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崇吹着口哨, 从段东恒的私库里出来回时只看见一片空瓶子,半个鬼影都没瞧见。

  “人呢?”

  程宗崇拾掇拾掇桌子上的空瓶,收拾出个地方将怀里的酒放上去,转头刚准备找人, 紧接着就见酒吧新上任的经理急匆匆过来:“程少您在这就好了, 边少他……”

  不等经理说完, 程宗崇皱眉打断:“边爷怎么了,遇到麻烦了?”言罢不由分说地往外走。

  刚走两步, 程宗崇仿佛心有所感,下意识往一个方向看过去,穿过层层人群,他一眼就看见边榆正拿着一杯酒往一个女生嘴里灌。

  程宗崇眼睛一眯, 大步朝着那个方向去。

  吵闹的酒吧没有一处安静,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根本没心思关心别人,自然也就没人注意到最里边的卡座氛围有多么奇怪,明明都是一群本该肆意的年轻人, 此时却只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吧, 甚至自己同伴被灌酒都没有人敢多说一句。

  苏芮安看着再次递到嘴边的酒杯,一张脸成了猪肝色, 哆嗦着嘴唇本想说点什么, 却在张嘴的瞬间被酒杯封了口。

  “苏小姐不是喜欢跟我喝酒吗?上次匆匆分别没能尽兴,今天怎么也得喝个够。”边榆似笑非笑,“苏小姐是想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苏芮安已经喝过一杯了,她知道上次的事情是自己理亏, 今天到这个酒吧心里就有些不安,但她也听说边榆这段时间抽风一直在公司忙着, 很久没出来玩乐了,这才跟着进来,结果“发愤图强”果然是谣传,边榆还是那个边榆。

  一杯威士忌下肚,苏芮安已经有些吃不消,再喝下去难保不去医院一日游。

  苏芮安抿着嘴唇上的酒,接下边榆递过来的杯子:“上次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

  “可别,别这么跟我说话,咱们俩的关系没到这个地步,也谈不上对不对得起。”边榆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夹着烟的手指指着酒杯,“喝吧。”

  经理此时将他们之前点的酒水送了上来,一并送上来的还有一排威士忌。

  苏芮安的脸色更白了。

  她今天竖着高马尾,短衣之下露着一小节蛮腰,紧身牛仔裤勾勒出细长的腿,没有寻常时的淑女,多了些俏皮的学生气,再配上这幅隐忍的模样,凭生出一些楚楚可怜来。

  饶是再铁石心肠的人都能被她这副模样化软了,边榆放下二郎腿,前倾身子和苏芮安说:“苏小姐,你现在这副模样就像我要强迫你干什么似的,这要是让别人看见误会咱们旧情复燃怎么办,再传到你们苏家的耳朵里,你说咱们的婚约会不会继续?我可是拒绝过了,再继续我可就不得不将你娶回家。”说着边榆凑到苏芮安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把你捆在床上,天天喝那个药。”

  苏芮安眼睛倏地争大,手里的酒差点没控制住直接泼到边榆的脸上。

  边榆恍若未觉,笑眯眯地咬着烟:“喝吧。”

  苏芮安咬着牙喝了一大口,可惜只喝了一半酒杯高浓度酒呛得咳了起来,弓着腰咳的撕心裂肺,边榆却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掐着苏芮安的下巴,将剩下一点酒往她嘴里灌。

  直到此时,周围人终于有人看不惯了,尤其是和苏芮安关系比较好的几个人。

  “边榆你这样太过分了,欺负一个女生算什么能耐!”

  “你放开她,边榆!你再这样我们就报警了!”

  两人不由分说地想要上前阻拦,却在触及到边榆的眼神时吓得止住了手,只一眼,冰冷的眼神像是万千刀子,凌迟着她们的胆子。

  边榆掐着苏芮安的脸:“我这人很好说话,你把这些喝完了,咱们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怎么样?”

  一整排的威士忌,别说苏芮安了,就算是老酒蒙子喝完都得直接进太平间。

  这哪里是好说话?这是要人命!

  方才被吓着的同伴顾不上害怕,直接冲上来抓住苏芮安往身后护,

  边榆眉头一挑,看了眼落空的手,不等下一步动作,程宗崇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哎哟我的边爷,这是跟我玩够了找到新玩意了?别一个人享乐啊,说说,怎么玩?”

