非但不开窍,还大骂我俗不可耐。我们断绝了接触。

  他向我求婚,又把我甩了,就是这么荒唐。

  当下他只是闹着玩,他身体没有像头一回那样释放出强烈的信号,那呛人的湮灭所有的火药味。

  当初我若是答应他,估计当场就要被标记上。

  我含着枪管,冲他眨了眨眼。

  他飞快将枪管一抽而出,用力之猛,差点没把我门牙攫了。我吃痛地捂住了嘴,弯下身来缓劲,边琢磨待会怎么骂他。脖子刚低下去,就被他掐住了后脖颈。

  “你长出那玩意儿了?还进去脏东西了?嗯?”他质问我。

  Beta的腺体通常在初级阶段就停止了发育,只不过足够优质的Alpha能够将Beta的这个器官催熟。结婚三年,拜韩多恢所赐,我的气味比婚前浓郁了许多,生殖腔也将近成熟,我们计划明年要个孩子,假若我那地方长势良好的话。

  “拜托,我都结婚了。”我拍开崔焰的手,“难不成我和我丈夫躺到床上盖好被子,精子就会凭空飞来飞去、信息素就会自动钻进毛孔吗?你是三岁小孩?”

  他露出看见一棵白菜被猪拱的表情:“你现在就像一捆半价出售的白菜。”

  “你有钱也买不来啊。”

  他哼了哼:“你丈夫孬种一个,前脚我把机密卖给他,后脚他就摆了我一道。”

  这太正常不过了。韩多恢他名也要,利也要,窃取竞争者的机密本就是惯常操作,他偏偏舍不得正人君子的虚名,在我看来——

  “这比小人还小人。”崔焰替我说了。

  我和崔焰从某种意义上心意相通,称得上灵魂伴侣。他知道我的坏,我也知道他坏。

  我双手搭在沙发把手上,抬头看他。“他们都透出去了,你抓我顶什么用?”

  “我请你过来不是为了这个。”

  这叫请?“那你干什么?”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他不耐烦地歪了头,紧接着连珠炮似的说了一串。“总统那段引起轩然大波的录音是韩家托我们爆出去的,你爸知道后对亲家发难,你丈夫挡不住就卖了我们,你爸现在矛头指我们来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

  韩家在国内如今是首屈一指的能源大亨,周家则掌控了电信和造船业,双方实力不分伯仲,政治上却阵营不合。虽借着联姻破了冰,也不过是从明争改为了暗斗。现任总统是我们周家扶植起来的,临近大选,韩家却有自己的人选,背后搞小动作。这些我当然知情。

  自始至终,我什么都知道,但什么也没说,更没有站在哪一方的角度说话,我尽可能使自己的立场模糊化。表达立场如果只是单纯的站队,我宁可保持沉默。

  崔家目前面临两难处境,明着跟周家撕破了脸,又让韩家背刺一刀。

  “那你想怎么样呢?”我问崔焰。

  “我想了个万全的办法。”他盯住我的肚子。“你和我生个孩子。”

  哟,这还有个智多猩。……“你说什么?”

  满室的水仙花香如患病般渐次衰弱,一缕熟悉又遥远的气味从记忆飘入现实,随着崔焰俯首靠近,如火山岩浆般迸发开来。

  “我在热期。”他说。

  他弯起一条腿,膝盖在我小腹处一撞,将我整个身体顶进沙发深处。“我宣布,立刻实施。”

  我母亲在我18岁那年去世,临终前他交代了非常多的话。

  记忆里的母亲是一条穿梭于点缀着漂亮水草与石头的鱼缸中的金鱼,终日忙忙碌碌,却又很是寂寥。他婚后便融入到家庭的大机器中,成为了一枚零件。大零件生出小零件,为机器的运转续航。将死之时,他倾吐的夙愿依旧围绕着周家和周家的男主人,他的男主人。出于对逝者的尊重,他的话我恭恭敬敬听下来,然后默默从意识里删了个干净。

  但我记得有句话。

  “你要记住,性也是一种权力。”

  我对丈夫经常行使权力。

  韩多恢在床上尝试得很丰富,每换一种花样,我都会向他提要求,有生活上的,更多是工作上未解决的谈判。

  Alpha们喜好征服,又易因铩羽而折伤。渐渐,韩多恢开始害怕跟我上床,又怕又想,越怕越想,他在我们卧室里装了监控,录下我们的性爱过程,不敢又想的时候就对着视频自慰。

  他偷出我的睡衣,卷成环状套住自己的鸡巴,挺动腰胯,边操边从口中宣泄出平日不敢当我面说的脏话。

  我为什么知道呢,我也装了监控。

  “性也是一种权力”后面还跟着一句话,“任何权力都要运用适度”。

  他一被打压到了极限,我便冰消雪融,软化下来,由坚固的冰碉化作家门大开的礼仪之邦,轻渡慢引,无条件满足他一切过分的需求。

  反常的恩赐前他总是怯怯不安,快要成结的关口诚惶诚恐地问我:“今天没有别的话?”

  “什么话?”我收缩穴口将他绞紧,嘴唇亲上他的眼睫。“我爱你。”

  我已经想好了下个要求。

  韩多恢可不会好了伤疤忘了痛。人最怕无法掌控的未知,我就是那个猛然闯入他生活里的未知,他对我的恐惧如同石子滑向深渊。

  我不想他真正滑下去。我们在公开场合的貌合神离,还有从佣人嘴里传出去的私密生活,一直以来为各大媒体津津乐道。这点关注度并非坏事,但假如坐实,就是另一码事了。

  石子即将坠下悬崖之际,我又体现出身为家人的体贴。我物色了一个各方面都迎合他的Omega,安排两人邂逅。我的丈夫迟早有一天会发生外遇,我能预见这个未来,与其让他背着我,莫如由我来促成。

  我派了私家侦探跟踪他们,接着,在他几乎要忘了对我的恐惧之心时,我把偷拍的照片扬在他脸上。

  “你派人跟踪我!”他又羞又气,但好像忘记了愧疚。

  他没有,那我就唤起他的愧疚。

  我垂着泪,一一细数我为这个家庭做出的牺牲:我把贞洁给了他,我在两家间周旋为他赢取那么多的利益,还有那无数个独守空房的惨淡之夜。

  我每说一句,他身子便低下去一寸,渐渐地伏进我怀里,流泪,忏悔。

  我搂住他,亲去他眼角的泪珠。这个动作让我觉得有点别扭,我不像是一个宽容丈夫的妻子,而更像接纳万物的母亲。

  “你看,我不是原谅你了吗?”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