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进入游戏后被boss强宠了>第17章 【乌骨月光】17:地下室

  “为什么?”许时乌将口中的面包咽了下去,看了一眼魏然复,又看向似乎在生气的魏梦之,放柔了声音:

  “可我看他们刚才挺喜欢我的呀。”

  魏梦之身为非人之物,那些东西吃到嘴里根本就没有味道,但她还是吃,闻言哼了一声,“他不喜欢你,铭是看在我的份上才和你说话!”

  眉头一蹙,魏然复张了张口,似乎想斥责她不该如此对客人说话,却被许时乌抬手阻止了。

  他觉得对待这妹妹不能用暴力和指责,于是用开玩笑的口吻温柔的说,“那还真是沾了妹妹的福呢……那就见见你别的朋友好不好呀?”

  这种说话方式显然更得魏梦之的心,她眨了眨黑洞洞的、没有眼睛的眼皮,表情肉眼可见的也温柔下来,“唔……可是、可是我怕他们伤害你,不要见了吧?”

  她说话时,裂到耳根的嘴角好像流出了丝丝血迹。

  见她还是拒绝,许时乌立刻又换了个方向,“那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呀?”

  他竟然也没在意魏梦之的古怪之处,反而用如此温和的方式和她说话。

  “之前哥哥总是不听我的话,还把我一个人丢在别墅里,”魏梦之低着头,看着那吃不出味道的面包,“我就只能在别墅里乱逛……然后,我找到了一个地下室,我就是在那里面遇到这些朋友的。”

  这是她从来没有对自己哥哥说过的话,许时乌和魏然复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惊讶……以及一丝后悔。

  “……对不起,”他看向自己的妹妹,伸出手揉了揉她银白色的头发,“是哥哥以前没注意这些……我以后会用更多时间陪着你的。”

  “也没有关系啦!”魏梦之却哼哼着说,“反正我有更好的朋友陪着我了呀!”

  受她的态度影响,魏然复也没再执着于指责那些来历不明的、导致魏梦之变成这样的‘朋友’们了。

  毕竟……什么都比不过妹妹开心最重要。

  “那地下室在哪儿?”许时乌却没有理会他们这兄妹煽情的戏码,只是一笑,“我可以去看看吗?”

  他是个从小没父母的孩子,吃百家饭长大,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所以对这些情感并不敏锐。

  “可是有危险!”魏梦之却蹙紧小眉头,看着许时乌,脸上好像浮现了一丝担忧的神情。只见她看了一眼魏然复,又看了看面前的温柔哥哥,道:“哥,要不你陪他去吧。”

  她又看魏然复,“那里很危险。”

  不用她说,魏然复当然也会跟着,他轻轻颔首,“好,那在这期间你要乖乖的,不要乱跑。”

  许时乌:“……”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去……

  但话都说出口了,自然也不可能反悔,因此用完午饭后,两人前往了那所谓的地下室。

  原本以为这别墅就够大够空的了,但许时乌没想到在这楼层的下面,竟然还有一个被挖空的地下室。

  闻着下面传来陈旧腐烂的气息,许时乌捂住了鼻子,颇为嫌弃,“你们这里面都放了什么啊?怎么感觉像有人死在里面似的。”

  散发着一股浓臭。

  已经先行下去的魏然复却像是失去嗅觉似的,无辜的抬起眼,朝他伸出手,“好了……别说了,快下来吧。”

  这里没有楼梯,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架子,看着像踩上去就会摔一个屁股蹲。

  许时乌忧心忡忡:“真的不会踩上去就塌掉吗?”

  魏然复一笑,“怕什么?摔了那也是砸到我的身上啊。”

  瞪了他一眼,许时乌那股倔强劲起来了,“你走开,我才不要你扶呢。”

  他说着赶走了魏然复,自己踩上了那木架。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只见他将要走到的时候,木架突然发出了清脆的吱嘎声——

  砰的一下,裂开了。

  刹那间剧烈的失重感传来,许时乌瞪大了眼睛,却摔在了魏然复身上。

  地下室似乎很脏,魏然复被他压在身下时白袍上肉眼可见的沾满了灰尘,他慌慌张张的将烛台立起来,确保那玩意儿不会熄灭,然后才有空看身下的人——

  原本以为他会道歉的魏然复却只听到身上的人骂道:“……好老套的情节。”

  魏然复:“?”