  若说边榆面上多少还有点“好说话”的表情,那程宗崇就是纯来找事儿的,痞子味儿隔二里地都能闻到,跟在身后的经理脚步一顿,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根本不是搬救兵,而是添柴火。

  这也不能怪经理,他在发现不妙时第一时间就给老板打电话了,老板让他找个理由拖一拖边榆,他很快就到。

  这不是找了个理由吗,结果这个“理由”更不靠谱。

  经理觉得自己大概要被老板杀了。

  程宗崇勾着边榆的肩膀,从边榆兜里掏出烟盒,拿了一根点上。

  两人勾肩搭背站着,模样倒是挺养眼,可惜模样再好看他也是催人命的鬼,那俩女生方才积起的勇气散的飞快,将苏芮安抱在怀里瑟瑟往后躲。

  程宗崇率先向前一步,又开了一瓶酒走到一众人跟前,砰地一声放在茶几上:“我边爷让你喝你就喝,怎么着,姓苏的都牛逼是不?”

  “到底是姓苏牛逼还是姓边牛逼?上次的事情我承认是我不对,但是边榆你也没什么损失吧,我听说你这段时间和我五哥打得火热,不得谢谢我的撮合?当年反应那么激烈现在看来也是做戏吧,为什么让我五哥收了你?”苏芮安挣脱身边的两个人站了起来,眼底恐惧虽未散尽,可那股子骄傲却让她不能一味妥协。

  她拿起桌子上的威士忌砰地一声摔在边榆脚边,“别用我当借口,你对苏珉沅到底是什么心思你自己明白。”

  话里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了,程宗崇借着看酒瓶的动作疑惑地看向边榆,有些不明白苏芮安到底什么意思。

  边榆拍拍他的肩膀让他站起来,紧接着又开了一瓶酒,翻开两个杯子倒满:“合着我还得谢谢你给我下药把我送你五哥床上?那我不应该敬未婚妻,应该敬妹妹?”

  这句妹妹叫得苏芮安一阵恶寒,不自绝地向后退了半步。

  “别。”苏芮安嫌恶地皱起了眉头,“我可承受不住您这个称呼。”

  边榆轻笑:“放心,毕竟你是苏珉沅的妹妹,我也不会真的要了你的命,只不过……”说着边榆从兜里掏出个小小的纸包,当着苏芮安的面倒进了杯子里,“要么将桌子上的酒都喝完,要么喝了这杯,以前的事情我不会再跟你计较,不然我很难保证你出了这个酒吧后回到什么,对了,你那个前男友在不在附近?需不需要提前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准备一下?”

  边榆这已经不是暗示了,意图已经很明显,就是将之前的气撒回来。

  苏芮安低头看着白色很快融进了酒里消失不见,要不是边榆当着她的面动作,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边榆,你非要这样子?”

  “我这人一向睚眦必报你不知道吗?”

  “可从前那件事你不也是轻飘飘地放过了?”

  “放过不放过跟你也没有关系,所以这杯酒你是喝还是不喝?”边榆说话时没有动,一旁的程宗崇却摩拳擦掌打算亲手喂这位苏小姐尝尝。

  事到如今程宗崇可算是听明白怎么回事,他就说边榆最近怎么和苏珉沅走得这么近,原来是苏六小姐的手笔。

  别说边榆想怎么样,程宗崇自己都想把这个苏小姐大卸八块。

  当然卸是不可能卸了,且不说苏家那边怎么搞,就是程劢就能先卸了程宗崇。

  但一杯酒的事,程宗崇担得起,即便是一杯加了料的酒。

  眼看着苏芮安手指蜷缩,正在犹豫时,突然几道声音插了进来,竟是原本坐得老远的那几个,不知怎么突然良心发现打算为苏芮安出头了。

  男生动作很快站在了苏芮安跟前,有了起头的,其余人紧跟着拦了下来,一层层将苏芮安护在身后,与边榆二人对峙着。

  人数上孰优孰劣不用说,一大堆年轻小伙子气势上自然也不会太弱,两方对冲之下,这明显是要打起来的节奏。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经理眼看着不好,赶忙跑开一遍遍给老板打电话,另一边叫保安准备着,万一发生冲突不至于措手不及。

  他人已经到了吧台,这时感觉到身后一个人匆匆而过,不等他多看,那个人已经入了人群里,等经理看清时,才发现那个人去的正是最里面的卡座。

  我去!不会是加入战局的吧,不会带着家伙吧!

  然后他就看见老板一阵风似的刮过了。

  一只手越过所有人拿起了那杯加了料的酒,举到眼前,苏珉沅问边榆:“这里面加的什么东西。”

  上次不欢而散后,这时两人第一次见面,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苏珉沅一身衬衫妥帖,还是一副精英模样,并没有因为两人的分开而产生半分变化,边榆就跟从前分手的每一任前任,不会给苏珉沅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不,边榆还不如那些人,至少他们还有个“前任”的名头,而边榆充其量算是个床伴。

  这倒没什么,他也是把苏珉沅当成了床伴。

  “你觉得是什么?”边榆笑着问。

  苏珉沅没说话,边榆却已经看出了他眼底的意思。他想拿过苏珉沅手里的酒,却被苏珉沅躲开了。

  “你从哪弄的药。”苏珉沅问。

  “一个月不见,你怎么管的还是这么多,我还以为你今天是来抓我泡酒吧,原来是指责我给你妹妹下药的。”边榆笑得不以为意,“她给我下药就行,我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就不行了?你们苏家可真霸道,三番两次针对我,我又不是面捏的,真当我没脾气?”

