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乔星记不起昨晚的具体细节, 虽然祁宴也没有正面回答,但眼下真实情况一目了然。
他身上的咬痕的确是她造成的。
乔星呼吸都要停滞,脑袋里一片空白。
她醉酒之后竟然会这么的暴力、凶狠吗?
怎么可以把别人伤成这个样子呢。
祁宴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 心头猛跳,刚才那点逗弄的念头烟消云散。
正色转过身直视乔星, 轻声安抚:“是吓到你了吗?其实这些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现在也已经不疼, 最多两三天, 就彻底好了。”
即便是祁宴再怎么安慰,再如何装作无事发生, 也冲刷不掉乔星的自责跟内疚。
她被这种负面的情绪压得垂下头, 几乎没脸看他, 懊恼的低声道歉。
“对不起,祁宴哥。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会做这样的事,对不起。”
乔星说着,轻轻收回扶在他肩膀上的手,局促无措的仿佛自己的靠近会再伤到他一样, 脚步甚至朝后退了退。
祁宴喉间一梗, 搭在桌边的手指,缓缓收紧。
他突然开始后悔没有好好的遮住这些咬痕。
为什么要让她看见, 还跟她开玩笑。
“其实……”
祁宴想解释两句。
乔星匆忙打断他, “祁宴哥,这些伤不能放着不管, 要是发炎或者严重就麻烦了,得处理一下, 我马上让前台送药上来。”
她转身就走, 明显有躲的意思。
“乔星。”
祁宴皱眉, 喊她。
乔星没应,只急急忙忙去打前台的电话。
问前台服务生要了消毒的棉签,又要些消炎止血的。
但是酒店对于这方面的药备的也不全。
乔星只好电话给昨晚送自己回来的女助理,拜托她去买齐全一点的药送过来。
女助理听得很懵,“乔小姐,你要的药有点多,如果真的伤口很严重面积很大的话,我直接送你去医院吧。”
乔星顿了顿,转头去看祁宴。
祁宴眸色晦暗,从刚才就一直沉默的看她忙忙碌碌,现在表情已经很微妙了。
她试探问:“祁宴哥,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处理吧?”
祁宴深吸了口气,压下复杂的情绪,淡冷道。
“不用。”
乔星只好轻声跟女助理说:“不去医院了,你就去药店买吧。”
女助理又问,“那乔小姐可以跟我说一下具体是什么伤吗?我也好跟医生说一下。”
乔星垂目:“咬伤。
乔星先拿到了服务生送上来的药。
她眼神躲闪,握着消毒棉签站回他面前,低声说:“祁宴哥,你把衬衫脱了吧,我先帮你擦一遍。”
祁宴身侧的手,骨节捏的已经开始泛白。
他就这么沉默的看她,一动没动。
乔星见他没反应,即便是局促万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把棉签放在旁边茶几后,主动去脱他的衬衫。
脱他衣服这件事,要是在平时乔星绝对做不到。
哪怕两个人已经是男女朋友。
这也太过于暧昧亲密,太突破距离了。
现在不得不做,她只能使劲低垂着头,专心的保证自己的眼睛不乱看,认真的一粒一粒解着那些白色纽扣。
在她靠过来的时候,祁宴微不可察的皱眉,身侧的手下意识抬了抬。
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重新垂落下去。
当乔星嫩白纤细的手指捏住他第一粒纽扣时,他身体僵得几乎无法动弹。
略一垂眸,就能看到她那截细腻漂亮的脖颈,透白无暇的肌肤延伸到衣服深处,无法再看到更多。
祁宴喉结滚动,缓缓眯了眯眼睛。
也听见自己内心的叹息。
终于能看到她主动亲密靠近他。
可如果不是眼下这种纠结的情况,那就更好了。
所有纽扣解开,乔星认真抓着衬衫两侧往下扯。
祁宴浑身关节滞涩到极点,很迟缓的抬着胳膊配合她的举动。
即便是乔星做足了心理建设,在看到男人毫不遮掩的上半身时,还是惊得小小吸了口气。
他应该是有保持健身或者锻炼的。
冷白肤色之下肌理分明,体型匀称的恰到好处。
多一分会显得壮硕且粗莽,少一分则略单薄消瘦。
无论是线条明晰的锁骨,还是紧实宽阔的胸膛。
亦或是再往下的块垒分明的腹肌,以及若隐若现的人鱼线,都有种难以言喻的漂亮,且充满成年男性的力量感。
