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不怕死?”鸢瞅了一眼黑漆漆的密道, 笑着贴近长澜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

  长澜嫌弃地看了一眼鸢:“你这个看起来一副高中生样子的人倒是一点都不怕?真的是高中生吗?是不是现实世界里是个什么三四十岁大汉。”

  鸢闻言气鼓鼓地鼓起了嘴,瞪了一眼长澜:“我可是当代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认真学习天天向上的三好高中生, 经常活跃于学校各大论坛好吗?可以称得上风云人物了。”

  “……你进这地方你现在还能坚持唯物主义是真的很不容易了。”长澜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少啰嗦了,我看你是不是怕死。”鸢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不会一个大学生还比我一个高中生怂吧?”

  长澜闻言眉头微皱, 鸢是怎么知道她没有改变样貌进入副本,断定她是个大学生的?

  然而问题还没来得急问出口,就被鸢拖进了黑黝黝的密道之中。

  “诶不是,你这个高中生怎么这么急躁啊, 我跟你说急躁是不能考好大学的, 一定要学会静心懂吗?”长澜被鸢拽着往前走, 但是秉持着爱幼的原则她决定不和这个急性子小孩计较,只是嘴中嘟嘟囔囔着。

  “我在这个考试里都挣了这么多钱了,我还需要考什么好大学,我想去蓝翔开挖掘机都可以,你废话可少点吧,万一待会惊动了什么东西可就不好了。”鸢叹了口气,翻个白眼,顺便便伸手将长澜的嘴捂住了。

  长澜觉得鸢这个人真是有够矛盾,有时候过于机灵和成熟, 但是有时候又像个小孩一样孩子气。

  不过她还是听从了鸢的话, 乖乖闭了嘴, 不过经过两人刚刚一番交流,氛围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紧张和严肃了。

  长长的密道不断向下延伸着, 长澜和鸢只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走在前面的鸢突然停下了脚步, 蹲到了地上, 长澜便也跟着蹲下。

  靠着手中的火柴的微弱光芒,两人发现这是泥脚印。

  “六个指头……”鸢的语气有些严肃,她伸手拂起了地上的一点泥屑,用指尖细细研磨掉,“是之前看到的那个东西吧?”

  长澜点点头,两人仔细一看,发现这个脚印果然是不断向着下面去的。

  “看来没找错,你死了我可不管你。”鸢这样说着,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向下走着。

  长澜看着鸢,总觉得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又说不出口。

  这个小孩是不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死了不管,但是却是自己先走在前头。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长澜觉得风语笙的身影和鸢重合在了一起。

  但是她可以肯定鸢绝对不是风语笙,如果是的话,不管风语笙易容成什么模样,她都能感觉出来。

  总有个声音在自己心底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和风语笙有着什么联系,但是她一时没办法找到到底是何种联系。

  其实……她有点想风语笙了。

  要是自己没能或者出去风语笙会不会很伤心?

  “喂,你在那愣着干嘛?等死?”前方突然传来鸢的声音,打断了长澜的思绪,抬眼一看才发现鸢已经站在了离自己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正远远地冲自己招手。

  长澜闻言赶紧回神,迅速跟上,她在鸢的身后,心底好生挣扎了一番,还是不由得开口:“那个,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风语笙的人?”

  话音刚落,鸢的脚步就停下了,她侧过半张脸,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看着长澜:“都到这种时候了你居然关心的事这种问题吗?”

  “你果然认识她?”长澜皱眉,双眸微眯,带着些不明的意味,“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鸢被长澜看出一身鸡皮疙瘩,她抖了抖:“你别这么看着我,感觉跟正宫看小三似的,我不是她对象,你别这样。”

  长澜:?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不过内心想的看着鸢那张漂亮精致的脸终究还是没能骂出口。

  “我和她是什么关系,你活着出去就知道了。”鸢似乎现在不太想告诉长澜,“所以,少女~为了知道我到底是谁你一定要坚持活下去噢。”

  长澜呵呵两声,白了眼鸢,两人继续前行。

  “我看看到底有多深,我们至少走了五分钟了吧?怎么还看不见底。”鸢皱眉,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朝着黑暗的下方一扔。

  一秒,两秒。

  石头落地的声音传来。

  “看来应该不是很远了。”长澜很明显也明白鸢此举的用意,她凑到鸢旁边,用手肘子戳了戳她,“诶,你能不能靠你聪明的大脑和高中物理知识算出我们到底还有多少米才能到。”

