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做完那些事儿后初棠一般是没什么胃口的,但,今天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胃口居然没受到影响,也许是桌上的菜都比较清淡。
“尝尝这个?特意吩咐他们做的,很清甜。”
邢寂温柔笑着,又给初棠夹来一筷子菜到嘴边。
完全被alpha惯成小懒猫了,不过,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意味着他容易害羞的毛病逐渐消失了。
初棠张嘴含下,细细咀嚼,点了点头,唇角微微往上扬。
“好吃的。”
邢寂心情瞬间更好了,“那多吃点这个,这个营养也不错。”
“嗯。”
初棠张嘴吃下第二口,窗外轰隆一声,又闪了几道闪电。
初棠微微蹙眉,邢寂立即反应过来,一道信息素能量释放过去,将房间里特别设计的隔音窗拉了上。
屋子里瞬间安静不少,嘈杂雷声听起来也就和轻轻敲门的声音没太大分贝上的差别。
初棠眉心放平,下一秒,看向了邢寂。
邢寂微微疑惑:“嗯?”
“哥哥,你真好。”
突如其来的告白和赞美往往使人发懵。
好?
邢寂认真想了想初棠刚才话里提到的这个字。
好,嗯,作为商人,他当然是配不上这个好字的。
但是作为一名医护人员,有时候,他也算是配得上这个字。
就是,小兔子说这话,分明是将他当作哥哥,没把他当作爱人。
初棠哪能想到,自己这样的一句赞美,听到邢寂耳朵里,竟然也成了一种吃醋的工具。
不过,显然,邢寂默默把醋埋到心里了。
alpha没说话,只是微微扬了扬唇角,眉目温柔地注视怀里的小兔子,挑开了话题:“乖,再吃些。”
“嗯。”
初棠没发觉邢寂的微妙情绪。
当真继续吃,吃了会儿,让邢寂先别只顾着他,也吃。
邢寂嘴上应了,手上还是给初棠夹着菜,直到每一次初棠提醒,亲自看着他,邢寂才自己吃了东西。
看得初棠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觉得内疚,但又想到要不是刚才alpha那么凶,他现在也绝对是有力气自己吃饭的。
但事实就是,他现在确实手脚都没力气,站不稳,坐不稳。
alpha喜欢一手掐他两个手腕,压到枕头上。
尽管力气不会弄得他疼,但是弄久了,血液流通上也并不好。
“……”
想到这里,初棠脑海里就忍不住闪现出某些泛着雪白圣光的东西。
瞬间,本就没消的兔耳朵又一次绷直了,泛红了,毛绒绒一下……
Duang
打在了邢寂下巴。
弄得邢寂有点儿痒。
不禁是皮肤感觉到痒,还有,心里痒。
“宝贝,怎么这么红?”
“没。”初棠伸手去捂兔耳朵。
“哪没有?都红成苹果了。”
邢寂淡笑着,掏出手机,打开镜子功能:“喏,宝宝可以自己看。”
“……”初棠抬眼瞅了瞅,而后就闭眼,拒绝再看,“拿走拿走,生气了。”
邢寂撤走手机,声音更温柔,配合着初棠,道:“不生气,不生气。”
一唱一和的。
初棠睁开眼一瞧,邢寂又在给他夹菜了。
“乖,不闹了,再吃点儿,宝宝最近脑力消耗大,蛋白质不能少,这个鱼丸吃些,都是新鲜鲈鱼现做的。”
“嗯。”
邢寂正经下来,周遭就添了一种特别让人无法抗拒的氛围。
初棠咬下邢寂夹来的鱼丸,边吃边想那种感觉是什么,最后确定,是清冷感。
“怎么?”
怀里的小兔子不知为什么又突然看他,眼里带着几分打量。
邢寂微微挑眉,眼里带着些疑惑和笑意,“哥哥脸上有花?”
“可不止有花。”初棠却说。
邢寂笑,低头贴进小omega颈侧,对上了初棠的眼睛:“是吗?”
初棠被蹭得有点难为情,但还是坚持:“对的。”
“就是,就是,有花。”
“喔?那棠棠告诉哥哥,是什么花?”
好幼稚的对话。
初棠决定把幼稚进行到底:“高岭之花。”
高岭之花。
嗯,这四个字,世上大抵只有万千网友敢在网上这么评价邢寂。
不过,第一个敢舞到正主面前的是初棠,这一点,也没什么太令人惊讶的。
邢寂点了点头,好像在说,OK。
初棠说完观察了观察邢寂的表情,发觉邢寂没什么太大反应,顿觉无趣了。
“哥哥你,真的……”
有时候,好无趣。
初棠没敢说。
邢寂看懂了小兔子眼里的意思,于是唇角往上扬,给了个笑:“怎么了?没看到哥哥笑,不高兴了?”
