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中招的过程边榆已经不记得了, 那次下药的人比苏芮安要精明,边榆至今都没想明白自己究竟在哪里翻了车。

  那是边榆少有的与边博义一同参加的宴会,是一个慈善晚会,一众名流悉数到场, 边榆本是不想去。

  他那个时候跟边博义的关系不如现在这么僵, 至少还认那个爹, 所以在边博义说了两次后他勉为其难的露了面。

  宴会上边榆认识的人不多,更别说和谁有仇了, 他是喝了几杯酒,度数很低的酒,味道很香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宴会进行了一半, 他的意识突然开始变得混乱。

  边榆感觉到有人扶着他上了楼,感觉到有人开了房门, 他想反抗可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柔软过,像个没有自主意识的傻子。

  房门在身后关上, 边榆仅剩的意识让他感觉到屋子里只有他自己, 知道锁上房门。

  直到躺在床上,那种昏天暗地的感觉才有所缓解, 可是精神一放松, 因为紧张而压抑的燥热就再次冲了上来,他整个人缩成了团,像个烧熟的虾,房门再响, 他甚至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意识挣扎在岩浆之中,炙烤着他的灵魂, 难受又无处解脱的感觉让他很想一头从楼上跳下去,热意伴随的痒成了无处发泄的折磨,再后来,他感觉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温度,像是自冰山而来,却还是隔靴搔痒,再然后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看清了来人——

  苏珉沅。

  边榆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思路,是苏珉沅总比是阿猫阿狗要强得多,但是到底强在了哪里这个想法在他心里一闪而逝,紧接着就是辽无边际的狠。

  边榆强行挤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不要命地挑衅着前来收获的猎人。

  他红着一双眼睛,咬牙对苏珉沅说:“想睡可以,给我。”

  苏珉沅撩开他额前湿了的头发:“小狗崽子长大了,有梦想了,是好事。”

  那一刻边榆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错愕还是憎恶都化成了痴缠,苏珉沅最初似乎是有犹豫的,却又发了狠的弄他,翻滚的岩浆终于彻底烧光了边榆所有的理智,在春雨滴落里,他喉咙里溢出第一声。

  后来苏珉沅走了,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甚至连个温存的吻都没有,就好像拿钱办事的两个人,而边榆是被嫖的那一个。

  那时候边榆挺想笑,可是笑容到了嘴边连个弧度都没有翘起来,拉长的桃花眼里满是空荡,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那次之后边榆和苏珉沅的关系彻底降到冰点,可时间是抚平一切的良药,再次回国的边榆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能坦然地在苏家人面前嘲讽,能安然面对苏珉沅,能将几年前的矛盾抛诸脑后。

  可是不管伪装的再好,几年前的那件事依旧是逆鳞,在边榆再次面对同样情况下,在他又一次见到苏珉沅的时候,他恨不得将手边的瓶子都扎在这个男人身上,看着他血流如注直接下地狱。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是被动的那一个,边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记忆中的身影和现实重叠,感觉到苏珉沅想要将他抱起来。

  短暂的和平就是一张虚伪的面皮,在歇斯底里中撕得的粉碎,原本还抓拿不稳的酒瓶砰地一声碎裂在苏珉沅的脚边,和着碎片的酒水飞溅到苏珉沅的裤腿上,苏珉沅恍若未觉,而边榆却因为过于猛烈的挣扎摔在了地上。

  “真恶心。”四周乱七八糟,边榆趴在地上笑出了声,“真恶心啊——”

  他似是感慨,自我嫌恶地皱起了眉头,紧接着胃部翻滚,伏在地上干呕起来。

  边榆很瘦,毛衣都没能让他看起来健壮多少,身体起伏间甚至能看见凸起的脊骨。他胃里明明灌了那么多的酒,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因为干呕而涨红的脸很快又挂上笑容,他就这么躺在了地上。

  “还要上?”边榆翻身仰躺着,看着沉默无言如同观看一场滑稽闹剧的苏珉沅,“来吧,你想怎么上?”

