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的心虚倒不是对刚才自己将要做的行为心虚。

  而是绿川裕司看上去太像是别墅的主人,安室透打算去叫阿列克谢的行为,让他有一种错觉。

  阿列克谢是丈夫,绿川裕司是妻子,而他……是找上门,当着妻子面就要去勾引丈夫的小三。

  ……错觉,一定是错觉啊!!

  安室透连忙让自己脑海里的奇怪想法从脑袋里面出去,他晃晃头,似乎想用物理方式办到这一点。

  金发的男人已经睁开了他那双灰色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看上去太过冷静又充满了不真实的感觉。

  他只是说:“我醒了,不用叫。”

  或者说,他也没有睡着,只是刚才陷入了只有一点点的浅眠,他有些困顿。

  也是因为绿川裕司的手法太温柔了,所以才会让人忍不住感到有一些放松的。

  阿列克谢起身,遥控着打开了电视:“嗯……”

  他看来看去,也没看到什么节目,这个时间是不赶巧,多数频道都在播放新闻。

  但是他饶有兴趣的想了想,还是继续看了。

  电视里在报道有关于议员高桥怜生的新闻,这些记者有的看上去担忧,有的目光炯炯充满了求知欲,还有的用夸张的语调在报道,更有一些只是平静的叙述事实。

  阿列克谢对他们的报道方式不感兴趣,他只是想知道,高桥怜生已经被组织抛弃,之前那些被组织掩盖下去的真相,会不会再一次被找出来呢?

  绿川裕司胆子很大,他问:“阿列克谢,你想从里面看出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想看一看所谓的真相罢了。

  他没有说出来。

  安室透很自然地坐下来,坐在了沙发的另一端,看上去比他还像是别墅的主人,顺便还很自然的说:“他是想看高桥怜生身败名裂的样子吧?”

  他笑着说:“有些人就是这样,总是希望能够看得到别人更加落魄的一面呢。”

  “哎呀。”,他做作的故意感叹了一声,“我忘记了,高桥怜生已经死了呢……所以,他是连人家的身后名也不给人留了呢。”

  绿川裕司:“不过这样耍弄了组织的家伙,也别想拥有身后名了。”

  他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说:“组织一定会把事情全部都重新挖出来的。”

  阿列克谢:“……”

  哇,你们两个人要不要这样啊,怎么比他还黑啊?

  这里没有监控器监听器,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阿列克谢总觉得这两个人比他还像是黑衣组织的人……就算是原主本人,其实也莫名的道德感较高……

  真是奇怪啊……

  可能有些人就是这样,不管在什么样子的环境里,都会坚定自我,成长为格外耀眼的人吧?

  总之,能挖出来高桥怜生的事情,也算是好事了。

  他松了口气,往后靠着的动作更加的放松,他掩盖住嘴,打了个哈欠,看上去非常的惬意。

  他没有继续接着这个话题,反而轻松的问:“烧烤什么时候到?”

  绿川裕司:“你饿了吗?”

  安室透:“就看他这个体格,饿的能吃下一整头牛也说不定。”

  阿列克谢:“……”

  倒是也不必啊,安室、透君、降谷、zero。

  他揉了揉眉心,看上去像是一只大猫一样懒洋洋的,只是身上的肌肉和隐藏下来的气势都足以说明,他只是看上去像是猫,然而实际上,他是一只正在蛰伏着的狮子。

  他已经度过了幼狮的年纪,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可以说是成年的狮子,爪牙非常的锋利。

  但是在绿川裕司和安室透面前,还是只是一只大猫而已。

  他不会向他们挥动爪牙,仅此而已。

  阿列克谢的悠然姿态让安室透和绿川裕司忍不住笑,绿川裕司安慰他:“忍忍,看距离就快送到了。”

  烧烤、烧烤、烧烤……

  平时没有吃还好,一想到烧烤,心里就觉得好香好好吃,越来越馋。

  吃着烧烤喝啤酒,简直是人生一大乐事!

  禁止提到薯片——

  阿列克谢:“羊肉串、牛肉串、金针菇、辣椒……”

  绿川裕司看过来。

  安室透也看了过来。

  金发男人还在继续报菜名:“涮肚、蘑菇、小白菜……”

  救命,他不说还好,一提起来,就连安室透和绿川裕司都忍不住顺着阿列克谢报出的配菜去想。

  “年糕、鱼粉、猪肉串、豆皮、海带丝……”

  “……”,绿川裕司连忙说,“点了点了,都点了。”

  安室透扶住了额头:这家伙是不是饿傻了啊?

