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撑着两边的墙体, 慢慢往上挪动,期间不停地摔下来,肩膀摔脱臼了, 咬着牙自己接好,又继续往上爬, 直到了最上面, 想要掰开两块石板,手指都磨破了, 依旧纹丝不动。

  再也支撑不住了,徐然再次跌落下来, 她没有力气再往上爬了, 看着宁晋溪昏迷的脸, 还有腹部不停地渗着血的伤口。

  徐然又是无声地哭了,难道她们真的得死在这里吗?

  “然然,别哭。”不知何时宁晋溪醒了过来,睁眼便看见徐然把自己缩成一团,哭得一抽一抽的。

  “对不起, 我打不开扇面的石板。”徐然觉得都怪她逞能以为杀掉季子路和古师爷便能逃出去。

  “没事的,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我们只要坚持过去,白清如如果一连几日都没有收到我的消息,她派人来的。”宁晋溪本想用手去帮徐然擦拭眼泪,可是看清了自己手上的血迹后, 止住了动作。  “可是你的伤, 在不治, 会血流而亡的。”说道这里徐然又开始流泪,脑子在飞快地想, 军队里面没有条件时,如何快速止血。

  徐然瞥见了角落的铁剑,又看了看油灯,或许可以一试,只是过程之痛,哪怕是军中的铁血男儿都会疼到抽搐,更何况是养尊处优的长公主。

  徐然的动作被宁晋溪看在眼里,宁晋溪也瞥见了徐然的视线所致之处的铁剑,也想到了军队里面快速止血的办法。

  “怕疼吗?”徐然眨巴着眼睛问着宁晋溪。

  “不怕。”宁晋溪说谎了,她极其怕疼。  徐然恢复了一点力气,跪坐起来了,从宁晋溪的耳垂上取下耳坠,掰直,,本来想从自己衣服上学一条线下来,发现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

  只能从最里面的衣服取下一根线。

  “我需要先将你的伤口缝合起来,在用铁片在伤口处的肉烫熟。”徐然说话时,一直看着宁晋溪,生怕她会害怕而不愿意。

  谁知道宁晋溪只是点点头,便示意徐然来吧。

  可是徐然将宁晋溪的衣衫褪去时,看着那狰狞的伤口时,心里猛得一疼,如果能出去,她一定要宁言那狗皇帝千刀万剐。

  手止不住的颤抖,“别怕,然然。”宁晋溪柔声道,轻轻地扶住徐然的手,带到自己的伤口处。

  徐然的汗一直流,宁晋溪咬着自己的衣服一角,疼得直冒冷汗,好不容易徐然将伤口缝合好了,现在只需要将外面的伤口用铁片稍微烫烫。

  徐然拿过铁剑,在自己手臂关节处将血迹擦干净,置于火上炙烤,直到有些发红为之。

  徐然举着铁剑,缓缓蹲下,仔细观察宁晋溪的伤口,好像没有在流血了,或许不用在用铁剑烫熟了。

  宁晋溪禁闭双眼,眼睛还在不停地颤抖。

  “没事了,已经不流血了,可以不用烫了。”徐然放下铁剑,帮宁晋溪将衣衫穿好。

  再次仔细观察后,才放下心里的大石头,挨着宁晋溪坐下来了,现在从里面是出不去了,只能希望白清如能早点发现北郡这边出事了。

  不然,她们可能会在这里饿死。

  宁晋溪脱力了,缓缓地靠着徐然的肩膀上休息。

  ————

  可白清如根本就发现不了,北郡到中都城的书信从来都没有停过,皇帝让人伪造了宁晋溪的字迹,模仿着宁晋溪的语气给白清如写信,让中都城这边毫无察觉。

  “我总觉得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白清如坐在树下与傅文卓一起乘凉,她心里有些慌,可是最近又没什么事发现,殿下那边也进行得很顺利。

  “能有什么事,最近中都城一片祥和,婴儿也不再丢失。殿下那边也一步一步地顺利的进行。”傅文卓觉得白清如有些过于紧张了。

  “顺利.....”白清如被这一词点醒,顺利,对啊,这一切都顺利得不真实,婴儿丢失一案,抓到了最酷祸首,殿下那边也说找到了线索。

  却是从来没有说什么线索。

  白清如有种不好的预感,回屋执笔写下一封密信送去北郡。

  没到两天便收到回信,信上的内容更加证实了,殿下出事了,被困在了北郡,可惜书信早就在自己看完那刻便烧掉了,只能凭借这记忆来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出来问题了。

  白清如带着傅文卓出了门,她需要确定她被多少人盯着。

  “后面两个,前面三个....上面还有三个....边上的涼亭里...五个。”傅文卓拿着一个木钗子给白清如插上,借着这个动作,靠近耳边报告这她发现的探子。

  白清如叹了一口气,真是把她们全方位地监视着,得想个办法去北郡救殿下。

  转了个弯去了右相府,反正自己去右相府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你说右相可能出事了吗?”翠菊一脸担忧地问道。