  苏珉沅蹲下身,驼色衣摆沾上了酒气,他低头与边榆对视着:“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

  “能什么样子,欠操的样子呗。”边榆笑道,笑着笑着他突然猛烈咳嗽起来,桃花眼通红,不知是烧的还是呛的。

  苏珉沅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边榆侧头捂住胸口,脸上表情说不出的复杂,下一秒他衣领突然一紧,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倾,与此同时边榆疯狗似的咬住了他的嘴唇,苏珉沅下意识推拒却因为最初的下风让险些载在地上,双手只来得及支撑,便也就少了空档去对付边榆。

  而边榆铁了心的不打算放过苏珉沅,血腥味弥漫,和着酒香,边榆说:“我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苏芮安。”

  几番挣扎苏珉沅终于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将边榆扛在了肩膀上,颠簸之后身体一空,边榆整个人被摔进了浴缸里。

  本就混乱的脑袋被摔得七荤八素,紧接着冷水兜头而下。

  边榆骂道:“苏珉沅,你是不是有病!”

  “到底谁有病,边榆,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人盯上吗?”

  边榆抿嘴怒视。

  苏珉沅:“就因为你这幅日天日地的性格,却又长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才会让那么多人对你虎视眈眈。”

  “你放屁!”

  苏珉沅眸光幽暗,手里举着莲蓬头毫不客气地对着边榆冲:“要是我今天不来,要是苏芮安找的是别人你打算怎么办,用你比猫没强多少的爪子揍人一顿,还是直接脱了裤子?”

  浴缸湿滑,边榆又没什么力气,腿脚还不方便,挣扎两下都摔下去后,他不动了。

  “不都脱过一次了吗?还在乎再脱一次?”边榆仰着头半眯着眼睛,任由冷水冲遍全身,亏得这冷水,让他身上的燥热退下去了大半。

  苏芮安是新手,胆子没那么大,估计是怕下药下多了药死边榆,所以边榆还能留点理智和苏珉沅对峙,不至于像上次那样狼狈。

  苏珉沅的驼色风衣下,天青色衬衫多了些褶皱,便是如此都没能遮挡住他精英的本质,独独那双狐狸眼有些格格不入,尤其是他不笑的样子,像极了套了人皮混进社会的妖精,浴室没开灯,苏珉沅的眼睛却好像闪着光,凉凉地落在边榆身上。

  水似乎更冷了,边榆索性躺在其中一动不动,缠着石膏的腿和手搭在浴缸上面,像个尸体。

  哗啦——

  一条如水鬼般湿漉漉的胳膊毫无预兆地伸了出来,扯住身旁衣角,不等对让反应,用力一拉直接将人拉入冷水之中。

  闷声后,手臂的石膏压在苏珉沅背上,粗鲁的碰撞中,是与冷水全然不同的火热的吻。

  湿滑的浴缸成了边榆的帮凶,他将苏珉沅困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不顾对方的挣扎肆无忌惮地侵袭着。

  刚刚压下去的热量冲天而起,烧透了边榆所有的理智,他咬着苏珉沅的唇瓣,喘息的空隙里他说:“都到了这一步你装什么柳下惠,又不是没睡过,是五爷的伴侣们滋味太好,还是我不够味道,五爷看不上?”

  “边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苏珉沅一只手撑在水里,另一只手扶着浴缸,这个姿势想起身太难了。

  如此近的距离下,边榆终于看清了苏珉沅的眼睛,也看清了他的眼神并非全然冰冷,在深渊之下有一团被压抑的火。

  边榆仿佛一个胜利者,手指头肆无忌惮地勾开苏珉沅的扣子——他喜欢苏珉沅失控,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条件下,哪怕让自己廉价地送上门。

  他是个疯子,疯得随心所欲不管不顾。

  不安分的手去了不改去的地方,他舔着嘴唇再次贴了上去。

  酒的香甜被来回交换着,边榆咬着苏珉沅的耳垂吐了口热气说:“五爷,这么多年过去,你别是不行了吧?”

