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韵萱凌晨四点躺下,七点尹柯打来了电话,说是公司那边有点要紧事,需要霍渠过目。

  可霍渠昨天刚确诊了信息素依赖症,弘韵萱刚让尹特助不要来打扰他,尹特助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着急打电话给她,看来她不得不走一趟。

  临走时,弘韵萱不放心地嘱咐柳姨,让她盯好霍渠。弘韵萱赶到公司,刚和合作方谈完就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好像是吵架和摔东西的声音,柳姨的声音夹杂着颤抖,急急忙忙说:“夫人不好了!出事了!您快回来呀!”

  电话里的杂音太大了,似乎还有尖叫声,弘韵萱紧张起来,估计霍渠又胡闹,电话里说不清,只能带上尹特助往家里赶。

  一进门,两人都傻了眼,纪守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霍渠大声喊着医生。

  医生先是查看了纪守秋的情况后,霍渠才敢把人抱回了房里,让医生细细诊治。

  霍渠和一个陌生的Beta守在纪守秋床前,双方互不相让。

  弘韵萱本就没睡好,看到刚刚的一幕更是头疼,转身到了沙发坐下,柳姨立马倒了水递过来。

  “今早上发生了什么,原原本本地说一遍,什么也别落下。”

  “是。”

  柳姨应了一声,开始细细说了起来。

  “今早,我去敲了少爷的门,他说还想休息一会儿,叫我先去准备早餐,没事别打扰他。我看少爷没有出房间的意思,便按照吩咐到厨房,中途听见好像有什么声音,我以为是少爷在房间里弄出来的,就没管,接着,里面那个先生出现了,急匆匆上了楼。”

  “我做好早餐,准备上楼去看看,少爷的门开了,里面居然绑了两个人,看起来是那位先生的朋友。”

  柳姨朝房间里指了指,弘韵萱想,那个Beta应该是纪守秋的朋友。

  “你说,霍渠的房间里绑了两个人?”

  “是的,”柳姨想起来还有些害怕,“我原本在楼下厨房做早餐,中途是听见了好像有人上楼的声音,但锅里煮着东西,暂时离不开,所以当时没有上去查看。”

  说到这儿,柳姨有些内疚,夫人让他看好少爷,可她不仅没看好,还出了这样的事。

  “夫人,对不起。”

  弘韵萱摆摆手:“这不关你的事,继续说下去。”

  她怎么也没想到,霍渠竟然疯成这样,还绑了人,看来是支开了柳姨后,让人把纪守秋的朋友给绑了,不过柳姨刚才说,看见霍渠绑了两人,怎么现在只有一人,剩下的那个人呢?霍渠不会又做了什么吧?

  “那个先生来了之后,少爷就把两人给放了,我也赶快给您打了电话,那两人好像是情侣,女方受了不少的惊吓,在男方的安抚下先行离开。”

  “少爷和先生好像有事情要谈,两人在房间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少爷忽然关上门,我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等门重新打开,那个先生手里拿着刀,不让少爷过来。”

  弘韵萱听到刀,立马皱起了眉,着急道:“后来呢?霍渠他有没有事?”

  柳姨叹了口气,“那个先生看起来也很不好,少爷想碰他,他偏不让少爷碰,最后一刀刺伤了少爷,他自己也滚下了楼。”

  弘韵萱再也坐不住,刚才来得急,场面一片混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儿子受了伤。

  霍渠就算有天大的错,也还是她的儿子。

  她急急忙忙冲进房间,果然看见了霍渠手臂上一片鲜红,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怎么样?疼不疼?医生快给他看看!”

  霍渠的注意力则是全在纪守秋身上,对医生吼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霍渠!你在流血!”

  “妈,”霍渠无奈道,“你先别过来添乱,先让医生给守秋看看。”

  弘韵萱心疼地要命,她的儿子才是最要紧的。

  一旁的向芒希凉凉地讽刺道,“少在这假惺惺了,要不是你,小秋会从楼梯上滚下来?”

  “行了!”医生忍无可忍,“病人需要安静!”

  他从一进来,面前的两人就明争暗斗,嘴上没个消停,他还怎么诊治病人。

  医生的话终于让房间众人消停下来。

  霍渠面色紧张地看着医生,而弘韵萱则是看着霍渠手臂的鲜红,心都痛得揪了起来。

  “到底怎么样了医生?”