“那哥哥能笑给我看吗?”初棠是真的有点儿不高兴。
毕竟,你本着讲笑话逗乐的心态,去和喜欢的人说话时。
你巴拉巴拉讲完,结果对方一点儿反应都不给。
拜托。
真的很伤人。
刚才的那一刹那,初棠甚至做好了这辈子再也不和邢寂讲某些他认为有点意思有点搞笑的东西了——邢寂真的,没什么幽默细胞。
邢寂确实没什么幽默细胞,alpha全身上下,长最多的,当属科研细胞。
比起将三个笑话,邢寂更喜欢分析某种疾病在某个地区某个季节流行的概率,为什么流行,什么原因导致,能怎么预防,特殊群体感染率为什么比青壮年更低,诸如此类。
不过,初棠要邢寂笑,邢寂当真笑了。
可见,小omega在邢寂心里,地位永远超过爱好。
或者说,邢寂的最大爱好,就是哄初棠开心。
这一餐饭到后头,吃得实在是磨磨唧唧。
好在终于是吃完了,吃饱也吃好了。
邢寂抱初棠到盥洗池洗漱,今天时间着实不早了,外头又漆黑,正适合睡觉或者放松看点电影一类。
“我一个人到沙发上靠会儿。”但不料刚洗漱完,邢寂要将初棠抱到床上去,小omega先一步指挥了出来。
“去沙发,坐什么?”
邢寂有些疑惑,“不早了,而且沙发也没床软和。”
今天下了雨,降温了,床上被褥一铺,温度也更适宜洗完澡、饭后体温逐渐恢复正常的身体。
初棠摇头:“就要去沙发。”
就要。
嗯,小兔子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意味着邢寂不会再拒绝他。
“好。”
纵使不知道初棠为什么要去沙发而不到床上,邢寂还是抱着初棠去了。
小心翼翼将小兔子放到沙发,还没离开,邢寂就见初棠半侧跪着倚在沙发靠背上,又看过来:“拿下手机。”
真是,好会指挥人的小兔子。
邢寂将手机拿了过来,温声询问:“要不要哥哥帮棠棠解锁?”
两人都互相知道对方的解锁密码。
初棠没客气:“好啊。”
邢寂一笑,解开锁,递到初棠手里:“呐。”
初棠没说谢,接了过来。
邢寂不太放心小兔子以这个姿势这样坐着,于是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初棠开始刷手机,不知道刷些什么。
邢寂并没有窥探初棠私事的兴趣,见初棠当真跪坐得没问题后,也就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平板处理起白日里挑剩下的并不太要紧的公务。
两人又这么互不打扰,又互相陪伴着。
窗外凶悍吓人的雷雨声,因为这样的氛围,好像都变得十分悦耳了。
“多年后回忆起来,大抵这一个夜晚,是很甜很甜的吧。”
初棠如是写道。
对,他在写日记——
alpha十一月过生日,他想来想去不知道该送什么了。
送花?邢寂哥哥也不能说不喜欢花,但一到什么就送花,就显得特别敷衍。
而且家里的花就五彩斑斓的,一回家前院里都是花,再送花。
太,太没心意了。
而领带、画、还有上回送的一点儿小礼物。
应了那句话——到该送礼物的时候,就发现,好像什么礼物都送过来了。
两个人的生活要加新意,真的有点难。
初棠就想,那不如这次就送个手账本吧。
先记录一点儿零碎的小事,用便签的形式记到手机里,然后做成手账本,写字画画什么都干,但又是一种创意。
而这样一来,也相当于把自己凝聚成文字和画,送给了alpha。
窗外的雨小了,邢寂处理完一封邮件,瞅了眼窗外,紧跟着,余光瞟见什么,一回头,便看见初棠唇角扬起一丝极甜的笑。
兔耳朵也欢快地蹦跶了下。
“……”
是盯着手机的。
两只手,那姿势,应该是在打字。
看什么东西?
不对,在和谁聊天?
笑这么开心。
小兔子让他抱他到沙发上,就是为了和谁聊天?
噼里哗啦——
霎时,邢寂心里的醋坛子碎了一地。
蹭地,站起了身。
但很快,理智又占据了中枢。
不对,不可能。
他家宝宝是知道他的,他爱吃醋,他家棠棠不会这么幼稚,况且,今天下午他们还……
不可能。
冷静。
“邢寂哥哥?”
初棠敲字儿敲得正顺畅,忽然看邢寂站在沙发边,望着他。
高大的身影看起来有些落寞,眼里的情绪,分明也有痛苦。
“?”
初棠看了眼邢寂,又看了眼手机,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姿势。
好像没有哪里很奇怪吧?
等等,刚才,他是不是对着手机笑了?因为,想到alpha之后收到礼物肯定会很高兴。
所以。
所以……邢寂哥哥这是,在吃手机的醋?
不是,手机的醋?是怎么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