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吗?”
早课果真没上成, 不过好在是通识课,缺一节没多大影响。
容溪这一觉如愿睡到中午,只记得迷迷糊糊中傅斯言说替她和老师请过假, 不用担心签到点名的事情, 安心睡觉就行。
算他还有点良心,没让她带伤上课。
容溪揉了揉眼睛,抬起手的那刻发现浑身酸痛, 像是被大货车从头到脚碾过似的。
回忆随之苏醒, 昨晚发生的事在脑海里走马观花般回放。
还没来得及细想, 余光瞥见木质地板上的纯色内衣,那是她前段时间新买的, 现在被可怜兮兮地被扔在地上。
昨晚狗男人扒了她的裙子, 紧跟着嘲讽她的内衣,说是高中生才会穿那样幼稚的款式。
想到昨晚他的恶劣行径,容溪把傅斯言从头到脚骂一通。
狗男人居然趁机和她那个那个, 她还没有准备好呢!
还用皮带绑她的手腕,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玩的这么花!
如果他没骗她, 那昨晚他和自己一样都是第二次,两人在房事上保持着同频共振,但是他的进步远远超过她。
第一次的时候,容溪就发现他不仅体力变态, 爱好更变态,床上已经没法满足他, 偏要抱着她去落地窗那样冷硬的地方。
谁知这次更过分, 就差抱着她走遍整个房间!
表面衣冠楚楚, 实则衣冠禽兽!
再高冷的男人到床上都是下流胚!
想到昨晚他威逼利诱自己做的那些事和说的那些羞羞的话, 容溪羞涩地把头闷进被子里。
呜呜呜没脸见人了。
缓了三分钟容溪从被子里出来,忽地想到两人之间的矛盾还没解决呢,目前的证据只能证明他的身体没有出轨,但他确确实实和黎漾进出酒店,还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穿!
所以,她昨晚是被恶意骗炮了?
哼!
诡计多端的老男人!
漂亮的桃花眸眯起来,容溪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将“狗男人”改成“诡计多端的老男人”,紧跟着表达对诡计多端老男人昨晚骗炮行为的谴责。
【渣男!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渣男!】
【昨天我不是自愿的,是你逼迫我的,违反我的真实意志,我要向法院起诉你婚内强.奸!】
【我身上的证据都保留着呢,等会就去医院验伤!】
【从今以后你不用睡地板了,去睡大牢吧!】
【放心,本仙女很有人道主义的,到时候会带着香喷喷的小鲜肉去监狱里看你的!】
骂完后,容溪得意地哼了哼,不忘赏赐“诡计多端的老男人”拉黑三部曲。
像这样恶意骗炮诡计多端的老男人,肉.体应该待在监狱里,微信应该待在黑名单里!
-
与此同时,傅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搁在桌面上的手机滴滴滴地响个不停。
傅斯言随手捞起手机,用眼神示意周文浩继续汇报。
“傅总,昨晚您送黎漾小姐去酒店的视频被狗仔传到网上,现在还在热搜榜首热度不减,黎漾小姐的经纪公司刚才打电话过来问您这边想怎么处理。”
话音落下,周文浩看着脸色愈发阴沉的总裁,眼尖地瞥到傅总手机屏幕上的短信。
他立刻低下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傅总强那个奸大小姐然后大小姐要送他进监狱,这对夫妻昨晚到底在玩什么刺激的游戏?!
没想到傅总表面看着端方自持,原来私底下好强来那口!
啧啧啧,大小姐那小身板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想想还真有那么点刺激。
脑海里思绪万千,表面仍是首席特助该有的严肃,周文浩小心翼翼地把文件摊开摆在桌面上:“公关部给出三个解决方案,您看哪个更合适?”
傅斯言看着微信消息,无声地扯了扯唇,突的笑出声。
周文浩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凭借着在傅总身边五年的经验,首席特助の周文浩直觉有人要倒霉。
半分钟后,总裁办公室响起平静冷漠的声音:“滚上来。”
周文浩瞥了眼手机屏幕——陆怀琛。
提起的心终于放下。
还好还好,倒霉的是陆总,与他这个首席特助无关。
……
“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非要我跑上来?”
