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 姚靖驰坐在书案前,眼前是那本《异世录》,他头上插着云烨留下的簪子, 手中攒着金色的丝线,思绪凌乱的不行。

  然而在夜晚思绪凌乱的不只姚靖驰一人, 还有他的小弟子。

  萧泽在屋里转悠半天, 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敲响了沈伊房门。

  叩叩叩

  无人应答。

  叩叩叩

  萧泽等了半天沈伊才披着外袍开门, 他看着睡眼朦胧的沈伊呼吸一滞。

  睡懵的沈伊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有多诱人:“你怎么来了?”

  萧泽盯着沈伊的喉结觉着有点口干舌燥, 他清了一下嗓子低声道:“师兄,我想跟你一起睡。”

  闻言沈伊瞬间睡意全无。

  没等沈伊拒绝萧泽就顺着门缝挤进屋子,十分自然的掀起被子躺到床上。

  沈伊:“……”怎么就让他这么轻易钻进去了?

  他燃上灯烛, 用那双被映的过亮的眸子看向萧泽:“师弟,跟我睡不合规矩。”

  萧泽下床走到沈伊面前, 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委屈道:“师兄, 陪陪我好不好?我怕黑怕打雷,外面要下雨了。”

  连蒙带骗的撒娇威力不小, 两句话就将沈伊脑子绕的晕乎乎的。就连沈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萧泽拉上了床,也不知萧泽是何时吹熄灯烛合上了门。

  他被按在床内,强行掰开胳膊,萧泽躺在他胳膊上搂着他, 脖颈处的气息打乱了沈伊的心神。

  沈伊平躺着盯着床帐动都不敢动一下,不知过了多久, 他感觉萧泽睡着了,才慢慢翻身把手搭在了他的后背上,像小时哄他睡觉一样轻拍后背。

  萧泽十分配合的嘟囔一句“师兄”, 然后一股脑的钻进沈伊的怀里, 装作梦呓。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沈伊一跳, 他的身体立马僵直起来,手也不知该放在哪里。心快的仿佛要在胸膛跳出来一般,脑子也不受控制的白了一片。

  过了半晌沈伊还没动作,萧泽在心中无声的叹了口气,然后抬头看向沈伊。

  四目相对,沈伊的神情惊愕无比。

  萧泽看着他的眸子心中暖暖的,沈伊看他的目光一直都是这么温柔,每次看他时仿佛山川河海都不重要,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于是在这个平凡的夜里,萧泽问了一句不平凡的话:“师兄,我能……亲你吗?”

  沈伊心口乱蹦,头昏耳鸣的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怕萧泽真的亲下去,也怕萧泽只是说说,各种可能都让他短暂的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他只得把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隐隐有些发白。

  萧泽见沈伊没点头顿时蔫了,活像只垂着耳朵的兔子,他小声的撒娇:“师兄,你就让我亲一下,就一下。”

  见沈伊还是没反应,萧泽把将来几十年的狗胆都透支了,慢慢凑过去夺走了那双肖想了多年的唇瓣。

  嘴唇和嘴唇碰撞的时候,萧泽觉得自己疯了。

  沈伊也觉得萧泽疯了,两个唇齿相依的人,吻却是冷冰冰的。

  年少的萧泽一直追着沈伊,踩着他的脚步,不知何时这种追随变了味道。等他反应过来这种感情是什么时已经来不及了,他改不了这种习惯,做不到不喜欢。

  很多时候他都在心里不停的唾弃自己,这么好的师兄,怎么能有他这么恶劣的师弟呢?

  这种念头一直藏到他闭关后,当他睁眼就能看到沈伊时,他心中的爱意就再也藏不住了,他不想一辈子做师弟,他想要更多。

  这会他不管不顾的将自己摊在沈伊面前心中也是怕的,但转念一想,哪怕被沈伊打一顿,被沈伊唾弃,也好过每日担惊受怕,好过这一生只是他师弟。

  孤注一掷豪赌的人愈发不满足了,他翻身骑到沈伊身上,捧着沈伊的脸认真道:“承洲……我能亲你吗?承洲。”