  什么意思?

  噗噗两下拍掉了身上的灰,又一把将魏然复拉起来,他一手拿着烛台,一手拉着他,目光放在了面前黑黢黢的地下室,道,“你们这下面放的都是什么?”

  掌心传来的温润触感让魏然复恍然了一瞬,闻言咳了下,“一些卸下来的油画,还有书或者椅子什么的吧……我没来过这下面。”

  “那你妹不是瘸腿吗?”本人不在的时候,许时乌说话很是犀利,没有那副温柔样子,“她怎么下来的?”

  魏然复怔了一下,随即蹙眉,“应当是仆人抱她下来的吧……”

  这样说起来确实有几分古怪。

  “哦……”许时乌这才打消心里的怀疑,“地下室有灯吗?”

  “那是什么?”魏然复瞳孔中显出一丝迷茫。

  好吧,这个时代xxx还没发明出电灯。许时乌腹诽,把烛火往怀里一护,怕这小火苗刷的一下没了。

  湿润陈旧的气息窜进许时乌的鼻腔,夹杂着那股腐臭味。

  ——在这杀了人都不会被人发现吧?许时乌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飘过了这个想法。

  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拂到了他的手上,像是某种蛛丝又像是轻飘飘的飘带。

  他本能的一抓,“什么东西?”

  “是我的衣服……”魏然复抓住他的手,有点无奈了,“你警惕性怎么这么高?”

  而且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不该是躲开吗,为什么会抓住?

  “……下次能穿个紧身的吗。”许时乌放开他的衣服,摸了摸鼻尖,“还以为是什么怪物呢。”

  魏然复闻言,一时不知道他到底是害怕还是期待了。

  “我的衣服都是这样的,”他接过了许时乌手里的烛台,“让我走前面吧,以免遇到什么危险。”

  他这话音落下的一瞬,许时乌又感觉到手背上有什么毛毛茸茸的东西擦过了——

  那触感绝对不是什么衣袍!

  “谁?!”他紧张的问。

  “怎么了?”昏暗的烛光中,魏然复蹙眉,“你今天好奇怪。”

  一向相信直觉的许时乌眯起眼,心中虽然觉得有点古怪,但见魏然复如此平静,只能也压下了心底的想法,摇头,“没什么……继续往前走吧。”

  地下室不大,他们越往里走,就越是发现周围放着许多蒙着白布的东西。

  像是在美术画室一般。

  “那些蒙白布的是什么?”许时乌跟在他身后,小声问。

  “旧家具吧……”魏然复也不确定,但他胆子很大,上前就要揭开一层白布——

  就在这时一道劲风袭来,阻挡了魏然复的动作。

  与此同时,一只冰凉的、指甲乌黑的手抓上了许时乌的手臂。

  那一瞬的感官视觉是很刺激的,许时乌的心脏骤然狂跳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喉咙!

  魏然复转过身,烛火照亮了他们面前这一小方天地。

  许时乌借着这光,低头,看着那只苍白的手,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小洞,里面有蠕动的蛆虫……

  “……朋友,”他感觉浑身的血都凉透了,但还是强镇定着说,“你这手有点不卫生吧……是不是该去洗洗,再来摸我?”

  两人都隐约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一时只是盯着那只苍白蛆虫的手。

  “……嗬……”

  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只手缓缓摸上了许时乌的手臂,自下而上——

  “……你还没完了吗?”许时乌喃喃,“怎么这里面的怪物都这么喜欢我……”

  上次那些在他心里已经被做成泡椒凤爪的白骨手也是这样,摸他摸得跟占便宜似的。

  两人心有灵犀般抬起手来,都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相同的情绪——

  “动手!”