陆怀琛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语气很不耐烦。
傅斯言冷笑道:“你女人拿我炒绯闻。”
陆怀琛眯起眸,收起往日轻挑的神情,“我哪来的女人?”
傅斯言嘲讽地扯了扯唇。
周文浩小声提醒:“陆总,是黎漾黎小姐。”
陆怀琛:“……”
他转过头,不冷不热地看着周文浩。
周文浩:“……”
妈的这年头说实话也要被记恨。
半响后,陆怀琛淡声问:“她又做的什么妖?”
周文浩看着不大乐意说话的傅总,硬着头皮道:“是这样陆总,昨晚傅总应酬结束出来的时候看到黎漾小姐被人灌酒,顺手帮她解围。”
“因为她的衣服被...被人扯得有些乱,傅总就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穿,黎漾小姐说想搭便车去酒店,结果两人同进酒店的视频被狗仔拍到发到网上......”
话音落下,办公室内安静半分钟。
陆怀琛俊美的脸上阴鸷冷漠:“谁灌她的酒?”
傅斯言掀起眼皮,“自己查。”
陆怀琛冷声嗤笑:“你他妈在场还让人灌她酒?”
相比他的情绪波动,傅斯言面色波澜不惊:“我跟她不熟,没理由管她死活。”
陆怀琛脸色阴鸷的很,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响,指尖微触,拨打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
电话几乎算是秒接,黎漾的声音听上去很惊喜:“你终于愿意理我给我打电话啦!”
相比于她的惊喜,陆怀琛的嗓音冷漠的多:“黎漾,你本事还挺大的,居然敢利用傅斯言炒绯闻,你不知道上一个想借他炒绯闻的女人的下场吗?”
傅斯言平日里很低调,几乎从不抛头露面,更没有在公共社交平台有露脸照。
之前傅老爷子举办的慈善晚宴上,有个风头正盛的女明星偷拍傅斯言的背影照,在微博上暗戳戳地表示自己和傅氏集团的准总裁是情侣。
然后第二天她的经纪公司就被傅氏收购,女明星被公司雪藏业界封杀彻底从娱乐圈销声匿迹。
这还不是最惨的,她以前的黑料一并被爆出,违约金赔偿到倾家荡产,最后受不住高利贷的逼迫跳楼自杀。
从此之后,再也没人敢和傅斯言炒绯闻。
黎漾自然也知道这点,她乖乖回答:“我知道的。”
陆怀琛:“……”
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黎漾笑嘻嘻地道:“不过他不是你最好的兄弟吗?”
“反正你会护着我的。”
陆怀琛冷声嗤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护着你?”
“你以前说的啊,你说过这辈子都会保护我的。”
她声音轻柔动听,像是夏日的泉水,凉沁宜人。
陆怀琛的眼神更冷,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面无表情的道:“配合傅氏的公关部发微博澄清,不然你也不用在娱乐圈继续拍戏上综艺了,我亲自送你去夜场当外围。”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黎漾也有了脾气,不过她当然知道陆怀琛说的是气话,他这么爱自己怎么可能忍心。
于是她乖乖应下:“那好吧,不过你能不能先把我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陆怀琛没有搭理她,直接把电话掐断。
看了眼椅子上的傅斯言,淡淡的道:“她会配合澄清。”
说完,陆怀琛准备离开。
瞥了眼蹙着眉头的男人,随口问了句:“你们家公主殿下因为这事闹脾气了?”
傅斯言掀起眼皮,凉凉地扫他一眼。
“我就说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干什么,”陆怀琛这才想通,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你直接跟她把话说清楚不就行了。”
顿了下,陆怀琛似笑非笑地问:“不过,你确定容溪只是在气昨晚的事?”
