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要记得邀请我。”

  猛地听到这话, 容溪还有片刻的愣怔。

  还疼吗?

  哪里还疼吗?

  那句“说话请加上主语”就要脱口而出前,容溪突然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脸蛋跟着涨了个通红, 嗔怒地瞪着他。

  中午起床洗漱时, 容溪吓了一大跳,镜子里的她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被他吮吸的又红又紫, 原本白皙滑嫩的皮肤看上去惨不忍睹。

  那次一夜情, 容溪去浴室洗澡时, 看到的也是这样的画面,那时候她不大懂人事, 还以为傅斯言觉得是她联合她爸妈耍花招给他下套逼他娶她, 趁着她睡着把她打成这样的。

  不然,为什么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就不能轻一点吗?

  害的她都没法穿低领的衣服了!

  容溪控诉道:“疼疼疼!都快疼死了!你还好意思问!你自己干的好事心里没点数吗?!”

  边说边露出胳膊给他看:“你看看你看看,痕迹到现在还没消, 以后不准你再这么用力亲我!”

  他在床事上一点都不温柔, 白日里隐在西装下的暴虐因子在深夜里肆意释放, 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容溪好几次觉得她真的是在被他强|奸。

  看到她胳膊的痕迹,傅斯言蹙起眉,掀开被子上床,把她捞进自己怀里, 抬手就要掀开她的睡裙。

  这一系列动作太连贯,直到他要掀她裙子容溪才反应过来, 死死地按着他的手, “傅斯言你干什么?!”

  “我看看。”傅斯言边说边把她的手拨开。

  容溪当然不同意:“不行!不要你看!”

  然而, 她的抗议没有任何效果, 傅斯言看着她身上的痕迹,眉头无声地蹙起来。

  容溪觉得自己在被他视奸,奈何抵不过他的力气,她只能羞耻地闭上眼睛,把脸蛋埋在他的胸膛前。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昨晚留下的淤青和吻痕还没褪去,裸露的肩膀和锁骨处被他啃得青紫,落魄又狼狈。

  傅斯言眼神暗了暗。

  曾经陆怀琛嘲讽他,二十六岁还是个老处男,一把年纪别说睡女人,就连女人的嘴都没亲过。

  他不甚在意,身边来往的女人不少,但从未有人让他产生过生理冲动,他也一度认为自己寡情又寡欲。

  可每次和容溪亲密时,他发觉自己曾经的想法或许是错的,看到她身上烙满痕迹,心底竟会产生畸形般的扭曲快感。

  傅斯言看着自己一手造成的结果,心头有几分发软,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顺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乳白色药膏。

  清清凉凉的膏体涂在身上很舒服,容溪看着耐心替她涂药的男人,决定不抵抗让他早点涂完早点结束。

  直到他的膝盖跪在床上。

  容溪几乎立刻意识到他要干什么,脸色瞬间变的红白交错,近乎尖叫道:“不用!”

  他是变态吧!

  “肿了,不涂药会发炎。”

  他的语气和脸色都正经的不行,看上去正气凛然,完全没有任何猥琐下流的意思。

  容溪当然不同意,用脚踢他的膝盖,脚突然被他的手握住。

  傅斯言声音沉下来:“容溪,乖乖听话。”

  她的脚有些凉,而他的手掌温热,衬的她的脚更凉。

  温差带来的刺激让容溪的身体猛地颤了下,微微粗粝的指腹轻轻磨着她的脚踝,不知为何,容溪身体慢慢软了下来,也渐渐停止挣扎。

  好在他的动作有条不紊,没有刻意作恶或者其他不良行为,只是在给她涂药膏。

  容溪全程都很安静,紧紧地闭着眼睛,脸蛋和耳根红红的。

  涂完药膏,傅斯言看着紧闭着眼睛的女孩,给她穿上睡裙,将她重新放回被窝里。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傅斯言下床去洗手时,容溪才睁开眼,偷偷瞥着他的背影,心底止不住呐喊:啊啊啊啊啊狗男人怎么这么变态...对自己做那种事......

  呜呜呜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容小溪了!

  容溪摸了摸还在狂跳的心脏,嘴里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脑海里来回闪现刚才那幕,容溪羞耻地把脑袋埋进被子里,这也太太太太太丢人了吧!

