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身体, 父皇知道,你且安心,一定要好好守住晋国的江山。”老皇帝再次强调晋国的江山, 宁晋溪也不知道老皇帝心里在想什么,只能先行答应下来。

  从宫中出来后, 长公主的心一直都是悬着的, 她有些不懂老皇帝对她说的话,什么晋国全靠自己。

  这如何说起, 先不说自己兄长尚存与世,就论自己女子身份, 都难以在政治上有所建树, 那到底是为何, 宁晋溪直到马车到了府上都未曾想明白。

  直到徐然出现,宁晋溪抬眼便见着徐然,满脸笑意地对着自己走来,将自己拥入怀中,难道父皇暗示自己是徐然会威胁到晋国的江山吗?

  宁晋溪想到此处, 忍不住暗自笑道:‘徐然是女子,更何况徐然对自己情根深种, 怎么可能会做出让自己难办的事来。’

  “姐姐,今日入宫,皇上可还好?”徐然问道,她想知道老皇帝是不是快死了。

  宁晋溪不疑有他, 只当徐然说随口一问, 回道:“一切安好。”

  随即牵着徐然的手, 走到寝殿内,有些疲倦地靠在徐然肩上, 徐然想抱抱宁晋溪,她能感觉到长公主有些倦意。

  “别动,让我靠着就好。”宁晋溪制止了徐然的动作。

  徐然只好作罢,牵着宁晋溪的手,十指紧扣的握在一起,如此便好,等到姐姐日后嫁给自己会更好。

  做了驸马也要手握重权,不然太子那人阴晴不定的,就算有宁晋溪在,也指不定会做些什么事来阻止自己和长公主的婚事。

  只是在老皇帝驾崩之前必须先稳住,隐藏起来,不然老皇帝的手段更加可怕,更何况老皇帝根本不在意长公主了。

  当初能对着自己说出送去北境的话,如今定然能说出指婚给其他人。

  徐然不敢保证自己到时会不会弑君事来,只是一旦自己起兵,那自己与长公主就回到如今这般恩爱了。

  徐然不敢赌,只能尽可能的安排好一切,等着老皇帝的驾崩。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宁晋溪缓过来后,想与徐然说说话,抬头便看见徐然一脸阴郁且纠结的模样。

  “我在如何处置这些贪官污吏。”徐然扯了个谎,自从那次王希央的事骗过宁晋溪后,说起谎言来,脸也不红了,气也顺了。

  “你在撒谎。”宁晋溪捧起徐然的脸说道。

  徐然震惊,姐姐是如何得知自己撒谎的,是不是王希央的事,姐姐也都知道了。

  “你知道你说谎的时候,耳朵会不自然的红吗?”宁晋溪手移到徐然的耳后摩擦着,惹得徐然一阵酥麻。

  宁晋溪只是炸徐然,徐然的耳朵根本就未曾红过,只是在宁晋溪的摩擦下才变得红红的,真是会拿捏徐然。

  “姐姐...”徐然讨好地叫了一声宁晋溪,谁知道宁晋溪并不想这般放过徐然,欺身上前问道:“快说,在想什么?嗯?”

  那声嗯一出,徐然觉得自己魂都没了,“在想如何娶到姐姐。”这话也不算假话,的确是在想如何娶到宁晋溪。

  宁晋溪闻言也是一愣,她摩擦着徐然的耳朵的手也不易察觉的一顿,宁晋溪回过神来问道:“有多想娶我?”

  “很想,很想娶到姐姐,要让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是一起的。”徐然将手摊开打直比划着s述说着自己有多想娶到宁晋溪。

  “好,我一定会嫁给你的。”说着靠过去抱着徐然,徐然闻言,也是紧紧地将宁晋溪抱在怀里 。

  没什么是比长公主本人说要嫁给自己更有可信度。

  “嫁给姐姐也可以。”徐然头埋在宁晋溪的肩膀里翁声翁气道。

  “好,嫁给我,做长公主夫人。”宁晋溪宠溺道。

  ————

  翌日一早,徐然去继续办案了,宁晋溪则去寻了阮籍,那日阮籍笑着让自己也去的画面,一直在宁晋溪的脑海里浮现。

  这几日阮籍没有来寻自己,那自己便去找阮籍问清楚,按照阮籍的性子,定然是想通过自家达到什么目的。

  “师母。”宁晋溪登门拜访时,院子只有阮籍妻子正在打扫落叶,马上要开春了,冬季的叶子开始凋落,等待着开春后从新焕发生机。

  “殿下来了,快请进,我这就去叫老爷出来。”阮籍的妻子没念过什么书,为人处世带着一股豪爽劲。

  “麻烦师母了。”宁晋溪被安置在院里的一处树下落坐。

  等到阮籍从后院出来,宁晋溪赶紧起身与阮籍见礼。

  “老师。”

  “殿下。”