傅斯言抬眸,眉心深深敛起,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见他蹙着眉,陆怀琛难得有耐心,决定教他几招恋爱中的技巧。
陆怀琛漫不经心地道:“虽然我当初不赞同你娶容溪,她那样的小姑娘好看是好看,但事儿太多太能作,半点不顺着她的心意她就能跟你闹翻天。”
“不过你既然娶了她,就应该好好对人家。”
傅斯言凉凉地扫了他一眼。
陆怀琛:“……”
感情您还觉得自己这老公当的挺称职呢。
陆怀琛挑起眉梢:“她说要住公寓不回家你就真的让她一个人住在公寓,大半个月面也不见电话也不打,虽然你的硬性条件是最好的,可你的公主殿下显然不是做事之前会权衡利弊利益至上的性格,要是遇到个比你有情趣会逗她开心陪她玩乐的男人,难保她不会头脑发热一时冲动——”
傅斯言没吭声,脸色阴沉下来,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见他脸色微变,陆怀琛继续道:“她年轻漂亮性格又讨喜,最不缺的就是想给她花钱的男人,而那些男人里,绝大多数都比你更懂怎么讨女人欢心。”
-
好在只有一节专业课,容溪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赶到教室,觉得自己就像踩在刀尖上的人鱼公主,每走一步都疼的想死。
都怪傅斯言那个狗男人恶意骗炮!
幸好今天是星期五没有晚课,强撑着上完《西方艺术史》,容溪本打算回家躺尸,一下课发现沈茵在班级门口等她。
下周六是首大的百年校庆,沈茵是学校文艺社的社长,校庆策划要求他们文艺社出六个节目,其中得有两个舞蹈类的,一个是群舞一个是单人舞。
群舞沈茵打算挑几个社内翘楚,但单人舞很难选,这种级别的活动大家都想出风头,社内的女生都认为自己跳的是最好的,为了这事找她吵半天。
沈茵正纠结着选谁,忽然想到已退社的容溪。
容溪大一的时候被她拉着参加不少社团,大二的时候因为学业退掉不少,不过她的舞蹈算是社内跳的最好的,无论是高雅的芭蕾古典舞还是爵士拉丁舞华尔兹,甚至连夜店里的钢管舞她也跳的很火辣。
得知沈茵的意图,容溪大方地表示愿意帮忙。
沈茵感激地抱着她亲了一口:“谢谢西西!”
“嗷嗷嗷,疼,你轻点。”容溪咧着嘴叫了声。
这羞耻度爆表的台词让沈茵一怔,刚要开口就看到容溪衬衣领口密密麻麻的吻痕,红的紫的都有,跟被人揍了一顿似的。
沈茵心底了然,疑惑地问:“不是说是塑料夫妻吗?塑料夫妻也可以嘿咻嘿咻吗?”
双腿比体测跑八百米还酸,容溪顺势把身体压在沈茵肩膀上让她拖着自己走,不冷不热地道:“昨天晚上是意外。”
在沈茵求知若渴的眼神中,容溪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她。
“什么?你说那女的是谁?”
容溪对她年纪轻轻耳朵就不好使表示很担忧,重复道:“黎漾。”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肯定搞错了!”
容溪直起身体,狐疑地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上次想跟陆怀琛表白在他家楼下看到的那个女人就是黎漾!”
那天晚上天太黑,沈茵只看到那女的背影没看到她的正脸,回家之后越想越气,就算放手她也要弄清楚到底输给谁,于是央求她哥哥替她查。
本来很早就查到的,结果沈哥哥太忙把这事儿给忘了,如果不是沈茵昨天下课回家突然想起这件事,到现在都不知道原来陆怀琛的白月光居然是黎漾!
沈茵原本还挺喜欢黎漾的,结果这事儿出来搞得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曾经的女神,闷着被子想了一整个晚上决定彻底放手,成全这对真爱。
所以,昨晚的事绝对是误会!
听着沈茵笃定的语气,容溪眼睫轻轻颤了颤,下意识想打电话问傅斯言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想起他还在黑名单里待着。
“就算是误会那他也是有错的,不及时把事情解释清楚也是大罪......”
没等她说完,沈茵惊呼道:“快看快看!”
容溪看向她手机的屏幕——
黎漾工作室V:【没有恋情,请大家多多关注漾漾的作品。】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能结束,但黎漾认为这是陆怀琛交代给她的任务她必须办的无可挑剔,说不定他心情好就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啦。
于是等经纪人走后,她拿自己的手机发了条微博。
黎漾V:【视频里的是我未来老公的朋友,昨天晚上参加酒局遇到猥琐男他救了我,事情就是这样,请营销号不要编造故事破坏我追求我未来老公的进度!】
底下的评论区都炸了:
【未来老公,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女神你在追求谁?】
【谁这么不识好歹居然拒绝你!】
【女神你千万别恋爱脑,搞事业搞钱才是重中之重!】
大部分网友都在关注黎漾口中的“未来老公”,不过也有少数网友比较坚持,还在纠结昨天视频里的到底是谁?
