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望着宁晋溪睡过去的容颜, 将宁晋溪贴脸的发丝拨开放置耳后,好让长公主睡得更舒适一些。

  有些心疼地看着宁晋溪,说起来她从未见过长公主哭, 今日刚刚看到的时候,心都揪在一起去了。

  将宁晋溪哄睡后, 徐然小心地起来, 长公主不说,她便去查到底是何事让宁晋溪这般哭泣, 刚到大将军府,马束便迎了上来。

  “将军, 是来看老爷和老夫人的吗?”

  “不是, 你去查查今日宫中出了何事, 特别是重合殿内的事。”徐然给了确切的宫中位置。

  趁现在宫门还没有下匙,马束立马安排人去了,徐然坐在主位上喝着茶,莫约半刻钟时间,便有些坐不住了。

  “等下回消息了, 来宫中府寻我,切记不要说因为什么事寻我。”徐然放下茶杯, 她有些不放心长公主,万一醒来又哭怎么办。

  长公主可没有那么脆弱,原本在宫中只是有些伤感,坐上马车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见到徐然更是一个没忍住直接哭了出来。

  皇帝病危恐怕命不久矣, 不管后来怎么样, 当初老皇帝对宁晋溪的爱,比起大皇子和如今太子多了不止一分半点。

  宁晋溪觉得有些难过, 以后恐怕就没有父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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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儿,父皇....咳咳...咳..大限将至,你一定要好好地辅佐你皇兄,守住这晋国的江山。”皇帝一边咳嗽一边拉着宁晋溪说道。

  “父皇。”宁晋溪只是轻声叫了一声父皇,什么都没有说,皇帝知道这是宁晋溪答应了,太子体弱,这江山必须有人来守。  “父皇要你答应,徐然如果有...咳....不臣之心,一定...咳....要除掉,不可以心软。”皇帝躺了回去,仰面看着蚊帐,转头盯着宁晋溪。

  宁晋溪心里一惊,强压下心里的惊慌,“父皇,大将军忠心为国,绝不二心。”

  等宁晋溪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老皇帝又咳出来血,李药师赶紧上前扎针恭,老皇帝示意宁晋溪先离开。

  只是宁晋溪一走,李药师才刚刚将针扎上,皇帝便让内官去东宫请太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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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然回到公主府的寝殿发现,长公主已经不在此处了,赶紧去找,最后在阁楼上看见长公主依着窗框望着湖面。

  微风带起宁晋溪的几缕发丝,越发显得脆弱,徐然边走边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宁晋溪肩上。

  再将宁晋溪拥入怀中,声音低沉地叫了一声:“姐姐。”宁晋溪也将自己放松,安心靠在徐然怀里。“嗯”了一声。

  “我父皇....”话还没说完,宫里的丧钟便敲响了。

  徐然是武将,按规矩不能进去,只是徐然实在不放心宁晋溪的状态,眼睛红红地一路有些恍惚的样子。

  徐然到时太子已然在重合殿内了,跪在前面,跪得笔直,宁晋溪刚到便有人给宁晋溪披上孝衣,那内官看了一眼徐然,也按大臣的标准给徐然戴上了。

  宁晋溪跪在太子边上,眼睛依旧红红的,徐然跪在宁晋溪后一步,一直到天亮时,宁晋溪昏倒才结束。

  老皇帝已经死了,整个晋国唯一压制的人已经死了,徐然也未有顾及,抱宁晋溪去偏殿休息。

  太子余光目送徐然与宁晋溪离去,长吁了一口气,自己的皇妹跪在自己身旁而不是后一步,无疑不是在提醒自己。

  自己能走到如今这地步,全靠她宁晋溪,不要忘记自己答应过她什么。

  太子放在膝盖上的手,虚虚得握了拳头,现在还动不得徐然,等将徐然的权势收回来后,在与自己皇妹好好谈谈,只是如今先得将宁晋溪稳住。

  徐然手里握着整个中都城的兵力,想到这里太子又长叹一口气,老皇帝死前也曾告诫自己,一定要将徐然打压下去,此人狼子野心。

  徐然只不过是想多些权势帮长公主完成宏源,更何况自己还要娶宁晋溪,这些权势是徐然安身立命的东西,她总不能把自己的命交到太子手里吧。

  除了宁晋溪,徐然谁都不相信。

  只是这个想法,再不久的将来,被打破了,最后发现中都城内谁也不能信,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

  中都城好似一个巨大的牢笼,困着自己,逃也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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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然将宁晋溪抱着放在偏殿的贵妃椅上,自己则守在外面,长公主的名声还是要保全,老皇帝才刚刚驾崩,还不能闹出乱子来。

  宫里中都卫都在各个出入口守着,国丧已发,各府郡的郡首都需赶来奔丧,倒是整个中都城会涌入不少人。

  治安问题万不可掉以轻心,借着朝阳的光线看着马束递上来的布防图,城中各处都安插着秘密监听的人。

  还得放止其他各国乘虚而入,北境的据点去年就被拔除了,只是算算时间,应当也该重新组建好了。

  “可有北境的消息传来。”徐然终于想起自己那归家的师傅了。

  “刚要禀告将军,北境传来消息,北境易主了。”此话一出,徐然的眼睛瞬间瞪大,北境易主了,那自己师傅岂不是北山王都没当几天,就不是皇族了。

  “.....”徐然打开马束递上来的密信,呵,刚刚还在担心自己师傅要不要自己去接回来,最后发现人家才是易主的主本人。

  “北山王,不,北境主,北山。哈哈哈哈,真是有趣得很,将此密信送于太子殿下吧。”徐然有些高兴,自己师傅还是拿回来属于他的一切,还是短短一年的观景,太快了。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与自己的老情人,再续前缘。

