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大将军的读书郎【完结】>第75章 企业规划(下)

  “今天在这里过夜,明天吃过早饭,将契约再次审核,等到衙门开印了,去衙门备份,签订契约之后,有衙门大印为证,才算数。”温润可是知道这个时代的各种没保障,他这个契约,可不是私下里签订的,或者找几个人给担保。

  必须要经过衙门的认可,盖上朱红打印,就是那种“红契”,有出处的才可以。

  “只是,这样一来,人人都知道咱们的关系了。”鲁明有点担心:“好吗?”

  一般的商业,像是这种分成啊,都是机密的啦。

  甚至有的人为了保密,是不会透露配方来着哪里的。

  就算保密不了一辈子,也要保密个三五十年的……。

  可一旦在衙门里留了存档,衙门里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哪怕是朝廷三令五申要保密,偏偏衙门那里永远跟个漏勺似的,什么消息都能买来,只要你给足了钱就行了。

  “无所谓,配方随时更新,你怕什么?只要我们名正言顺,下一步,就该有人找上你了,但凡是来合作的都欢迎,想强取豪夺的,自然有人料理,还有,要想引起上面的注意,就得师出有名。”温润只提了两个字:“皇商。”

  古代商人的最高荣誉,就是“皇商”。

  虽然这个时代不是那个辫子王朝,但是也有了皇商。

  现在这个时代的皇商,并非是有什么从龙之功的那种。

  是指有皇家背景的商人,皇商是替皇室管理国营商业的高级管理层人物。

  皇商现在隶名内务府,但是由户部颁发资格,一般都是代表皇家营商,以官方身份管理由朝廷经营的产业,为皇宫供应各种物资的资本家便名“皇商”。

  这个时候的皇商,是享有政治和经济上的特权的商人,且每一位皇商的经营范围都极广。

  在皇商中,地位最高的,便是领内库帑银行商的皇商。

  能支领皇宫内帑,说明已经充分得到了皇室的信任,支出的皇帑越多,也就说明和皇室的关系越密切。

  内务府家臣做到拿着皇帝内帑私财做生意的地步,才敢说自己的地位真正超过了外朝臣子。

  但是那样的皇商,凤毛麟角。

  迄今为止,也才有三家皇商能办到而已。

  而这三家的皇商家主,无一不是“官商”的身份。

  按照温润的理解,其实就是他那个时代的“红顶商人”而已。

  通俗点讲就是政府里的官员,同时再以商人的身份出现,兼具公务员和商人两个角色的人,亦即“皇商”的最高境界,“官商”!

  你说他这大饼画的,让鲁明都生出了为之效死的心思。

  “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这想的太长远了,长远到鲁明都激动地打摆子了。

  跟来的牛庆,也不逞多让。

  温润看这忽悠的差不多了,就没再说旁的。

  晚饭是陈强家的做决定,做了腌笃鲜,东坡肘子,胭脂鹅脯以及清炒玉兰片儿。

  汤就是很常见的青菜汤。

  搭配的白米饭,荤素搭配,看起来清清爽爽。

  酒是梅子酒,喝了三坛才有可能醉人,平时喝一摊子,也只是微醺而已。

  吃饭的时候,其实也很有气氛,因为都是成年人了,也就摒弃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这个规矩,反而又商谈了起来。

  主要是温润说,鲁明牛庆他们俩听着:“这买卖做了之后,要抽调百分之五的利润出来,做善事,修桥铺路,接济孤寡,甚至是赶上了天灾人祸,还要努力的帮朝廷赈灾。”

  “做善事……还要赈灾?”鲁明愣了一下:“这是为什么?我鲁家平时也是逢年过节,施粥舍药的,朝廷但凡有个什么事儿,也积极响应。”

  这件事情,还要单独拿出来说?

