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岁的突然发作让陆西程露出一丝无措，“你怎么了？”
“心……心口疼……”
“心口疼，怎么回事？”
“不知道……”
他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陆西程往前一步抱住他，心里不是滋味。
“还难受吗？”
陆西程问道。
他抱着余岁，试图缓解他的疼痛，“好点没有？”
“疼……”
这下陆西程的眉头皱了起来，根据他观察，每当余岁出现这种症状的时候，他总会想方设法抱着自己闻，通常会好很多，但现在却不奏效了。
为什么？
陆西程把人整个抱进怀里，大掌托着他拍了拍，“好了，还痛吗？快闻我。”
余岁紧紧揪着自己的心口，额角冒出冷汗。
“什么？”
“闻我。”
陆西程一脸严肃。
余岁忍着疼，看了看陆西程深邃的眸子，忽然笑了笑，“你确定吗？”
确定什么？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陆西程拽了拽他，“你想疼死吗？闻！”
“好。”
余岁说了这么个字，随后使劲拽住陆西程的领子把人往下拉，用唇印在陆西程的薄唇上，趁此机会攀上陆西程的脖颈，将人压向自己。
真是奇怪的要求。
陆西程：“……”
他被这一系列的动作弄得有点懵，看到余岁抓着他的手，还有他阖上的睫毛。后知后觉。
他被偷袭了。
这时耳边传来一声疾呼：“我靠我靠我靠！！你在干什么？！”
陆西程推开余岁，皱着眉擦了下唇角，刚回过头就看到杨思梨一脸惊愕，“你们两个？！”
余岁靠在陆西程怀里，有气无力的喘着，“是你叫我亲的。”
陆西程黑着脸说：“你的耳朵不要可以捐了。”
“怎么了？难道不是吻你？”
“……”
陆西程又擦了擦唇角，想起刚才余岁嘴唇的触感，心尖有点热。
杨思梨奔过来：“你们偷偷在这里亲嘴！我要告诉二哥！”
“杨思梨。”陆西程扶额，“刚才是意外。”
杨思梨：“我不信呜呜呜呜你们就是在一起了！”
“你不要夸张，什么在一起？”余岁揉了揉脑袋，“我刚才是在治病。”
“治病？”
“嗯！你跟我来。”
说着，余岁把人拉到一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之后杨思梨就恢复了正常。
“你跟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说我刚才不小心磕到你了。”
余岁说。
但陆西程显然不信，可他最后也没说什么。
“对了，你说有话要告诉我，是什么啊。”余岁主要是好奇这个。
“你先跟我上车。”
两人一起去了停车场。
“我们不继续看了吗？”
“正事。”
“好吧。”
*
车门被打开，陆西程率先让余岁上了车。
“到底什么事啊。”
经过刚才的治疗，余岁好多了，虽然心口依旧还有点痛感，但已经没了那种撕裂一样的痛，所以现在说话也正常许多，起码气息稳健。
陆西程从另一侧上车后，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手握在深色方向盘上。显得莹白如玉，成功吸引余岁的目光。
“你到底要说什么？”
余岁失去了耐心。
他真的很想知道，陆西程看完表演后的不对劲是怎么回事。
“陈文驰真的是你表哥？”
“是的。”
“你，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没有。”
这一来一去的对话很流畅，但陆西程扶着方向盘忽然笑起来，“你在骗我。”
“为什么你这么说？”余岁很忠实地慌乱了，“我才没有骗你，是真的。陈文驰是我表哥，有什么问题？”
“还记得向瑜吗？他来你家吃饭那天，我的副驾驶上出现了一些珍珠，起初我以为是你的，去找你，你在房间里不见我，后来他打电话告诉我，珍珠是他掉的要给他女朋友穿项链，我信了，没有推开那扇门。可是，后来向瑜跟我说，”在这里，陆西程停顿了一下，“他说，珍珠大小不一，有一部分珍珠非常小，不是他的。”
余岁眼里划过一丝心虚，“那又不能说明什么东西。”
“有。”陆西程说，“这说明，那些珍珠与你有关，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来的了吗？”
“什么东西？”
“珍珠。”
“……跟我无关。”
余岁说道，“说不定是其他人掉的，我怎么可能会掉珍珠？我当时可没有哭。”
“没有人说你哭。”
此话一出，空气都凝固了。
余岁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又试图遮掩，“其实我是说，我没有哭，因为那珍珠不是我掉的，所以你应该去找别人。”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否认？难道那些珍珠真的说明了什么？”陆西程的嗓音低下去，“我没有说那些珍珠是你的。”