乔星眉心微动,已经顾不上害羞,轻声说:“祁宴哥,你坐下吧。”
祁宴不声不言,安静的撑着坐下,大手却几乎要按进沙发里。
乔星再去检查他颈侧,心中那点羞意跟别扭顿时一扫而空,脸色恢复凝重。
消毒棉签贴着那些齿痕渗血处一个个的擦,动作轻得要命,也会时不时去观察祁宴的状态。
渐渐地,乔星感觉他脊背越来越僵硬,眉心紧蹙起,连薄唇都绷得没一点弧度。
伴随着每一次棉签落下,他眉都会更皱几分,呼吸也变得急促。
胸膛开始跟着明显的起伏,身体都开始发颤。
乔星又是慌又是着急,开始边擦边轻轻吹气。
“很疼是不是,我再轻一点。马上就好了,祁宴哥你再忍一忍。”
嘶。
没法忍,忍不了一点。
她靠的太近了,呼吸一下下拂在他颈侧血管上,又软又温.热,带起颤.栗的麻意。
细白手指尖偶尔落在他皮肤上,像是间或降下的微弱电流,一下下鞭笞着他本就到极限的神经。
于是,祁宴只能低垂着眼帘,极力藏起已经泛红的眼尾。
大手攥得紧又紧,以至于额头甚至忍出来了薄汗。
乔星看到一贯淡冷从容的男人,竟然露出这样的脆弱情态,紧张跟抱歉的情绪达到顶点,下手都开始犹豫。
现在他都能痛成这样,她能想到昨晚自己施.暴时,他有多痛苦。
所有伤口消完毒后,两个人都如释重负的出了一身汗。
乔星后退两步,又低低嗫嚅了句:“对不起。”
祁宴深深望她,哑声说,“没事。”
她收好棉签,又叮嘱道,“祁宴哥,你先别穿衣服,让伤口晾一晾吧。等刘助理把剩下的药送来,我再给你涂消炎止痛的。”
“嗯。”
“还有……”她犹豫说:“为了保险,你要不要去打一针疫苗或者破伤风之类的啊?”
祁宴一怔,舌下滚出声沉闷低笑:“我刚才只是开玩笑。你又不是真的小狗,不需要打疫苗,放心吧,不会有事。”
“喔。”
她点点头,没办法像他语气调侃的那么轻松。
“那就算是不打疫苗的话,祁宴哥最近也不要出门了吧,别让伤口见了风,而且现在天气又热,万一流汗浸过,估计会更难受。”
“好。”祁宴听她叮嘱。
刘助理还要等一会才能来,让祁宴干等着也是无聊。
乔星帮他把刚才的平板电脑拿了过来,让他可以继续处理公事。
她自己就守在旁边,时不时给他倒水,要么就调试空调温度,又或是帮他拿些东西。
女孩难得会这么黏人的围着自己打转,祁宴也不阻止。
乔星也不免看到可他平板电脑上的资料。
以及完全陌生的公司署名—晟创。
她有些疑惑:“祁宴哥最近在忙晟创这个公司的案子吗?”
祁宴笑笑,解释说:“不是。晟创是我的公司。”
“嗯?”乔星诧异,“我以为祁宴哥一直都是在祁家公司工作的。”
乔星只记得祁宴是国外投行工作两年后回国,开始在祁家公司任高管,并且帮祁家拿下了很多大的项目以及难搞的案子。
可从没有听过他有自己的公司。
祁宴闻言,眸光闪了闪,语气变得平静淡冷。
“嗯,不过我这两年已经淡出祁家的管理层,也总不好一直都在祁家。所以就创立了自己的公司。你上次在会馆见到的关河,就是我公司的合伙人。”
“这样啊。”乔星点点头。
她很敏感的从祁宴格外漠然的语气里,听出些别的东西,也跟着想起一些其他旧事。
祁宴从小是跟着母亲回了祁家的。
他的姓氏虽然姓祁,可并不算是真正的祁家人。
乔星从没有听过祁宴父亲的存在,只隐约听爸妈闲聊说过,祁阿姨的旧事也是一言难尽的。
而祁宴现在语气淡淡的说总不好一直留在祁家,所以才出来自立门户。
可想来事情应该不完全是这样,恐怕也没有听起来这么简单。
乔星突然发现,她对祁宴竟然知之甚少,一点都不了解他。
能记起来的也大多是小时候的事。
至于他现在的现状、近况,她完全拼凑不出来。
乔星皱皱眉,想再多问他一点。
这时房门被敲响。
“应该是刘助理来了。”乔星忙起身去开门。
果然是女助理带了药回来,乔星把人迎进来几步,边接过药,边询问她关于用药的注意事项,以及一些医生的建议。
她一一记好后,才送女助理出门。
提着药包回来,就看到沙发上的祁宴已经穿好了衬衫。
还一丝不苟的把纽扣一路扣到上面。
乔星微诧,有些着急,“祁宴哥,我不是让你晾晾伤口吗,你怎么又把衣服穿上了,还遮挡的严严实实?!”
祁宴深邃眸子朝她望,语气慢条斯理。
“哦,刚才不是有别人在吗?我不会让别的异性看到我的身体,这是守男德最基本的事。”
乔星:“??”
作者有话说:
守男德梗再次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