  其实并没有饿的阿列克谢没有说话。

  他只是继续看起了电视,仿佛那上面有什么能够吸引他的东西一样,然后他忍不住摸了摸兜,发觉手边没有任何的烟盒存在,他起身回卧室拿了烟。

  然后在绿川裕司不赞同的目光下,他走出客厅,拉上了阳台的玻璃门,在外面吞云吐雾。

  在别墅里能看见两个同期,这样的情况真的是太过超过了。

  不可思议……他记得自己最开始还是会为变成了记者松内修身份而纠结的那种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变得“强大”,可是他的别墅还是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夭寿了,里面长同期了。

  呈现几何式增长,开始双倍增值,从1变成2,下次说不定会变成4!

  这样一想,还是有女朋友的班长最不可能到来了。

  班长:我是个意外是吗?

  阿列克谢想到这里,“啧”了一声,微微潮湿的头发还随着风轻轻拂动,有些凉意,他却骤然感到好笑。

  嘛,有同期在身边其实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不会因此而感到有什么不适。

  也不会因为身边没有人而感到彷徨,同期们看上去也非常值得信任。

  只是有些事情无法与他们诉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还不想那么早让能力失效,也不想死。

  但是他的马甲是完全不存在吗?为什么同期们当时看到一个外国人,就完全能够确定他的身份啊?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说,背刺自己的正是他自己吗?

  这样一想,反而说得通了。

  阿列克谢惆怅的想:我真是坑自己的一把好手。

  但是这样的话,至少说明自己所做的事情都不是没有意义的,也是……他成功救下了自己的同期,虽然只有一次。

  想通了之后的阿列克谢心情好了不少,他几口吸完烟,又打开门回到了客厅。

  然后他立刻被虎视眈眈了许久的绿川裕司拿毛巾按住头发:“哟,这位阿列克谢,赫雷斯白兰地,是真的觉得自己的身体壮的像头牛啊?”

  阿列克谢:“……你是这种人设吗?”

  这人设是他自己偷偷改的吗?还是说在他面前,苏格兰从来没有掩饰过?

  不不不……真的不至于。

  绿川裕司:“面对你,可以是这种人设。”

  他笑眯眯的说:“不正是因为你,我才会是这样的人设吗?”

  阿列克谢:“啊?”

  不是,你这话好没道理啊?

  安室透在一旁笑出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甚至开了一瓶啤酒庆祝。

  阿列克谢威慑道:“波本!”

  安室透:“啧啧啧,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赫雷斯也有这样的一天呢——”

  他看向绿川裕司:“瞧瞧,竟然会被管住,真的是很好笑呢。”

  绿川裕司微笑:“是你给我的权力,是你让我有这个管住你的资格。”

  他的笑容稍微消散,看上去很严肃:“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收回我的权力?”

  安室透的笑容也略微淡了一点,他总觉得这其中是有一点问题的。

  果然他们之间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秘密,所以就是说……

  他们真的……阿列克谢和绿川裕司真的有可能吗?

  安室透不太相信,那可是阿列克谢啊。

  不,应该说那是卯田阳生。

  ——还没有到达终点的卯田阳生会为某个人停下脚步吗?

  ——他不会。

  即使这个“某个人”是他的幼驯染,是他非常信任、喜欢,无法替代的幼驯染。

  他不是对自己的幼驯染的好不信任,只是人再好也无法抵抗过卯田阳生的意志坚定。

  别看卯田阳生这家伙满嘴跑火车,但是意外的有强烈责任感,强烈到许多人无法理解了。

  安室透这样想着,去看阿列克谢的反应。

  他其实也想知道,幼驯染能不能打动阿列克谢,而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不过,只要还没到达旅途的终点,他就不会放弃的。

  “嗯……”,阿列克谢沉思几秒,叹了口气,“好吧,我不会收回。”

  都已经给出去了,为什么要收回?

  他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对自己的所说出口的话而后悔。

  “已经给你了,就是你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阿列克谢如此说到。

  他不知道再之后的自己会不会动摇,但是至少这个时候,他是这样想的。

  他有些想要凭借这些事情限制住绿川裕司,这是可以说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