  是边榆先动的手,是边榆借着药劲胡作非为,是边榆用自身的滚烫带热了浴室里冰冷的水,可惜他是个残废,没办法将转移战场,所以最后累的也是他。

  幸好苏珉沅还知道不能将人玩死,战争后半段转移到了卧室。

  外面大雨瓢泼,偌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朦胧间一只手拍了上去,紧接着听见边榆毫无威慑力地骂道:“……苏珉沅……你他妈……轻点!”

  回应他的是低沉的笑声,险些震麻边榆的耳朵。

  起伏间,边榆咬牙切齿道:“……我早晚要你命……”

  热气朦胧了玻璃,乌云散尽时,太阳已经西斜在山头,一只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响了快半个小时的手机。

  电话接通,边博义问边榆什么时候回去。

  边榆哑着嗓子说:“有这闲心关心我什么时候回去,你不如先去看看男科赶紧搞个儿子出来。”

  “边榆——”

  “还有,苏家婚事我不干了,要不你亲自上阵也行,顺便帮我转告苏家一声,苏芮安谋害我不成,跟她那个男朋友私奔了,希望苏家能在我找到人前先把人带回去,若是让我先找到,我可不敢保证会出什么事。”

  “你想干什么?!”

  边榆直接挂了电话。

  胳膊又缩回到被子里,边榆懒懒地翻了个身,今天一天都不打算动,反正苏芮安走了,佣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他一个人。

  隐隐听见外面有动静,边榆眼皮动了动,没想到佣人回来这么早,还以为晚上才能回来。

  喝酒加运动过度,边榆只想睡个回笼觉,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时头也没回,说:“我这屋不用收拾了,外面收拾完你去歇着就行。”

  佣人是个中年阿姨,法国人,中文却好,边榆也是看中这点才雇佣了她。

  等了半天没听见离开的声音,边榆以为对方没听见,转个头刚想再说一遍,结果一睁眼就发现床头正站着个人,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边榆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蹦起来,紧接着才看清竟然是苏珉沅。

  “卧槽!你没走?!”

  震惊过后是难以置信,他没想到苏珉沅竟然还在这,这和他预估的不一样。

  “我应该去哪?”苏珉沅摸了摸边榆的脑袋,确定人没事,便扔了两件衣服在床上,“需要我帮你穿吗?”

  “不用。”边榆吓得迅速扯住了被子。

  确实惊吓,本以为一夜情就会滚蛋的人,没走也就算了,此时不仅关心他,还坐在床头好整以暇地等着看他换衣服,不管哪一条都够惊悚了。

  边榆拿过衣服到被子里,问苏珉沅:“想打架得等我手脚好了,现在动手你这叫胜之不武。”

  边榆动作很慢,一只手能快到哪去。

  苏珉沅等了会儿见边榆还像个蛆似的蠕动个没完,于是不打招呼直接掀了被子,在边榆三度震惊的表情里帮他换上了衣服,顺便抱上了轮椅。

  客厅已经收拾干净,一眼就知道是苏珉沅干的,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苏珉沅此时正推着他的轮椅出门。

  撕扯和疯狂都留在了昨夜,他们好像同时忘了昨晚咬牙切齿的恨,失忆了一般。

  路上车辆飞驰而过,边榆不确定的说:“你不会是想找个无人的地方悄悄把我埋了吧?我再跟你确认一下啊,被睡的是我,不是你吧?”

  苏珉沅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半截法棍堵住了边榆的嘴巴,然后将人带棍一同塞进车里。

  不多时车子进了医院,再出来,边榆被酒瓶割破的手成了粽子。伤口不深,昨晚苏珉沅匆匆裹了条毛巾,今天才好好处理,没伤到筋骨,不算事。

  重新回到车上,边榆后知后觉地笑出声。

  苏珉沅不明所以:“笑什么?”

