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通话付斯柔眼望着手机屏幕, 好似能通过机械的字眼看见对面温柔似水的女子，雪山融化掉了一角，清冽甘甜的幽泉潺潺流下, 她用温热的手捧了起来, 甘之如饴。
敛去眼中澎湃的情意她让李冬然把等候在外的人带了进来, 神情自若的样子和刚刚判若两人。
几个小女生战战兢兢，谁也没有料到仅是一支再正常不过的舞引起了轩然大波，事件的中心还是如今全盘接管公司大小事务的付总。
她们的演艺生涯还没正式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几个人杵在办公桌前活像一堵高墙, 付斯心里叹了叹温声道：“坐吧, 不用紧张。”那晚之后这几个人原本信心大涨, 现在是一下回到了解放前。
几人还在犹豫, 付斯看看放得太久快要化掉的冰淇淋对李冬然说：“给她们拿点吃的。”
一人被塞了一杯冰淇淋, 坐在沙发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知道座椅上那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次的事情舆论公司会处理好，但心态需要你们自己调整。”付斯自顾自吃起杯中剩下的冰淇淋, 矜贵的吃相像是在晚宴上品尝什么珍馐。
悬起的心稍稍放下，主心骨顾苏说：“谢谢付总, 我们没问题的。”
付斯抿了一口丝滑的冰淇淋看向视频封面上的女主角说：“我不希望你们以后变得畏缩畏脚, 艺人被拿着放大镜观察虽是行业潜规，不代表要事事退让。媚粉在短时间内可以快速聚集人气，但始终登不上大雅之堂。”
拿着冰淇淋端坐着的人小鸡啄米似的, 付斯继续说：“这次对你们来说可以算无妄之灾，但想要成名以后遇到的事海了去了, 就当是提前给你们的考验吧, 刺过来的矛接好了可以借力打力, 知道该怎么做吗？”
“您是想让我们借这波热度把自己推出去吗？”
付斯搜刮完杯壁零星的膏体点点头，“继续做你们自己, 用实力固一波粉，公司会配合宣传。”
顾苏和姐妹们眼神交流了一下说：“可以再去一次-4℃吗？当做一次小型演唱会。”
付斯赞赏地看她一眼，“可以，去好好准备吧。”
顾苏紧了紧手中透着凉气的冰淇淋犹豫道：“那您？”
付斯轻易读懂了她想问什么，笑得漫不经心。
“我就不去了，未来女朋友吃醋怎么办。”
她笑起来的样子把几个人看愣了，注意到她们神情变化的付斯垂眸借着喝水的动作收起笑容。
怎么这么没有定力？
腹诽一句她抬头面无表情道：“去忙吧。”
“谢谢付总。”顾苏领着几人站起来鞠躬。
该处理的都处理了付斯挂上按摩仪放松肩颈，浑身透着慵懒。
“反馈如何？”她问李冬然。
这次不比上回，涉及到多位女生的名誉，拖得越久越不利，灵动做好万全准备便开始全力澄清，雷厉风行毫不手软，杀鸡儆猴。
“华天已经在大跌了。”李冬然汇报起市场上的动向。
付斯勾起淡笑，等那一串链上的人进去，华天大概真的要倒闭了。
“网上什么反应？”想来会有很多和施暴者共情的人“伸张正义”吧。
李冬然看了看实时消息说：“有30%的人觉得您此举太过了，他们觉得澄清就好没必要揪着普通网友不放。”
付斯闭上眼享受按摩，“谁弱谁有理吗？若是换一个人呢，被他们骂死的人还少了？”
她老早就看网上那群喷子不顺眼，别人的事情她不好管，这回怎么着也要让他们尝尝教训，最新的条例可是对网暴有明文规定，她合理合法的凭什么要惯着那群人？
李冬然对此很是赞同，也不是没有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被造谣，不堪受辱自尽后那些人又换了番说辞，说什么心理承受能力差说两句就受不了。
不管如何那些人总能找到理由为施暴者开脱，拳头落到自己身上时却连皮都没擦破就大呼着要死人了。
“嗯，只是以后您就真的成公众人物了。”李冬然对眼前看上去十分无害的人很是心疼，那么在意信息泄露现在却是被迫公开了自己的履历。
付斯睁开眼摘下按摩仪，刷新了一下词条看着底下酸气冲天的评论揉了揉眉心缓解疲惫。
“与其等别人扒我不如把握主动权，我可不想被杜撰成一些乱七八糟的。”以前不想露面一方面是不喜欢被束缚，另一方面是不方便她用别的身份做事。
李冬然抿抿唇，-4℃被扒出来不久付斯的私人号也被他们摸到了，好在上面没什么东西，那些人找不到黑的就抓着一张露了一角私人飞机的照片骂她炫富。
“网友忘性大，等华天的事情败露他们又追着风去了。”李冬然出声宽慰。
付斯冷笑，是啊，从来不记得自己做过的恶，披了张皮就肆无忌惮随意发泄。
