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人间马戏团>第88章 难舍难分

肖搁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小木屋。身上的衣服换了,穿一条短裤子,露出一截的小腿裹上了白色纱布,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休息够了,他出去找言镜。


小木屋咯吱一声,推开了。

面前刮过一阵旋风,吹得衣衫翻飞,不对,地下怎么会有风?肖搁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一个黑乎乎的一个影子逮着时钟狂奔,从左跑到右。时钟犹如被疯狗盯上了一般,举着他的宝贝相机舍命逃脱,大呼:“我没有!我没有拍你!”


又一阵风从右到左,还是这俩家伙,时钟大呼:“好吧!我承认!我其实在拍你头上的蘑菇!你头上长蘑菇啦!”

肖搁:“……”


“耶?肖搁你醒了?”时钟放慢脚步,问他。

“删了!!!”后面那个暴躁的多毛症患者找准机会,从原地借力一跃,扑倒时钟,露出獠牙。


时钟躲不过了,开口大骂:“你!趁人之危!疯狗!等老子回去找人来剁了你狗头!”


……

肖搁无言,无视时钟在地上被多毛症患者揍得乒乒乓乓,面容扭曲,绕过去,来到草莓大棚。

草莓棚里,言镜果然在。


他蹲在地上,正在发呆。

发呆的具体表现是,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发生重复性行为。

言镜正在保持扯一颗草莓,洗一颗草莓,往自己篓子里放一颗草莓的重复举动。


肖搁故意咳了一声。

言镜惊喜地转头:“哥哥!你醒了!”


肖搁歪了歪头:“这么早就来干活了?”

言镜摇头:“不早啦,已经到第二天的九点了,哥哥睡了好久。”他又给肖搁看自己摘的又大又饱满的草莓:“最大的,我偷偷给哥哥留着。”


“谢谢你了。”肖搁说,然后心想,他居然睡了这么久?以前也不是没有通宵熬夜工作过啊?

言镜看出肖搁疑惑,说:“是牛医生给你开的药哦,会让你想睡觉。幸好你没事,我都要急死了。”


“这有什么好着急?”肖搁摆了摆手,“我早知道了,我不可能出事。等等,”肖搁突然想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问:“所以,我是怎么回来的?”

言镜高兴地说:“我,是我,我把哥哥背回来的!”

他有些可惜:“原本是要公主抱的,可是季临双说,你可能不愿意,所以……”


抱,什么抱?公主抱?

肖搁听到这个头都大了,幸好,幸好没有,他说:“那我今天给他加个鸡腿吧。”

他要是真这样子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以后还怎么混啊??


“哥哥,过来!”言镜拍了拍身边的小凳子,是肖搁家里的那一个,已经经过消毒了,“你坐我身边。”

肖搁一坐下,言镜又从兜里摸出很多零食,巧克力、薯片和杯子蛋糕,全塞到肖搁手里,嘴角弯弯:“谢师姐和许师姐给我的,现在过了吃饭时间了,哥哥你饿吗?”


“我,还好,我不饿。”肖搁说起别的,“东哥他们怎么说?项目一切都好吧?还有,方毅呢?”

“挺好的啊,吃早饭的时候东哥说和开始预期的没有偏差,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就可以早点回去了。方毅是谁?”言镜想了想,又冷淡地说,“哦,他啊,他死了。”


肖搁:“死了??”

“他该死。”言镜对他是气得牙痒痒,又不能拿他怎么样,怒意犹存,“我说着玩的,他没事。要是死了就好了。”


肖搁松了口气:“我是真有事问他。”

现在的言镜,不怎么伪装了,有些话肖搁还是没能习惯。杀不杀死不死的。


肖搁好笑地道:“你不就打那个主意?说什么不是故意的,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说的是甲板上的事,那只小蜘蛛蟹出现的时候,大家的确都没看到,但言镜正对着护栏,他可能吗?


言镜嘟囔:“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呀……”

“下次,不,没有下次了,”无论肖搁怎么喊他,言镜都当听不见,以身犯险,让肖搁自己着急,“你总这样,我说了多少次了,但你从来不听我的话。”


“你别生气,我不会了。”言镜拍了拍自己胸口,保证道。

肖搁才不相信他:“好声好气地说了,生气地说了,结果都一样,就是没用。”


言镜把草莓塞进嘴里,嘴唇染得嫣红,他郁闷地说:“有用的,有用的。”

半天也说不出个有用的所以然,言镜只能暗叫倒霉,不该让哥哥记起这一茬。

他企图扰乱视听,指着肖搁膝盖上那些零食:“哥哥不想吃吗?还是,哥哥想让我喂你啊?”


肖搁:“你能不能……”认真听我说啊!

