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一个学生。

  他被惩罚了义务劳动,要每天去给神奇动物保护学上课用的小家伙们铲屎。

  那天,天还蒙蒙亮他就要起床苦兮兮地去劳作了。结果,路过禁林边的时候,发现树下的草丛里隐约躺着一个人。

  走进一看,他就看见了卡卡洛夫死不瞑目的尸体。

  他吓得瞌睡都醒了,连滚带爬跑回去告诉教授。

  魔法部立刻派了傲罗过来调查,邓布利多接待了他们。这桩出乎意料的谋杀案在学生中散布着一种让人恐慌的不安气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一连几天的脸色都难看得要命,如果不是参加了火焰杯的选手一定要进行到最后,他们很有可能连夜乘着那辆黑船回了北欧。

  原本这段时间相处还算愉快的不同学校的学生仿佛一下子被拉开了距离。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选择远离人群,集体行动。他们怀疑的目光让人觉得视线所及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调查行动是对外封闭的,因此这几天传遍了学校的各种诡异,甚至可以称之为离谱的猜想很大程度上也是由于学生们什么内情都不知道,所以只能发挥想象力。

  而对于直接参与了调查的傲罗们来说,他们显然掌握了充足线索,知道的也多得多。

  “这是阿瓦达索命。”领头的傲罗看到尸体的第一眼就毫不犹豫地断言,“我曾经看过很多死于这个咒语的尸体,卡卡洛夫的死状和他们一模一样。”

  他们接着进行了后续搜查,找到了更为关键的证据。

  一支被遗弃在附近草丛里的魔杖。

  闪回咒证明了它的确发射过一个阿瓦达索命。

  在魔杖店店主奥利凡德认出了这只魔杖的主人是国际魔法交流合作部部长巴蒂·克劳奇之后,调查组的傲罗似乎已经认定了凶手的身份。

  “先生,我没有反驳你的意思。但我们是否应该再慎重一些?”邓布利多微微皱起眉毛,他明显不认同这个结果,“更何况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克劳奇先生。”

  不知该说是巧合还是侧面佐证真相的证据,巴蒂·克劳奇自命案的隔天以来就处于失踪状态。

  最后一个目击到他的人是在尸体被被发现的前一天晚上看见他的,据称他当时非常心不在焉,总在想着其他什么事一样。

  傲罗耸了耸肩:“显而易见,他畏罪潜逃了。下面我们的任务就是颁布通缉令,把他抓回来。”

  邓布利多并没有生气,他提出另一个疑点:“还有这支魔杖。它出现得太蹊跷了,不是吗?我不认为一位巫师会把他的魔杖丢弃到一旁,尤其是在他要逃亡的时候——假如真如你们所说的那样。”

  “也许他杀人之后慌张极了,想要毁灭证据,却没扔得够远。也许他还有第二支魔杖。”傲罗给出的理由更敷衍了,“反正他这几年也老了,做出这种昏了头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邓布利多不再试图说服对方,他意识到也许魔法部在抓住了克劳奇在这个案子里的把柄后,就决定让他成为凶手了,哪怕这些所谓的证据有多漏洞百出,在他们眼里足够给一位前魔法部官员定罪了。

  魔法部多年来的无能是一方面,很难说这里面没有某些上层的暗示。毕竟,如果不是当年那件事,巴蒂·克劳奇很有可能就成为魔法部部长了。

  而那位傲罗此时也恰好提到旧事:“再说,在这件事上他有充足的动机。”

  他咋了咋舌,神情里流露出一种半真半假的惋惜:“如果不是当年卡卡洛夫……他的儿子就不会进了阿兹卡班,死在了狱中。听说他的夫人几年前因病去世了,多半是为儿子心碎。就连他自己自那之后也受了很大影响。

  要说他对卡卡洛夫没有半点怨艾……我可不信。”

  只有最后一句话听起来才像是出自真心实意。

  “以前他严守法纪几乎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阿兹卡班里一半多的囚犯都是他送进去的,结果最后自己反倒用黑魔法杀了人。真是……”

  后面的感叹即使没说完,周围的人也能感受到他夹杂着唏嘘和微妙鄙弃的情绪。

  时隔多日,魔法部公布了他们暂时定论的调查结果,同时颁布了对巴蒂·克劳奇的通缉令。

  这桩凶杀案一时间甚至盖过了三强争霸赛决赛的风头,一连占了几天《预言家日报》的头条。

  不过,埃丝特认识的人都对这件事看得非常开,他们甚至由衷地表达了喜悦,尤其是哈利,他直白地说希望这辈子都不要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报纸上,最好那个记者再也不要来找他。