  前一句承洲带有犹豫,后一句却无比坚定。

  沈伊脑中一团浆糊。

  这是可他从小照顾到大的师弟啊,理智和感情不停撕扯,最终理智被硬生生关进一个盒子里歇菜了。

  沈伊小心的把手扶在萧泽腰上,声音要多沙哑有多沙哑,带着他听不出的小心翼翼:“师弟,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听见这声师弟萧泽心中一痛,直接用一个粗暴吻驳回了这个问题。

  这个吻霸道焦躁,好似什么都不怕般,但只有萧泽自己知道有多怕,有多慌,他不想听沈伊叫他师弟,至少现在不应该喊他师弟。

  “叫我观澜,叫我的字,叫我观澜……”

  沈伊被缠的实在有些受不住,直接伸手抵住萧泽的胸口推开了他:“师弟,不行,你不能这么对我。”

  萧泽的眼泪是不值钱的珠子般滑落。

  沈伊坐起来伸出颤抖的手帮他擦着眼泪:“对不起……对不起……”

  萧泽只觉着一股暖流带着血腥味袭来,他后知后觉,是伤口崩开了,他赶忙下床:“师兄,我先回去了。”

  “等等。”沈伊忙伸手去拉,他分明闻到一股血腥气。

  “师兄。”萧泽背对着沈伊尽量平淡道:“抱歉,我以后不会逾矩了。”

  血腥气越来越浓,就像是化不开沉疴般,沈伊起身靠近萧泽。

  察觉到沈伊意图的萧泽夺门而出。

  沈伊追出去时萧泽已经跑没影了,他呆立在廊中,后知后觉的看一眼掌心,那里有一丝红痕。

  晃过神来的沈伊赶忙披上外衫去了萧泽房间,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而此刻的萧泽正坐在柴房的角落里,他面前点着一根蜡烛,微弱的光芒像是风烛残年的老烛。

  萧泽小心的将自己身上缠着的绷带扯下来,他知道沈伊一定会去找他,所以连屋子都不敢回。

  “师弟。”

  萧泽一听沈伊的声音忙吹熄蜡烛不敢出声,就连呼吸都不知不觉微弱了几分,直到脚步声远去他才呼出一口浊气,草草包好伤口,刚推开门就对上了沈伊那张冷到冰点的脸。

  萧泽:“……”大意了,我怎么斗得过他?

  “你跑什么?”沈伊这句话合着他阴沉的脸色在夜里显得格外可怖,至少萧泽是这么觉得的。

  萧泽心虚道:“我没跑啊……”

  “没跑?”沈伊盯着他凌乱的衣襟莫名有些生气。

  萧泽心底腾起一股邪火:“我不跑难道站在那里等着你厌弃我吗?”

  沈伊一时卡了壳,萧泽快步在他身侧走了过去。

  “厌弃你?”沈伊转过身来,将自己的手掌摊出,道:“我只是担心你,我……”

  萧泽打断了沈伊的话:“多谢师兄关心,我没事。”

  沈伊被这句话怼的哑口无言,他默默收回带着红痕的手,捏的死紧。

  萧泽见沈伊这副模样心中难受:“师兄,我错了,我知道你想要个乖巧懂事的师弟,我以后不会逾矩了,时辰不早了,你回去睡吧,我该也回去了。”

  “别走。”沈伊连忙拉住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我不是……”

  萧泽苦涩一笑抽回了手:“不是什么?师兄,你不想要一个听话懂事的师弟吗?”

  “我……”那句“我想”卡在了沈伊的喉咙里,他说不出。

  萧泽当然知道沈伊会说什么,他慢慢掰开自己袖子上的手,转身回房。

  看着萧泽寂寥的背影沈伊莫名有些想哭,他不是没感情,为什么是萧泽?如果是别人的话他也不是不敢搏一次,可为什么偏偏是萧泽?

