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讨了些喜钱后说了两句吉祥话便笑着退了出去, 怡秋却留在房中盯着江之初把药喝下。

  江之初推脱道:“这不合适吧...”

  怡秋瞪着溜圆的眼睛,说什么都要看着她把要喝下去,江之初苦着脸看向魏昭瑾,想要求救, 可魏昭瑾却只是笑了笑, 看样子像是默认了。

  魏昭瑾早先就知道怡秋准备了补药, 左右不会对江之初的身子产生危害, 喝了也就喝了,省的怡秋日后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这几日耳朵都已经快要磨出茧子了。

  这药不是一般的苦,比前些时日在永安县喝的那些还要苦,江之初有些怀疑怡秋都往里扔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药材, 她皱着眉头一咬牙一跺脚猛地灌进了肚子,魏昭瑾贴心的给她倒了被茶, 就这一个动作叫她心都软了。

  “谢谢。”

  魏昭瑾笑着点了点头。

  “那奴婢就不打扰啦。”怡秋收了托盘同喜娘一样说了几句讨喜的吉祥话后就退了出去。

  魏昭瑾起身坐在了铜镜前, 一点一点的卸去了头簪还有沉重的凤冠, 而后又走到木盆前卸去妆容,因着怡秋不在所以她做的比较慢一些, 江之初就站在一旁等着,想去帮忙却担心自己手笨弄疼了她, 于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便只得站着。

  洗去铅华后的魏昭瑾看起来素雅不少, 江之初看着她心里又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江之初问道:“你不宽衣吗?”

  魏昭瑾面上爬上了绯红,五指紧攥衣袖, 她突然怀疑自己对江之初的了解了,万一她是同那些男人一样都是好色之徒该怎么办,身上没有什么防身的东西,她左右张望目光锁定在了果盘中的水果刀上。

  许是察觉到了魏昭瑾的心思, 江之初连忙解释道:“我是说你这衣服穿着睡觉不难受吗?我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我知道该怎么做。”

  “哦...你误会了,本宫也并未想些别的什么。”

  魏昭瑾为自己怀疑江之初而感到自责,本来就是利用她现下还去怀疑她甚至把她将褚子期那类人划为一类,实属不该。

  “我睡地下吧。”

  “上来睡吧。”

  江之初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玉佩也能睡床上?”

  魏昭瑾心里暗骂这人愚蠢,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驸马就滚下去睡好了。”

  “那不行!”江之初一屁股坐了上去,随后又发出一声惨叫。

  “卧槽!这啥啊!”她从床上弹起不住的揉着屁股。

  魏昭瑾被吓了一跳掀起了龙凤被,江之初这才看清那被子下面的都是些花生、红枣、桂圆、莲子等,不咯屁股才怪...她这才在心里默默佩服魏昭瑾,钢筋铁骨,坐了那么久都没事。

  她拿起了一个有些被压扁的红枣,笑言:“这还能吃吗?”

  “滚!”魏昭瑾瞪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对不起我错了。”

  李嬷嬷说过了,驸马与长公主之间但凡有矛盾,驸马都应率先认错...霸王条款。

  见她认错态度诚恳魏昭瑾还有些诧异,想来应该是宫里的嬷嬷“□□”的好。

  “给你的药膏可用了?”

  江之初后知后觉,道:“用了用了,阿瑾你看,疤都淡了。”

  她把脸凑到了魏昭瑾眼前,后者看清后便推开了她的脸。

  “拿出来吧,本宫给你上药。”

  她说的淡然,江之初几度以为今夜是自己做的梦。

  “你是要下毒吗?”

  魏昭瑾笑着拧过她的耳朵:“你这个榆木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事情,本宫若要害你,你早就魂归西天了。”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道:“更何况你我已经拜过天地,结发为夫妻,本宫怎会弑夫?”

  江之初揉了揉耳朵不禁想到自己前面的那两位,暗暗腹诽...真的吗?

  脸颊上一凉,酥痒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目光落在了那人认真的脸上。

  “阿瑾...”

  魏昭瑾上药的手顿了顿“嗯?”

  “你...好美啊。”

  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说完后她的脸颊不自觉的红了起来,似能滴出血来,周身燥热不安,魏昭瑾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这么真切的爱意。

  “你....”

  “对不起,是我越界了,我我我...我就是感叹一下,你别误会。”江之初低下头不安的揉搓着双手,她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就没忍住说了出来,但这也不怪她,方才魏昭瑾认真的为她擦药的模样实在是太勾人了,她多希望时间能为她暂停一瞬,让她多看她一眼。

  “不是...本宫是说,你流鼻血了。”

  空气一度寂静,甚至能听见烛火在空中摇曳的声音。

  江之初忙下了床去水盆前拿过净布,却发现怎么擦都擦不净,她干脆去撕来一张宣纸搓成了一条堵在了鼻子里,鼻血很快浸湿宣纸,她就换了一张又一张。

  “阿...阿瑾,你听我解释,我我我,我真的没有非分之想,哎呀,烦死了,怎么堵不住呢。”她慌张急了,生怕魏昭瑾误会自己脑子里有那种想法,可是她真的没想...