  他最讨厌的记者丽塔·斯基特最近也没空从救世主身上榨取新闻了,她的把柄被赫敏抓住了,而且官司缠身,忙得焦头烂额。

  这起凶杀案似乎和埃丝特没什么关系。

  可有时候她会想起舞会当晚在露台偷听到的卡卡洛夫和穆迪的对话,然后陷入一种隐隐不安的情绪。而在黑魔法防御课上,面对大胆询问真凶的学生,穆迪的态度模棱两可,她总觉得对方表态时意有所指地看向了她的方向,可隐晦到让她怀疑这是自己自我意识过剩的错觉。

  就像是隔着袜子感觉到异物感,却不知道鞋子里面到底是不是进了沙子。脑海里的预警器一直处于触发和休眠之间的暧昧界限。

  这种状态让埃丝特应激性地……做出来一些反应过度的举措。

  哗啦啦。

  塞德里克愕然地看着埃丝特拎着包裹从里面倒出来一堆物品。它们有的样式古朴原始,有的精致如饰品,有的灰扑扑的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还有的做成了上方有拉环的样子——塞德里克记得那是某种麻瓜武器。

  “这是什么?”他抬头问道。

  “一些……防身用品。”埃丝特顿了顿,选择了这么一个词汇。

  “有的是墓里挖的,有的是在黑市上淘的,有的是别人送的,还有几个是我自己做的小玩意。”

  她遗憾地看着地上撒了一地的物品,像是觉得还有些少了:“我身上的就这些了,都在这了。你挑几个有用的带在身上吧。”

  第三个项目是迷宫。

  选手需要走出迷宫,躲避危险,拿到终点处的奖杯。

  塞德里克看着眼前的一堆东西,哭笑不得:“这可真是……谢谢你的心意,可是。”

  “埃西,你为什么这么担心这次比赛?”他微微弯下腰,直视着她的眼睛。

  他敏锐地感觉到一点变化。

  脸实在凑得太近了,这样仿佛什么也无法从对方眼底躲开。埃丝特将身子向后仰,拉开一点距离:“唔,不是说三强争霸赛曾经死过人吗?而且都最后一场了,肯定危险程度最大……”

  她在对方的视线里败下阵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叹了口气,伸出食指把对方额头顶开。

  “好吧。”埃丝特说出心里的想法,“只是这学期太奇怪了,学校里出现了那么多新面孔,也许是我在霍格沃兹念书的几年里每年都会遇到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我总觉得……今年还会有什么事发生。”

  她想起卡卡洛夫的死亡:“我指的不只是那起蹊跷的凶杀案,当然,那件事已经够可怕的了。可想想,霍格沃兹今年最引人注目的事是什么?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不是结束的话,还有什么场合出事的概率比火焰杯的决赛更高呢?”

  “这些只是无稽的猜测,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在胡思乱想,瞎担心。”

  她从来不是自找烦恼的性格,甚至可是说有点没心没肺。可是一想到自己身边关心的人会与此牵连,她就无法控制自己不发散过多的想象力。

  “我不知道该希望自己是猜中了还是想错了。我只是……一点儿也不想要你出事罢了。”

  塞德里克安静地听完,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了。”

  埃丝特疑惑地看向他。

  嗯?你知道什么了?

  “你的担心并不多余,比赛的时候我会小心的,会注意不让自己受伤,也会记住你的话。”他认真地许诺道,“我们对练过那么多次,你知道我的水平怎么样。我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至少不会被轻易伤害到。

  埃西,你可以多信任我一些。”

  他将她的手背放到唇边吻了一下,眼神像是秋日正午的太阳,温和而坚定:“我会带回胜利的奖杯的。”

  如同中世纪的骑士对效忠的君主许下凯旋的诺言。

  这时,赛前准备室的门被敲了敲:“勇士准备一下,马上入场。”

  “哦,我得走了。”

  塞德里克匆匆瞥了眼地上的物品堆,发现里面有几样很眼熟,大概是曾经看见埃丝特用过。为了让埃丝特安心点,他随手拿起其中一样,揣入怀中。

  走远了一段距离后,他想起什么一样,转身举起手朝她挥了挥告别。

  “比赛结束之后再见,埃西。”

  接着,他的身影逐渐缩小,消失在铁灰色的天空里。

  【作者有话说】

  如果不是我给他收便当,塞德里克这妥妥的是在立flag啊。

  我现在在愁什么时候能完结,不然我后面考试月开始我肯定保证不了更新,而且我们学校战线拉得贼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