  回房的萧泽后知后觉尝到唇齿间的咸涩,他摸黑爬上床闭眼放空自己,尽量什么都不去想,不去看。

  次日清晨,站在萧泽门前一夜的沈伊犹豫徘徊半天,最终还是伸手敲门:“师弟。”

  一阵静默。

  沈伊的手顿了顿,锲而不舍道:“师弟,起床了,别睡了。”

  还是一阵静默。

  沈伊握紧拳头,几经挣扎推开房门,屋里泛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见萧泽将自己卷在被子里睡得正沉,沈伊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师弟?醒醒。”

  谁喊我?梦中的萧泽听着一声声呼唤勉强睁开眼睛,只见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他下意识道:“承洲……”

  沈伊忙凑过去:“是我。”

  “真好。”萧泽虚弱的笑了下:“还能梦见……”

  能梦见就是没生我的气。

  沈伊摸着萧泽额头,烫的不行,心中明了他已经烧糊涂了。

  他慢慢掀开萧泽的被子,看见血淋淋的衣襟和被里,他被骇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才一点点扯开了萧泽的衣襟,鲜红的和暗红混作一团,甚至粘连到一起。

  “昨晚看的没错,他果然是受伤了……”沈伊继续扒着萧泽衣襟,直到萧泽的胸膛彻底坦露出来他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萧泽胸口有数不清的刀伤,还有不知是什么东西造成的痕迹,甚至有些深可见骨。

  回屋取了药箱,沈伊仔细的清理萧泽伤口,越清理越心惊,这些刀口及深,有些几乎是贴着要害剜下去的。究竟是谁干的?谁有这么强的实力能伤到萧泽,还能自由出入流华。

  处理好伤口后,沈伊将这事告知了姚靖驰。

  姚靖驰听后无奈:“昏迷了?”

  沈伊点头。

  “知道了。”姚靖驰在架子拿下一瓶药递给沈伊:“无事,他胸口是我剜的。”

  “什么?”沈伊错愕道:“您为什么?”

  姚靖驰也一脸懵,手中还保持着递药的姿势:“他没告诉你吗?”

  沈伊急道:“没有,他到底怎么了?”

  “……”姚靖驰轻咳一声,将药塞进沈伊怀里:“没怎么,他身上有怨丝而已,我帮他挖了。”

  “怨丝……”沈伊喃喃道:“怨丝……怨气形成的,是骨刹伤的?”

  姚靖驰反问道:“不然呢?”

  “是为了……”是为了救我。

  绕是姚靖驰在迟钝也觉察出了沈伊的不对劲,他出言安慰:“观澜皮糙肉厚的,伤的也不重过几天就好了。”

  “多谢师尊赐药,弟子告退。”说完这话沈伊转身就走。

  “嗯,去吧。”沈伊走后姚靖驰算了一卦,结果出来后他恍然大悟,笑骂道:“这俩不省心的东西,我也是,这师尊当的还真是马虎。”

  一连几日沈伊都在萧泽身边衣不解带的照顾他,萧泽也在半睡半醒中说了许多胡话。

  有时是喊承洲,有时是喊师兄,有时突然蹦出一句心悦,有时会哭着说对不起。

  沈伊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的苦涩越来越明,像是要将他生生淹没。

  这日,沈伊像往常一样端着药回萧泽屋子,却见萧泽穿戴完毕准备出门。

  沈伊站在房门口看看他,又看看手中的药,最终还是开口道:“师弟,你干嘛去。”

  听见沈伊的声音萧泽动作一顿,回头给了他一个与平时殊无二致的笑容:“是师兄啊,我要去找师尊。”

  “找师尊?”沈伊进屋走到萧泽面前,端着托盘不动声色道:“你伤还没好,师尊让你休息”

  “多谢师兄关心,我伤好的差不多了,打算找师尊商议一下闭关巩固境界之事。”说完这些话萧泽不动声色的避开沈伊向外走:“我先走了师兄。”

  眼见着萧泽要走沈伊急忙道:“等等。”

  萧泽不解:“怎么了?师兄。”

  沈伊拿起药碗往前一递:“把今天得药喝了。”

  萧泽不着痕迹的避开沈伊手指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道:“多谢师兄。”

  这次萧泽喝药出奇的痛快,喝完就走了,没找沈伊撒娇讨蜜饯吃。

  屋内只剩沈伊孤寂的身影,他低头看着手中空落落的托盘心道:这次他竟没和我撒娇。

  ……

  近几日沈伊发现萧泽勤勉不少,例如每日早早的去校场练功,夜半房里的灯烛也没熄。

  是夜,沈伊透过那层薄纱盯着里面正在看书的人影。

  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只隔一道轻飘飘的门板。

  沈伊想:凭我的修为想拍开这层门板太简单了,为什么不呢?

