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炎几乎浑身鳞片都要兴奋地竖起来。

  这个口笼他见过,在谢云泽的那个皮箱里面,除此以外里面还装满了各种用来保证伴侣行为安全的东西,就连给白昼流的臂环也都是从里面拿的。

  本来都以为短时间内,谢云泽都不会管他的需求,但是现在却突然把口笼拿出来,是要送给他的吗?

  绝对是!只有他是最适合这个口笼的!

  都没有等谢云泽开口,他便已经忍不住紧绷起自己的肌肉,就连呼吸都变得粗重灼热,甚至忍不住身体前倾,阴影覆盖在谢云泽的身上。

  结果被谢云泽突然伸手,制止住他还要靠近的动作。

  “很喜欢这个吗?”谢云泽轻轻地掀眼看他。

  “很喜欢!”瞿炎激动起来,难耐地克制住自己想要触碰的欲望,“这是给我的对吗?是金色的,而且只有龙才会需要这个——”

  “我没有这样说。”谢云泽观察着他的神色,“我只是拿出来看看。”

  瞿炎豁然定住,黄金瞳燃烧得炽亮。

  很显然他相信了谢云泽的话,毕竟自己那样伤害过他,即便他再怎样对待自己都不为过。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想,甚至想要强占的欲望更加强烈,凭什么白昼流都有但是他没有,而且这还是谢云泽亲手挑的!

  察觉到他越来越沉重急促的呼吸,谢云泽将口笼轻轻移开,他的目光便骤然紧紧跟随过来,旋即又跟着动作游移。

  谢云泽拿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丝毫都不掩饰自己的渴望,到最后倏然又定在了谢云泽的唇瓣间,瞳仁轻微震颤。

  因为谢云泽将口笼摆在了自己的脸颊前。

  他的唇瓣本就鲜艳欲滴,隔着玫瑰金口笼的栅栏,愈发显得精致饱满且不可触碰,交融出触目惊心的美感。

  大抵瞿炎自己戴上以后便是这样的视觉,就好像近在咫尺却迟迟无法触碰到,但是届时也会离他更近,甚至用冰冷金属的温度,肆意摩挲他滚烫又脆弱的唇瓣和皮肤……

  这甚至比起没有戴口笼的时候,还要令他兴奋满足。

  “你知道这东西是拿来做什么的吗?”谢云泽轻软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瞿炎已经克制不住颤栗,瞳孔几乎都要缩成小点,“是用来防止我咬你的……”

  这样他就会受到谢云泽的控制,任由他摆布。在欲望喷薄但是又无法得到释放的时候,只能够苦苦哀求他替自己解开得到触碰。

  但是即便是哀求也会让他感受到莫大的快感,因为这样他才能够感受到谢云泽对他的掌控,感受到他所有的注视都倾泻在自己身上……

  “既然这样的话。”

  谢云泽又将口笼缓慢地下移,露出半张脆弱雪白脸,还有漆黑幽凉的瞳仁,“为什么你还是愿意戴呢?”

  “只要是你给的我都愿意。”瞿炎痴迷得几乎都要着魔了,“我只在乎跟你的链接……”

  谢云泽的神经猝然抖动了下。

  就像是听到了他没有预料到的话,他抬腿就想将瞿炎踹出去,瞿炎下意识握住他的脚踝,指腹在摩挲之前又硬生生地停住。

  可即便如此他也得到了铺天盖地的满足,时隔很久的触碰让他的天灵盖都险些爽得炸开,视线又贪婪且依恋地游移……

  最终才倏然化成烈焰卷出去。

  直到空气中只剩下烈焰的余烬,谢云泽才重新坐在床上。

  他忍不住急促地喘息着,握着玫瑰金属质感口笼的指节攥紧,脑子里面还在反复回想刚才瞿炎说的那句话。

  那样强势霸道的怪物,明明向来都只是由他们来掌控所有权,但是即便将自己所有的自由都献给自己,任由摆布都没有关系,甚至在意的只有跟自己的链接……

  这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会是超脱欲望以外的东西吗?