  刹那间两人的动作几乎是神同步,只见许时乌甩开了那只手,转身飞起就是一脚!

  他只感觉自己的脚碰到了一个什么坚硬的东西,抬眸一看,却是一座披着白布的雕像。

  哐啷一声,它滚在了地上,像个没生命的死物。

  而那只被甩开的白手在地上蠕动着,似乎在找刚才那人温暖的手臂。

  “……这是什么?”魏然复拿着烛台,蹲下身,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狠狠扎在了那只手上,神色古怪,“我从来不知道我住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多怪模怪样的东西……”

  先是白骨筑墙,而后是壁鬼,最后再是这些手。

  那只手被匕首一扎,不动了。

  “……说实话,”许时乌叹气,看着那只长着蛆虫的手,“我也没想到进来后会遇见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

  简直像活在恐怖氛围的鬼片里。

  不明意味的轻笑了一声,魏然复看向他,眼神里有点揶揄,道,“那看来你胆子还是挺大的,不然早就吓哭了。”

  “废话……我看过的鬼片不止一千也有八百好吗!”许时乌夺过他手里的匕首,扎着那只白色的蛆虫手,道,“而且我每天梦里都被各种奇怪玩意追杀……练出来了已经。”

  令人恐惧的永远是未知,但看得足够多了,足以战胜这种未知。

  驱虫手似乎已经死了,但扎进去却没有血,只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四散开来,像是在找新的寄托。

  许时乌躲开了那些虫子,却发现它们朝着那被踹倒的白布雕像去了。

  “……它们这是寄生虫吗,”许时乌微微蹙眉,“爬到哪里就能动、下意识寻找热源?”

  不然要如何解释扒到他的手上?

  可为什么不爬魏然复?

  他心里泛起疑惑,看着面前的男人,问出了口,“它们为什么不爬你?”

  “不知。”魏然复摇了摇头,“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好像要到尽头了。”

  白布无风自动着,再往里走,他们又看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复古书架。

  书架上没有书,是空的,许时乌摸了一下,得到了一手的灰尘。

  “奇怪,那腐臭味是哪里来的呢?”他疑惑的问。

  鼻翼依然弥漫着那股腐臭,可地下室已经走到了尽头,没有什么东西了。

  魏然复也闻到了那股味道,蹙眉,“要不我们去把那些白布揭开看看?也不一定全是雕像。”

  “……行。”许时乌点点头,看着他,甩了甩手里的匕首,“除了这个,你还带别的防身东西了吗?”

  “有。”魏然复从靴子里抽出另一把匕首,不知为何他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还越来越强烈。

  “那就揭吧……注意安全。”许时乌难得的提醒他。

  两人一人一只烛台,分头去揭开了那些白布。

  令人意外的是,白布之下不是什么雕像,而是一幅幅油画。

  有的画着田野,有的画着这座别墅,还有的画着一双双逼真的眼睛,那些眼睛仿佛漩涡,要将看画的人拉扯进去——

  有过上次看泉眼的经历后,许时乌强迫自己挪开了眼睛,无意间却扫到了地上躺着一个厚厚的、陈旧的羊皮本子。

  仿佛一本书。

  “……梦之?”

  就在这时,魏然复的话将许时乌沉迷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还是很喜欢那个小姑娘的,闻言捡起那羊皮本,走了过去。

  “什么梦之……你妹妹也在这……”

  许时乌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白布之下的架子上,挂着一具穿着白袍、有着银白色的长发的女孩。

  她满脸都腐烂了,还有蛆虫在骨骼间爬来爬去,可嘴角却带着笑意。

  “……这是……”艰难的让自己发出声音,许时乌看向了突然间沉默的魏然复,心中一个不好的预感陡然生出,“……是什么?”

  他虽是这么问,但眼前却闪过了这两天那个小女孩的一举一动,以及她的那些古怪之处——

  空洞的眼眶、被割掉的脚、裂到耳后的嘴唇。

  以及她口中所说的那些‘非人’之物的朋友……

  难道,那个女孩早就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