  老天爷爷啊!我江某人发誓若是方才真的有什么带颜色的想法,我就血流不止......

  结果...流的更多了。

  过了好久鼻血才堵住,她拿起净布想要去清洗却被魏昭瑾拦了下来。

  “净布放在桌子上吧,你过来本宫看看。”

  她不知道魏昭瑾要这染血的净布做什么但却乖乖照做了,魏昭瑾替她搭了脉而后笑道:“本宫看驸马身体是太好了,怡秋这药可以停了。”

  江之初这才明白自己流鼻血是怡秋那药搞得鬼,好好的人吃那些大补的药不流鼻血才怪呢,早知道就不跟她说自己不举了。

  “早些歇息吧,明日还需敬茶。”

  魏昭瑾不知何时已经褪去了礼服,现下只着一件中衣,修长雪白的脖颈弯着优雅的弧度,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若隐若现,青丝如瀑般披散。

  “好。”江之初红着脸也褪去了喜服躺在了喜床上,忍着背上的疼痛强行闭上了眼睛。

  干脆放个指压板在床上得了......

  江之初睡在外侧,魏昭瑾睡在内侧,两人中间默契的形成了一道楚河汉界,喜烛要彻夜燃烧,屋子里一片光亮,二人都是在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大人,魏昭瑾还是嫁给了江之初,褚子期那个废物这回怕是真成了废人。”

  “本就不指望着他,进行下一步吧。”

  “是,大人。”

  ——

  第二日,江之初习惯性的睡了会懒觉,醒来的时候魏昭瑾已经坐在铜镜前漱洗打扮了,今日她的妆容同往常不同,要更为清淡,不细瞧仿若素颜,长发盘起,寓意已嫁为人妇,江之初看着她心里莫名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魏昭瑾通过铜镜看见后面那人坐起了身,温柔道:“醒了?”

  江之初出声应到伸了一个懒腰,这一夜睡的她有些腰酸背痛,还得控制自己的睡姿以免碰到魏昭瑾。

  “净布呢?”江之初问到。

  “送回宫里了……”魏昭瑾抿着唇见她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又开口细声说道:“伪装成…落红。”

  江之初一拍脑门当下就明白了,李嬷嬷说过,只不过让她给忘了。

  “若是昨夜我没有流鼻血,你打算怎么做?”

  魏昭瑾嗤笑一声,道:“还能如何?你指望着本宫为你划伤身子吗?”

  江之初这才明白若是昨夜没有这突如其来的鼻血,魏昭瑾怕是要放她的血来假装落红了,怪不得魏昭瑾突然要给她上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江之初:怡秋你真是我的亲人啊……

  拿走净布的嬷嬷走的时候是一脸惊慌,看着有些憔悴的魏昭瑾又看了一眼在榻上呼呼大睡的江之初,心里一阵唏嘘。

  年轻就是好,可再好也得注意节制不是?瞧瞧这布,都成红布了......

  魏昭瑾饶是发现了嬷嬷脸上的异样却也不能解释,脸上一阵绯红。

  说曹操曹操到,外头传来了怡秋的声音:“殿下,驸马爷,早膳已经准备妥当了。”

  魏昭瑾开了门,一道阳光洒进了屋内。

  “梳洗之后来正厅用膳,用过早膳后还要去江府敬茶,你动作快些。”

  “奥…好的。”

  江之初起身沐浴更衣,身上一股子酒味自己闻了都厌烦也不知道魏昭瑾昨夜是怎么忍受的,记忆里的魏昭瑾似乎很爱干净啊,难不成她良心发现昨夜太晚了就放过自己了?

  成了驸马后身份也尊贵了不少,身边也被安排了几个服侍的丫头,不过她都一一拒绝了,只说是自己不习惯有人伺候,实际上是担心被发现身份罢了。

  沐浴过后她看着侍女为她准备好的几件衣服发难了起来,江之初选择困难不知道选哪件,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魏昭瑾今晨穿着的是乌金云绣衫,她在那一堆衣服里找出了一件颜色相近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穿好后她对着铜镜打量着自己,又回想起魏昭瑾的模样,咧着嘴笑道:“不错不错,情侣装。”

  ……

  作者有话要说:  江·盯妻·之初:老婆你好美

  魏·正直·昭瑾:再看挖了你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