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这次是真的睡熟了, 被祁宴放回床上后,昏沉的连翻身都做不到。
祁宴也只帮她脱掉鞋子,扯过薄被搭过来。
他就坐在床边看她沉睡, 手指又无法控制的去抚她靡.丽嫣色的脸,指尖流连不肯离去。
乔星浓密睫毛垂着, 伴着起起伏伏的呼吸偶尔颤动, 乖又温顺的模样, 半点看不出刚才凶悍抱着他, 死不松口的咬人样子。
事实上,要不是这次醉酒, 他也不知道乔星还有那样凶狠又不好惹的一面。
只是想想, 被啃咬的颈侧又开始火烧火燎的疼起来。
他拧眉轻嘶, 指腹略重的又按住她柔唇,低低自语。
“兔子急了也咬人,说的就是你吧?”
睡着的人自然没法给他回应。
祁宴也没指望得到答案,也就是在默默感慨,今晚真是不该招惹她的。
他起身走进浴室, 对着镜子检查, 也更清楚的看到伤势了。
还真就是……一片狼藉。
从耳后到颈侧,再延伸到肩膀上, 全是深深浅浅、大小不一的齿痕, 有些重,有些则轻。
但是乍一看去, 情况很触目惊心。
祁宴皱紧眉,颈侧仿佛依稀残留着她双唇贴上来后, 啃.咬时的感觉。
真是又痛又麻, 半边身体的力气都被她抽尽了。
偏偏她柔唇又软又烫, 气息也甜,让他在剧痛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另一种流窜过的奔涌浪潮。
祁宴只是略一回味刚才,就觉得呼吸发紧,心悸再度加剧。
他沉着脸大手撑着洗手台,低头扫了眼某处,却又一下子被自己气笑了,暗骂一句。
“没出息。”
祁宴把电话打给前台,让他们送一些药上来。
前台礼貌询问他哪里不舒服,需要什么药?是否受伤?
祁宴语气一顿,视线又投向不远处的大床,他这算是受伤吧?至于需要哪种药物?
他眯起眼睛,眸光跟着变沉。
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忽然放松了,无声轻笑,跟服务生说。
“暂时不需要药了。”
-
次日。
乔星昏沉沉醒来,虽然人是睡醒了。
但是没睁开眼睛就感觉到脑袋胀胀的疼,嗓子疼,甚至稍微翻个身,浑身都在疼。
她把脸埋进枕头里,痛苦的低哼,灵魂跟躯壳仿佛被分割开来,有很强的不契合感。
缓了几分钟后,乔星才从被子里伸出手,胡乱的在身旁摸手机。
摸了一圈都没碰到,她叹了口气,恹恹的扶着额头坐起,环顾的继续找手机。
“你醒了。”
男人低沉温和的声线,浸着笑意,就在不远处。
乔星动作僵住,表情一怔,循着声音去看。
祁宴慵然立于开放式客厅里,手里端着杯咖啡,正似笑非笑的望她。
乔星脑袋慢吞吞转了一圈,迟钝的忆起昨晚的片段。
祁宴昨晚确实是赶来了,还从助理手里接过她,并且把她送回房间来着,然后自己应该是醉得睡着了。
乔星回神,慌得先是低头看了眼自己,看到身上仍穿着昨晚的衣服,她明显松了口气,然后表现出了万分的尴尬。
“祁宴哥。”
乔星忙掀开被子下床,拘谨的整理着衣服。
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警惕与防备让祁宴眼神黯了几分。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也没表现出来。
她此刻的眼神太干净了,显然什么都不知道,也没记不起来。
伴随着夜色退去,昨晚的旖.旎与荒唐,也如潮水般一并退去。
哪怕他再怀念昨晚两个人之间的温存,怀念昨晚的她,也没办法留住。
他想要的也不是那样状态下的乔星。
而是彻底清醒后,也仍旧那样的她。
所以,祁宴也只能让克制与清醒,重新掌控自己。
乔星不好意思低头整理衣服,又拢着长发,不让自己太失态。
祁宴把咖啡放在茶几上,朝她走近几步,淡淡解释。
“你昨晚醉得太厉害,我只能把你带回来先让你睡下。现在感觉怎么样?”
乔星松了口气,懊恼的说:“感觉非常糟糕,太长时间没喝酒,我太高估自己了,不应该喝两杯的。”
两杯?
她就醉成昨晚那个样子,这酒量都不能用浅来形容了。
祁宴心下几分无奈。
“既然醒了,先去洗漱吧,洗个热水澡会舒服点。”
乔星也感觉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残留,很不舒服。
她蓦地抬头,忽然又想起另一件事。
“现在几点了?”
祁宴垂目看了眼腕表,“刚十点,怎么了?”
乔星无奈说,“我定了早上九点的机票,现在飞机怕是都快到了。”
祁宴正色,“是还有工作没做完,要急着赶回去吗?”