【所以视频里的大佬是谁?】
【再模糊的画质也挡不住大佬的贵族气质!】
【有知道的吗?知道的出来吱一声!】
不得不说,互联网真是强大,底下有“知情网友”爆料。
【厚码厚码,利益相关怕被大佬暗杀,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大佬应该就是XX集团总裁FSY。】
根据这条线索,有人爆料视频里的男主人公就是FSY,神通广大的网友们很快扒码,XX集团指的是傅氏集团,而FSY就是前段时间以129亿收购创和科技的傅氏集团执行总裁——傅斯言。
于是网友开始扒傅斯言的照片。
只是傅斯言实在低调,这些年从未公开露过面,扒来扒去只剩之前某女星炒绯闻时偷拍的背影照。
灯火通明的宴会,男人一袭黑色西装端坐在沙发上,骨骼分明的手指端着杯红酒,周围满是奉承的合作伙伴。
仅凭模糊的背影也能看出他矜贵的气质。
网友在评论区下面呐喊——
【啊啊啊啊是我想象中的总裁文男主!】
【从此总裁文男主有了脸...哦不,是背影!】
【AV画质也挡不住的帅气!】
【总裁大人结婚没有?】
【总裁大人还缺听话的小娇妻吗?我可以!】
【我也可以!】
【我先来的,滚去排队!】
……
容溪看着评论区里要给总裁大人生108胎的网友,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像是明明只属于她的东西被别人觊觎,而且是很多很多人。
虽然客观上傅斯言是清白,但容溪一时不知道该把不高兴怪在谁的身上,于是最后还是跟往常一样把罪名安在傅斯言头上。
并且在心底给他列了个错误清单。
一:为什么不主动和她解释?
——她自己看来的听他亲口解释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二:为什么不告诉别人他是已婚?
——搞得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跟被养在郊区别墅里的小三小四似的!
三:为什么不给自己打电话?
“……”
容溪想了想,好像他的联系方式都被自己拉黑了。
不对不对,拉黑只是客观原因。
这对于总裁大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拉黑联系方式而已,怎么可以阻挡他联系自己?
综上,今日份的不开心——
都是傅斯言那个狗男人的错。
-
找到让自己心情差的罪魁祸首,容溪心里舒服不少,她最讨厌不知何起的烦躁,找到让自己不开心的元凶,暗戳戳地打算早晚有一天要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
和沈茵吃完晚饭心情甚好,容溪放了首歌边洗澡边自嗨。
浴室里本来就闷,没洗一会儿脑袋就晕乎乎的。
从浴缸里出来,打开花洒随意冲了冲,容溪扯了条浴巾擦了擦头发和身体上的水,准备涂身体乳却发现空空如也。
容溪的皮肤是人人夸赞的好,肤色雪白光滑细腻,像是优质丝绸般柔滑,用书中的话来说就是吹弹可破。
先天条件好是一方面,但也离不开身体乳的功劳。
仙女也是需要保养的!
新的身体乳放在储物间,容溪脚踩在地毯上打开房门——
由于她自己住,平时室内的窗帘都拉的严严实实的,所以容溪很随意地光着身体出来。
“咔哒”一声,容溪拧开卧室的门,走到储物间翻出身体乳,然后折回卧室。
客厅突然响起细微的声音,像是脚步声。
容溪:???
怎么可能呢?
南丹邸的安保很好,不可能有坏人进来的。
一定是听错了。
想什么这么想,像是要确定真的无事发生,容溪抱着身体乳走到客厅。
“砰”的一声。
身体乳掉到地上。
容溪看着傅斯言和他手里的行李箱,大脑足足空白三秒。
然而,在这短短的三秒里,容溪的思绪万千,自己都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拎着行李箱是什么意思?
终于反应过来,容溪脸色短短几秒红的仿佛能滴出血,双手挡住重点部位,朝着他怒吼道:“你怎么知道我公寓密码的?”
