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14 chapter 14

  ◎他是真不喜欢男人。◎

  作为路凛洲的贴身助理,余勤是唯一一个有资格坐在病房门口椅子上打瞌睡的人。

  睡梦正酣,不知道被哪个没大没小的东西怼了一手肘。

  余勤跟在路凛洲身边多年,虽然在路凛洲面前唯唯诺诺,但身上也沾染了不少极具压迫感的气息,对于普通职工和保镖来说同样是不怒自威的上位者。

  他挑起半边眉梢,不悦地睨向满脸惊慌的保镖,不慌不忙站起身来,循着他抽搐的手指看向门上的玻璃窗。

  稀薄月光下,两道人影并坐在床边,依偎在一起,近距离交换吐息。

  余勤:“……”

  余勤:“?”

  路凛洲的手像蛇一样在裴煜的脖子上游移,过了半晌。

  余勤扭过头,目光深深望向憨厚长相的保镖,一时看不出他是在担忧二人中哪一位的安危。

  保镖如临大敌,向来训练有素的人都紧张得失了态,磕磕巴巴道:“勤哥,不用管吗?”

  “你也老大不小了,看不懂?傻呀,这是——”余勤摆摆手示意两位保镖解除警惕,慢悠悠吐出剩下的两个字,“情趣。”

  保镖:“……”

  当这两个字眼和路总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更诡异更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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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美的追求是天性,也是本能。

  刚好路凛洲心眼儿还小,凡事皆睚眦必报,不仅以牙还牙,更要成倍奉还。

  比如说裴煜上了他的这件事。

  简单来说就是心痒难耐,其实,也不需要找太多算不上冠冕堂皇的借口,做小伏低的人才需要找借口,他从来都不需要,也不稀罕。

  别墅的深夜比医院更静,路凛洲缓缓推开裴煜的房间门。

  他毫不忌讳地打开灯,床上的人因猝然的光亮微微皱眉,身体却纹丝不动,眼睛紧闭着,仍陷在沉沉梦境中。

  睡得沉是应该的,因为他的晚餐里有双倍的安眠药。

  路凛洲走到床边坐下,不疾不徐,用目光和指尖一起端详描摹那张漂亮的脸。

  五官浓艳昳丽,然而骨骼轮廓皆深邃立体,下颌线条转折清晰明朗,即使蓄有长发,也不至于被误认为女人。

  再往下看,就更不可能产生性别上的误会了。

  路凛洲跪坐到一边,进行准备工作。

  他今晚非得把裴煜艹了不可。

  可过了许久,他的身体压根就没有要精神起来的迹象。

  他那方面的能力绝对没问题,但缺乏药物的作用时,便需要一些精神上的刺激。

  路凛洲彻底意识到一个糟心的事实。

  该死。

  他是真不喜欢男人。

  这个发现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躁怒和挫败,一口闷气喘不上来,甚至想找道具来替自己办事。可惜偌大的别墅里并没有那种东西。

  尽管他的情绪出了名的不稳定,或许会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并不是一个纵欲的人。

  也许正是如此,那种药在他身上的效果才尤其猛烈,让他不惜将第一次发泄在男人身上。

  虽然结果跟预料中的恰恰相反……但这种时候in不起来,要比那晚更糟心百倍千倍。

  路凛洲烦躁得不行,打算先从床上下去,他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软弹的乳胶床垫托着睡梦中的人晃了晃,裴煜蓦然睁开眼,准确看向身旁的不速之客。

  窗外月亮霎时挤开乌云,洒来一道如水的月光,正好沿着裴煜的眼睛,淌过半张脸。

  琥珀色的眼睛带有两种含义,一种是野兽般的锐利,一种是玉石般的温润,二者的界限只在颦蹙之间。

  裴煜睁着湿润迷蒙的睡眼,黑发散落在他的颊边和颈侧,碎发略卷,衬得眼眸更亮了几分。

  他的眼神没有分毫攻击性,就连里面的倒影都是模糊的,轻柔地摇曳着。

  “你…嗯?”

  裴煜半梦半醒,皱眉的幅度很轻。身体察觉到温度的不对,他才低下头,看到自己暴露在外的半截身体,默了默,然后努力伸长绵软的双臂,慢吞吞把裤子穿回去。

  他对始作俑者全无脾气,只无奈又含糊地说道:“别闹。”

  路凛洲见裴煜毫无危机感的模样,怀疑他根本没意识到刚才差点发生什么。再加上“别闹”二字……妈的。

  他肯定觉得自己是过来打算挨艹的。

  裴煜的脑子好似被千斤顶压着,昏昏沉沉。他艰难地支起身子,抬手环过路凛洲的胸膛,以防他再乱来,索性拖着他一起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