  边榆:“苏珉沅,你是不是有病。”

  车子开回小楼,边榆又被苏珉沅抱了下,他这时候已经乖顺许多,让干什么干什么。

  佣人已经回来了,听见门外的动静推门而出,手里举着个袋子正想问边榆这个怎么处理,就见着一个陌生男人正温柔地将边榆放在轮椅上安置妥帖。

  佣人惊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佣人又被放了一周带薪假,吓得他以为自己要被解雇了,问边榆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边榆只是告诉她家里来了客人不方便。

  再多问主人家的事情就不合适了,她看着自己账户上多出来的几位数最终忐忑地走了。

  没了外人,边榆问苏珉沅:“你什么时候走?”

  苏珉沅:“赶我?你昨晚可不是这样……”

  “你可闭嘴吧。”边榆摸了把头发转着轮椅走了。

  苏珉沅后一步进屋,见边榆已经挪到了沙发上正剥着橘子,苏珉沅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你别问我打算是什么,我也不问你来巴黎的目的,沅哥你谈过那么多人,不知道什么叫心照不宣吗?”

  隔着半个身位,苏珉沅看着边榆的背影,恍惚间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一个,连灵魂带躯壳全都换了,只是占用了“边榆”这个身份。

  边榆的转变让苏珉沅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不是坏事,但是苏珉沅心里多少有些堵得慌。

  前一天晚上的荒唐里两个人都不清白,混乱的之中,到底是因为那杯难以消化的药,还是边榆没有一点犹豫的撩拨,原因终究是什么,苏珉沅自己都说不清。

  短暂地失神后,苏珉沅摸了摸边榆扎人的发茬问:“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

  “不知道,半年一年吧。”边榆说,“不好看?”

  “倒没不好看,就是不太好摸。”

  “是不好抓吧。”边榆揶揄。

  苏珉沅发起恨来喜欢抓边榆的头发。

  苏珉沅没有否认,又摸了一把。

  正看着电视吃着橘子的边榆这时突然回头,问苏珉沅:“反正婚事吹了,床也上了,要不咱们试试?”

  苏珉沅摸着他头发的手一顿,眼底光线明灭,态度不明地说:“你昨晚还说要弄死我。”

  *

  眼看着出正月,于腾终于清闲了下来,这一个月他不是上门送礼就是出去吃饭,忙忙碌碌差点把胃病喝出来,好在公司那边不需要他天天坐班。

  气温逐渐转暖,于腾在自家院子里晒太阳,敲门声响起,有人出去似乎说了什么,紧接着是一声尖叫。

  “啊——”

  半眯着打盹的于腾吓了一跳,进屋时没找见人,紧接着发现他老婆正蜷缩在门口,指着门外的盒子,一脸惊恐地捏着嗓子:“你,你看那,那不会是……”

  话说得结结巴巴,于腾没耐心地走过去:“你闭嘴,别喊着丢人。”

  说完他刚弯腰捡起盒子,就见着其中一小段东西滚了出去。没滚多远,就停在石阶之上,于腾眯着眼睛看过去,阳光刺眼,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看清那东西有些像——一节人的手指。

  血迹干涸,手指乌青,于腾以为是什么人的恶作剧,从玄关处抽了张纸将那玩意捡了起来,拿近一看浑身汗毛竖起。

  这哪里是模型,明显是真的人的手指!

