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通过那个东西逃出去?”鸢也透过门的缝隙看见了那艘皮划艇, 眉头轻蹙,轻声道,“万一这个水路的尽头是什么死路怎么办?”

  长澜摇了摇头:“你忘记我之前说过的, 这个地方是一座孤岛。”

  鸢先是有些不解地看着长澜,随后脑子里一闪而过一道灵光,她睁大了眼:“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个考试的通关条件是……逃离这座孤岛?”

  长澜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她伸出手轻轻掂了掂门上的铁锁,指尖轻抚了两下:“这个铁锁肯定不是能以外力破坏的,根据我的猜测,应该是和祭祀有关。”

  鸢还想要说些什么, 但住了嘴, 环视了四周的情况, 觉得两人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说话实在不太好,便拽了拽长澜的衣袖:“我说……这地方邪气森森的……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聊吧。”

  长澜愣了愣,耳朵动了动,她总感觉自己似乎听见了一些很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是她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样的声音让她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拉了拉鸢,用手指比了“嘘”,随后牵着鸢的袖子飞快地朝着大门口跑去。

  “喂, 你干嘛, 你不怕跑步声音这么大惊动什么东西吗?”鸢对长澜的举动表示不解, 她觉得自己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压低嗓音问道。

  长澜现在哪有心思顾得了那么多, 只顾着拉着鸢往前跑。耳畔那种窸窣的声音越来越大, 是听起来就让人会头皮发麻的声音, 她不敢回头看,怕看见什么东西吓得自己不敢再继续往前走。

  鸢似乎也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她转头一边跑一边向后看着。

  灯火伴随着她们不断往前跑而不断熄灭,后面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但是她隐约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她们好像是被什么盯上的猎物一般,黑暗的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苏醒了过来。

  在一阵密集的悉索声之后,就是一阵杂乱而密集的脚步声响起,鸢可以感受到身后有的东西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接近她们。

  “不好,它们醒了。”鸢现在觉得自己现在浑身上下冷汗直冒,身后的响动越来越大,而两人离刚开始进来的门还有一小段距离,照这个架势下去很难说不会被追上。

  长澜恨恨咬牙:“我当然知道醒了。”但是她不知道这些家伙为什么突然之间醒了,就算是活人会让它们苏醒,也该在第一时间就醒过来,而不是等到两人都在那里逗留那么久了才醒。

  除非是,外面下雨了。

  但是现在在地底之下,谁又能知道外面到底下没下雨。

  “你先走,我来挡一下。”长澜一咬牙,讲鸢甩到了自己前面,随后随手抄起了身旁的一根木棍。

  “可是……”鸢张了张嘴。

  “你愣着干什么!要是没人拖延会时间,我们都得死在这儿!”长澜转头朝着鸢吼道,面上已有愠色,颇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鸢。

  鸢咬咬牙,朝着前面跑去。

  几乎是在长澜转回头的同一瞬间,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黑暗之中扑了出来,将长澜狠狠地摁倒,其巨大的冲力还使得长澜在地上滑行了好几米。

  “……这也太痛了。”长澜勉强用全力横着棍子抵挡着黑影的利爪,其实她早已看清了面前这东西的身份——干尸。

  干尸空洞的眼神看着长澜,它张大没有牙齿的嘴,头很努力地想要向下咬住长澜的脖子,但是被棍子挡住了。

  长澜能感受到自己的力气在不断流逝,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吃掉,而且后面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自己很可能今天性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不过经历了那么多次生死关头,长澜倒是现在觉得自己无比冷静了,至少她们没有两个人都一起死在这里,她至少还保护了一个未成年,祖国的花朵出去是不?

  想到这,长澜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居然也是那种为了别人性命献出自己生命的圣母吗?

  不……不对……她不是圣母,就好像是冥冥之中她总觉得自己内心有一个非常强烈的渴望告诉自己,鸢不能死在这儿。

  她必须要保护这个人,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力气一点点流失,干尸的头离自己越来越近,长澜咬着牙坚持着,但是似乎胜负早已成了定局。

  “把你的脏头挪开!”一阵让长澜意想不到的声音出现,随后只见鸢拿着一根棒子狠狠地将干尸打飞了出去。

  “你……”长澜气喘吁吁地从地上爬起来,面色阴沉地看着鸢,这小孩怎么不听话呢。

  “别废话了逃命要紧。”鸢说罢,两人便又开始狂奔。

  长澜觉得自己在这个考试世界里奔跑的速度可以打破自己人生巅峰了,出去说不定还可以考个跑步运动员之类的。

  两人终于气喘吁吁地到了门前。

  鸢先一步出去,她立刻转过身焦急地看着跑在后面的长澜。

  长澜本就力气在抵抗时用掉了不少,现在的速度自然也是慢了许多。

  “手给我!”鸢朝着长澜伸出手去,长澜伸手抓住了鸢的手。

  鸢一使劲,长澜立刻飞了出去。

  眼见长澜出来,鸢一脚将门踢关上了,随后便响起了什么东西撞到门上的声音。

  “我们快走,这个门肯定抵挡不了多久。”长澜看着往上的长长的台阶,头一次内心诞生出了不如还是坐在这里等死好了的绝望感。

  不过玩归玩,闹归闹,逃命还是得逃。

  两人跑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力气,觉得脚再多往前迈一步都会直接昏倒。

  肺部有一种要爆炸的感觉,连带着呼吸进来的空气似乎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我……我要跑不动了。”长澜靠着墙,艰难地往上爬着。

  鸢看上去面色也极其不好,这种高压力高强度的奔跑,就算是两个常年健身身体强健的男性都不能做到一直坚持,其实鸢和长澜已经算是突破自己的极限在求生了。

  身后隐隐约约又传来了脚步声,长澜有些绝望地看着还剩下一半的楼梯。

  “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上方传来,两人都警觉地抬起了头,只见三个身影出现。

  “是你们?”鸢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白格张宇还有吴芊羽。

  白格跑到鸢面前蹲着,示意她爬上自己的背来,他笑了笑:“我们的好盟友可不能就这么死了,没多余的时间闲聊了,先出去再说。”

  于是乎,张宇和白格一人背一个,吴芊羽跑在前面,几人的速度变得很快,没一会就到了棺材之外。

  “我们现在必须得先把棺材封上,但是这毕竟不是个长久之计,它们一定能打开出来,必须想个办法停止它们的行动。”白格颇为苦恼地站在棺材旁边皱着眉。

  “你和张宇先把棺材板盖上,我们想办法。”长澜尽量是自己的大脑还保持正常运转,刚刚的极限运动让自己的脑子现在变得有些昏昏沉沉的。

  “外面下雨了,唯一能让它们停下来的方式就是让雨停。”鸢有些烦躁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这个天气又不是人为所可以控制的,怎么可能做到。”

  长澜正皱着眉头思索,鸢的话似乎是让她突然被点醒了,她也顾不得聊什么,立刻跑到了刻在墙壁上的字前,蹲下,用指尖研磨了一下地面,随后凑到自己的眼前看,紧锁的眉头突然间就舒展开来。

  “你想到办法了吗?”鸢焦头烂额地在长澜身后走来走去,似乎对面前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合理的处置方法。

  长澜伸向了自己的衣口袋,面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容:“我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