她明明没有告诉他密码,他是怎么进来的?!
傅斯言看着赤果的女孩,喉结上下滚了滚,嗓音里有说不出的性感低哑:“你的密码不是通用的吗?”
“你掉第一颗牙的时间。”
-
掉第一颗牙的时间?
容溪自己都不记得这个密码的来源,只知道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用这个密码,怕自己记混所以很多密码都是这个,但这件事她从没告诉过任何人,狗男人是怎么知道的?
她有很多疑惑想问,但光着身体显然不合适,容溪撂下一句等着,双手搂着自己的身体,迈着小碎步赤脚小跑进卧室。
盯着她白皙柔软的小脚,傅斯言握行李箱扶手的手指收紧,关节一寸寸泛白。
他闭了闭眼,眼前浮现刚才那幕——
早就见过她各种模样,即使闭着眼也能把她的身体画出来,可猛地对上赤身果体的女孩,傅斯言的喉咙下意识紧了紧。
湿漉漉的黑发披在雪白细腻的肩上,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双腿修长笔直...昨晚如藤蔓缠树般紧紧夹着他的腰。
傅斯言喉咙发痒,募地想到三年前的画面。
本该埋在记忆里的一幕,不知怎的,意外的和刚才那幕重合。
傅家老宅和容家别墅毗邻而立,他房间的阳台和容溪的卧室的阳台恰好面对面。
那天,他回国处理完工作,顺便回来看望爷爷,吃完晚饭,站在阳台上听周文浩汇报明天的行程安排。
大概下午七点,夏日的夜来的稍晚,天边还剩朦胧的暗光,晚风吹在身上凉沁宜人。
话筒里,周文浩还在喋喋不休,傅斯言随口应着,眼神却在看到某个身影时忽然顿住。
他眯起眼,看着阳台对面,只裹了条白色浴巾的女孩,白色浴巾仅仅包裹住胸口到大腿根。
白皙水嫩的奶白色肌肤裸露,优雅白皙的天鹅颈优雅高挺,锁骨瘦削精致,骨涡不深不浅。
湿漉漉的黑色长发随意地散着垂在腰间,发根还滴着水。
浴巾下是一双细长的腿,又白又直。
刚洗完澡的缘故,女孩脸颊带着被水汽氤氲的粉红,又仿若少女的娇羞。
大概因为他常年不回来,容溪没有什么防备,像往常一样,她撑在栏杆上,准备边吹晚风边晾头发。
就在这时——
她看见站在阳台对面的他。
四目相对。
周围的光线不算亮,傅斯言知道,他这时候应该把头别开,但那刻不知怎的,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白皙的脖颈。
短暂的瞬间,脑海里翻滚一个念头——想咬一口。
他闭了闭眼,握着手机的手指蜷了蜷。
对面的容溪呆呆地看着他,脸红的像熟透的虾子般,冲着他低吼:“你...你怎么在这里?”
傅斯言嗓音低哑:“这是我家。”
“你!你!你...”容溪“你”了半天,最后被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光着脚怒气冲冲地走进卧室。
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她忘了关上窗帘。
从傅斯言的角度,看到女孩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来回打滚,嘴巴里不知道在嘟囔什么,骂着骂着,她侧过身的那刻,又一次对上他的眼睛。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四目相对。
傅斯言喉结滚了滚,看到女孩从床上跳下来,用力把窗帘拉上,临关上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流氓!”
“哗啦————”
粉色的窗帘遮挡所有景色。
原本凉沁的晚风吹在身上,带着莫名的躁意。
当天晚上,傅斯言做了个梦。
银白月光洒在洁白的床上,少女身上连浴巾也没有,从头到脚只有湿漉漉的长发遮掩,白皙的脚踝上带着细细的脚链,上面挂着精致的小铃铛。
他身上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拖着她的身体把她抱到阳台。
少女的后背贴上冰凉的栏杆,乌黑的长发被风吹的凌乱,雪白的双臂环着他的脖颈,双腿夹着他的腰,白皙柔嫩的小脚不停地晃动。
暗不透光的夜晚,只剩下清脆又靡丽的铃铛声,起初,只是很慢的发出声响。
随着夜越来越深,铃铛声也越来越急,与此同时,少女的呜咽声愈发微弱,哼哼唧唧的低吟,酥的他骨头发麻。
“嗯...哥哥...轻一点...”