  半晌过后,萧泽放下手中的笔,静静的坐在那里,不敢回头,亦或是不能回头。

  ……

  流华,校场。

  萧泽手中拿着一片树叶对身旁弟子道:“手指夹紧,手腕这个位置发力。”

  “咻”的一下,叶子在萧泽手中飞了出去,直直插上树干,嵌进去老沈。

  “师兄好厉害啊!”小弟子一脸崇拜的看着萧泽,他连将叶子扔出去都做不到,更别提一击即中几丈外的树了。

  沈伊远远看着萧泽教别的弟子心中很是难受,这几日萧泽明面上待他与平时那般殊无二致,可暗地里却在不停的躲着他,就连走路都会拉开一段距离。

  他忍不住在心里自嘲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怎么自己还不愿意了呢。

  还没等他继续多想就有一位弟子跑了过来,气喘呼呼道:“承洲师兄,观澜师兄。”

  还未等沈伊开口,萧泽的声音在远处悠悠传来,他问:“怎么了?”

  弟子道:“玉清长老找你们,说是有重要的事。”

  二人听后异口同声道:“知道了。”

  说完这话二人对视一眼。

  萧泽对沈伊笑盈盈道:“我们走吧,师兄。”

  沈伊点头道:“嗯,走吧。”

  他们一前一后向清音阁而去。

  传话的小弟子看着他们这幅疏离的样子低声道:“观澜师兄是不是和承洲师兄吵架了?”

  被他问话的小弟子反驳道:“怎么可能?”

  他宁愿相信天降大水都不相信沈伊和萧泽会吵架。

  传话弟子犹犹豫豫道:“你没发现最近观澜师兄都不黏着承洲师兄了吗?”

  沈伊听了这话脚步一顿,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正在向前走的萧泽。

  那两名弟子的话也清晰的传入萧泽耳中,可他却没什么反应,依旧目不斜视的向前走着。

  ……

  清音阁。

  萧泽不可置信的看着姚婧驰:“师尊想带我们一起去汝南?”

  “嗯。”姚靖驰翻着有关回煞的卷宗:“你们两个先去,我随后就到。”

  沈伊刚要开口答应,就听萧泽对姚靖驰道:“师尊,我伤还没好呢。”

  沈伊:“……”他不想去。

  姚靖驰有些意外的抬头道:“所以呢?”

  萧泽终于袒露出一点独属于自己的东西,他眼巴巴的抓着姚靖驰的袖子撒娇:“师尊,你先和师兄去嘛,我想养好伤再去,不然多给你们拖后腿。”

  姚靖驰扫了沈伊一眼,见沈伊低头缄默,便意有所指道:“我上次闭关你出去时怎么就不觉得自己拖后腿呢?”

  萧泽:“……”他继续抓着姚靖驰的袖子道:“那不一样,那次没受伤。”

  “没受伤?”姚婧驰继续道:“你现在的伤是哪来的心里没数吗?”

  萧泽急急的开口打断了姚婧驰的话:“师尊!”

  看着这样的萧泽沈伊自嘲一笑:“师尊,让师弟留在这里吧,他伤还没好。”

  萧泽直接闭了嘴,那双眸子也垂了下去,姚靖驰的角度将萧泽眼里的暗淡看的是一清二楚。

  这都什么和什么?姚婧驰看的一阵无语,若是以前他还能找时机给他俩好好拨拨,现在他是真没那个心思:“观澜。”

  “嗯?”萧泽忙抬头笑出两颗小虎牙:“怎么了师尊?”

  姚靖驰道:“上次你不说想闭关吗?”

  萧泽点点头:“是。”

  姚靖驰继续道:“那就去吧。”

  萧泽不假思索的点头。

  “师尊……”沈伊只觉得喉咙干巴巴的。

  “怎么着?”姚靖驰斜了沈伊一眼,大有沈伊要闭关就活活打死他的感觉:“你也想闭关?”

  “……”沈伊道:“没有。”

  姚靖驰摆手道:“回去吧,承洲明日启程,观澜你打算何时闭关。”

  萧泽觉得自己还是和沈伊错开比较好,便道:“今日吧。”

  “嗯。”姚靖驰挥手将二人打发走了。

  回去路上,沈伊跟在萧泽身后,就这么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的背影,直至萧泽收好东西后终于忍不住了:“观澜。”

  “师兄?”萧泽就像是刚听到他声音似的转头:“怎么了?”