  “名声,名声很重要!”温润告诉他:“若是鲁家糖能走进千家万户,可你光知道攥钱,不知道做好事儿,赚钱干什么?让人知道你家有钱?一个商户,就跟养肥了的猪似的,等着人来宰杀!可你要是有个大善人的名头呢?谁敢动你,那些受到恩惠的老百姓,就第一个不答应,民意!我们要的就是民意。”

  其实应该说是“民心”,但是这个时候,还不能这么说。

  “何况一旦有个什么天灾人祸的,朝廷来不及赈灾,你在当地打着朝廷的旗号,为朝廷缓解燃眉之急,你说,朝廷能不知道你家的大名吗?”温润敲了敲桌子:“不要那么短视,往长远了看,你名声好了,以后才能发展得更好,但是做这事儿的时候,不能把肉埋在饭里头吃,要让上头的人知道你做了什么,也要让朝廷知道你的名字。”

  好名声谁不想要?

  朝廷要是治下有这样的“义商”,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对,对!”鲁明顿时就想通了:“还是您有远见,这一杯,我敬您!”

  温润跟他喝了一杯酒,又说了一点事情,比如等买卖做大之后,要培养自己的人,比如可以弄个孤儿院,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这些孩子长大了,绝对是铁杆忠心之辈,不管是当个管事的还是商队领头的,都可以啊!

  甚至鲁明还提议:“最初做糖的人,务必要采买合适的人手,都要死契的那种,最合适!等以后买卖做大了,再有人手帮忙,那个时候,哪怕配方被人琢磨出来,或者有人想偷配方,也够我们缓一缓了。”

  他的意思,温润明白,这是延长配方保密时间。

  只是买人的话,一般都是活契,就像是陈强家的跟她儿子,虽然是奴仆之流,可母子俩是活契,要是某一日,陈强家的想要带着儿子赎身,温润也是不能阻拦的,但是要身价银子。

  这要多少,就是温润说了算了。

  这是允许赎买自身的卖身契,也叫活契。

  死契不同。

  死契这样的卖身契,等同于是将自己的生死都卖给了主家,打骂随意,甚至有权利处死奴仆,只要说是买的死契就行了,官府都不过问的那种。

  是真正的生死不由己。

  但是这样的人,却很能得到主家的信任,因为小命掐在主人的手里头,是除却家生子之外,最让主人放心的那种奴仆。

  也有的人,会用这种奴仆,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或者是做了那种一旦被发现,就会无法挽回的事情。

  这时候,这种奴仆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反正是奴仆做的,这是外面买来的,又不是家生子,我也不知道他这样的……。

  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太多了。

  而且这种奴仆就算是死了,官府也不好追究的,最多罚主人一点钱,让他以后看好自家的奴仆。

  温润以前在文献上看到过这样的“死契”奴仆,但他连买人都有些抵触,要不是看陈强家的带了个孩子,也不会想买人回来。

  何况是将人不当人看的这种死契,他是说什么都不能要的。

  陈强家的就算是在买的时候,也是问过了她,她同意了,才带着儿子跟着温润走的,这就是活契。

  是有一定的自由。

  死契就没有了这种自由,一般最常见的死契,就是秦楼楚馆里的人的卖身死契。

  但是不得不说,这种死契的好处,的确是很适合做一些,嗯,比较隐秘的工作。

  可是这里的环境就是这样,温润只能尽量争取:“尽量买一些,嗯,能让他们心甘情愿保守秘密,不能谁来都能收买他们,还有,对他们好一些,干活几年之后,可以转为活契什么的,给人一种希望,日后他们过得好了,也会更忠心。”

  嗯,这些话说的有点磕磕巴巴,还有些显而易见的心软和天真的善良。

  但是这点心软和天真以及善良,却让鲁明放心了不少:“这个您放心,咱们是要人干活的,不是要人命的,他们只要好好的干活,到了一定的年限,年纪大了的就给养老送终,年纪轻的也得成家立业,到时候改成活契就行了,再说了,等他们跟咱们的时间长了,就知道咱们是什么人品,那个时候你就是想让人收买他们,他们也不会吐露什么出去的,这一点,我有经验。”

  鲁家不大不小吧,也是个富商人家,经商三五代了,手下的人那么多,不一定都是雇佣来的,很多事情他们也是用奴仆比较放心。

  温润要是一门心思的搂钱,虽然也好,但鲁明肯定不敢跟他交心,实在是这人太聪明,他跟人玩不起啊!

