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房间前,身后又传来一声“站住”,裴煜停步,转身望向床边阴晴不定的人。

  而路凛洲松开按着平坦腹部的手,眼球爬上几缕血丝,他薄唇轻动,却只是回了句——

  “晚安。”

  23 chapter 23

  ◎“是易感期”(不是真abo没串频)◎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从窗外淌进来, 细小的浮尘上下飞舞,引着光晕落到修长指尖。阳光切割出立体的轮廓线条,深邃而不尖锐。

  浑然一幅岁月静好的美景。

  起居室的躺椅里, 覆在大腿上的书悄无声息沿着曲线滑动, 腿上一轻,预料中的声响却没有到来。

  而裴煜的倦意已瞬间散了大半。

  半梦半醒之际,腿上的东西去而复返, 比书更轻, 更热,轻轻地搭着。

  裴煜微微一僵,转瞬又放松了下来, 不着痕迹。

  过于轻悄的触碰或许是不想打扰他的睡眠,反倒勾起痒意一阵阵蔓延。

  腿上的肌肉不知不觉绷紧了,也不知道那东西察觉了没, 总算放过了他。

  转而覆上他的脸颊。

  裴煜实在没能忍住,睫毛轻轻颤了颤。

  正好扫到布满神经末梢的指尖。

  “还装?”响起的声音,愉悦中含着轻佻。

  裴煜沉默着,在心里还了句“还摸?”,话到嘴边又没说。

  既是不想和路凛洲斗嘴,也直觉在这样暧昧的氛围里, 反唇相讥的话一送出口就会落了下风。

  于是裴煜只掀起眼帘, 回望撑着摇椅扶手, 居高临下附身带笑的男人。

  随后坐直身子, 向前。

  两人的距离顷刻间被拉到鼻息交融。

  路凛洲仍然没有任何要让开的意思,挡着他起身的必经之路, 等他开口说话。

  就着这样的距离, 裴煜看得仔细, 带着几分真心疑惑送出一个单音节:“……热?”

  随后抬手轻拭几息之外的下颌,捻着指尖的湿意,语气笃定:“你出汗了。”

  路凛洲放开撑着的躺椅扶手,站成端正的一条,貌似随意地松了松领带,缓解指尖带来的燥热。

  “刚到家。”

  裴煜拨下腕上头绳,囫囵在脑后绑上一个松弛的低马尾,同时熟练地关心道:“吃午饭了吗?室内外温差大,身上出汗了不要闷着,洗个澡再换身衣服,小心感冒。”

  路凛洲:“……嗯”。

  裴煜捻捻自己长了几寸的发尾,又说:“之前医生跟我说,多出门散心也有助于病情恢复。”

  路凛洲脸色一沉:“什么?”

  裴煜对这个无亲无故的世界没有多少兴趣,但一天到晚闷在家里也无聊,他接着说:“正好头发有些长了,我想去趟理发店。”

  路凛洲:“哪家?什么时候?”

  孕期的Omega有分离焦虑,路凛洲之所以能放心地把他丢在家里频频出门,或许是因为路凛洲把别墅视作自己的地盘,安全无虞。

  但如果是自己要出门的话,路凛洲大概率会坐立难安焦虑不已。

  “都行,我不记得了。”裴煜说,“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裴煜说完后半句话,果不其然,路凛洲的脸色立刻有所缓和。

  “现在就可以去。”

  -

  路凛洲换了身衣服,宽松的风衣不如平时正装端庄正式,而灰黑的色调依然沉稳深沉,材质挺括,衬得整个人矜贵潇洒,和属于司机的位置很不相符。

  裴煜第一次见他坐进驾驶座,疑惑道:“不是余勤开车吗?”

  “今天也不是工作。”路凛洲拉上门,摇下一点车窗,露出双眼,“磨叽什么呢?”

  裴煜闻言立刻往右迈开一步,他打开后座车门的动作太快,路凛洲赶在他落座前才出声:“裴煜。”

  裴煜配合地回了句“怎么了?”,同时在柔软的长椅上坐下。

  路凛洲静默一瞬,通过后视镜看他:“坐副驾。”

  “你不是说…”裴煜更加不解,“副驾不是给我坐的吗?”

  路凛洲:“……”

  失忆了,急性倒是挺好。

  裴煜嘴上这么说着,人却很快原路出去,从车后绕了一圈到副驾的位置。

  路凛洲这才发动车辆,目视前方,随口为自己的善变找补:“教你一件事,估计你以前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