  “你……”沈伊艰难道:“你真的要去闭关?”你就这么想躲着我?

  “是啊。”说完这话萧泽便作势要走。

  沈伊连忙喊住他:“观澜。”

  萧泽止住脚步,满脸不解:“又怎么了?”

  沈伊突然有些尴尬,他也不知道自己喊住萧泽做什么,只好找借口道:“上次……谢谢你。”

  萧泽不知道沈伊说的这句谢谢是什么意思,可既然沈伊说了他不能不回应,只好疏离道:“不客气。”

  沈伊心中难受,因为他,他们的关系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陌生人,生疏且客气。

  一阵无话,萧泽深吸一口气勉强笑了一下,道:“师兄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

  看着萧泽渐行渐远的背影沈伊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

  “你别走。”沈伊在身后一把揽过萧泽:“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想下山玩吗,和我一起去汝南吧。”

  跟我去汝南吧……给我点……给我点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我现在不想下山了,山下好像也没什么好玩的。”说完这话萧泽忍不住眨眨眼睛,眼泪大滴大滴滚了出来,却是无声的。他不敢回头,不敢看见现在沈伊的表情,只好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仿佛一座有血有肉的石像,精致而哀伤。

  沈伊呼吸一窒:“我……”

  “师兄,我说心悦你是开玩笑的。”萧泽的语气听起来莫名有些轻快:“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想一出是一出,从小被你惯坏了,仗着你对我好什么恶作剧都弄得出来,对不起,以后不会这么开玩笑了。”

  闻言沈伊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最终还是放开萧泽低不可闻的问了句:“你说你是开玩笑的?”

  “是啊,我开玩笑的。”

  恍惚间沈伊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他艰难道:“好,我知道了。”

  “我先走了。”说完这话萧泽走飞快,生怕自己多留一刻就会就忍不住吐露心声。

  沈伊低着头盯着自己掌心,那里还残留着萧泽身上的温度。

  半晌过那颗悬着的心才后知后觉的“砰”的一声落地,心口痛的像是被活活捅了几刀似的,迫使沈伊不得不弯下腰抵御疼痛。

  是开玩笑的,这不是刚刚好吗?他的师弟不是个断袖,以后会走正常的路,娶妻生子……只要自己表现的大方一点就能像以前一样,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次日清晨,沈伊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去找姚靖驰辞行。

  姚靖驰看着他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问道:“怎么了这是?昨晚没睡好?”

  沈伊答道:“昨夜看书看晚了些。”

  “嗯,那你先回去补一觉再说。”姚靖驰把一摞厚厚的卷宗推到沈伊面前:“对了,你先教观澜如何处理这些等他会了后再启程寻我。”

  沈伊看着面前的一摞卷宗问道:“师弟他……不是闭关了吗?”

  “没呢。”姚靖驰耸肩道:“以前这些东西都是你处理,现在也应该让他做了,你也别把总把他当成小孩子看,他都多大了。”

  “知道了师尊。”沈伊的呼吸莫名的有些急促,满脑子都是萧泽没有闭关的这件事,若是萧泽没有闭关,那他昨晚想的那些是不是就有机会对萧泽说了?

  “先回去吧,一会让观澜去找你。”姚靖驰又递给了沈伊一个厚厚的信封:“汝南回煞事件的始末,睡醒好好看看。”

  “知道了。”沈伊接过信封快步出门,他要回去等萧泽。

  沈伊走后姚靖驰对着内室方向开口:“滚出来。”

  萧泽轻手轻脚的走出来:“师尊,你不问我为什么躲着师兄吗?”

  姚靖驰不在意的干笑:“没什么好问的,我记着我曾告诉承洲一句话。”

  萧泽一怔:“什么?”

  “我说什么都没你开心重要。”姚靖驰道:“观澜,承洲和你不一样,他责任感太强,把使命看的甚至比自己的命都重要。而你却不这样,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及时行乐的人,也一直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谁曾想我把你教的过于软弱,你真是一点磋磨都受不了。”

  说完这话他便走了,只留下低头沉思的萧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