  苏珉沅将酒放到了桌子上:“这事儿苏家不会追究你,我也不会往外说,你跟我走。”

  周围明里暗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的目光,若说之前边榆威胁苏芮安时尚且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但一众小伙子全都站起来的时候,就算瞎子也知道这边不对劲了。

  边榆说:“跟你去哪?哦,我想起来了,上次你不是说——”

  “边榆。”苏珉沅打断他。

  边榆眼神明灭,紧接着展颜一笑:“所以沅哥今天又是接到了谁的消息,难不成真的在我身上装了GPS定位?我最近可就来酒吧这么一次,不会这么巧吧。”

  确实巧,苏珉沅今天跟几个客户在这边应酬,刚来没多久就听人说他妹妹在这,紧接着又说前妹夫也在。

  这个前妹夫太微妙,苏珉沅没有耽搁直接过来。

  边榆想在苏芮安身上讨债无可厚非,但是在这个混乱的场合里,苏芮安真的喝了加了料的东西再被丢在这,那可就不只是讨债了。

  一个小姑娘喝了那种东□□自一人深处在狼窝里,这到底是真的讨债还是想讨命很难辨认,即便苏珉沅跟苏芮安再没有感情,也不能见着她落得如此下场。

  苏珉沅本以为自己着急的是这个,可在看见那杯子周围的白色时,见着边榆对此种行为不以为意时,苏珉沅的内心像是烧着一把火,让他根本没有耐心去问什么,也没有耐心讲道理。

  边榆问:“所以她欠我的我不能要?”

  苏珉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边榆。

  他是在提醒边榆,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和那些垃圾人没什么区别,不管是报复也好还是讨债也罢。

  换而言之,边榆可以打骂苏芮安,但是不能用这个方式来对付苏芮安。

  “所以我就活该咯?一而再再而三,真有意思。”

  边榆淡淡地回视线,紧接着当着苏珉沅的面将那杯酒拿起来一饮而尽,动作之快连靠的最近的程宗崇都阻止不及。

  杯子放回到桌子上,边榆看了眼苏芮安,最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气氛突然变得古怪,苏珉沅眼神稍一变换后,他忽然拿起了那个杯子,站着旁边还有的一点白色放在嘴里——甜的,是糖。

  即将到来的暴风雨突然就这么散了,周围所有人都有些始料未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苏芮安过来和苏珉沅道了声谢。

  苏珉沅丢下一句:“滚回家。”

  紧接着追了出去。

  可惜酒吧人多,灯光昏暗,等苏珉沅追出来时已经见不到任何人了。

  *

  边榆回隆裕佳苑时谢之临还没睡,闻着边榆身上的酒气给他冲了一杯温的蜂蜜水。

  边榆靠在沙发闭着眼睛,能感觉到面前晃荡的身影,头也不抬地说:“去睡觉吧,不用管我。我之前不就跟你说过么,你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用伺候我。”

  “毕竟我拿了你不少钱,再不做点什么你多亏?”谢之临玩笑了一句后说,“不做点什么我会心里不安。”

  这话谢之临也说过很多次,可两人就是乐此不疲。

  边榆说完那句话后就没了动静,谢之临拿了一本书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陪着。

  面前的蜂蜜水很快凉了,谢之临试了一下杯子温度,于是打算再去重新冲一杯,刚起身就听见敲门声。

  谢之临疑惑地看了一眼边榆。

  他来这这么长时间,遇到人上门的次数屈指可数,也知道边榆这里大概不太欢迎别人来,今天这大半夜的竟然有人敲门。

  可能是敲错了吧。

  敲门声响个没完,谢之临想了想还是打算去跟人说一声,边榆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这么吵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不曾想门刚开,外面站着的竟然是个熟人。

  “苏总。”谢之临点头打招呼。

  “边榆呢?”苏珉沅看了一眼谢之临。

  “边少今天不太舒服,已经休息了,有事吗?”虽不知道边榆遇到了什么事,但是单看边榆的样子应该不会想见人,谢之临便自作主张地将人拦下了。

  苏珉沅:“人回来了是吧?回来了就行。”

  说着苏珉沅就要往里进,谢之临却寸步不让:“苏总有事可以跟我说。”