  鸢嘴角微抽,看着长澜一本正经地在这儿问着这种神经病问题,暗骂了句神经病,把长澜没好气地推开之后继续下行。

  终于,在接近两分钟之后,两人总算是走到了最低端。

  这里空空荡荡,有的只有一扇陈旧的木门,而脚印也朝着木门里去了。

  “你猜猜,这扇门背后是天堂还是地狱?”鸢说着,面色严肃地走到木门前,俯耳贴上木门,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毕竟两个人一起贴上去听会很挤,长澜也就双手环胸靠在一旁安安静静等着鸢的反馈。

  没一会儿,鸢撤身,看向了长澜,低声道:“这里面有水流的声音。”

  “水流?”长澜走到门旁,看着门把手,面色严肃,“我开门了,你往后退,有什么不对就快跑吧。”

  “你觉得我们能跑过怪物?”鸢笑了笑,“得了吧,要是里面真有什么,我们俩可以直接快进到合葬。”

  长澜没好气地道:“谁想和你合葬。”

  虽然语气还是很轻飘飘的感觉,但是只有长澜自己知道她的背后早已被冷汗湿透。

  说罢,长澜的手轻轻一扭,伴随着轻微的“嘎吱”声,门打开了一条缝。

  里面静悄悄的,但是太黑了,长澜也什么都看不见。

  没有任何声音,两人都屏住了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

  长澜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她又试着将门缝打开了一些。

  还是没有任何意外状况的发生。

  鸢面色凝重地走到长澜身边,冲她点了点头,似乎是在鼓励她。

  长澜见状,一咬牙,将门完全打开。

  在门打开的那一秒,里面的灯火忽地整齐亮起,让两人一时有些被闪得有些睁不开眼。

  没有预想中的怪物跑出来咬人的情况,待眼睛习惯当前的光线强度后,但是面前的景象还是让二人都不由得捂住了嘴,下意识向后退。

  “这……这……”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鸢,此时此刻说话都感觉自己在发颤。

  长澜觉得自己心脏跳动的速度已经不能控制了,感觉要从自己的身体中跳出来一般,她觉得自己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汗水,浑身也止不住的发抖。

  面前,是一个很大的大堂,里面放着无数具棺材,每一具棺材里都装着一具干尸,它们好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地躺在里面。

  “这是睡着了还是……”鸢低声问道,两人背贴着背,对方脸上的汗水都是肉眼可见。

  “靠……不知道啊……这要是醒了我们会被抓去被它们分尸吧。”长澜迅速环顾着四周,发现大堂之中,居然有一条地下河,缓缓流向深处。

  鸢想拉着长澜迅速离开,但是却发现长澜看着那条河没有动。

  “走啊!”鸢使劲掐了一把长澜,低吼道,生怕长澜被什么东西迷住了心智。

  “你先走吧。”长澜没有转身,背对着鸢轻声道,“我要深入这个地方看看。”

  “你是蠢货吗!这里的东西要是醒了,怎么办!”鸢一时有些焦急,她的声调有些扼制不住地高了起来。

  长澜只是轻轻推了一把鸢,头也不回地朝着深处走去。

  她永远相信自己的直觉,她的直觉告诉她,要是不把这个地方探查完,他们有可能所有人,这一辈子都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鸢看着长澜丢下自己一步一步深入,气得在原地直跺脚,最后一咬牙还是快步追上了长澜,脸黑得不行:“我们两要是今天都死在这儿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长澜看见鸢跟了上来,嘴微微张开。

  她其实蛮吃惊的,居然有人愿意相信自己,在这种情况之下。

  惊讶之后就是感动。

  她伸手拍了拍鸢的肩,似乎是在安抚她。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在这个死寂的大堂之内。

  长澜现在觉得,这个祠堂,应该是上下明暗两个祠堂。

  祠堂之上那些有牌位的人,都在这地下做了干尸。

  “喂,你看,这不是……”待二人走到大堂深处之时,只看见了一具棺材,里面装着的正是那六指怪物。

  它也是干尸,但是与其余干尸不同的是,它有六个脚趾,且是睁着眼睛的,其余干尸都是闭目。

  其面目极其狰狞,长澜和鸢都不愿再多看一眼。

  “……没下雨应该就不会活过来吧。”鸢摸着自己的胸口,其胸口起伏极大,也证明了这人此刻情绪的波动也很大。

  长澜点点头,其实刚刚两人说话的声音也不算小了,但是这样干尸们都没有活过来,证明声音并不会让它们苏醒。

  雨才是。

  长澜走到了地下河的尽头,发现这里是一扇铁门,上面有锁,必须要钥匙才能打开。

  长澜透过门缝,发现门后还有着地下河继续延伸,并且还有个较大的皮划艇。

  “我好像找到出去的方法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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