  傅斯言去洗手间洗完手,又去书房接了个工作电话,回卧室的时候容溪已经陷入沉睡。

  床头柔和的光线下,照着她干净白皙的脸蛋,长而卷曲的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青丝铺枕,纤细娇小的身体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傅斯言掀开被子上床,轻轻拨开黏在她脸上的发丝,刚准备躺回去,女孩的身体自动滚进他怀里,脸蛋贴在他的胸膛上。

  口中无意识地嘟囔道:“你身上很暖和,抱着很舒服。”

  傅斯言看着像八爪鱼似的贴在他身上的女孩,唇瓣无意识勾起浅浅的弧度,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动作娴熟自然。

  容溪又舒服地嘤咛一声。

  鬼使神差的,傅斯言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临闭眼前,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为什么不早点搬过来和她一起住?

  -

  大概是白日里提到她掉第一颗牙的时间,梦里容溪回忆起这件事,终于想清楚为什么傅斯言会知道她的密码。

  毕竟,她掉第一颗牙就是因为他。

  那年容小溪六岁,因为容青华和林舒晴工作很忙没人在家,容溪一个人待着无聊,闲来无事经常去隔壁的傅爷爷家里玩儿。

  傅家的事容溪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傅斯言的爸爸是健在的,但是傅爸爸傅哲渊和傅斯言的关系不好,他娶了新的妻子生了新的小孩,新的妻子不喜欢傅斯言,所以傅斯言住在傅爷爷家里。

  那天,她照常去找傅司南玩儿,看到傅家门口停了辆黑色的面包车,三四个工人不停地往傅宅里面搬行李。

  容溪很好奇,疑惑地问:“你爷爷给你找了个小奶奶吗?”

  不然有谁会突然搬过来呢?

  傅司南:“……什么小奶奶?那是我哥,从今往后他都会在老宅住。”

  傅司南是因为傅二叔英年早逝且亲妈改嫁没人要才会跟在傅爷爷身边,那傅斯言过来不会也是因为没人要吧?

  容小溪小心翼翼地问:“你大伯...死了吗?”

  傅司南:“……”

  他解释道:“没有,我大伯再婚,新的大伯母不喜欢我哥,所以他被赶来爷爷这里陪我作伴。”

  听到这话,容小溪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可是你哥哥是你大伯的亲生儿子,他怎么可以因为娶了新的老婆就不要自己的孩子?”

  傅司南摇头:“我也不知道。”

  两个只有六岁的小孩子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不要自己的亲生孩子,容溪更是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如果她爸妈离婚,两人重新组建新的家庭没人要她,那她该怎么办啊?!

  她还不如傅斯言呢,好歹他还有亲爷爷,而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全都翘辫子了。

  容小溪联想到前段时间看的狗血国产剧,脑海里给自己编了一段狗血剧情:因为爸妈离婚没人愿意养她,她成为在大街上流浪的野孩子,一次意外加入丐帮成为小乞丐,穿的脏兮兮的去捡垃圾吃。

  而她因为身体瘦小,捡垃圾都没有别人捡的好,能吃的垃圾都被别人抢走了,最后只能被活活饿死。

  容小溪,六岁,卒。

  容小溪想着想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对被父亲抛弃的傅斯言很同情,闲来无事不再找傅司南玩儿,而是去“关心”傅斯言,要让他感受到人世间的温暖。

  然而,傅斯言很不领情,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很伤心,有个人愿意陪他聊天他应该开心才对,但自从他进傅宅开始,容小溪就没见他笑过。

  不过,他看上去也不伤心。

  永远是那副冷冰冰的态度,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更过分的是,在容溪黏着他的时候,他还不很耐烦,让她离他远点。

  容小溪快要被气死了,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种话,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她踩着小短靴就要回家,结果因为下雪天路滑,走在花园的台阶上时不小心踩空摔了一跤,把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门牙给磕掉一个。

  由于正处于换牙期,那颗牙早就有点晃动,突然掉下来并没有多疼,容小溪甚至没多大感觉,还是舌头率先察觉到不对劲。

  唔,她的门牙呢?

  容小溪借着电话手表屏幕,看到本该是门牙的位置空荡荡的,吓得不知所措,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她把门牙弄丢了呜呜呜。

  哭声引起傅家佣人的注意,她跑过来哄容溪时容溪没理她,那天恰好家里只有傅斯言一人,佣人迫不得已去请自从住进老宅就冷冰冰的大少爷。

  傅斯言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坐在雪地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容小溪。

  他抬腿走了过来,语气还算温和:“怎么回事?”