  “目前来看是没有什么事,身体上有多处擦伤,应该没有骨折,头部看起来没有明显撞击的痕迹,不放心可以再送去医院做详细检查。”

  “那他怎么还没醒?”霍渠着急地问。

  医生皱眉说:“看他的样子,像是遭遇了重大的心里重创,一时激动才晕了过去。”

  听到这儿,向芒希紧紧地攥紧了拳头,要不是霍渠,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明明已经到了车站,再晚一点,小秋就能离开。

  向芒希担忧地看着床上面容苍白的纪守秋,又心疼又内疚,他送完纪守秋回到家,和白薇下楼准备去上班,突然冲出两个黑衣人,捂住他们的嘴巴往车里拖,接着就被绑到了这儿。

  看到霍渠,向芒希气得牙痒痒,故意辱骂想拖延霍渠找纪守秋的时间,好让纪守秋快点离开。

  可在霍渠卑鄙的手段下,纪守秋还是来了,他不能放任纪守秋留在这里,只能让白薇先离开。

  白薇是个非常坚强的女性,她没有被绑架吓倒,但由于向芒希的劝阻,还是先行离开。

  向芒希狠狠瞪了霍渠一眼,恨不得能把对方抽筋剥皮。

  “他以前有没有出过什么心理问题?”医生忽然问。

  “有,”向芒希点头承认,“七八年前发生了一件大事,给他带来了毁灭性打击。”

  “当时是怎样的情况呢?”

  “非常不乐观,”向芒希陷入回忆,痛苦地说,“他那段时间感觉像梦游一样,对自己做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

  “接受心理治疗了吗?”

  “嗯,我们带他看了心理医生才逐渐好转。”

  医生点点头,面色沉重,向芒希担心地问:“他现在的心理状态也不太好,现在也没醒过来,是否跟这有关系?”

  医生悠悠叹了口气:“不好说,只能先等等看看。”

  见纪守秋应该没什么大事,弘韵萱看着霍渠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急忙吩咐说:“医生,快给他看看。”

  霍渠眉头紧皱,这时才感觉手臂上的伤口疼痛难忍。

  医生看了一眼,惊讶道:“还挺深。”

  “很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向芒希默默翻了个白眼。

  “那到不用,我给霍先生伤口先消个毒,之后上点药就好了。”医生安慰道。

  “怎么没一刀砍死你。”向芒希没好气地说。

  弘韵萱立刻反驳:“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向芒希冷哼一声,他可不像纪守秋那样好说话。

  “怎么了?你看看你儿子把小秋变成这幅样子,人都折磨得不像样了,他找谁惹谁了要被这样对待?”

  “你......”弘韵萱气得说不出话,毕竟自己的儿子确实害了纪守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想不跟人一般见识。

  “怎么?没话说了?”

  “我警告你,你可别太过分!”

  “够了!都少说两句!”正在包扎伤口的霍渠说道。

  向芒希冷笑,“少说两句,好,你来说,小秋醒了你要怎么办?”

  霍渠低下头,没作声。

  弘韵萱立马说道:“让纪守秋离开。”

  “好,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不行,他不能走!”霍渠立刻说。

  “凭什么?霍渠你仔细数数,你做了多少伤害他的事?领养权,骗婚,还有殴打和强......”向芒希没把话说完。

  弘韵萱急忙说道:“好了,这件事的确是霍渠不对,不过我得为他说句话,他后面做的那些事,其实是因为他患有信息素依赖症,所以才会丧失理智。”

  “妈,你怎么不早跟我说?”霍渠愣了愣。

  “这事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昨晚你回来把我和柳姨都吓坏了,请了医生才知道你生病了。”

  向芒希可没心思管那么多,他打断两人的谈话:“我不管霍渠生了什么病,总之我都要带他离开。”

  “好好好,等他醒了观察看看,没什么事就让他走。”弘韵萱当即同意,她才不想让霍渠和纪守秋在一起。

  向芒希没在说什么,这个妇人虽然骄傲自负,但在这件事上,两人的看法是一样的,有她帮忙,说不定真的能带纪守秋走。

  霍渠愁眉不展,从生日宴回来后,一直和纪守秋吵闹至今,他的确越来越烦躁了,后面这几天他有时候不清醒,原来他在不清醒的时候做了伤害纪守秋的事。

  目光落到床上苍白的一张脸,眉毛紧紧皱着,好像做了噩梦。

  他深爱纪守秋,难道真的要放纪守秋离开吗?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嘤咛一声,悠悠睁开了眼睛,向芒希和霍渠立马凑过去。

  纪守秋支撑着身体缓缓坐起,头隐隐发痛,让他眉头不禁皱得更深。

  “小秋,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霍渠立马拉住了纪守秋的手,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吐?”

  纪守秋摇摇头,看看一旁的霍渠,又看看旁边的向芒希。

  “小秋,我们收拾东西,现在就走。”

  向芒希一刻也不想在霍家待下去,他现在就要带纪守秋走,然后去医院做检查。

  不曾想纪守秋突然惊恐地瞪大双眼,身体瑟缩着,拉紧了霍渠的手臂。

  向芒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友缩朝一边,一时有些发懵。

  纪守秋抬头,害怕地问:“阿焕,他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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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因为一件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细小的事情,被领导约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