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凛洲不多废话,快速脱下自己那件还带着潮意的风衣,往副驾一扔。

  裴煜:“……”

  路凛洲看似油盐不进不容抗拒,其实还是有得商量的,只有抽烟这件事不行。

  他偏偏也只有抽烟这件事不行。

  裴煜团住怀里的风衣,垂着睫毛思索了几秒,眼见路凛洲拿出烟盒,他急忙扭身将人拉住,同时劝阻:“你怀孕了,不能抽烟,对孩子不好。”

  接着深吸一口气,艰难道:“老公…?”

  路凛洲心口微微一跳,面上仍不显山不露水。

  裴煜趁路凛洲愣神的片刻,迅速把烟盒抢到自己手里。

  他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把烟盒扔进雨夜,可开窗的按钮怎么按都纹丝不动。

  “你是不是不太舒服,所以才想抽烟?”裴煜别无它法,转头回来,试图深入挖掘原因和路凛洲讲道理,“因为……孕期的信息素波动?”

  如果是孕期信息素波动导致情绪躁动,那这就是他必须负责、也只有他才能够解决的难题了。

  裴煜反手把烟盒塞进车门边的缝隙,随后缓缓靠近路凛洲。

  暖黄的车灯刚好悬在他头顶正上方,在眼睑处打落两弯扇形的阴影。

  在阴影里,琥珀色的眼瞳显得更亮了。

  借着湿滑的薄汗,温暖的手指轻易穿过路凛洲的指间。

  “肌肤接触也可以交换信息素。”

  确切来说,信息素是通过体|液来交换的。汗液当然也有效,只是汗液里的信息素浓度不高,但聊胜于无。

  手指相触,顷刻间,手心里湿冷的汗又厚了几层,涔涔渗入裴煜的肌肤纹理。

  虽说是为了交换信息素,可作为低等级炮灰Alpha的他,除了湿和冷的物理感觉之外,并没有其他别样的感受。

  于是他抬眸看向路凛洲,却对上一双黑得惊人的眼。

  他微微一愣,总算看出了不对来。那张脸完全失去了血色,连嘴唇都白了,未干的黑色鬓角也被冷汗又打湿了一遍。

  他并未询问,也不细究,迅速放开那只手。

  他倾倒身体再往前几寸,看向近在唇边的侧颈:“咬破后颈应该会很疼,而且我的等级不高……”

  路凛洲被骤然冻结的身体,仿佛又被耳畔温热的呼吸重新激活了。

  他喉结微动,酝酿着阻止裴煜继续靠近的语句。

  “要不,你咬我吧。”

  反正都是唾液和血液的交换,应该差不了太多。

  裴煜说完,撑着座椅往前,以近乎拥抱的姿势,将自己脆弱柔软的后颈暴露出来。

  在理发店精心护理过的长发黑亮细腻,柔顺地别在耳后,软软地盖住后颈。

  路凛洲看了一阵,推拒的话早就烟消云散。他甚至很不满地将那漂亮的长发掀开,以便摄取属于这具身体原本的味道。

  是很浓郁的雪松气息。

  闻起来惬意无比,惬意到呼吸都开始颤抖。

  其实,他并不清楚雪松闻起来的感觉,是这种味道让他联想到雪后的森林。

  清冽干净的气息在珍贵的阳光下逸散,沉稳幽静,安抚着躁动的心。

  却撩拨着身体的热。

  猎物再一次主动送上门来,不咬几口实在说不过去。

  短暂地抛弃人类身份,路凛洲毫不客气地,用同类的皮肤磨了磨牙。

  血管的轻微搏动通过牙尖放大,到他的骨髓里横冲直撞,最后撞进胸腔里的柔软,让血液沸腾,呼吸增速。

  不痛不痒地磨了不知道多久,裴煜感到自己的气息也在变得紊乱,不得不伸手将人推开。

  “不是,你得咬破我的皮肤。”裴煜急切之下,掌心毫无所觉地抵着异常滚热的胸口,嘴里则说着连自己都不清楚有多么旖旎的话,“咬破血管,咬出血,才能交换信息素,我才能安抚你。”

  他退了,路凛洲又欺近过来,温热的吐息拂过他颈侧,侵入肌肤,酸软筋骨:“你怎么知道没用?”

  言语与温热的气息混作一团。

  “你难道闻不到么。我的…信息素?”

  裴煜闻言一怔,随后翕动几下鼻翼,微一皱眉:“我只能闻到一点,淡淡的玫瑰味。我的等级太低了。”

  “玫瑰味么…”缱绻的字音在舌尖打转,路凛洲一下就心情很好似的,声线都染上笑意,“好热……”

  他再深深换了口气,将脸藏进裴煜颈间,无声勾起一个狡黠的笑。

  “好像是易感期。提前了。”

  “都是因为你。”

  压抑不住愉悦的责备难免显得恶劣,裴煜一愣,应对易感期的办法刚从脑底浮上来,转瞬就被湿淋的触感驱散殆尽。

  裴煜条件反射地抖了下,唇舌纠缠成含糊不清的一团:“你…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