  最后,金属口笼被谢云泽摆在了柜子上。

  在他不经意的时候,上面无声地淬过些火焰,贪婪又渴望地纠缠着,但是又害怕被发现责备,即便再是不舍,最终也悄悄散去。

  第二天谢云泽得去趟旋涡温泉。

  身体的不适感似乎比之前更加强烈了,他让回想起来自己涂抹润肤油的时候,发现自己肚子隆起得比从前更加明显,也不知道是不是会跟这个有关。

  他除了觉得热意愈发无法按捺,就连皮肤渴望被抚慰的程度也在加深,S+的危险度加上敏感体质,不良反应终于逐渐加深到这种地步。

  再加上最近他都竭力在控制,被那些怪物们触碰,隐忍也都快到了边缘,所以他不得不去泡泡温泉治愈下症状。

  然而听到他要去那里,瞿炎的脸便骤然黑下来。

  再加上最近他都竭力在控制,被那些怪物们触碰,隐忍也都快到了边缘,所以他不得不去泡泡温泉治愈下症状。

  然而听到他要去那里,瞿炎的脸便骤然黑下来。

  旋涡温泉是白昼流的巢穴,只要闻到那股子咸湿的气息就令他作呕,更别提白昼流绝对不可能听话,但凡进水便遏制不住恶劣的行为。

  不如先让他把白昼流给揍一顿,还能够让谢云泽安静地在温泉里面待会儿,等谢云泽回家自己再回来,让这条鱼休想碰到自己的伴侣。

  他所有的暴怒与戾气都写在脸上,即便什么都没说,谢云泽看一眼便能够明白,但是也没有说话。

  怪物们似乎总有用不完的精力。

  让他们去打架总比玩弄自己强。

  但大抵还是怕受到谢云泽的阻拦,瞿炎在他出门的瞬间就已经消失不见,而等谢云泽来到旋涡温泉的时候,果然没再闻到白昼流的味道。

  依旧是换好衣服来到独立的温泉池,进水的瞬间,谢云泽总算是感受到毛孔都彻底舒张开来的快感,忍不住闭眼发出轻轻地喟叹。

  水温很舒适,层层叠叠涌上来冲刷着他敏感的皮肤,不多时他雪白的肤色便泛起些斑驳的粉色,而这样久违的放松也放他觉得疲惫,忍不住趴在岸边休息。

  但是不知道多久过去,谢云泽忽然觉得眼皮子灼了下。

  他忍不住睁开眼来,有那么瞬间竟是见到了不属于周遭的场景,那是疯狗般的瞿炎把白昼流驱赶到了海边,烈焰汹汹燃烧着海面,即便是巨浪都没有办法把它们给浇灭。

  但是都已经到了广阔的海域,瞿炎也拿白昼流也没有办法,他巨龙的身形在海面上铺天盖的展开,振翅在天际翱翔,黄金竖瞳像是猛然捕捉到一道锐利的海浪,骤然席卷着烈焰俯冲而下!

  而在那道海浪之下,碧蓝色的鱼尾陡然掀起惊涛。

  烈焰与海浪激烈撞击的瞬间,谢云泽眼皮子的热意骤然达到顶峰,竟是激得他渗透出泪珠来,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退。

  可谁知道四周的场景再次变化。

  自己竟然也来到了这片海域。

  他趴着的地方变成了海岛边的礁石,往后望去则是一望无际的水面,甚至很远的地方还燃烧着熊熊烈焰,很显然是刚才打斗过的地方。

  但是这里却很安静,白昼流从他面前水面冒出来,很显然是刚刚经受过缠斗折磨的模样,绝美的脸蛋带着战损的伤痕,但是唇边却勾着笑意。

  “泽泽……”他控制不住在谢云泽的面前疯狂摆尾,兴奋得脸蛋都是潮红的,“你居然真的会来看我,我好高兴!”

  昨天听谢云泽说完那些话后,白昼流又是愤怒又是难过。

  愤怒的是瞿炎竟然抢在他前面讨得谢云泽欢心,导致他不得不改变原有的计划,就连原本想要送给谢云泽的东西都拿不出手。

  难过的是谢云泽几次三番拒绝他,甚至都无法信任他。可压抑本性这种事情就连瞿炎都能伪装,难道他就无法超越瞿炎真正的做到吗?

  白昼流觉得自己当然能够做到。

  不论如何,他都会让谢云泽信任他!