  “有这个可能。”白清如将翠菊拉进屋里,“右相,可曾留下什么只言片语。”

  翠菊闻言,赶紧跑上阁楼从一个小盒子里面拿出一封密信。

  “右相说过,一旦察觉不对便将信交给你。”翠菊将信递上。

  白清如看完信后,脸色大变,好一会才缓过来,得快些准备。

  皇帝也很急,好几天都没有收到季子路的消息了,连北郡以往的消息通道也没有消息传回。好似整个北郡消失了一般。

  宁言可等不了,中都城的婴儿已经偷不了了,如今为数不多的丹丸也快用完了,必须得将宁晋溪带回来,用自己的同胞妹妹的命来换自己。

  卫大师说了,这是娘胎里便欠自己的,自己贵为皇帝,九五至尊,用宁晋溪的命换自己的命是应该的。

  两批人几乎同时从中都城出发,又是几乎同样的时间进入了北郡,可是所到之处都是关门闭户的,白天外面都没有一个人在走动。

  整座北郡城像是一座鬼城一般。

  白清如伪装成行商之人,敲了敲一户人家的门,里面的人死活不开,说外面有怪物,让她们赶紧走。

  严明礼觉得摸不到头脑,这世家怎么会有怪物呢。

  白清如闻言只是邹着眉头,带着人往宁晋溪当初给的地址走去,发现早已布满灰尘,一看便是许久没有人居住了。

  “快过来看。”傅文卓院子外面一处极其发现了一具被啃噬过的尸体。

  一群人围了过去。

  “难道说真的有吃人的怪物,那右相恐怕....”凶多吉少。后面的一词,严明礼没有说出口。

  白清如没有说话,他们一行人往北郡来,家属都安排去了楚门关,再不跑皇帝就该对傅,严,白三家下手了。

  长公主的书信上写得很清楚,如北郡生变,立刻撤出中都城前往楚门关,带着人来北郡救自己。

  “将军,里面都查过了,没有任何线索。”一个严明礼的手下,从里面探查后出来禀告道。

  “这里留守几个人,其他人去北郡府。”白清如吩咐道。严明礼闻言,点了几个身手不错的人留下,以防意外,还有烟火做信号。

  穿过平日里热闹的大街,街上还有散落的货物,看样子大家跑得很急,根本就来不及收拾,时不时还能看见几个断臂残肢的出现。

  拐了个弯道,便迎面撞上皇帝的人,“杀吗?”傅文卓凑近白清如耳边问道。

  “留一个活口便是。”白清如回道。

  严明礼闻言,直接拔剑冲了上去,身后的随从留下几人保护不会武功的白清如,剩下的全部都往上冲,尤其是傅文卓,提着自己大刀便砍了上去。

  “说,来此做甚。”打到最后还是傅文卓牢记白清如的话,给留了一个活口。

  “饶命啊,饶命,我们才这里是来接右相的。其余的什么我都不知道,我们的老大应该知道。”说完还看了一眼就是断气的老大,那人是严明礼一剑封喉的。

  “抱歉,此人在都中欺辱百姓,一直没找到机会。”严明礼有些歉意的收回来长剑。

  “既然没用便杀了吧,留下也祸患。” 傅文卓一刀封喉。

  白清如没有说什么,一行人继续望北郡府赶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整个北郡变成如今这般。

  刚到北郡府门口,便闻到了一股恶臭,是尸臭闻 。

  谨慎起见,都戴上了白布。

  “呕。”最先吐的居然是傅文卓,白清如只是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

  白清如拍着傅文卓的背,与严明礼对视一眼,示意不用管她们,先去找线索,看看殿下到底在哪里。

  经过刚才那人的话,可以肯定的是,殿下现在不在皇帝手上,但是到底在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院子全身尸体,还发现了季子路。

  “那是季子路?”

  “是他,边上的是北郡守北一。我见过他。”严明礼看着只剩下一半尸体的北一回道。

  “先将这里清理干净。”白清如看着满地的尸体,头疼得很,这些尸体毫无线索可言。

  刚刚将尸体搬空,天空便轰龙一声闷雷响起,接着便是水滴大小的雨滴,极速而来。

  不得已站在屋檐下躲雨,这才有时间好好看看屋子里的布局,柱子上刻着恶神,外面贴着早就残缺的符咒。

  白清如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一场恶斗,是殿下她们吗?

  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正准备再去城里找找线索。

  刚刚穿戴好斗笠和雨衣。

  白清如发现院子的水好像往一处流,还不积水,下面定然有空间。

  让人去撬开。

  “不行啊,白大人,单靠蛮力是打不开的。”

  白清如也走出来,仔细查看这块两块地砖缝隙。突然白清如往一般看去,果然那里有一块小小的地砖凸起,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