玫瑰花瓣沾染木质沉香,彼此相融纠缠不休。
随着身体某一部分的突然抖动,傅斯言低喘着醒来。
床上空空如也,一团湿黏的暗渍沾在洁白的床单上。
漆黑寂静的房间,傅斯言盯着那团看了好半响,眉头微蹙,似是难以置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无声地扯了扯唇。
傅斯言,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
她才十七岁。
-
穿戴整齐后,容溪折回客厅,打算和傅斯言好好掰扯掰扯。
傅斯言双腿交叠,身体靠在沙发上,听到脚步声朝她看来,脑海里闪过刚才的画面,喉结下意识有些发痒。
但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在容溪看来,狗男人的神色自如的很,没有任何的尴尬和局促,仿佛这里是他家。
这明明是她的家!
房产证上写的也是她的名字!
狗男人凭什么坐的跟一家之主似的!
容溪很不满,刚要开口赶他出去,就看到男人的眉头蹙起。
傅斯言拧着眉,嗓音带着低沉的训斥意味:“把鞋穿上。”
莹白小巧的脚丫动了动,容溪低眸看着自己光秃秃的小脚,她性子本就懒散,仗着家里铺着地毯,经常光着脚走来走去。
但这个天气光着脚还是有些凉的。
听到他的话容溪下意识想去穿鞋,刚要回房间把拖鞋穿上,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狗男人这是在命令自己?
凭什么他让她穿鞋她就要穿鞋?
乖乖听话可不是她容小溪的作风!
容溪抿起唇,不悦地道:“我就喜欢光着脚不穿鞋。”
傅斯言对上她挑衅的眼睛,平静地看了她几秒,然后直起身体朝门口的方向走。
容溪:???
因为她不穿鞋他就要走?
狗男人这又是什么操作?
余光瞥见沙发旁的28寸黑色行李箱。
哦,应该不是要走,不然会把行李箱也带走的。
那他是去做什么?
容溪看着他走到玄关的鞋柜旁,弯腰拿出一双粉色的拖鞋,然后走到她跟前,慢慢地蹲下身体。
冰凉的手指握着她的脚踝,刺激的容溪身体猛地颤抖,听到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抬脚。”
不抬!就不抬!
你让我抬我就抬,那多没面子!
容溪像叛逆期的熊孩子,死死地把脚踩在地面上,抵死不从敌人发布的抬脚指令。
傅斯言看着她纹丝不动的脚,这次的语气重了些:“容溪,把脚抬起来。”
“我说过我喜欢光着脚。”容溪漫不经心地道。
言下之意,她不可能乖乖听话让他给她穿鞋的。
话音落下,原本蹲着的男人忽然站起来。
没等容溪反应过来,身体被傅斯言打横抱起来,她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尖叫出声:“傅斯言!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伴随着“嗷”的一声,容溪被扔到的沙发上。
虽然她的沙发很柔软,但猛地摔上去还是有些疼的,更何况昨晚刚受过酷刑浑身都疼的不行。
容溪揉着酸痛的腰,看着对面的男人,眼底逐渐泛起泪光。
他居然家暴她。
呜呜呜她要报警,送狗男人蹲局子。
然而,不知道自己即将要睡大牢的男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看向缩在沙发上敢怒不敢言的女孩,淡淡的道:“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容溪听得出,这是通知不是请求。
这个公寓明明是她的地盘!
他哪来的脸这么理所应当的!
当初想他搬过来的时候他不搬,现在想搬过来,晚了!
容溪果断拒绝:“不行,我不同意!”
“或者在学校附近买一间新的公寓,你搬过去?”
容溪摇头:“这更不行,我不想搬家,很麻烦的。”
傅斯言坐在她对面,看着窝在沙发上的女孩。
他眉头微蹙,安静几秒后,淡淡的道:“家务活由我负责,如果晚上没有应酬,我可以做饭给你吃。”
天下没有免费午餐的道理容溪懂,可是——
当免费的午餐到嘴边,真的有人能拒绝吗?
没有的!
