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博义这几天心脏突然不舒服, 人突然晕倒进了医院,之后本应该取保候审,暂时回家回家待着,只要不出宁淮就好, 可边博义还没来得及从医院出来, 另一个雷就落到了头上。

  雷很大, 在此之前边博义见了一个人。很私密,一个人都没惊动, 是苏元莆。

  两人手里互有把柄,本应该相互合作的一件事,谈话最初也是和谐的,可是到了后来苏元莆接到一条消息, 不多时就面色不快地走了。

  苏元莆这辈子很少被人捏着,苏家是几辈子的产业, 并不是到苏元莆这一代才发扬光大,苏家的生意虽然依旧辉煌,可惜苏元莆只做到了稳, 没做到进。

  苏元莆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 消息里是一份检验报告,来自一份未吃尽的早点, 而那早点苏元莆太熟悉了, 今天早上他刚吃过。

  报告之下写着:【你知道边博义的老婆唐林是怎么疯的吗?】

  这份报告出处不明,早餐模样相同,这些都不能证明苏元莆吃过的东西有问题,也不能证明是边博义下的手。

  可苏元莆性格如此, 或许是因为几代勾心斗角留下的疑心病,只要有苗头, 苏元莆就会打足十二分精神来处理,绝对不会留下隐患给敌人递刀。

  是的,只要算计到了自己头上,哪怕是自己亲生儿子,那都是敌人。

  苏元莆可以容忍边博义和自己的儿子勾结,可以容忍儿子们互相算计,但是他不能容忍这些算计落到自己的头上。

  但只是这样,也不会让苏元莆的脸色这么难看,更让他在意的是,今天早上刚吃过的东西,怎么就被外人全部知晓了?什么人把手伸到了他的身边,这样悄无声息,甚至到现在苏元莆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苏元莆走的时候边博义还不太明白出了什么事,他想叫吴乾去查一下,可惜病房里悄无声息,外面同样没什么动静。

  边博义以为是苏元莆支走的人还没回来,便也没有多着急。

  半天过后,边博义都没能见到吴乾,却迎来了几位警察。

  原本惬意地躺着,只等着两天后就能回家的边博义蒙了。

  并没有跟边博义说什么,知道再次回到那个小屋,见到了律师,边博义才知道他被以故意杀人罪起诉。

  起诉人竟然是许久没有交集的唐家。

  这事儿多少有些猝不及防,边博义瞳孔剧震,甚至没听见律师接下来的话。

  *

  唐家出手出的很突然,边榆都不知道事情竟然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事情起初是在一个社交平台上,一个上了年纪的法国人一边展现着自己的浪漫,一边表示对过去女朋友的怀念,并说两个人因种种磨难不得已分开,如今阴阳相隔再无见面的机会。

  这种生离死别的伤感总能引起很多人的共鸣,再加上那个法国人模样很好看,吸引了一大批粉丝。

  这些年网络红人层出不穷,带着故事的更容易走进大众视野,这个账号做了不过半年,粉丝就有几十万。

  人越来越多,总有好事人去扒过往,直到有一天,一条评论出现在视屏下方,写着:【这位已故女士不会就是桦旌的总裁夫人吧?】

  “总裁”这个词这几年多少沾了些神话,起初没人在意,就算看见了也当空口造谣。

  原本这种评论无人问津后很快就会被压下去,可是不知从哪开始下面的人突然骂了起来,一部分说这种造谣毁人清白的司马,一部分则说苍蝇不叮无缝蛋,既然有人提不可能空穴来风,吵了几轮之后两拨人马一致要求层主出证据,可层主说完那句话后就隐身了,为此让那些说造谣的人兴奋了,觉得层主怕了。

  轰轰烈烈的骂战眼看着就要偃旗息鼓,却在某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那位法国人一不小心露了一张照片,是一张合照,一个中国人一个法国人,两人相拥笑得肆意,透过照片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的爱。

  那照片出现之后,评论区再次炸锅,所有人都能看出来,那照片中的女人,和桦旌老板早年出席活动时所带的夫人一模一样。

  舆论见高,没多久,那法国人发了一段话,或者是一封信,写给曾经深爱的女人。

  字里行间都是爱而不得的悲痛,没有一个字说两个人如何分开,却说尽了分开后的折磨,而信的最后,是他见到的最后一面,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在一个本应该春意盎然却变得零落的四月,他看着她如落花般摔到了地上。

  此言一处,风向不言而喻,但还属于小部分人知道,并没有彻底到大众眼前,后来让更多人知道还是因为唐家公开发布的律师函,还有抵到边博义面前的诉状,边博义和唐林的事情彻底走到了公众面前。