“好了，申明已经发了就交给律师团队去处理吧，成功了记得给那些不信邪的看看。”她从来都是行动走在言语前面。
已是下班时间，李冬然看看表说：“现在出发去火锅店？”
“嗯。”付斯关上电脑起身，她有点可惜本可以和路颜清一起吃的这顿晚餐，只能安慰自己不用点鸳鸯锅了。
路颜清提着箱子准备去店里用餐，下至二楼时听到里面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停下步子，仔细分辨了一下找到了这群年轻人到点了还不下班吃饭的原因。
“哇塞，付总这么牛的吗12岁就拿商赛冠军了，本硕都是帝津大学，真是又有颜又有才。”灵动官方放出来辟谣的履历看花了众人的眼。
“你还落了一个有钱，私人飞机这种东西第一次离我这么近。”
“那什么，我怎么觉得付总说那段话的时候那么A呢，霸总气息扑面而来，好想被她骂。”录音剪辑掉了路颜清说话的部分，只能听出她是为了维护别人和华天传媒的曹总起了争执，完全是受害方。
“抖M啊你，不过付总真的战斗力爆表，句句戳中要害。”
“哈哈哈笑死了这打脸来得不要太快，让你们瞎质疑，官方都出来认领了吧。”过于耀眼的履历又招来了一波质疑，各路官方不仅下场认证，还邀请回去付斯做嘉宾。
“就该让这群天天在网上乱咬人的去局子里喝喝茶，这时候知道卖惨了，刀子不割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话说回来履历这么详细怎么生日只有个年份啊，啧啧啧这证件照美我一脸，五官也太精致了吧。”
“对，尤其是眼睛，好正的琥珀色，笑起来像能把人吸进去。”
几块屏幕前挤满了人，本是方便工作装的一机多屏倒是方便了他们吃瓜，路颜清不动声色站在他们身后默默看着。
原来那时候是即将硕士毕业吗？99年，确实很年轻。
一排排字眼落入眼中，路颜清忽然有些恍惚。
什么样的家长才能培养出这般优秀的人？
“因为我有两个妈。”付斯说过的话伴着她狡黠的笑容在脑海中浮现，路颜清轻轻笑了笑。
双倍的母爱，一定很幸福吧。
极为悦耳的低笑入耳，宋西心里一惊只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路总怎么可能和他们一起吃瓜呢，早就去吃饭了。
芒刺在背的她福至心灵往身后看了一眼便继续投入到吃瓜当中，下一秒又惊慌起身结巴道：“路、路总。”
聊得正欢的一群人耳尖地捕捉到她口里的称呼，慌慌张张站起来面对着路颜清把屏幕遮得严严实实。
“路总。”他们笑嘻嘻喊着，藏在身后的手捶打着彼此。
这般反应让路颜清有种在做教导主任的错觉，她颔首问：“不下班吃饭吗？”平时任务完成了一个个可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呃，我们加会儿班。”姜可可找了个借口。
路颜清挑了挑眉，“什么内容？”
宋西使劲捶了捶姜可可，这么蹩脚的理由她早就用过了，不好使！
姜可可疼得想咧嘴又不敢表露，嘴角强忍的样子让路颜清在心里失笑。
当真是活泼。
脑子转了转姜可可补救道：“深入了解甲方，以便下步更好沟通。”
路颜清微微偏头似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放过了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的一群人。
“早点下班，不要偏听偏信。”
众人的目光追随着她远去的身影，优雅从容的步伐拿捏着他们的心跳。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差点毁了敬业形象。”一个人瘫坐到工位上呼气，头一回上班时间不务正业就被撞见。
姜可可和宋西对视一眼，“路总是让我们继续看的意思？”
“应该是让我们用客观的眼光去看？”宋西不确定道。
姜可可清清嗓子，“我觉得我们很客观啊，付总确实很优秀嘛，由里到外的优秀。”
“附议。”其他人点点头，大有一种“这门亲事我同意”的意味。
上了车路颜清逛了一圈评论区点开付斯在电话里说的跳舞视频，看着她在舞台上魅力四射自由自在的样子牵起唇角无声笑了笑。
你还有多少闪光点是我不知道的？
虽然付斯一身衬衫西裤捂得严实，全程绅士手也没有什么过火的舞姿，但路颜清发觉自己还是有些吃味，超强的表现力和那人一贯的神情让每个女孩在和她互动时都像是和恋人动情嬉戏。
荷尔蒙快要溢出屏幕，她锁上手机挥开脑中的画面驱车前往餐厅。
当初，她也是被那双含了笑的眼睛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