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途中路颜清看了一眼楼上, 一排黑影齐刷刷的在她抬头的时候下滑。
难怪付斯会说他们活泼。
没在意这个小插曲路颜清稳步往工作室走去，付斯走的匆忙，她们还没来得及定施工队的进场时间。
宋西趴在门边就等着路颜清上来, 她一冒头便说：“付总这么快就走啦？”
“嗯, 临时有事。”路颜清随口解释了一句。
“真可惜, 还说带她参观一下感受留白设计的风采呢。”宋西略带遗憾地坐回位置。
办公室里仿佛还残留着那人身上的清香，路颜清工作了一阵似是对冷清下来的房间有些不习惯，握着笔久久没有思路, 抿了抿唇把目光落到了放在一边的黑箱子上。
会是什么？
摸上箱子时她眼前浮现了付斯收到礼物时满心欢喜的神情, 唇角牵起一抹淡笑。
怎么那么好哄？家里那只猫都会挑一挑, 不喜欢的玩具别说玩了连看都不看。
拉链丝滑展开, 露出里面样式精美的红木箱子, 路颜清迟疑一秒拧着眉把箱子抱了出来。
看清箱子的全貌路颜清发觉又被付斯钻了空子, 光是这箱子就造价不菲，不像是她所以为的特产。
轻轻拉开一层抽屉, 标着年份和品类整齐摆放的锡盒映入眼底，路颜清迟迟没有动作。
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这份礼物有多贵重, 也不是打开一盒耳闻已久的千年奇楠试香, 只是想着付斯是怎么发现自己有熏香的习惯，又花了多少功夫去收集。
思量许久她合上最上层拉开底下的抽屉一一过目，若是退回去只怕会更伤那颗悉心准备的心。
全部看完她摸清楚了分类的规则, 线香、香粉、原料，每种都附带了用具。
回忆起付斯家中展柜上摆着的一系列手办和十七那天说的话, 她确信付斯很喜欢收集东西。
玉手抚过锡盒上的花纹她正准备收好箱子宋西急匆匆跑了进来。
她举着手机边跑边喊：“路总！”
“怎么了？”路颜清关上抽屉。
宋西急忙把手机递给她, “付总被网暴了, 你快看！”
路颜清下意识接过手机，屏幕上的字眼和画面让被暖意包裹的心温度骤降。
“有好几条热搜, 这些跟风的人真是恶心，上次的事还没过多久又开始无脑骂了。”宋西义愤填膺。
略过视频和照片路颜清先点开了录音，听完之后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球馆应该有监控，加上她做证的话很好推翻。
点进评论区刚刚展开了一点的眉心越陷越深，下流无耻又恶毒的漫骂点燃了心中的怒火，生气之余还弥漫着一股心疼。
明明那么正直勇敢，却要被一个习惯性实施性骚扰的人抹黑，扣上一顶顶莫须有的肮脏帽子。
“路总。”宋西摇了摇一言不发的路颜清，在路颜清抬眸看她时被她眼里的冷然喝退半步。
她后退的动作让路颜清思绪回笼，散去眼里的冷意她说：“是造谣，我在录音现场。”
“我就说嘛，付总从来不会以势压人。”宋西悬起的心放下，“不过付总还会跳舞诶，跳的好棒的。”
跳舞？
路颜清忽略让人生理性不适的标题和引导词看向视频的封面，付斯正摆着胯含情脉脉“紧贴”着一名女孩，看不见的那只手像是在抚摸女孩的臀部。
拇指在屏幕上停顿数秒，好奇心驱使路颜清点开了。
视频的时长很短，显然也是经过剪辑的，专挑迷惑性很强的片段剪到一起，乍一看色气满满极具挑逗。
“是不是很诱人，好会扭哦，又飒又性感的。”宋西砸了咂嘴，太短了没看过瘾。
上翘的睫毛颤了颤路颜清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低声哼了一个“嗯”字。
听着她低落的声音宋西小心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忽的反应过来这两人可是在拍拖，心里一紧宋西连忙补救：“呃，只是跳舞嘛，都是很正常的舞蹈动作，只是拍的角度太那什么了。”
主要是付总太迷人了。宋西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这句。
“嗯，我知道，你去忙吧。”路颜清把人推离后合上了门。
被她半推出门的宋西回头看了看紧闭的门瘪了瘪嘴。
又关门，路总变了。
回到不久前付斯待过的沙发上路颜清打开
微信看着付斯的头像摩挲着手机边缘思索，想了想切出应用拨通了付斯的电话。
付斯正在定夺公关方案，没有去看响起的手机。
“是路总。”李冬然看见屏幕上的名字出声提醒。
滑动鼠标的手指一顿，付斯看向手机咬了咬下唇，心里没来由的紧张。
“我去看看控制得怎么样了。”李冬然识趣退下。