  唐家出手自然是有明确的证据,想要将边博义摁死在牢里。

  唐家的态度就像是证实了那个法国人说过的话,也变相证实了一切都是边博义的阴谋,再然后就是唐林意外死亡。

  罪名这种事从来不怕多,从前和边博义沾边的不沾边的,疑似的可能的都被挖了出来,非要扣在边博义的头上,顺带着边榆这个儿子也遭到连坐。

  边榆的纨绔、花心、胡作非为,等等都一并被扒到了公众面前,还有他是个gay却想跟苏家千金订婚这事儿。

  边榆被骂得很惨,几乎可以和边博义媲美,顺便得了个“老鼠儿子会打洞”得美名。

  边家的事情太热闹,边榆不太好出门,倒是收到不少人的消息,边榆一概没理,只告诉程宗崇和段东恒没事不用担心。

  边榆还在家拿着手机津津乐道地吃着瓜,这时苏珉沅找上了门。

  意料之外,边榆没有将人拒之门外。

  苏珉沅来的时候带着包,进门后将电脑和一堆文件放到了桌子上,边榆意外地挑着眉毛,没搞明辨苏珉沅究竟想干什么。

  苏珉沅叹了口气:“你家的事情……”

  “你是来安慰我还是来看我笑话的?”边榆毫不躲闪地看着苏珉沅,桃花眼里含着外面尚未落尽的夕阳,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

  “都不是,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会站在你身后,帮你拿到边家的产业。”

  边榆“噗嗤”一下笑出声,有些不理解地看着苏珉沅:“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我好像没说过需要你帮忙,你这么殷勤到底为了什么?”

  边榆问的很直白,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珉沅。

  面前的资料都是关于桦旌近期的新闻还有各个行业上收到的影响等等,甚至包含这段时间部分股东的行动都有所涉及,资料全得就好像苏珉沅是个幕后大boss,擎等着收购整个桦旌坐收渔翁之利。

  可他却将这些东西轻而易举放到了边榆的面前。

  苏珉沅没有回他的话,而是抽出了一根笔:“桦旌的股东应该也不是全都有野心,毕竟边家的基础在这,我想你若是拿出些诚意,再走出点业绩应该能得到一部分人的支持,正好唐家的业务现在你在负责,可以当成实绩,再不行威逼利诱,这事儿应该不用我教你……”

  苏珉沅说得很快,边榆打量的眼神没有丝毫减缓,他甚至没怎么听苏珉沅究竟说了什么,就看他薄唇动作。

  真想咬一口,苏珉沅的嘴唇抹上血迹后真他妈要了命的性感。

  或许是边榆的视线过于□□,苏珉沅的话终于说不下去了:“边榆,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你说什么?”边榆不以为意地坐到一旁沙发扶手上,“你现在看不明白?各处大佬都想要边家这块肥肉,边博义不可能再翻身了,刑事案件缠身,又有着这么大的舆论,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桦旌最近亏了多少钱,集团股东现在巴不得立刻跟边家划清界限,你说这种情况你往我跟前凑什么?”

  边榆的样子太过吊儿郎当,明显对现在的情况浑不在意,甚至话语里有压制不住的快意,怎么看他都跟外面那些骂边家的人像是一伙的。

  苏珉沅合上了电脑,问边榆:“你究竟怎么想的。”

  边榆端起眼前的水杯喝了一口,眼尾还带着笑,笑着笑着就冷了,他看向苏珉沅:“我想让你滚。”

  边榆和苏珉沅之间不是没吵过架,但从来没有用上这样的情绪,不带掩饰没有假装,他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对苏珉沅的排斥。

  饶是苏珉沅知道边榆现在不想看见他,在见到这一幕时还是愣了神。

  手里的笔不受控制地落到了地上,苏珉沅看着边榆,慢慢皱起了眉头。

  边榆刚刚爆发的情绪在一瞬间后又收敛干净,他表情淡漠,甚至重新挂上了笑容,笑眯眯地看着苏珉沅:“苏家最近应该也有动作了,沅哥在我这浪费时间,可就要错过那个位置了,为了我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利,不后悔吗?”

  苏家的动荡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苏元莆压着,苏珉岢的事情才到现在都没个进展,再等等,等人们的视线挪到了其他地方的,等一切都遗忘,苏珉岢保不齐真的全须全尾被苏元莆保下来。

  苏珉沅没动,边榆脸上笑容渐收,心里又开始烦躁不堪,他强压着喉咙不适,将水杯放在了桌子上。

  “你若是不知道,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原本苏元莆想让我和苏芮安联姻,就是打算处理掉边博义后方便拿走边家的产业,可惜苏芮安不听话,我和你又扯上了关系。因为联姻的失败,苏元莆原本还得找其他路子不动声色,但是看到你又觉得这事儿其实可行,毕竟我从前跟你闹成那样都还能跟你重修于好,定然是爱惨了你,以后边家的事情还不是你们苏家说的算。苏元莆一直知道边博义和苏珉岢有联系,老二的死苏元莆原本是想推到边博义身上吧,但是后来看见边博义那副沉稳的模样,应该也能猜到这事儿即便边博义有参与,事情应该也是苏珉岢自己找人做的,还被边博义拿了把柄。你说什么把柄能吓到苏元莆,若是抖出来,到底是苏家的运势终于走到了尽头,还是让你哥哥一个人背所有的锅,苏珉沅,你不去抓紧机会吗?”