  接下来一天于腾的脸色都不好,外面阳光明媚,他却一脑门子官司,坐在沙发上盘算了一上午都没能将这件事落到谁的头上去,装手指的盒子里垫了很多拉菲草,还是当个礼物送上门,没有卡片署名,查了半天才发现,连送快递的都是假扮的。

  于腾这人很信鬼神,估计做过亏心事的人都这样,像那些经商多年的成功人士,还有掌握命脉的ZK,逢年过节都要拜上一拜,佛祖是不是真保佑不好说,多少心里有些安慰。

  中午的时候他叫了个人过来,将那节手指拿走了,既然查不到送的人,总能查查属于谁的。

  要么生断,要么死人,怎么看都不是个好征兆,况且正月还没出,于腾觉得太晦气,下午匆匆洗了个澡就打算去寺庙拜拜,结果刚要出门就接到一个电话,说他前几天看中的那个小孩儿跑了。

  于腾喜欢玩嫩的这事众人皆知,他老婆在身后听得一清二楚,递外套的手甚至没有停顿,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于腾接过外套说:“拿了钱就想跑?掘地三尺也给我抓回来——”

  此话一出,于腾脑子里突然蹦出个身影,是去年他在酒吧里看中的那个大学生。

  难不成——

  寺庙里匆匆上了两炷香后,接下来的一星期于腾都没有再出过门,不管谁约都给推掉了。

  手指的检查结果出来那天,于腾在书房一直没出来上,眼瞧太阳没了踪影,他终于将手机界面上的那通电话拨了出去。

  彼时边榆正在医院里拆石膏,手机铃声响起,他勾了勾手指看来电身份后,毫不留情地挂了。

  等从医院出来,边榆将电话播了回去,十分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啊于总,刚有点事在忙,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既礼貌又欠扁。

  另一头的于腾咬着牙说:“边少,咱们之前虽然有些误会,可您在我脑袋上来那么一下多少也算是解了气,如今您这是什么意思?”

  边榆安然地坐在车里,卸了石膏后浑身松快,心情更是好,听着于腾压抑着怒火样子,边榆仿佛看见他扭曲在一起的五官。

  边榆疑惑道:“于总在说什么?我现在人在国外处理点家事,您这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哎哟可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我这人胆子小的很,一点都不禁吓。”

  这个不禁吓的人,半年前让用就酒瓶子给于总开了瓢。

  一摞报告纸放在桌子上,于腾手指点着那个人的信息,他手里确实没有证据指向边榆,可是傻子都知道这玩意从什么地方来。

  于腾其实也是乍边榆,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于腾也不敢多放肆,皮笑肉不笑地说:“真不是边少?我还以为上次的误会没有说开,所以边少打算再给我长点教训。”

  “哪敢啊,我爸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跟您搞好关系,说您是人才,不能怠慢。”这话是胡扯,边博义的话边榆能听进去半句都怪了。

  可能边榆的态度太诚恳,于腾似乎真就信了,语气明显和善了许多,说:“正月去给边总送东西看您人不在,原来是去了国外。上次咱们多少有些误会,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和边少好好聊聊,可惜错过了,这样,等您什么时候回来,我请边少吃饭。”

  边榆笑道:“行啊,我一定去。”

  于腾干笑了几声就挂了。

  于腾话虽然没说透,但边榆知道他为了什么打这通电话,手指是孔辛的。

  边榆从来都不是个善人,孔辛将他绑架,卸一节小手指不过分吧,毕竟边爷到现在还一身伤疤没好利索。

  于腾这通电话很巧妙,就差指着边榆的鼻子告诉他,他于腾是边博义的人,咱们就别窝里斗了。

  边榆装傻充愣一手,听不懂。

  苏珉沅今天去见唐元驹了,说是唐家有意将市场重新投入国内,正好苏家有一个项目很想和唐家合作,苏珉沅此次来巴黎就为了这事儿。

  边榆没问,是苏珉沅自己说的。

  从医院到边榆那个小院的路程并不远,挂断电话时车就已经停了,司机先一步下来给边榆递过拐杖,边榆道了声谢后一瘸一拐地走了。

  方一进门,边榆给段东恒去了个电话,说:“于腾找上我了,你动作快点。”

  段东恒骂骂咧咧挂了电话。

  几日后,平蒲后山上一处坟地不知道被谁掀了,露出一具少了一节小指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