“嗯……哥哥嘴巴很干,”言镜听不见,他凑过去,凑到离肖搁很近很近,近得看得到光晕下他皮肤的细小绒毛,碰了碰肖搁发干的嘴唇,“还是吃草莓吧!是让我用手喂,还是用……”


肖搁一对上言镜,竟然莫名其妙想到那个乱七八糟的梦,他其实记不太清了,怪物?白裙子女人?还是什么?要说什么也全忘干净了,一阵心神恍惚,视线里只剩下言镜的脸,言镜的漂亮的唇。

言镜根本没有不好看的地方,染红的唇无声无息地发出引诱的信号。没有人可以抵抗住言镜,他不过是万千普通人中的最幸运的一个,他想,若是拒绝,那就太不解风情了。


“……用嘴,呃。”言镜正笑嘻嘻地说话,突然被肖搁抬手一揽,揽住了脖子,更近地推向他,言镜的睫毛一眨一眨地可以刮蹭到另一个人的脸,“哥……?”

肖搁什么也没说,吻了上去。


几乎每一次都是言镜半发疯半强迫的主动,唯有的一次,也是他可怜的期待下,肖搁给他的蜻蜓点水的触碰。

言镜微微睁圆了眼睛,他感觉被肖搁的气息包围了。无比清晰地感受在唇上,来回蹭着。


但这点程度……

言镜觉得还不够,他搂住了肖搁的腰,用力把他拉了下来。


肖搁猝不及防地倾倒,压在言镜身上。他们在地上,小心避开盆栽,言镜一只手捧住肖搁的脸,仰头回吻。

不同于肖搁的浅尝辄止,言镜喜欢触碰更加危险的地方,他探进肖搁的衣摆之下,抚摸他的后背和腰,同时用舌尖顶开肖搁的唇瓣,和他亲密地亲吻。


大棚里安静得听得见滴滴答答的水声,在小滴小滴地浇灌着草莓的生长,还有俩人越来越急促的喘息,肖搁脸侧发热,耳边烧红了一片。


“肖搁!操!肖搁你人呢?”

“其实那只疯狗根本就是个傻子,一只区区的鸡翅就把他骗走了!切,还想揍我,老子的身份也不睁大他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他能揍的吗???”

大棚外突然有人在大呼小叫,一听就是时钟。


肖搁说不了话,着急地拍了拍言镜的肩,示意让他放开自己,言镜分开时不舍地轻咬了他的唇。

肖搁张着嘴,重重地喘了几口,眼里一片湿意,他起身,拍干净身上沾的地上的灰尘,擦擦泛着水光的嘴角。


他伸手递给言镜,说:“我拉你起来。”

没人应时钟,他又开始发疯了,在外面乱喊:“那我进来了,我要踩死你们种的草莓,种得难看死了!!”


言镜狡黠地盯着肖搁笑了笑,把手放上他的手,肖搁正纳闷他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只感觉下面一股大力袭来,言镜居然又将他扯了下去。

没摔着,摔言镜身上了,言镜抱着肖搁,好像觉得很有意思,低声笑了。


大棚口堪堪出现一个阴影,肖搁无奈地要说什么,言镜却将他按向自己,又重新吻了上去。

被揍得肿成猪头的时钟跟大爷似的走进来:“人呢?跑哪去了……操!”


肖搁和言镜看似吻得难舍难分,在地上滚成一团,时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大骂:“恶心!!你们太不要脸了!!!”

然后飞速夺门而出。


“……”

肖搁看着翘着嘴,心情很好的言镜,说:“你……”

言镜拍了拍屁股,拉上肖搁就走:“我饿啦,走走,我想起来哪里还有吃的!”


时钟火急火燎地跑了,路上有人碰到他,疑惑地问:“时少爷,你怎么了?”

“没怎么!滚!滚远点!”时钟扭头就骂。

路人更加莫名其妙:“……”


跑到他自己一个人的屋里,手机叮铃铃响个不停。

是他老爸的电话。


时钟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炸,啊不,不点也炸,接了电话气愤地道:“我不回去,我不回去,说了多少遍了!别烦我了!”

时邺对他儿子是没有半点不耐烦,在电话里说:“儿子你怎么了?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时钟别开头,“没有。”

“哦,那就好,今天不讲这个,”时邺语气听起来很急切,“是这样的。我今天上午,好像看到了肖摇,她和……和另一个人,男的,是个小白脸,他们在一起,这个举止言谈之间,好像不太对劲啊,我估计有一腿。儿子,你说,我是不是要棒打鸳鸯?”


时钟一脸茫然:“什么?棒打鸳鸯?为什么要棒打鸳鸯?爸你不是说老妈是你这辈子唯一最爱的女人,再也不娶了吗?”

“……”时邺黑脸,“不是我!是你啊儿子!是你!!!你忘了我好不容易帮你说来的亲事了吗?!”


“哦,”时钟好像记起来这回事儿了,又茫然道,“我以为你开玩笑的。”

“人生大事怎么能儿戏!怎么能玩笑??”


时钟烦躁:“可是我不喜欢肖摇啊。”

“不可能!”时邺笃定道,“你小时候天天拿家里的东西往肖家跑,献宝似的,别不承认了。”


时钟:“……”

时邺可惜道:“他们一家都聪明,我还想让摇摇嫁到我们家来改善一下基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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