  “你爱惨了我?”那么长的一段话,苏珉沅一句都没回应,反而抓住了其中最不重要的半句。

  边榆也是一愣,但很快情绪恢复平稳:“你觉得呢?”

  苏珉沅表情上的严肃终于有所软化,他看着边榆笑了,笑得很欠揍:“东西我留给你,你自己看看怎么办,有些股东我已经帮你联络过了,但也还需要你亲自走走,脾气别那么倔,好好说话,不是不能变通。”

  说着苏珉沅站了起来。

  苏珉沅只带走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桌子上还摊着数不清的资料。

  走时的背影明显比来的时候轻松很多,边榆困惑地看着突然改变的苏珉沅,一时闹不明白他究竟吃错了什么药,心情突然就好了,因为听说苏家那泼天富贵要落在自己脑袋上?不能啊,苏珉沅不是个全然被动的人,他一定早就有所准备,苏珉岢和苏珉弢之间激化的矛盾难保没有苏珉沅干预。

  苏珉沅是个心思深沉的人,深到连苏元莆都没那么忌惮。

  边榆看着一桌子的资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收拾着大致瞟了一下,没有废话,都是重点,能看出来苏珉沅用了心。

  也因为这用了心,边榆更加烦躁。

  *

  苏珉沅下楼时简程正在抽烟,见着苏珉沅有些意外:“这么快?我以为你得待上几个小时,怎么样,那小子哭了没?”

  “哭什么?”苏珉沅没管简程抽了一半的烟径直上了车。

  简程猛地吸了一口,最后将烟头碾灭在路边的垃圾桶里,散了散身上的烟味这才上车。

  苏珉沅不喜欢烟味,好在简程烟瘾不大。

  “说认真的。”简程系上安全带说,“边榆那个性格大概也不会吓哭,狂躁倒是更有可能,我跟你说,那小子心里绝对有问题,你看他生日宴会上的那两个人,我靠多少个烟头啊,直接把人家手碾的血肉模糊。”

  这事儿不是苏珉沅说得,在场没一个最快的,能说这事儿只有当事人。

  简程说:“那俩怂货当时屁都没敢放,现在边家出事儿了开始落井下石,什么受伤照片验伤报告都往外放,边榆这小子估计现在不好过吧。”

  苏珉沅想到自己进屋时边榆正抱着手机看的津津有味,不仅笑了一下。

  简程一惊:“你笑什么,你别这么笑,我害怕。”

  “小喽啰不用管,边博义的事情就让他持续发酵,等桦旌成了个烂摊子再说,边榆那边的新闻压一压,蹦跶的虾要是不想活了就直接摁死。”苏珉沅很少会这样说话,简程不禁侧目。

  夏日的风吹得梧桐沙沙作响,苏珉沅胳膊撑在车门上,手指抵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简程看了几眼,说:“你不会真的……”

  简程有些不确定,想问苏珉沅,可心底又知道自己问的很没有必要,感情这种事从来说不清,即便苏珉沅上一刻还在说不可能,下一秒就说心动了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更何况他们两个人纠缠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全然没有情感基础。

  是认识不清还是逃避,简程不太想去探究这个,他只想要苏珉沅一个实话。

  “你若是想好了,就得好好考虑,毕竟你家那边也挺复杂。”

  苏珉沅动作没变,双眼眯了眯,不只是被风迷了眼睛还是怎么,视野模糊间隐隐好像看见了边榆的身影。

  简程忽而说:“你不会是没玩够,所以在抓着边榆不放的吧?”

  苏珉沅转头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简程却没再看苏珉沅,启动了车子,犹豫之下说:“因为你看起来怎么都不像喜欢边榆,而且边榆那个性格,也确实不讨人喜欢,我想不到你们俩真的走到一起去会是什么样子。”

  苏珉沅手指摩挲着品着简程这番话,脑海里回忆着边榆每一次见着自己的样子,抛出点短暂的和平时期,其余两个人确实不像是能产生感情的样子,对头还差不多。

  但是这种情绪其实才是最为奇怪的,因为边榆小时候和苏珉沅的关系很好,不管在外面怎么混账,都很听苏珉沅的话。

  所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味?

