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峥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她收拾好自己后,第一时间就是去找凌望舒。
“凌前辈,怎么样?”
凌望舒正在看医书, 见她精神好了不少, 这才道:“我已经研究出与之相克的药,不过还需实验。”
“如何实验, 直接拿皇城的死士做实验吗?”
“对。”
凌望舒耸了耸肩, 一脸无可奈何地道:“我的职责是炼药,至于怎么做这个实验, 得你们去想了。”
“好, 我知道了。”
姜峥嵘穿了一身黑色的劲装, 束了一个干净的马尾, 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利落。如今青龙不在, 若是要商量事宜, 那这个人一定会去找傅清墨。
“你去吧,若是不回军营, 记得跟飞廉说一声。”
说起来,最为尽忠职守的也算是飞廉这丫头了,除了休沐日,她几乎都会待在军营, 哪像这个人到处跑。
“好。”
姜峥嵘听到‘不回军营’四字便觉得有些羞涩,这里头的意思包含了太多,而且很大可能是屏蔽系统的内容。
胡图:【卧槽, 又屏蔽我?】
姜峥嵘:【……你自个儿玩去。】
胡图:【你们人类真会玩。】
姜峥嵘:【……】
姜峥嵘去找了飞廉后,便马上去了雁归山庄。听雨见人来了, 马上拉着青柳离开了。自从青柳不作妖后,听雨又回到了在宅子里呼风唤雨的日子, 要青柳做什么就做什么,青柳也不敢不从。
姜峥嵘见了傅清墨便把凌望舒说的话告诉了傅清墨。
“嗯,的确需要实验。”
傅清墨指了指大厅内摆放着的药箱子,并道:“这是刚买回来的,正准备运过去军营。”
“至于凌前辈说的实验,你有什么想法么?”
姜峥嵘沉默了半晌,抿着唇,在认真地思考着这件事,随后她道:“有,不过需要青龙卫帮忙。”
“展开说说。”
“我会把药和书信送到青龙卫的手中,要他在执行画地图任务之后,再执行这个任务。”
姜峥嵘顿了顿,续道:“如今聿帝知道安定王有杀了他的心思,那么他定然草木皆兵,若我让青龙卫在他的寝宫前放火,定能引出死士。”
“你想把药惨和在火焰中?”
“对。”
姜峥嵘眼角浮上一丝喜色,觉得傅清墨能够懂自己实在是太好了。傅清墨颔首,笑道:“倒是个好主意,若此事交给青龙前辈去办,我们亦能放心。”
“嗯,你觉得有什么漏洞么?”
“没有,你说得不错,如今聿帝草木皆兵,一场火也能掀起千层浪,这样做的确能引出死士。”
“那我明日就给青龙卫送去书信。”
“嗯,不过现在倒是不急。”
傅清墨站起来,侧坐到姜峥嵘的腿上,双手勾住姜峥嵘的脖子道:“我们好久都未曾亲近过了。”
这段日子,大家都忙,而且因为青柳在,所以姜峥嵘这个人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傅清墨虽不是什么重欲之人,可都几个月了,她确实想念姜峥嵘了,想念她的一切。
傅清墨的头靠在姜峥嵘的肩窝上,青丝绕过姜峥嵘的锁骨和脖子,就像轻轻挠人的猫咪,让姜峥嵘浑身都在发热。
“你的心跳好快。”
傅清墨的手放到姜峥嵘的心房上,沿着领口伸了进去,她能够感觉那人身体一僵,连呼吸都滞住了。
“好像要跳出来了一样。”
傅清墨微微仰头,说话时气息都喷洒在姜峥嵘的耳朵上。那人的耳廓已经红了,脖子还不经意地缩了缩,那小举动让傅清墨十分满意。
“你怎么……怎么,别这么撩拨我,我们先回房间。”
“那你抱我回去。”
傅清墨难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说完这句话后,双手搂得更紧了,大有一副‘你不抱我我就一直挂在你身上’的赶脚。
“好好,我抱你回去。”
姜峥嵘把傅清墨横抱起来,这段时间大概是长了些肉,傅清墨抱起来重了些,可对姜峥嵘来说,还是轻的。
大厅后有一个门可通向回廊直接回去寝房,姜峥嵘就一路抱着傅清墨,那人安静地靠在自己怀里,而后轻声道:“小峥,你怎么这般宠我?”
“我不宠你还宠谁啊?”
姜峥嵘觉得傅清墨问得有些傻,回到寝房后,姜峥嵘把傅清墨放到床上,可那人却没放开自己:“吃了么?”
“还没。”
“可我有点等不及了,怎么办?”
傅清墨本来便生得极美,如今她一双眼含着水光,可怜楚楚的,任谁都拒绝不了。姜峥嵘站在床边,双手撑在傅清墨身下的丝绸凉被上,目光完全无法在傅清墨的身上移开。
这妖精……
“那就不等了吧。”
“好。”
傅清墨勾住姜峥嵘的脖子,往下一带,轻轻地说了两个字:“吃我。”
那声音轻得姜峥嵘以为是错觉,可她分明听到了,那人说……
“我好想你。”
傅清墨抓住姜峥嵘的手腕,掌心能够感受到那人手腕上那凸起的骨头:“想得我的心尖疼。”
“说胡话。”
姜峥嵘覆上她的心房,似是安抚,她问道:“还疼么?”