  刚准备进去看看长公主醒来没有,便听见吱嘎一声,偏殿门开了,长公主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徐然脸上的喜色难掩。

  赶紧往四周看了一眼,还好没人,这人怎么回事,自己父皇死了,就这般高兴,刚要准备责备徐然几句。

  徐然便凑过来附在自己耳边说道:“我师傅成了北境主了,刚得的消息。”

  “真的?”宁晋溪也有些不敢相信,当初文山走前,是说过要回去夺权,只是没想到动作这么快,这才过去多久。

  徐然在宁晋溪的不可置信下点了点头,如此,北境大可放心,文山不是一个主战之人,南蛮那边也才元气大伤不久,短时间内不会卷土重来。

  两人刚分开站好不久,太子便拿着手里的密信出来了,人还未登基,便已经端着皇帝的架子了。

  “这是真的?”太子扬了扬手里密信。

  “回太子殿下,确有此事。”徐然对着太子行了一个礼。

  “太好了,太好了,准备攻打北境,趁他们还在内乱。”太子有些兴奋的地说道,好似这仗一定会赢一样,好为他的帝业开个好头。

  徐然与宁晋溪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不可置信,宁晋溪觉得太子不至于如此不计后果,徐然则觉得这太子未免过于天真了。

  显然徐然被太子表现所蒙蔽了,太子故意这般行径,就是为了降低自己在徐然心里的高度,这样可以让徐然对自己放松警惕,才能抓住徐然的把柄,一击毙命。

  “太子殿下,恐有不妥,北境地处险峻,易守难攻,况且晋国才与南蛮交战,还处于恢复期。”徐然指出了几个不能打的理由,先将太子搪塞过去再说。

  宁晋溪在一旁不曾出声,只是静静地望着自己兄长,要不是看见太子负在身后的手做了一个小动作,也差点被太子骗了过去。  “皇兄,此时不宜开战。”

  “行吧。”太子转身回去了。

  徐然看着太子远去的背影,有些无力,太子登基要是执意开战,自己势必会与其在朝堂上,居于力争。

  如此必将引来猜忌,什么权臣把控朝政这些忤逆的言论必然层出不穷。

  “别多想,皇兄只是一时兴起。”宁晋溪看出徐然的顾及,出言劝慰道。

  “嗯,我知道,殿下。”在外面徐然都是叫宁晋溪殿下。一时间宁晋溪还有些不习惯。

  太子回到灵堂内,依旧跪在最前边,手里不断地往火盆里丢着纸钱,老皇帝死前的话一直在耳边环绕。

  太子内心早就汹涌澎湃了,可依旧面色苍白,难过无以言表的样子,再等等,等到自己登基,坐稳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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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基大典上,新皇一身新制的龙袍,祭天地,昭告天下,大赦天下。

  徐然忙到深夜才回到公主府内,如今太子,不,是新皇已经登基,自己求娶殿下的事,也该安排上日程了。

  只需要宁晋溪点头,徐然便可以转头去安排上。

  “姐姐想嫁什么时候嫁给我?”徐然抱着宁晋溪,帮她舒缓着余韵,宁晋溪还喘着气,努力平息着自己。

  被折腾着无力说话的长公主,缓了好一会还才缓缓说道,“再等等,等我将女子入仕的事做完,好不好?”

  宁晋溪抚着徐然被汗水打湿的脸颊,有些歉意地看着徐然。

  徐然也只是短暂的难过了一下,原本以为等新皇登基,自己求娶长公主,就算新皇心中不愿,也得看在自己的权势上,让步。

  不过宁晋溪的宏源的确是很早便告诉过徐然,不算是借口,女子一旦成亲,好些事便不能在做了,哪怕是长公主。

  “好。”话音刚落好似补偿徐然一般,宁晋溪翻身覆在徐然身上。

  一夜荒唐过后,徐然与宁晋溪都没能早起,直到日上三竿后,徐然才堪堪醒来,抬眼看了阳光,有些刺眼。

  宁晋溪也慢慢醒来,徐然怕阳光刺到宁晋溪的眼睛,小心地用手护着宁晋溪的眼睛,等适应了才缓缓地将手放开。

  “早上好,姐姐。”徐然声音懒懒的,还带着一丝嘶哑,等宁晋溪想说话时,却发现自己声音更加嘶哑。

  徐然噗呲一声地笑出了声,宁晋溪有些气,自己为何这般,这人真不知道,还好意思笑自己。

  找准徐然的腰部的位置,两指捏起徐然腰间的嫩肉,轻轻一掐,徐然也顺势演了起来,“好疼,姐姐,轻些...错了....哈哈哈....不敢笑了。”

  “看你还敢不敢。”宁晋溪看着徐然耍宝,又怕真的把徐然弄疼了,末了,还替徐然揉了揉被掐的地方。

  起来后,徐然撩起衣摆,对着镜子查看,有点红印。

  嘴角带着笑意,走到宁晋溪面前,指着自己的红印,对着宁晋溪笑而不语,宁晋溪只是轻飘飘地看了徐然腰间的浅浅红印,“你要看看我身上的红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