  容小溪哭的一抽一抽的:“呜呜呜...我把门牙弄丢了。”

  她穿着毛茸茸的羽绒服,裹得像一只树懒熊,开口说话时,门牙处漏着风,看上去又可爱又搞笑。

  “噗嗤——”

  傅斯言没忍住笑了一下。

  这是容小溪第一次见他笑,这小哥哥笑的可真好看,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眼睛弯弯的,里面仿佛藏着星河。

  本该是赏心悦目的一幕,但把门牙弄丢的容小溪实在高兴不起来,朝着他发火,奶凶奶凶的:“你笑什么笑,就是因为你赶我出来我才会把门牙弄丢的!你把门牙赔给我!”

  傅斯言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目光落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找到她掉落的门牙,然后捡起来,用纸巾擦干净后还给她。

  容小溪:“……”

  看着他手心里的小门牙,容小溪哇的一声哭出来:“我不要这个,我要我原来的那个,长在嘴巴里的,这个已经掉了,安不上去了.......”

  她不停的哭,傅斯言好说歹说都不听,软硬不吃,最后经过一番博弈,傅斯言提出可以答应她一个愿望,容小溪这才慢慢停止哭泣。

  她边擦眼泪边问:“但我现在没有想要的愿望,怎么办?”

  傅斯言替她把身上的碎雪拍掉,又拿湿纸巾把她脸蛋上脏兮兮的眼泪和鼻涕擦干净,淡淡的道:“以后提也行。”

  容小溪摸了摸脑袋:“可是我记性差,会忘记这件事的。”

  傅斯言:“……”

  没等他想出对策,容溪突然打了个响指:“有啦。”

  “我把今天设为我电话手表的密码,不行不行,以后我所有的密码都要用这个,无时无刻地提醒自己你还欠我一个愿望。”

  后来事实证明,她的记性是真的差,虽然设成密码但还是不记得这件事。

  不过这也怨不得容溪,长的再大点时,她渐渐懂事,怎么可能因为幼时玩笑般的戏言,真的要求他满足自己的愿望。

  即使傅斯自那以后再也没有拒绝过她的要求。

  -

  容溪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傅斯言搬过来发生很大的改变,因为她整天都要上课,而傅斯言整天都要上班,两人只有晚上见面。

  不过同居还是有好处的。

  傅斯言作息很规律,如果容溪有早课,他会顺手把她的那份早餐做好,容溪不用再饿着肚子上早课。

  如他承诺的那样,晚饭他也会回来做。

  今天的晚饭就是他亲手做的,全是容溪爱吃的菜。

  容溪夹起一块糖醋小排骨,想到这周六的校庆她要上台表演,看在他的小排骨做的这么香的份上,她就邀请他去看她跳舞吧。

  礼堂入场券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还是因为容溪是表演嘉宾,才会有一张亲属门票。

  从小到大容溪在学校演出节目,容青华和林舒晴就没来过,有次容青华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却在开始前打电话过来说有个紧急会议放她鸽子,自那以后,容溪再也没有邀请过父母。

  今天沈茵给她门票,容溪下意识拒绝,还是沈茵提醒,她现在除了父母,还有个法律上的亲人。

  容溪纠结一番,最终收下门票。

  她又夹了块小排骨,含糊不清地问道:“你明天有空吗?”

  傅斯言:“明天要出差。”

  本来也没有很想叫他去,可听到这个回答容溪还是很失落,她咽下口中的饭菜,又问了句:“很重要吗?一定要去吗?”

  傅斯言停下筷子,看着她:“什么事?”