“本来就不是我的。”
“不过，听说这世界上有一种生物有生成珍珠的能力。”
“是什么？贝壳吗？”
余岁装傻充楞的本事早就练就，死活不承认那些珍珠与自己有关系。
“不是，”这下陆西程直视着余岁的眼睛，说道，“是人鱼。”
余岁慌了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骗我？”
“骗你什么了？”少年低垂着眉眼不敢看他，专心致志地扣着自己的手指，“我从来不骗人。”
“你的尾巴是星空的颜色，很漂亮。”
这下，余岁再怎么装傻也没有用了，很明显，陆西程就差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你是人鱼，你不是人类。”
“那个……”
余岁的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准备点什么说辞来转移陆西程的注意力，谁知下一秒，这人就狠狠将他抱进怀里，沉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陆西程说：“我找了你很久，小鱼。”
小鱼？
“我找了你很久。”
他的声音还是很平静，但是这句话足足重复两次。
陆西程他……到底是怎么了？
“不记得我了吗？你以前，都叫我哥哥的。”
*
陆西程刚捡到小鱼的时候没有经验，起初把他当一条宠物，在回到陆家之后将小鱼藏进了浴缸。
晚上在楼下吃晚饭，上来后想起这件事，打开淋浴头，打算给小鱼洗个澡。
“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我也要这样。”
他打开花洒，温水顺着淋浴头流淌，烫的小鱼啊啊乱叫，眼眶红红地看着他，“啊！”
“烫？”
小时候的陆西程完全凭借感觉做事，这才意识到小鱼受不了热水。
“对不起。”他赶紧把小鱼抱出浴缸，放掉温水。
小人鱼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说什么也不敢再进入浴缸待着，生怕陆西程再用热水烫他。
陆西程没有办法，只好把小鱼放到自己房间的小沙发上，一放下，小人鱼就抱着尾巴吹了吹，眼眶红红的，掉了很多眼泪。
等陆西程走过去一看，密密麻麻的全是小珍珠。
“原来真的能哭出珍珠。”
小陆西程惊异不已，看到小鱼眼睛红红的模样，说道：“你以后可不要哭了，怪可怜的。”
小鱼偏过头去不理他。
陆西程：“……”
“你还在怪我啊？”陆西程揪了揪小鱼的脸蛋，“好了，我给你道歉，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嗯？”
“谁叫你这么可爱呢？”
陆西程摸了摸他的脸蛋。
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小人鱼的出现无疑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如今把小鱼带回家，那么小鱼就是他一个人的，有理由照顾好他，更不要说小鱼还生得这么可爱，每一处都长在陆西程的审美点上。
像个可爱的妹妹。
但是又好像是弟弟。
那天晚上，小鱼就躺在沙发上睡的。
因为白天弄哭了小鱼一次，陆西程夜晚总要起身看看小鱼还在不在沙发上睡着。
天一亮就去看，结果小鱼不见了。
“去哪儿了？”
这时，浴缸里传出水花声，竟然是小鱼自己打开水龙头给自己放了慢慢一浴缸冷水，大早上的在泡澡。
并且笑得很开心，两只眼睛弯成月牙，白皙的皮肤透着粉。
“你不冷啊？”
陆西程表示惊异。
小鱼听懂了他的话，摇摇头。
这让陆西程感到惊喜。
自从母亲去世，陆西程很少感到开心。
这条小人鱼，是妈妈送给他的礼物，这也是陆西程带他回家的原因。
从那天起，陆西程把人藏到浴缸里，从没有被人发现过。
小鱼很听话，陆西程上学期间嘱咐他不可以出声，不然会被抓走，小鱼就不出声，很乖地待在浴缸，等到陆西程放学回来后陪他玩。
有时碰上家里佣人打扫房间里陆西程会提前把小鱼转移到别的地方去，如此一来竟然几个月都没有被人发现。
陆西程与小鱼关系越来越好，并且一直试图教会小鱼讲话，可惜小鱼的天赋不足，每次说的话都很牛头不对马嘴并且很难发音。
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陆西程在家里养了小鱼的秘密被人说出去。
陆西程那时尚且没有能力阻止什么，好在说服父亲让他继续养着小鱼，并隐瞒了小鱼的身份，对外说他只是一条变异的鱼，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信。
他的小鱼被发现了，从那天起就不再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