  所以他都没想到,谢云泽今天居然会来,即便还在面临着瞿炎的骚扰,却还是想尽办法将他带到了这里!

  旋涡温泉本就连接着海域,但这还是白昼流第一次带谢云泽来欣赏他的家,他激动颤栗地伸出手来,想要握住谢云泽的……

  被谢云泽轻轻地打在手背,白昼流便听话地缩回来。

  但是感受到他掌心的温软,白昼流也亢奋得连浑身的鳞片都在抖,刺激得他愈发想要触碰谢云泽,但是却又怕激怒他而焦躁犹豫。

  果然他比瞿炎更加无法无天和狡诈,通透的眼眸里面掠过诡异的光芒,但是幸好最终硬生生被他压抑住,还记得自己需要遵守的规则。

  “我只是想带你去看看……”

  白昼流将一捧碧蓝色的水呈现在他的面前,有种进献珍宝般的痴迷,与此同时还有点生怕自己爱人不满意的小心翼翼。

  而水中呈现出来,竟是流光溢彩的珠宝的倒影,他们是这海底最绚烂最饱满的珍珠,是深海里面最美丽的珊瑚,是黎明时分从海面上折射下来的最绚烂的阳光……

  都说深海除了孤寂以外便只剩绚烂,白昼流是真的觉得好所以才会这么执着献给他,为的就是换来他独有的注视和爱意。

  也不知道究竟是被这捧水光蛊惑,还是别的什么。

  谢云泽的心脏竟真的悸动狂跳。

  其实身体的躁动在刚才的浸泡中已经逐渐平复,来自皮肤的渴望也都没有最开始那样的紧绷难耐,让他也可以理性去思考,到底要不要答应白昼流去看看深海的世界。

  最大的问题还是,他现在不知道白昼流到底听话到什么程度,垂眼安静了很久以后,才轻颤着重新抬起来。

  “那如果我跟着你去深海,你还会送我回来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白昼流恨不得将他永远留在那里!

  但是残忍和贪欲反复地在他眼眸闪烁,最后强行压抑住他的是谢云泽昨天那番冷漠的话,他从来都没有被这么无情的对待过。

  倘若真的不听他的话,绝大概率换不来谢云泽的爱,那么他所做的全部都毫无意义。更别提现在谢云泽还有那么强的反抗空间……

  背后的温度像是忽然灼热,白昼流不自觉回头去看,发现燃烧的火焰已经越来越近,即便是在海面,巨龙的压制力也格外恐怖。

  “我当然会把你送回来。”白昼流几乎是挤出这么句话来。

  细细端详着谢云泽的脸,他忽的像是有些羞赧般,弯着腰试探性地伸出手森*晚*整*理去。真是奇怪,明明从前连他的腰肢都可以肆意抚摸,但是在被他拒绝得如此彻底后,却又觉得能够得到他的点头都是恩赐。

  随后他便察觉到,谢云泽在得到他的承诺后注视他很久,最终选择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他的掌心。

  皮肤触碰到的刹那,白昼流激动得连毛孔都舒展发炸,这是他从未体验到过的快乐,更是有种奇异陌生的满足弥漫开来。

  是跟本能里面的献祭与交换截然不同的……

  让他觉得就算是只听谢云泽的话,没有任何获得都甘之如饴。

  这对他的生命而言,也是种推至顶峰的幸福。

  随着海浪缓缓地拨开。

  白昼流带着谢云泽逐渐沉进海底。

  跟从前那种窒息感截然不同,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白昼流的刻意保护,他既能够正常地呼吸,也能够看清楚海底的情形。

  而海底的美丽并不仅仅局限在方才掌心中的那些,那是陆地上从来就没有见到过的流光溢彩,无数的鱼类就像是时光斑点般穿梭流转,让人感受到宇宙的浩荡和自己的渺小。

  难怪不得在海底这么容易让人沉沦,当人类见到这些场面的时候,总是会觉得就连生命都没有那么重要,最后无非就是被消融而已。

  “你看。”白昼流痴迷的声音还在耳边,“喜欢吗?”

  “你愿意永远留在这里陪我吗?”