  不知怎的,容溪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明天要表演,害怕听到他说明天的工作很重要他必须出席,从而拒绝来看自己的表演。

  “没什么,本来想着如果你明天有空把公寓收拾收拾,既然有事就下次再大扫除吧。”

  傅斯言对她的借口没有生疑,因为在他的概念里,容溪想要什么向来会直接告诉他,从来不会拐弯抹角扭扭捏捏。

  -

  虽然心底有点小小的失落,但容溪没多放在心上,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样,没有人会专门来看她的表演。

  第二天早上,容溪要去参加校庆,正好和傅斯言一起出门。

  黑色商务车停在南丹邸小区门口,两人刚走出大门,驾驶座和副驾驶还有后车座的车门同时打开。

  前面的是司机和周文浩。

  后车座下来的是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人。

  容溪认得她,虽然两人只见过一次,她还是认出这人是前段时间她在总裁办公室门前遇到的白璐。

  白璐身着裸粉色衬衫和黑色包臀裙,长发随意地挽成发髻,看上去精明干练又优雅。

  她踩着高跟鞋走到两人跟前,面带浅浅的微笑:“傅总。”

  傅斯言淡淡地嗯了声。

  白璐又看向容溪,唇角的笑意更甚:“容小姐是要和我们一起去美国吗?”

  或许她并没别的意思,但容溪凭着女人的直觉,从她的话里听到一丝嘲笑和轻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说她如果去就是打扰他们工作的累赘。

  更因着她话里的“我们”蹙起眉头。

  她和傅斯言是“我们”,那自己呢?

  虽然容溪平日里常对傅斯言使小性子,但什么样的场合她还是分得清的,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道:“我不去。”

  白璐微笑着点了点头。

  说完,容溪看向傅斯言,“我去学校了。”

  南丹邸离学校不远,走路五分钟就能到,平日里容溪都是走路过去,很少会开车。

  傅斯言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叮嘱道:“路上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

  容溪哦了一声。

  走了半分钟左右,快要拐弯时,她忽地回过头,恰好看到白璐站着和傅斯言说话的那幕。

  女人唇角带着薄薄的笑意,眼神的情绪很复杂,谈不上炙热的爱意,但绝不是只有下属看上司该有的眼神。

  容溪募地收回视线,原本还不错的心情瞬间没那么好了。

  -

  首大的知名校友有不少是业界大佬,这次校庆办的堪比商界大佬云集的论坛会。

  沈茵作为文艺社社长,不仅忙着统筹大局,还担任校庆的主持人,此刻正在换衣间换衣服。

  容溪的芭蕾舞安排在近乎压轴的位置,百无聊赖地跟同样无所事事的傅司南聊天。

  “咔哒——”

  试衣间的门打开,沈茵穿着红色礼服走出来。

  “……赚钱赚钱赚钱,赚钱能有我重要吗?!别的学生家人都来看自己孩子表演节目,就我没有,多丢人!”

  “你不是说我是你最宝贝的女儿吗?为了我推掉一个会议都不行,这也算最宝贝吗?!”

  “我不管,反正我今天要上台演出,你和妈妈还有哥哥必须要来!”

  冲着自家冤种老爹发泄完,沈茵把手机扔到桌面上,随口问了句:“对了,傅斯言来了吗?”

  容溪摇了摇头:“他今天要出差。”

  沈茵义愤填膺:“太过分了,出差哪有你重要,你可是他的亲亲老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司南打断:“沈茵茵你赶紧去化妆,刚刚有人来催。”

  沈茵拍了下大腿:“差点忘了,那我先过去了。”

  沈茵走后,傅司南看了眼低垂着脑袋的容溪,找了个借口也离开了。

  走到没人的角落,傅司南掏出手机,给他哥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傅司南忙不迭的道:“哥,你在哪儿?”

  “去机场的路上。”

  沈茵的父母还有哥哥对她是无脑宠,而容溪的爸妈虽然也宠她,但大部分是经济层面的,所以虽然容溪和沈茵大部分时间看起来性子很像,但傅司南知道不是这样。

  就像容溪绝对不会和她父母说出沈茵刚才电话里说的话。

  因为有人纵容,所以理直气壮地无理取闹。

  没人纵容的孩子才要学会懂事和善解人意。

  想到刚才容溪失落的表情,傅司南有些不忍,决定劝劝他哥。

  “哥,今天是我们学校校庆,容溪要上台跳舞,你不来吗?她爸妈都没来,我觉得她挺想让你来的。”

  上次沈茵给容溪发门票时,她还傲娇又臭屁的说,真是便宜傅斯言了,能免费看她跳舞。

  电话那头,半响都没出声。

  傅司南以为没戏了,也是,需要他哥亲自去办的合作都是几十个亿起步的,怎么可能因为来看容溪的表演就耽误呢?