“阿清。”付斯轻声喊着，好似怕惊扰了在湖面打盹的天鹅。
她弱弱的声音让路颜清心脏闷疼，深呼吸了一次说：“还好吗？”
温柔的声音裹着满满的关切钻进耳朵流入心间，四肢百骸都像泡进了温泉里，身心舒展。
付斯唇角牵起，“没事的，在审方案了。”
路颜清眉头蹙起，“音频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可以作证。”
若是李冬然还在房里会惊奇地发现在路颜清沉下声说话时付斯笑得有些腼腆。
舔了舔唇付斯说：“我拿到了音源。上次打完球在路上碰见陈书文了，她说那个男人企图对她施暴，我和她做了一些交易。”
施暴？交易？路颜清把这些关键词串起来，“那这次的事情是？”
“那个人叫曹平，华天传媒的，你应该听过，和当初威胁十七的人是一条链上的。我这边证据不够重判还没有动手，只是在商场上对华天做了些打压，他应该是想拿我出口气，顺便踩一把灵动。”付斯耐心解释着，视线落到屏幕上的最后一段文字。
又涉及到了妹妹，路颜清心里更是烦闷，喝了一口水让自己保持理智。
“你拿到球馆的监控了吗？”她担心曹平提前动了手脚。
付斯笑了笑说：“他买通保安删除了，可以恢复但是没必要，我本来也不想把你扯进来。不用担心我，安心工作就好。”她不想让路颜清遭遇非议。
“事情本来就因我而起，你这是把我推出去。”路颜清不赞同她的说法。
付斯滚了滚鼠标轻笑，“这一行就是这样啦，没有这次也会有下次的，我们两家本来就不合，还要谢谢你送了个助攻。况且，能保护你是我的荣幸，阿清。”
路颜清抿唇看了看屏幕不想占用她太多时间，“一起吃晚餐吗我过去找你。”
付斯稍显错愕，摸了摸耳根说：“下次可以吗，等我把事情处理好。”
末了她又补充道：“现在可能会有人盯着我，我不想你被网友议论。”雪山一般圣洁的人怎么能让人污了去？虽然她可以拦截黑料，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评论里的肮脏话在脑中浮出，路颜清说：“没关系，问心无愧就好。”
付斯看着李冬然给她发来的消息说：“有关系，我会心疼。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路颜清指尖缩了缩，“你说。”
“我要是把那些人身攻击的全起诉了你会觉得我小题大做吗？”团队已经固定好了证据。
忽然升起的紧张感消失，路颜清答道：“不会，你只是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
发送完文件付斯单手敲了行字让李冬然去执行调整后的方案，靠在椅背上提起另一件事：“视频和照片你看见了吗？都是我，但又不是我。”
聊了这么久付斯知道路颜清应该没有相信网上那些流言蜚语，但还是咬着唇等待她回应自己不太像解释的解释。
路颜清低笑，她发现付斯总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别扭。
“嗯，我知道，还挺好看的。”
紧张转为了害羞，付斯耳根微烫，摸摸鼻尖说：“只是跳舞，等会儿会放出来正常视角，我没碰到她们的。”
顿了顿她想起来说她阅女无数的评论和陆冰月的话含糊道：“我只碰过你。”
“什么？”她模糊的吐字让路颜清没太听清。
付斯拿起冰淇淋杯子贴在烧红的脸上降温，“没什么，我说我至今单身，也没有过其他乱七八糟的关系。”
天呐，她刚刚说了什么不过脑子的话，一点也不尊重人。付斯打了打嘴巴鄙视自己。
话题突然转到了另一个方向，路颜清抿抿唇，虽然她不介意付斯的情感经历，但听见这番话心里却没来由的雀跃。
垂下眸子路颜清觉得自己也变得奇怪了。
“嗯，我也是。”
这下轮到付斯怔楞了，她反复品了品这句话眨眨眼。
也是？那，那个晚上是怎么？
若果当初路颜清没有走的话她是想和她建立起联系的，她还找了好一段时间。
“怎么了？”付斯久不出声路颜清担心是出了什么变故。
付斯离开椅背坐直身子，“没事，想到了一些事情。”
路颜清看向木箱，“谢谢你的礼物，太珍贵了。”
付斯弯弯眼，“物尽其用不好吗，你喜欢就好。”
路颜清轻轻摇头，“我先帮你盯着材料，你忙完再定进场时间吧。”
付斯本想说不用，话到嘴边改口道：“那谢谢阿清，改天见。”倒是忽略了阿清的感受，一直被动承受也会累。
总算可以帮上忙，路颜清走回办公桌准备接着工作。
“嗯，注意休息。”
付斯笑笑说：“你才是要注意休息，路总。”
路颜清失笑，随着她的突然兴起说：“知道了，付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