  即便是这种时候他都没忘记蛊惑谢云泽,却反倒是让谢云泽清醒几分,让他想起来自己答应白昼流的目的。

  他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张开,感受着水流从自己指缝中流淌,很温和而且很小心翼翼,让他有种只要自己开口说不舒服,白昼流连这片海域都会为他掀翻的错觉。

  所以他便真的这样说了,“我不是很喜欢这里。”

  说完他关注着白昼流的神色,发现他从最开始的满怀期待,到震撼得不可思议,再到极度的愤怒与不甘,就连身边的水流都急速地扭曲。

  为什么会这样?谢云泽为什么会不喜欢这里?明明这已经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地方,拥有着浩瀚无尽的宝藏……

  那到底要做什么才能够让谢云泽喜欢?而他喜欢的东西自己会拥有吗?还要做什么才能够为他献上令他满意的珍宝……

  愤怒与自卑的情绪疯狂汹涌,骤然间竟是让白昼流陷入无尽的痛苦,他紧握着谢云泽的手不自觉用力,让他疼得轻微蹙眉。

  但是白昼流没有察觉,他就像是处在狂乱的风暴中,恨不得疯狂摆尾,想要将眼前的全部都摧毁掉!连带着深海都掀起巨浪!

  直到谢云泽轻微发颤的声音响起,“……白昼流!”

  白昼流倏然静下来。

  连带着濒临爆发的海底都骤然宁静。

  就像是才发现自己将谢云泽捏得发疼,甚至眉头扭曲、脸色都变得脆弱苍白,怔怔片刻后席卷来铺天盖的愧疚跟后悔,方才所有失去理智的暴怒,也都如同潮水般缓慢褪去。

  “对不起。”白昼流几乎是要掉下眼泪来,他的眼眶红得要命,绝美的容颜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破碎跟痛苦。

  说不清楚到底是因为没有能让谢云泽满意,还是对于自己无能的自卑愤怒,他只觉得连心脏都在拼命地绞紧,明明身处深海却感觉到无比的窒息难过。

  他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谢云泽不接受他了,自己想要献给他的东西都被他所厌弃,就连他对自己制定的标准也都无法达到……

  “对不起……”

  泪珠便真的汹汹滚落下来,就像是晶莹剔透的明珠,即便是在海底也能够清晰的分辨,甚至有两颗飘到谢云泽的手背,滚烫的温度将他轻轻砸了下。

  即便是这样可怖残忍的怪物,眼泪也都是热的。

  谢云泽不由得怔住,刚才被他用狠劲儿捏的疼痛逐渐消散,反倒是只残留下滚烫的体温和鱼蹼湿漉漉的痕迹,触感很清晰。

  他的心脏咚咚狂跳,发现在抑制住怪物们可怖的占有欲和肆无忌惮的行为以后,竟还能够剖析出他们思维中令人震撼的倾向。

  “为什么你会在意我喜欢不喜欢?”

  压抑着神经的剧烈颤抖,谢云泽强迫自己去组织语言,甚至注视着白昼流破碎的、已经逐渐变成猩红色的眼睛。

  背后似乎有灼热的气息逼来,应当是烈焰顺着追逐而来,但是他并没有回头去看,而是逐字逐句清晰地突出话语,像是带着倒刺。

  “在你们的本能里面,难道不是只需要侵占就够了吗?”

  “占有欲跟得到是本能,自己的欲望往往盖过其他所有。”

  “就算我不喜欢,难道你不也应当强行……”

  最后的那句话还没有说完,白昼流的眼底已经浮现出愤怒,“那些都只是通病而已,但是你……”

  后面的几个字谢云泽没有听清。

  因为突然有烈焰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掀起汹涌的海浪和风暴,在原地形成了巨大的漩涡将谢云泽给冲涌了出去。

  原本握着白昼流的手被迫分开,谢云泽的视野在被燃烧的火焰彻底占据前,只隐约辨别出来白昼流说的好像是“但是你不同”。

  为什么他就不同?

  是因为只有他能够让他们违背本性吗?