  苏珉沅第一次正经地考虑真个问题,思来想去好像都是在边榆看见他带着男朋友开始。

  苏珉沅心里叹了口气。

  简程又说:“但是珉沅,我不得不劝你,如果你真的对边榆动心还是免了,早点收心,是谁都行,不能是边榆。”

  这话落到苏珉沅的耳朵里还不如一阵风,他低头拿出手机到各个平台上看新闻。

  简程察觉到苏珉沅的不在意,又叫了一句:“你要不要想想你之前对边榆的态度?你把人玩了一圈,然后扔了不要了,现在又说动感情了,我要是边榆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更何况边榆现在和那个谢之临好像关系还不错?我悄悄打听了一下,谢之临这人没问题,能力也可以,从前因为兼职而落下的功课早就补了回来,如今跟着导师做项目没有丝毫拖后腿,导师很看好他……”

  简程的唠叨成功让苏珉沅皱起了眉头,可惜车里没有胶带,不能立刻封上简程的嘴。也因为简程的这番话,成功让苏珉沅的心绪再次变得糟乱一片。

  于感情上,苏珉沅从来没讨厌过边榆,最初的时候他是把边榆当成一个受到自己影响的小孩,心里多少有些愧疚,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味道,苏珉沅自己都说不出来。

  他本以为那是占有欲,因为他第一个发现了这个小孩儿。

  苏珉沅承认自己是个冷血的人,所以在苏珉岢想要搞边榆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并没有出手,冷眼旁观这一切,他那时候还不能露头,不能让别人注意。

  可后来遥遥看着边榆表情不对时,却又鬼使神差地暗地里换了服务生,将边榆引到了自己的房间。

  事情做完之后,苏珉沅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那时候走廊里都是苏珉岢的人,苏珉沅没办法给边榆叫医生,更没办法解决边榆身上的药。

  事情开始时苏珉沅安慰自己这只是权宜之计,在边榆一遍遍地叫着他的名字时,苏珉沅哪怕刻意忽略,却也被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跳吵乱了理智。

  苏珉沅像个贼,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和那些觊觎边榆的人一样,偷偷藏在阴暗里看着边榆。

  唯一不同的是,那些人只能依旧藏在阴暗里,而他却可以堂而皇之地做到了最后。

  边榆说苏珉沅是将他当成跳板,以此跳进了苏家,这话不对,苏珉沅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但是后来又觉得边榆这话没毛病,苏珉沅确实因为这件事走到了苏元莆的眼前。

  事情之后边榆的歇斯底里是意料中的事情,苏珉沅没有丝毫反驳一一承受,他上不得台面,在任何方面都是这样。

  苏珉沅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以为他放得下边榆,一直这么以为。

  *

  后来边博义的事情又出现了小插曲,案件上板上钉钉,甚至还挖出来这些年边博义为了一己私利联合财务做假账的事情,顺便将桦旌内部清洗了一通。

  只是在开庭之前,边博义突发脑溢血住了院,亏得有人监守发现及时才捡回一条命。

  而这期间,苏珉岢的事情也出了结果,苏珉岢为了铲除异己亲自设计了那场车祸害死了自己亲弟弟,而苏珉弢的食物里也发现了精神类药物,和当年唐林吃过的一模一样,顺带着边博义的罪名又加了一条。

  倒是苏元莆的饭菜没有任何问题,之前那张照片看起来就是吓他。

  苏珉岢估计想故技重施装病进医院,可惜他爸不帮他,最后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苏珉岢当庭发飙,倒是没有骂苏元莆,而是骂苏珉弢栽赃诬陷,说他没有下药更没有害人,说一切都是苏珉弢做的。

  可惜那海外账户拥有人的关系网里明确地指向苏珉岢。

  边博义后来身体稍微稳定时边榆去看他,床榻侧,边榆拿着水果刀削着苹果,边博义盯着边榆的动作看了一会儿,说:“我没想到你这个时候还能来看我,我听说你在董事会上拿到了不少票,桦旌很快就是你的了。”

  边榆笑笑:“哪那么容易,没有您的坐镇,就算桦旌到了我手里,我也不过是个傀儡,压不过董事会上的老家伙。”

  这是实话,边博义没想到边榆承认得这么痛快。

  父子之间,边榆很少这样示弱,边博义可能生死走过后性子有了改变,目光不禁软了:“没事,不会的可以慢慢学,集团的模式早就已经成熟,你可以找个专业经理人团队带着你,或者外聘个CEO,都不是事。”

  手里的苹果削了一半,边榆说:“要不我让桦旌给你陪葬吧,这样你去另一边也能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