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那个被自己咬破的牙印,又轻轻舔舐掉上面渗出来的血珠。

  这时候他很清晰地看到纪景行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他就着这个距离,将头埋在纪景行脖颈间说道:“纪景行,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纪景行不躲不闪,手上的力道又重了重,将沈篾整个人都圈入怀中,两人之间的气息随着距离的贴近而交融缠绵。

  “离不开就别离开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听到纪景行坚定的声音,沈篾又忍不住在他脖颈间又连着咬了好几口,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被沈篾咬了这么好几口,纪景行也依旧不闪不躲,就着这个姿势开始说起正事。

  “我将身躯留在了将军府,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灵体,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能够看到我,这些日子我都一直在盯着卫子榛,我发现他在异镜中开辟了一处空间,就算是灵体的状态也进不去。”

  “除了异镜之外,我没有在他身上发现其他异常的地方,那个叫青宣的男人从南玖那边逃离后就去找了他,应该也是被卫子榛藏匿到异镜中去了,我没在其他地方发现魔修的踪迹。”

  沈篾道:“那人竟然是魔修?难怪我没从他身上感受到其他气息,没想到这年头还能遇到魔修。”

  修灵不容易,修魔更是困难,若说修灵成功的几率是百分之一,那修魔成功的几率就是万分之一,且不说修魔极其依赖天赋,还容易被邪念反噬,形神俱灭。

  纪景行点了点头,一只手扶在沈篾后脑,让他可以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

  “嗯,活了这么多年,我也只见过几次魔修,上一次看到时还是千余年前。”

  沈篾突然想到什么,支起脑袋看向纪景行的眼睛,和之前鲜红的眼眸不一样,里面还隐隐约约透露出点点星碎的金光。

  “所以你活了多少年了啊?”

  听到沈篾的问题,纪景行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他微蹙着眉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回答道:“记不清了,约莫是有五六千年吧。”

  沈篾:“那你岂不是老牛吃我这嫩草了,纪大将军,我这几百岁的年岁跟你比起来是不值一提啊?”

  “怎么,国师大人这是嫌弃我了?”纪景行短促地笑了一下,那张向来冷若冰霜的脸难得融化,看得沈篾一时愣神。

  “看傻眼了?”纪景行见他一副怔愣的模样。

  沈篾的思绪重新被叫了回来,看见纪景行这模样,又是一阵色心大作,将注意力放到那张开开合合的嘴唇上,忍不住挪动脑袋,张嘴轻轻咬了一口。

  唇瓣摩挲之间,纪景行眼中的金色又重了几分,他垂眸看着沈篾,声音低沉下来:“胡闹。”

  “怎么,纪大将军是不喜欢吗?”沈篾说这话时,先是看了看他的眼睛,然后又垂下眼帘,直勾勾看着那张浅淡的唇。

  纪景行有些无奈:“我与你说正事呢。”

  沈篾理直气壮:“我也在跟你说正事啊,说说纪大将军的终身大事!”

  纪景行:“那就旦凭君做主了。”

  沈篾勾唇一笑:“这还差不多。”

  纪景行又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地方待得我属实无趣,也不知那卫子榛是从哪儿学来了囚禁的一套,还不如我们去那异镜中探探。”

  沈篾说道:“而且我有一些猜测,关于卫子榛的,原本我都没想起来,直到我刚刚又看到了卫霄死前那一幕,我有些事情需要确认。”

  刚刚那些事情,纪景行也猜到了一些,他问道:“你怀疑卫子榛也修了魔?”

  沈篾点了点头:“他这些年性格转变得实在是不正常,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修了魔,如若他真修了魔,那我一定会亲手清理门户。”

  纪景行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沈篾又道:“只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什么事情?”

  沈篾:“因为那些被镇压在皇城下的妖灵,这些年你在大秦受了多少委屈,是时候还你自由了。”

  沈篾笑着看向纪景行:“当初还是国师的时候,有太多顾虑,没能将那些无辜的妖灵解救下来,如今我也算是将这条命还给大秦了,一命抵一命,当年那场救命之恩也该抵消了。”

  当听到救命之恩这四个字从沈篾口中说出来时,纪景行脸上的神情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就消散了,并没有被沈篾察觉到。

  他垂眸看了眼沈篾那已经快从衣领下蔓延出来的枯败,不放心地问道:“你现在这副身体能承受得起吗?”

  沈篾脸上的笑依旧是轻松的,就好像那个将死之人不是他一样:“十多年前我就该死了,重生后这一遭就像是一场美梦,梦醒自然该结束了,天道有常,自不可随意违背,只是委屈你了,等我死后你还是忘了我重新寻找一个良人吧。”

  说到这里时,就算沈篾很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纪景行,你看我都快要死了,临死前就让我再自私一下,多占有你一段时间,好吗?”

  纪景行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沈篾,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就好像只要他稍微挪开一下目光,眼前这个人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他就这么看着沈篾,嘴唇嚅嗫了好几下,似乎是想说些别的,但最后,却也只是轻飘飘落下一个好字。

  关于镇压那些妖灵的地方,沈篾也是灵师,自然知道具体的方位。

  在离开时,沈篾还不忘揣上被他扔到房间里的祁然。

  两人站在岸边,纪景行转身对沈篾说道:“抬手。”

  “干什么?”沈篾虽然不知道纪景行要做什么,但还是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摊开手指摆在他面前。

  看着那只摆在自己面前的右手,纪景行伸出手握在他的手腕上,紧接着金光一闪,眼前偌大一个纪景行就直接消失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无声无息地缠在自己手腕上。

  纪景行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我现在是灵体,许多行为受限,只好变出原型缠在你身上,这样你可以直接用我的灵力。”

  沈篾眨了眨眼,将右手举到眼前一看,上面缠了一个小蛇一样的东西,金光闪闪的鳞片层层叠叠覆盖在龙身上,一个小脑袋从他衣袖间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