  然而都还没有想明白,他的身体便被漩涡疯狂冲涌上海面,刹那间眼前像是有铺天盖地的焰浪席卷,灼得他都忍不住闭了闭眼。

  瞿炎能够从海洋的那头追到这头,甚至灼烧整片海域,足以见证他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若非谢云泽本身就在温泉中,还真就不一定能够让白昼流钻空子把他带到这里来。

  旋即幻象陡然破碎。

  谢云泽眼皮子灼得发疼,骤然间热汗淋漓,忍不住趴在岸边急促地喘息着,直到很久缓和过来,才缓缓抬起苍白脆弱的脸。

  只见他又回到了漩涡温泉,四周的热气蒸腾着,但是蕴含着治愈力量的水流冲刷着他的身体,逐渐消解着他的疲惫的和燥热。

  现在白昼流本来就处在疯狂边缘,跟自己还没有说完话便被打断,指不定要跟瞿炎缠斗多久。

  谢云泽才总算是有精力,冷静下来去仔细思考。

  怪物们对他的占有欲,其实也并非得不到控制。

  这跟自己的血液能够伤害他们毫无关系,只是论武力他们具有绝对的压制性,但是他们好像更在意自己是否受伤,是否喜欢。

  原本在肆无忌惮暴露本能的时候,这些东西便只是潜藏在暗流下,但是当这些恶劣因子得以控制,它们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而这种东西恰巧是谢云泽最不愿意去面对的,这样就变得愈发复杂,当只是从纯粹的生存问题变成了感情的交织,焦躁便不受控制地弥漫上来。

  那到时候自己还会沉沦进他们感情的陷阱吗?

  除了躯体欲望的不受控制以外,连灵魂都被骗得渣都不剩。

  想到这里他的神经便尖锐刺痛起来,疼得他用力地咬着唇瓣,就连指节都隐忍克制得发白,甚至想要将自己全都没进水底,让自己的意识也全都放纵模糊地沉溺。

  然而最终他还是缓缓地松开贝齿,唇瓣已经被咬成鲜艳的色泽,他开始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过度焦虑,事情都还没有发生。

  又或许,这些都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呢?

  是谁告诉他,这种表现就真的会是感情?

  又在温泉里面坐了不知道多久,谢云泽起身离开。

  其实倘若白昼流这样不骚扰他,他每天都来泡温泉也挺好的,最起码皮肤接触的渴求度都不会那么高,尤其是在遇到气息撩拨的时候,也不至于会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换好衣服来到休息区,发现白昼流就趴在池子边,浑身都被烧得格外狼狈,被晕染得近乎猩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愤怒、残忍还有近乎奔溃发疯的情绪,全都写在他的脸上,他是真的处于有点失去控制的状态,但是却又自卑到快要汹涌滚下泪珠。

  “泽泽。”他向来冷冽像是浮冰的声音,竟都染上沙哑,“对不起。”

  他还在道歉,很显然刚才谢云泽说不喜欢的那句话,伤害他至深,暂时间他竟然都想不出来自己还能献给谢云泽什么。

  所有引以为傲的东西在瞬间全都击垮,就仅仅是因为谢云泽不喜欢,那么他现在还能够做什么呢?那就只能听他的话而已……

  甚至他就连听话都不如瞿炎。

  或者说不如他那样会伪装,所有的狡诈都写在脸上。

  “以后我会听话的。”说话间他又忍不住疯狂滚落泪珠。

  逐渐地,骨子里面的偏执与可怖宣泄得淋漓尽致。

  “我还会去找更多你喜欢的东西。”

  “不管是任何,就算是翻天覆地也会给找到。”

  “我可以丢掉性命,但是你想要的……”

  最后那句话让谢云泽陡然心惊了下。

  他忍不住抬起头去看,却发现白昼流有种隐忍的癫狂,恨不得将真心都剖出来给他,更不要说有丝毫的假话或者是迟疑。

  可是这又算是什么,倘若他们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这种偏执的本质到底在哪儿呢?他们最终想要得到的又到底是什么?