  “之临,让他进来吧。”边榆的声音遥遥响起,平淡地听不出情绪。

  闻言谢之临这才让开,苏珉沅没再跟他废话走了进去。

  与上次来的时候差别太大了,苏珉沅上次到这里,这个屋子还是空荡荡没有人气的样子,如今家具齐全,还有许多精致的小摆件,不远处厨房里锅碗瓢盆热热闹闹,近处茶几上还放着一杯蜂蜜水。

  这个房子终于有了家的味道,很温馨。

  怪不得不惦记着回玉兰园了。

  这是苏珉沅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边榆此时睁开了眼,拿着蜂蜜水正打算喝,被谢之临先一步拿走:“我去给你换一杯温的,等会儿再喝。”

  说完没看苏珉沅径直去了厨房。

  不算插曲的一句话,过后两个人先是无言坐了一会儿,片刻后边榆笑了一声:“别告诉我你是来给我道歉的。”

  苏珉沅想了想:“说不上。”

  “既然不是来道歉的,那就是来说教的?我以前不知道你是这么个好为人师的性格,没去考个师范当老师真是可惜了,要不苏总开个班的,不能教书育人,教教别人怎么两面三刀也行啊。”

  面对边榆的冷嘲热讽,苏珉沅难得地没有反击,捏了下食指说:“平蒲拆迁的初步方案出来了,大致要动的地方有了初步规划,下一步还得找人去那边做调研……”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现在可以将桦旌那边的事情暂时放一放,将更多的精力投放在这个项目上,从头开始跟,这样要比你坐在办公室看档案更有用。”

  “我是问你,你管我这些做什么?”问完之后边榆又有些烦躁,“苏珉沅你没觉得你很奇怪吗?一边让我跟别的女人结婚,一边跟我上床,一边觉得我已经混账无药可救,一边又抓着我非要我学这学那。”

  “我从来没觉得你无药可救,是你自己放弃自己拥有的先天条件,非要去过醉生梦死的生活。”苏珉沅看着他,“而且这次你刚回来我就告诉过你,让你好好地,别再跟以前一样。”

  “所以你现在是想挽救一个失足青年回归正轨?做什么,当菩萨吗?”

  边榆这话刚问完,谢之临的蜂蜜水放到了桌子上,一同的还有另一杯热茶。

  放完之后谢之临便和从前一样回了屋。

  苏珉沅抬眼看着那个次卧房门关上,眼底不知道什么情绪动了,话到嘴边下意识便要出口,最后还是打个转咽了回去。

  边榆端着蜂蜜水喝了两口,那一杯烈酒让边榆多少有点不舒服,再加上心情不好郁结于胸,不过一杯就有了醉意。

  最初和程宗崇的几瓶啤的可以忽略不计。

  边榆叹了口气:“沅哥,我还是玩不过你,咱们以后还是算了吧,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咱们好聚好散。”

  苏珉沅还在看边榆的两间卧室,听见这话不动声色地移回目光。

  边榆笑得有些苦:“算来算去咱们这样也没什么意思,当个床伴吧说出去都丢人,当个情侣……算了,都不如从前那样。我最初确实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可现在觉得挺没劲的。”

  “哪里没劲?哪里丢人?”

  “非要把话说明白?”边榆站了起来,手里还拎着剩一半的柠檬水,“我不知道你睡我是不是因为狗屁的征服欲,从前我也听说过,很多人想睡我,可能正如你从前给我的评价,‘日天日地又欠/操’,反正你现在也操过了,我也不想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边榆话还没说完,手腕突然一紧,脚下生风,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卧室还是从前的样子,但是苏珉沅并没有来过。

  “边榆,所以你现在是想甩了我?”苏珉沅贴着边榆问。

  杯子里的半杯蜂蜜水有一多半洒在边榆的手上,温热地贴着他皮肤黏腻着,边榆有些不舒服,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苏珉沅的手指揉着他的眉心:“今天误会你是我的错,我只是不想让你堕落到不择手段,我承认我有火气。”

  额间的温热让他不自觉地松开了眉心,苏珉沅哄人的声音像是一首带有魔咒的催眠曲,低沉令人着迷:“你得理解我的担心,毕竟你身边的圈子太乱了。”

  边榆:“你就不怕我也那么乱,带了病给你?”

  “你不会。”苏珉沅意外地坚定,“玩归玩,你不会沾那些东西。”

  边榆烦躁的情绪慢慢淡了,苏珉沅顺着边榆的手掌将杯子接下放到一旁的矮柜上。

  手指交叉,苏珉沅将边榆的手带至唇边轻轻吻着,一个带有蜂蜜味的甜腻的吻。

  见边榆不像之前那么排斥了,苏珉沅说:“生气归生气,应该的,但是平蒲的事,你还得跟。”

  “……”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