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晚上的时候季顷贺抱着季荷坐在浴缸里。

  手上抹满沐浴露,季顷贺把手掌覆上季荷的背上,沿着肩颈轻轻揉着,力道不轻不重,季荷舒服得倒吸了口气。

  “疼吗?”季顷贺指的是季荷背上那些星星点点的淤青,特别是腰上的手掌印看上去有些骇人。

  “我没那么脆弱。”季荷转过身,点了点季顷贺紧蹙的眉心,安抚道,“我已经原谅你了。”

  热腾腾的水汽不断腾升,季荷白皙的皮肤晕开一片醉酒似的酡红,连胸口都是淡淡得粉色,像熟透的水蜜桃。

  季顷贺看得心头痒痒的。他低头,一口含住了季荷的嘴唇。

  “唔———”

  身下的人没做好准备,两只手无措地举起,不小心张开的牙关就被充满雄性气息的口舌一举入侵。

  季顷贺的牙齿有技巧地碾磨着季荷下嘴唇。

  酥麻的感觉像细雨一样轻柔又婉转,流淌在每一根血管里;又像狂风一样猛然侵袭而下,顷刻即可掠夺人的所有思考能力。

  季荷被亲得浑身发软,脱力的手垂下,一不小心就碰到了花洒的开关,温水一下子从两人头顶淋下。

  淅淅的流水下,窒息的感觉更加强烈,两条舌头像鱼水交欢一样互相追逐,两人鼓起到下体不知不觉顶在一起。

  “进来,进来……”季荷喘着气,拉住季顷贺的手就往身后伸去。

  季顷贺握住他的手腕,摇摇头:“你还没好。”

  “可是我想要。”季荷皱着眉,湿润的眼睛里全是情欲的渴望,“哥。”

  “我帮帮你好吗?”

  也没等季荷回答,季顷贺的大手就握住季荷高高翘起的分身。

  季荷性器和他本人一样的生得秀气,一只手便能握全。

  季顷贺的手修剪得很干净,手指上覆着长年书写留下的细茧。他一只手用手心包住龟头揉捏,另一只手则摸上季荷的胸,衔住他红豆般的乳尖。

  “啊——”季顷贺稍微一用劲,身下人就发出一声变了调子的呻吟。

  季荷咬着下唇,怨恨地瞪了一眼季顷贺。

  季顷贺挑了挑眉,没有放轻手上的力度,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往龟头上的小缝摩擦着。

  每摩擦一下,季荷就抖一下,完全没了刚才的势头。两条大腿痛苦地夹紧,臀部的肌肉紧绷着,耻骨却情难自控地往前顶,寻求更深度的抚摸。嘴里咬着小声的呻吟,像求欢的小兽一样哼哼唧唧。

  身下人眼神渐渐迷蒙,季顷贺勾了勾玩味的嘴角,不知不觉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唔……哥,哥,太快了……我要射了。”

  季荷开始胡言乱语些什么求饶,十指绵软无力地握住季顷贺手臂上鼓动的肌肉。

  季荷的锁骨在极速喘息的胸膛上深深凹陷,后颈上的脊骨都凸了出来,头一会微微仰起,一会又软塌塌地耷拉下。

  季顷贺看得一时情动,低下头吻住他的喉结,在他耳边哑声说:“小荷,等你好了,我就把你关在家里,天天张着腿等我回家好不好?”

  听到一本正经的季顷贺说出这种话无异于最强劲的春药,季荷紧闭着眼,完全失去了反驳的力气。身下一阵虚空般的爽感,冲击得他大脑一片空白。

  “啊———”终于在一声尖叫后,季荷抖着身体羞耻地射了出来。汗水沿着他湿透的头发蜿蜿蜒蜒的淌下,香侬的身体上沾满欲潮的绯红,他撑着水雾弥漫的眼眸,在神智不清中伸出舌头朝男人索吻。

  “浪死了。”季顷贺嘴上这么说,手上还是按住了季荷的脑袋,给了他一个深吻……

  后来浴室里黏腻的水声并没有就此停下。

  等季顷贺把人抱出浴缸的时候,季荷已经完全昏睡过去了,满身的淤痕不仅半点没消,大腿根还莫名红了一片。

  “体力好差。”季顷贺把季荷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手轻轻地捏着他软嫩的耳垂,“明天得开始锻炼了。”

  季荷像是梦到什么,轻哼了一声,撇开季顷贺的手翻了个身,埋在枕头里发出平稳的小呼噜声。

  季顷贺摇了摇头,不知不觉地翘起嘴角。熄了灯,爬上床,抱着季荷地后背也安心地入睡了。

  第二天凌晨四点,天蒙蒙亮。

  季顷贺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喂?”

  沉默半晌,电话那头没有人回答,但仔细听可以发现有女人的啜泣声。

  “林雪?”

  一听见季顷贺的声音,女人就彻底崩溃了,放声大哭起来:“顷贺……”

  季顷贺看了眼还在睡觉的季荷,捂住听筒,轻声下了床,走出卧室。

  “怎么了,林雪,我在这,你说。”

  “顷贺,爸爸不行了。”

  季顷贺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撤下了所有的抢救设备,护士推着仪器走出病房。

  凌晨的医院弥漫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空荡荡的过道看上去有些凄凉。

  走进门,林雪正靠在林阳肩上哭得一抖一抖的,嘴上不停念着:“都怪我,都怪我,我就不该走。”

  “妹,没人会怪你,爸的身体能撑到现在已经很好了。”

  “爸一句话都没留给我。“

  “别难过了,爸也累了,这是解脱。他想对你说的,前三十年都说了个遍了。”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拍着妹妹的背,眼底却泛起难言的疲惫和苦涩。

  算起来林父抗癌已经近三年,身体早就在反复的化疗放疗吃药手术中消耗殆尽了。这颗被蛀空的老树在昏迷了两个月后最终在女儿出门后的几分钟停止了呼吸。

  “家属在吗?出来一下。”一个护士在门口叫道。

  季顷贺刚要起身就被林阳按住。

  “我去就好,你好好陪着她。”林阳把妹妹的手交给季顷贺,自己拿上外套就要走。

  “哥,卡带上吧。”季顷贺一手抱住林雪,一手递上自己的银行卡。

  林阳这次没接过,他摇摇头说道:“不用了,这是我爸爸。”

  医院的病床紧张,办完死亡证明后,林阳便立马联系了殡仪馆定好了火化的时间。季顷贺虽然不好参与,但也请了假,全程陪在林雪身边。

  林雪也停止了流不尽的眼泪,整理好父亲所有的遗物,将讣告通知发给父亲以往的每一个亲朋好友,又选了一张老头笑得最端正的照片。

  终于,在一个绿芽初绽的春日,林父的葬礼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