  大抵是谢云泽迟迟没有反应,白昼流觉得痛苦极了,忍不住凑上去哀求他,面颊上浮现出自卑但是又渴求潮红,“泽泽。”

  “你摸摸我的耳朵吧……”

  他的耳后生长着漂亮的鱼鳍,在水里面看起来极其柔软,像是能够顺着水纹波浪而摇摆,现在撑起上半身便有湿哒哒的水珠顺着滚落。

  而鱼鳍下面似乎还隐藏着什么,有些看不真切,在白昼流小心翼翼又痴迷地凑过来时,谢云泽的指尖也下意识轻轻蜷缩了下。

  水流逐渐变得很轻很缓慢,仿佛只有白昼流狂乱又剧烈的心跳,他仰着脑袋却不敢动作,就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谢云泽凝视他很久,终于还是轻轻的伸手。

  在指尖触碰到鱼鳍根部的刹那的,他的瞳仁轻轻的收缩,猛然见到白昼流的神色也变得迷醉,就像是浪潮汹涌般,席卷而上爆炸般的绯色。

  这是白昼流轻易不肯示人的脆弱处,但是却这样轻易就被谢云泽给打开,骤然间好像浑身都发软一般,直接倒在岸边剧烈喘息,但是又怕惹怒到了谢云泽,猛地噤声压抑住声息。

  谢云泽只觉得指尖的触感很软,仿佛鳞片都为他舒张、毫无顾忌地展现出最软的肉,但是也是最致命的软肋。

  ……他说的都是真的!

  就算是性命都愿意献给他!

  在明知道谢云泽血液对他们具有强烈腐蚀性的情况下,却依旧没有丝毫阻碍地呈现出死穴,丝毫不在意是否会被他伤害。

  但是倘若谢云泽真的割破手指,甚至即便只是不小心被他的鳞片擦伤,血液弥漫进去的时候就会对他造成极其恐怖的痛楚!

  神经豁然震撼地颤动,谢云泽急促地收手。

  即便是他早就对怪物们的发疯有概念,却是首次如此直截了当、如此清晰地直面他们的致命弱点,只觉得迎面受到强烈的冲击力!

  然而就在他收手的刹那,又被白昼流用力地拽住。

  他已经被摸得双眼通红,偏执又哀求地看着他,乞求他能够停留得很久点,甚至他听到谢云泽变得剧烈混乱的呼吸。

  那这样的话会是让谢云泽喜欢的吗?

  是不是也终于能够为他献上些什么了?

  眼底掠过贪婪与渴求,偏偏完美匀称的身体都染上绯色,有种强烈矛盾又和谐的糜乱美感,“泽泽……”

  “你再摸摸我的耳朵。”

  “再摸会儿好吗……”

  谢云泽的心脏也跳得极快,他的眼瞳随着情绪起伏而扩缩,到最后忍不住紧紧地闭眼,总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拒绝他的请求了。

  这已经与蛊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他曾经答应过白昼流,以前他们全都是出自怪物的本能,对于人类的脆弱和所求没有任何的了解,在被自己也同样伤害过以后,自己可以既往不咎。

  但是从此以后对方必须要听从自己,甚至其实自己也没有停止过报复,就像是在海底自己说不喜欢,已经快要把白昼流给逼疯。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依旧毫无顾虑地展露出自己的死穴,只是为了讨得他的欢心而已,这到底又是什么?怪物的行为准则到底是什么?

  他没有办法。

  他只是普通的人类。

  他无法抗拒这样强烈为他赴死的决绝。

  颤抖的指尖,缓缓地重新摸索向他的鱼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观察他鱼鳍下面藏着的鳞片和软肉,这才发现他连耳朵都是红的。

  他在痴迷的享受,即便现在浑身都是伤痕,但是很显然从头到尾都把软肋藏得很好,只会在此时呈现给谢云泽看。

  甚至他舒适得都忍不住发出呜咽,绝美的脸蛋上已经浮现出有些迷乱的神色,胡乱地喊着他,“泽泽……”

  “泽泽。”

  “泽泽!”

  许久没有浮现的难堪羞耻,陡然展露在谢云泽的脸上,他似也觉得这样的动作其实并不好,而且也抚摸得够多了。

  他便重新收回手来,然而却让还没有完全餍足的白昼流空虚恼怒,他睁开晕染着绯色的眼睛,直勾勾却又无法聚焦地盯着谢云泽。

  谢云泽已经被他弄得呼吸不稳,强迫着自己倒退两步,“可以了。”

  “但是我还没有好。”白昼流偏执地凑过来。

  他原本是在水池里面,突然站起来的时候便如同阴影覆盖下来,那种怪物的危险与压迫力依旧格外可怖,却又带着点勾人的灼热气息。

  他时刻谨记着,越是到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激怒谢云泽,而且还要听他的话,所以他竭力地克制,强迫自己不要逼得太近。