  他哥又不是他这样的闲人。

  傅司南正要说“没空就算了吧”,突然听到傅斯言嗯了声。

  傅司南以为自己听错了:“哥,你答应过来?”

  “嗯。”

  挂断电话,傅斯言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大腿,淡声吩咐司机:“掉头,去首大。”

  车内剩下三人均有些意外。

  首当其冲的是白璐。

  案子合作方是上游原材料的供应商,高新技术的芯片仅此一家有,这次项目竞标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她为了这个案子连轴转整整半个月,怎么可以因为容溪要跳舞改变行程?

  白璐语气着急,言语上有些僭越:“傅总,容小姐跳舞什么时候都能看,但这个案子对傅氏很重要,不能出任何岔子!”

  前面的周文浩替白璐捏了把汗,这个案子的重要程度需要她来提醒傅总吗?而且傅总向来是个理智的人,既然做出决定就不可能是一时冲动的结果,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经过深思熟虑仍选择去看容大小姐,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傅总心里,比起生意更重要的是容大小姐!

  周文浩觉得自己能坐稳首席特助的位置是有点东西的。

  当然,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时他也很诧异,也暗戳戳地提醒傅总,容小姐那里他不是非去不可,案子的合作方显然更重要。

  但那又怎么样呢?

  权衡各种利弊后,傅总还是选择去容溪那里,只因为容溪在酒吧里喝醉酒给他发了条短信。

  傅斯言没说什么,只是眉头微微蹙起,找到通讯录里的某个电话,拨打过去。

  电话几乎秒接,通了后,车内响起标准的美式发音。

  周文浩看了眼错愕的白璐,觉得这位市场部的经理有些大惊小怪,傅总在美国读书加上工作有九年之久,人脉和资源自然比她以为的多得多。

  -

  距离表演还有半个小时,容溪拿着礼服去换衣间。

  脱裙子时,她的头发被后面的拉链勾住了,容溪扯了几下不仅没弄开,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差了。

  扯到头皮的那刻,疼的她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怎么这么倒霉,连裙子都要欺负她。

  容溪从换衣间出来,坐在化妆桌前面,给沈茵发了条短信,让她来解救自己。

  沈茵回了个OK的表情包。

  容溪把手机放到桌面上,闭着眼睛坐在化妆桌前。

  没过多久,“咔哒”一声,换衣间的门被打开,紧跟着响起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容溪连眼睛都没睁开,嗓音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帮我把头发弄出来。”

  “沈茵”走到她身后,微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帮她把头发扯出来,动作很温柔,全程容溪都没感觉到疼。

  不经意间,冰凉的手指擦过她后背的皮肤,带着薄茧的触感摩挲着,引起一阵酥麻的电流,让容溪浑身颤抖起来。

  这不是沈茵的手指!

  鼻翼忽然嗅到那股熟悉的木质沉香气味。

  容溪立刻睁开眼,看到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傅斯言一袭黑色西装,身形修长挺括,定定地立在她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镜子里的她。

  容溪抬头,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相撞。

  他怎么会在她的换衣间?

  他不是和白璐一起出差去了吗?

  容溪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你怎么来了?”

  傅斯言没回答,而是反问:“有演出为什么不告诉我?”

  容溪看着镜子里的男人,自从昨晚知道他出差到早上见到白璐的不悦一扫而空,心里衍生出抑制不住的小喜悦。

  联想到鬼鬼祟祟的傅司南,容溪很容易想通,一定是傅司南告诉他的,他可真是个大嘴巴。

  她明明也没有很想叫他过来的。

  容溪压住想要上翘的唇角,轻哼了声:“我本来就没打算邀请你。”

  傅斯言看着坐在椅子里的小公主,唇角扬起轻微的弧度。

  小公主别开脸没有看他,耳根红红的,唇角刻意地往下压,秀眉也刻意地拧起来,满脸都是想掩饰但掩饰不住的喜悦。

  年轻的可爱的漂亮的,像猫一样傲娇的小姑娘。

  傅斯言没多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下次要记得邀请我。”

  下次也要邀请他?

  意思是,他以后都会来看她的演出吗?

  这个念头刚出,容溪心里的喜悦更甚,嘴角的弧度控制不住地上扬。

  她清了清嗓子,状似不经意地问:“以后我的演出你都会来吗?”

  傅斯言轻笑:“当然。”

  作者有话说:

  容溪:有点懂事,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