听到他的交换条件,容溪托着腮陷入沉思。
大学开学前,容青华本要给她请个保姆照顾她,但容溪不喜欢别人干预自己的生活,所以自从大学以来,几乎天天吃外卖,公寓附近的外卖早就吃腻了。
傅斯言不知道是不是背着她在新东方偷偷进修过,做的饭出奇的美味,色香味俱全,很对她的胃口。
这个条件很有诱惑力。
权衡半天的利弊,容溪最终决定为了胃妥协。
她轻咳了声,小脸很严肃:“我点头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要保证每周至少做饭三次,不能平白无故就拿出差加班应酬的借口逃避做饭的责任。”
傅斯言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容溪轻哼:“那行吧。”
啪——
房屋租赁合同口头签订成功。
同居交易达成。
-
买卖双方在法律上地位平等,容溪没有利用房东的优越身份压榨租客傅斯言,大方地表示可以把衣帽间让给他八分之一。
公寓是容青华送给她的,只有二百平,她一个人住刚刚好,再加上一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卧室、衣帽间、书房、浴室都是单人的。
经过友好协商,容溪同意把书房短暂的让给傅斯言。
她平时画画会去画室,书房从入住以来就没用过几次,在傅斯言提出明天餐桌上会出现糖醋排骨,容溪没抵住美食的诱惑,大方地表示——让给他就让给他吧。
看着被她的小裙裙排挤到角落的衬衫西裤西装,容溪抬手摸了摸鼻子,理直气壮地解释:“这本来就是我的地盘,哪有房东会把自己的衣帽间分给租客的,要不是我好心,你的衣服只能待在行李箱里。”
说完,她踩着被傅斯言强迫穿上的拖鞋离开衣帽间,留他一个人继续收拾他的行李箱。
傅斯言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靠在枕头上玩手机的女孩,床尾上放着两床深蓝色被褥。
容溪见他出来,抬了抬眼,随口提醒:“你自己铺吧。”
说完,她低着头,继续和沈茵聊天。
沈茵:【所以,他为什么要来你的小公寓陪你住?】
沈茵:【大别墅不香吗?】
沈茵:【你的公寓离他的写字楼将近一小时的车程呢。】
容溪的手指顿住。
对啊,他搬到她的小公寓做什么?
大学城在城东郊区,附近的南丹邸离市区很远,而溪水湾虽然也在郊区,但是在城南,是距离傅氏集团最近的别墅区,开车不要半个小时就能到。
搬来和她住,平白增加半小时的通勤时间,到底有何用意?
正思考着,沈茵的微信弹出来。
沈茵:【他总该不会是对昨晚的事上瘾了吧!】
沈茵:【 】
容溪握紧手机,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开学前不留她也不搬过来,昨晚刚那个那个过,今天就连人带行李箱卷铺盖打包过来,这意图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诡计多端的狗男人能有什么好心眼!
正在心底谴责着他的恶劣行径,安静卧室忽然响起低沉的男声:“容溪。”
容溪抬起头,就看到从还放在床尾的被褥,还有站在床尾,正盯着她的傅斯言。
她疑惑地问:“你怎么还不铺你的地铺?”
傅斯言看着她,淡淡的道:“今天是十月二十一号。”
容溪:“……?”
她知道,说这个做什么?
见她面露疑惑,傅斯言提醒:“我回国那天是九月二十一,一个月的适应期已经过了。”
容溪:“……”
感情他数着日子要和她同床共枕呢!
真不愧是精英总裁,连回国是哪天都能记得。
容溪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拒绝的借口。
到底还有什么理由啊!!!
没等她想好,傅斯言已经把被褥收到柜子里,迈着长腿朝她走来。
刚洗完澡,他身穿黑色浴袍,随意地擦了擦头发,但是没吹干,湿漉漉的黑色短发垂在额前,让原本清冷斯文的男人平添几分性感。
混着清冽水汽和荷尔蒙的纯男性气息袭面而来,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男人,容溪心头突然砰砰砰的乱跳。
虽然两人昨天才那个那个过,但那是个意外,除了前两次和他滚床单,她从没和别人一个被窝睡过。
就连沈茵都没有过。
就在心脏越跳越快,大脑迟钝地想着对策时,傅斯言忽然开口问道:“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