  然而及时的火焰总会在此时燎起。

  方才费劲千辛万苦才甩开的瞿炎,就像是阴魂不散般骤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带着滚烫又疯狂的烈焰席卷而来。

  感受到这道气息的白昼流脸色大变,所有的绯色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忍无可忍的愤怒与残忍,眼底甚至掠过强烈的杀意。

  在直接将谢云泽卷进海底、永远都不让瞿炎触碰到,与听谢云泽的话讨他欢心令他厌弃瞿炎间,最终白昼流还是强行压抑下杀戮的欲望,逼迫自己选择了后者。

  旋即倏然有水浪掀起,在火焰即将燎到他身上前,便只见到鱼尾扬起,白昼流就这样消失在了水池里面。

  水花飞溅出来,撞上烈焰又散落成细碎的星火。

  而层层绚烂的星火中,瞿炎的身形显露在岸边。

  他的脸阴沉得可怕,很显然对于今天白昼流瞒天过海的手段极其不满,若非现在更加重要的是谢云泽,他会追着到海边去。

  但是瞿炎只是回头去看谢云泽,发现他正用力咬着自己的唇瓣,也不知道是在隐忍些什么,眉眼间泛着些难耐地薄粉色,甚至连身上的皮肤都逐渐的,泛起了细密鸡皮疙瘩。

  刹那间瞿炎的身体僵硬,呼吸沉重,想要去触碰他,但是想到最近受到的教训又硬生生地忍住,盯着他低沉地呼唤,“泽泽。”

  “你刚才,都摸到那条鱼的哪里了?”

  他又是想疯又是愤怒。

  卑劣狡诈的怪物总是会有层出不穷的手段,而最让他无法忍受的,还是白昼流竟然真的能够把软肋直接暴露给谢云泽。

  明明就在之前,他就连如何听话都不懂,仿佛舍弃自己的本比割断他的尾巴还要痛苦艰难,可谁知道会成长得这么快……!

  都是为了不失去谢云泽。

  都是为了得到谢云泽的注视……

  瞿炎也愿意将自己的致命软肋暴露给他,可他受到的惩罚比其他的怪物都重,没有谢云泽的示意他根本就不敢,又怎么可能像是白昼流那么顽劣不化,任何时候都会找到机会!

  “我……”瞿炎说到半途猛然顿住。

  他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是谢云泽隐忍间竟是咬破了唇瓣,但是意识已经被身体里面轰然汹涌的情热模糊,丝毫都没有察觉到。

  就连漂亮漆黑的睫毛都被濡湿,而汗珠顺着额头滑落下来,他几次三番想要闭眼强迫自己冷静,睁开的时候却依旧失焦到无法聚集。

  随后下意识地,他伸手想要扶着点什么,瞿炎条件反射就将自己的胳膊递过去,然而触碰到的刹那,彼此却都像是轻微的神经发炸。

  这是谢云泽头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亲密接触上瘾症。

  大厅科普里面危险程度S+孕夫绝对会出现的症状,在之前谢云泽自己涂抹润肤油的时候就几次险些失控,最近虽然因为禁止触碰、又靠着温泉得以缓解,但是始终没有能够彻底舒缓。

  直到此时触碰到了瞿炎的温度,那是跟自己指尖触碰截然不同的感觉,更别提在约法三章以前,他就已经对瞿炎的气息格外敏感。

  刹那间像是压抑到极致的欲望终于炸开,如同浪潮般铺天盖地、不受控制地疯狂汹涌,几度都险些让谢云泽失去理智。

  就连瞿炎的手都用力收紧,克制得青筋暴起。

  而谢云泽更感觉到连皮肤的每寸都自主呼吸般,想拼命索取更多的触碰,不敢想象倘若对方的体温顺着弥漫上来,该是会如何疯狂到极致的畅快舒爽!

  甚至只是想到,就让他险些崩溃,忍不住紧紧地闭着眼仰起头来,脆弱雪白的脖颈都泛起湿润的薄粉,就仿佛在引诱着谁……

  与他共同坠进混乱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