“疼……这么点,怎么够。”
窗外,下起了细雨,夏天的雨总是来得这般及时,能够冲散大地氤氲不散的燥热。窗内,连空气都变得潮湿起来,姜峥嵘的指放到傅清墨的唇上,湿润得令人发颤。
湿润的,紧致的,犹如晨时开得艳红的花那般,承着露水,绽放属于花的姹紫嫣红。
那暧昧的声音与细微的雨声融为一体,好似连声音都变得潮湿,浸染着那无尽的欲海。
门外,拿着厚被来到门前的青柳顿住了脚步……
这是……这是!
厚被掉落在地上。
她后退了几步,捂住了嘴,任由细雨洒落在她身上,她的身在颤抖,落在她身上的雨水也在颤抖。她在安定王府当差十年,安定王偶尔也会带女子回家,那声音,那声音亦是如此……
可为何是两个女子的声音?
难道……!姜峥嵘和傅清墨!
此时,一双手从后捂住青柳的口鼻,然后把她拖到了另一个院子里。青柳吓得不断在挣扎,她以为自己会被杀了,可那人却没有对自己动手,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的自己。
“你听到了什么?”
“什么,什么都没听见!”
见下雨了,大厅也不见傅清墨的踪影,青柳也不过是来给傅清墨送被子,可她又怎么知道自己会撞破这种事!
听雨咯咯笑着,她道:“你一定听见了,因为我也听见了。”
听雨身法一闪,来到了青柳身后,快得让青柳心惊。
不,听雨……居然也会武功!
“不过,小姐也不介意你知道这件事,你知道得越多,只会死得越……”
“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要杀我!求你!求你!”
青柳拉着听雨的裙角,苦苦央求着。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怎么会变成这样,日日活在生死边缘,惶惶不可终日。
“放心吧,你的生死在小姐手里,不过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你知道后果的。”
“知道,我知道,我今日没有来过,我什么都没听见!”
听雨抽了抽自己的脚,嫌弃道:“回房间去吧,没有什么事,不要去小姐的院子了。”
“是,是!”
青柳逃也似的跑了,逃的时候还跌跌撞撞的。听雨不禁莞尔,随便吓一吓就腿软,这个人真不经吓。
把青柳落在傅清墨院子里的被子处理好后,听雨也回去房间休息了。不过在休息前,她还是跟影打了声招呼,让他看好青柳,有什么异动,立刻禀报。
傅清墨的院子里,暧昧急促的声音不断,犹如这场夜雨。
今晚细雨缠绵,人也缠绵,声音也缠绵。
抵死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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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接到信的时候,陆千沉的画作已经快完成了。为了让陆千沉完成这个任务,青龙还向傅清墨借了不少钱,好让这个人可以在京城好好花。
再来京城,青龙稍作易容,黏上了胡子,画了个老年人的妆,跟陆千沉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对爷孙。
“怎么,又有新任务?”
陆千沉挽着袖子作画,虽然头也没有抬,可见青龙一声不吭,便知信中内容有些棘手。
“嗯。”
青龙把信纸收了起来,然后看了看同时送过来的雕花瓷瓶,他打开闻了闻,味道不怎么好,就像馊掉的菜一样,臭得他马上把塞子塞上。
“什么任务?”
陆千沉画得认真,把自己看过的细节都画得清楚。虽然是晚上飞行,可皇宫处处都点了灯火,尤其是聿帝遇刺后,整个皇城更是灯火通明,陆千沉才能把所有宫殿都看清楚。
“火烧承庆殿。”
陆千沉的笔顿了顿,眉毛挑了挑,笑道:“真的假的?”
她的语气也带了几分笑意,看来对此事极感兴趣。承庆殿是聿帝的寝宫,陆千沉飞上天的时候就曾用望远镜看过几次。这玩意还是楚末言从一个番邦的行商手上买过来,稍加改良送给自己的,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真的。”
青龙说完后,陆千沉轻笑一声,继续作画:“你们真是有趣。”
陆千沉真的觉得这群人有趣,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和想法,这一趟从东州离家当真是值了。天天被困在家里,还要被爹娘逼着成亲,陆千沉早就想逃了,这段旅程真是令她满意至极。
“我需要制定一下计划。”
“这个计划,我一个人执行就好。”
青龙连续说了两句,可陆千沉不乐意了,美眸都染上了不悦:“为何?”
“太危险了,若是一个不慎,怕是会招致杀身之祸。”
陆千沉歪了歪脑袋,想了想,最终道:“罢了。”
本想看火烧承庆殿,可现在没得看了,她的心情很不好,所以放下了笔,沉声道:“我倦了。”
说罢,陆千沉便躺到软塌上,青龙知趣地离开了房间,可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师妹的任性,真是这么多年都不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