她摇头,“也不是的,我答应祁宴哥要早回去的,所以……”
话说一半她就噤声,显然意识到问题所在了,急着赶回去本就是为了见祁宴的。
而现在祁宴就在她面前,那飞机赶不赶得上又有什么关系。
祁宴也是一怔,眼底郁色一下子驱散许多,嘴角勾着笑。
“先去洗澡吧,等下说。”
“哦,好。”
她脸又有些红,匆匆进衣帽间拿好换洗的衣服,快步进浴室。
经过客厅时,乔星看到沙发上明显有躺过的痕迹。
昨晚,他应该是睡在那的。
-
乔星洗过澡,感觉瞬间满血复活,心情都好了许多。
她吹干头发后,扎了个蓬松松的丸子头,元气十足的走出来。
祁宴仍在喝那杯咖啡,手边却多了个平板电脑,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英文,还有些看不懂的曲线图。
他面前的桌子上,有服务生刚送上来的早餐。
“我洗好了。”乔星笑吟吟坐过来。
祁宴视线从平板电脑上收回,目光里出现一张娇软无暇的脸,正眉眼弯弯的冲他。
她眼瞳被水汽润得非常清澈干净,眼神光又亮又温柔。
因为没化妆,所以整张脸很白很素净,也显得极幼。
幼得让祁宴第一次清晰感觉到两人之间年龄带来的差距。
同时,一股莫名的罪恶感又掺杂着男女间的谷欠望,缓缓滋生。
乔星不知他所想,坐过来后就拿起手机翻看。
“祁宴哥,我在江城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你今天想出去逛逛吗。”
祁宴把早餐打开,倾身过来递给她一碗粥,“嗯,都可以,先吃饭。”
乔星想了想,“我对江城还是很熟悉的,这里靠海,还有很多很有意思的地方,祁宴哥要是想去的话,我可以……”
她边说边抬头,视线却不经意的落在他颈侧,意外看到一大片几乎狰狞的伤口,交错的齿痕泛着殷红色,遍布他冷白修长颈侧,蔓延到衣领深处。
那些深色齿痕,扭曲的像是烙在他身上的神秘图腾。
“祁、祁宴哥!”乔星声调都在提高,惊得倒吸冷气。
“嗯?”
祁宴略疑惑,侧头过来,“怎么了?”
乔星指着他的脖颈,惊讶道:“你脖子上有好多伤口,真的好多,你受伤了?”
祁宴神色微凝。
他放下粥碗,坐回原处,不着痕迹的整理领口遮住颈侧,淡然道:“嗯,没事。”
乔星明显担忧,气息都急急的了,“怎么可能没事,我明明看到那些伤口都渗血了的。”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担心,直接倾身靠过来,双手去扯他的领口检查。
祁宴略略侧身,动作疏离的想避开她,却被乔星忙按住。
“别动别动,让我看看。”
她动作放得很轻,扒开他的衣领,为了更好的检查伤势,还主动去解祁宴衬衫两粒纽扣。
那细白手指不经意擦过他胸膛肌肉时,祁宴身体猛然发僵,把几乎滚出口的喘叹强咽下去。
笔挺衬衫半褪,乔星也来不及顾忌男女之防,俯身认真查看,然后又是吸了口冷气。
大片的伤痕,竟然全是被咬出来的,牙印有大有小,深浅不一,却都带着血丝,而且已经凝固的呈现深殷红色。
还有好多是重叠的,明显能看出来同一个位置不只是被咬了一次。
他肤色本就冷白,现在被这样丑陋的伤处覆盖,简直可以说是惨烈。
乔星手指抚上去,明显感觉到他挺拔脊骨在颤,可见这些伤处有多疼。
想必,当时要比现在疼得更多。
“这、、这是被人咬的吗?”
乔星为自己的发现而惊愕,缓缓问。
祁宴抬手拢好衬衫,很平静道:“只是看起来严重,其实没有大碍。”
语气随意淡然,仿佛不是什么大事。
可这样的答非所问,乔星却听出其他的意思。
齿痕分布的位置太亲密,有的甚至藏在了衣服里,一定是能特别亲近祁宴的人。
他也并没有因此表现出生气,反而说出的话也更像是安慰。
而且,咬痕很新鲜,应该是发生不久的。
乔星很聪明,聪明到只听他一句话,就立刻猜出了结果。
一个让她万分错愕,又震惊的结果。
她几乎呆怔住,“这都是我咬的?”
祁宴手指缓慢的扣着纽扣,听她十分心疼的声音,他低轻笑一声,故意逗她。
“不是。其实是被一只小狗咬的。”
乔星不说话了。
祁宴慢条斯理的把衣服整理好,却半晌没听见她动静,好笑的弯唇,抬头去看。
然后,他笑意倏然凝固。
乔星脸色隐约发白,紧紧咬着下唇,连扶在他肩头的细嫩手指都在颤。
她表情又惊又愧疚,更多的深深自责。
“我、、是我喝醉酒,所以伤害了祁宴哥是不是?”
作者有话说:
玩脱了,玩脱了。
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