  可温润心软,他觉得这人还真是不错,聪明,有头脑,有功名在身,又不会一心只想着钱,哪怕是现在谈的买卖,也一点都不觉得市侩。

  温润听了他的话,倒也放心了一些,毕竟他们买人是为了干活,而不是为了享受或者是虐待什么的,鲁家也不是那种人。

  吃过了晚饭之后,安排人去休息,这次就没再谈什么了。

  倒是他们去休息之后,温润回到了二进那里,他真正的卧室,却发现三个孩子都在,陈旭正拎着一壶白开水进来:“太晚了,不要喝茶水,提神醒脑的这晚上怎么睡?我娘让小的送来一壶白开水。”

  温润揉了揉额头:“行,这个挺好的,我这喝了一天的茶水,还真怕走了觉。”

  “哥夫今天很累吗?”王珏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没有,就是喝了点茶,又喝了点酒。”温润摇了摇头:“没事的,你们这是?”

  四个小家伙儿这么齐整的在他的房间等,是有什么事儿吗?

  “没,我们来看看哥夫。”王瑾道:“怕你喝多了,今天听他们说,拿了很多酒过去。”

  梅子酒,再是清淡,那也是酒。

  是酒就能喝多了,喝多了需要人照顾。

  这是四个小家伙儿的想法。

  “没喝太多,放心,哥夫没事的,去洗个澡,就休息了,你们也是,趁早去睡觉,睡不好是要长不高的。”温润将几个孩子往门口推了推,又摸摸他们的头:“明天那些人就走了,不用害怕。”

  家里突然好几天都来了陌生人,而且都是携带大堆的礼物,这架势可比温润中举的时候,热闹多了。

  且因为鲁家是张富贵的东家,就连村长在人家面前,其实也是矮半头的。

  孩子们敏感,就觉得不安。

  幸好温润这房子盖得讲究,分了一二三进,还有客院什么的,不然住在一起,更紧张。

  而且二门一般人是进不来的,也不能进来。

  这样变相的保护了孩子们,让他们有一点安全感。

  温润洗漱了一番,就躺在了炕上,他的确有些昏昏沉沉,但其实精神很亢奋。

  如果这个糖业策划好的话,他将有源源不断的钱财入账,再也不怕没钱啦!

  虽然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他要想安心做学问,就得有雄厚的资本维持生活。

  甚至生活质量还不能太差。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

  这个时候温润才体会到古代人的不容易,这举人老爷了,各个方面是很好,但是花销也大啊,他这还是非常节俭的,看看吴山长,再看看孙先生跟赵先生,那家里哪个不是十几二十个的奴仆使唤着,千百亩良田租赁着,每日就负责教书育人还备受尊重,那帮人想考试还得麻烦他们给办手续。

  其中那各种礼物收的都手软啦!

  可温润不行啊,他没那个资本,只好自己想办法另辟蹊径。

  看来效果不错,这糖他本来是当做一个稀罕物做年礼,省钱的东西,谁知道会有人慧眼识珠呢。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但是梦里还是这档子事儿。

  第二天挺晚才起来,结果一打听,陈旭抽着嘴角告诉他的温润举人老爷:“那帮人还没起来呢,或者说,那位鲁老板跟牛大账房,都没起来呢,您不用急。”

  “这都啥时候了,还没起来?”温润自觉自己都起来晚了,那俩比他还晚?

  “来的车把式倒是起来得早,可是昨晚那两位嘀嘀咕咕了半宿,灯火听说都快天亮了才熄灭,这会呼噜打的那叫一个大,敲门都不醒,我娘说,让他们睡,睡醒了就好了。”陈旭将热水倒入洗脸盆:“您先起来洗把脸,喝口热茶醒醒神,不用着急。”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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