  随即从阮籍身后大步跨过来一人,端着热茶和炉子,正是阮籍的妻子,摆放后对着长公主一笑便离开了。

  “师母还是这般身手矫健。”宁晋溪感叹到,小时候自己想看小鸟,还是这个师母爬上树,替自己取下鸟窝给自己看,还被鸟追着啄。

  直到把鸟窝放回去后,才解脱。

  “是啊,这性子一直没变过。”阮籍也顺着宁晋溪说着,少年夫妻,自己身体羸弱,当年在乡下时全靠她支撑起来。

  “老师,那日为何带着学生去了那早市,还特意买来那树叶粑给学生吃。”宁晋溪问道。

  还以为阮籍会借口错开话题,让自己去猜,谁知道阮籍直接开口道:“只是想让殿下,体会一下百姓的疾苦,他们的解馋的小吃食都是我们这些官员吃不下的东西,这乃中都城内,更不消说那些府郡了。”

  “那老师想让学生怎么做?”宁晋溪借着斟茶之际又问道。  “殿下,不是已经有了打算,臣一定竭尽所能地帮殿下完成宏源,愿天下不再有饥荒。”说着阮籍便起身对着宁晋溪行了一个大礼。

  宁晋溪见状赶紧起身去扶起阮籍来,“学生只是一介女子,尚且还未有实权。”

  阮籍笑而不语,宁晋溪没有实权谁有,更何况还有徐然在,只要徐然不出问题,太子都得靠边站,宁晋溪在整个晋国横着走都行。

  宁晋溪自是读懂了阮籍的笑意,垂下眸子,如果有阮籍的助力,女子入朝为官应当会顺利很多。

  “学生愿意为万民一试。”宁晋溪只好答应下来。

  等宁晋溪刚刚告辞准备离开时,阮籍的妻子从后院提来一小碟烧饼,“殿下,这都是你以前爱吃的,好些时候都没见你了,快带回去吃吧。”

  宁晋溪望过去,果真是小时候自己喜欢的吃食,便接了下来,“多谢师母,学生改日再来拜访。”

  “好好,殿下,慢走啊。”阮籍的妻子看着宁晋溪的身影不见了才转身,转身便见着阮籍望着自己。

  “老爷,要不我们还是去收养一个孩子吧。”

  “见到殿下,想起她小时候了?”阮籍笑呵呵道,但也没有答应去收养一个孩子,他也害怕啊,要是那天自己没有了,孤儿寡母怎么活啊。

  “算了,我们都这般岁数了,再养个孩子哪里有这精力啊。”还未等阮籍拒绝的话,阮籍的妻子先行找到理由将自己说服了。

  “等过两年,我们就回乡下养老,你不想老是想老家里的那个几亩地吗,我已经派人回去打理了,再买上多几亩地,日后你回去等着收租金便好。”阮籍笑呵呵地将自己妻子肩膀扒着一起回后院,准备晚饭了。

  这中都城他待不久了。

  ————

  徐然将那些贪官污吏的罪证全部上交给皇帝了,只需要等着皇帝允许便可以将这些人绳之以法了。

  本可以先行处理了,再上交,皇帝也给了特权,只是这节骨眼上,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将此事的决定权交给老皇帝是最好的。

  可是老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子问道:“太子是想为这些人求情?”

  “儿臣不是想这些人求情,只是大将军权势已经滔天,如今这些官员要是被她处置了,换上去的人,也会她的人,如此以来是对皇权最大的威胁。”太子跪在地上义正言辞地说着。

  老皇帝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地上跪着在地上的太子,可是想必自己时日无多的消息,太子也知道了,不然在怎么会考虑今后的事来。

  “太子,那都是你以后应当考虑的事情,皇权从来不是凌驾与百姓安危之上的,你且记住,为君可以对臣子不仁,但绝对不能对百姓不仁。”皇帝缓缓说着,说完便闭着眼睛,不想与太子在过多的纠缠。

  太子抬头看了一眼皇帝,见人已经闭上双眼,此事恐怕没有回旋的余地。

  “儿臣告退。”太子只好先行告退离去。

  等太子走后,老皇帝才拿起徐然递交上来的名单,圈了几个人,不打算让徐然动他们,但又叹了口气,又划掉了,罢了不能留下祸害。

  不是老皇帝不想动徐然,只是他也害怕徐然反了,当初怎么就没发现徐然是如此有野心的一个人。

  只希望太子继位后,可以清算徐然,老皇帝没忍住又咳嗽起来了。

  手帕上血红得醒目,老皇帝一手捏着手帕,一手死死地捂住胸口,对着外面喊道:“宣太医。”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李药师刚刚扎完针,收拾好,皇帝缓缓醒来,“朕还有多久时间?”

  “回皇上,莫约开春前后。”李药师也未做隐瞒说道。

  “可有办法延长些时日。”老皇帝满眼期翼地望着李药师,李药师只好回道:“有的,每日施针,用药物辅助,可以延缓些时日。”

  这办法只能说让皇帝后面的日子不那么难过,身体上所受的苦少些,具体能不能延缓他也不知道,只是这个时间上必须这么说。

  “也好。”老皇帝应下来了。

  ————

  太子回到东宫,季子路连忙上前询问太子如何了,原本太子有些狰狞的表情,瞬间变得温和了不少,他还不能表现得不大度。  得在底下人面前保持君主的大气。

  “父皇应当有他自己的考究吧。”太子留下一句便进殿去了。

  留下季子路在原地细细品味这句话,皇帝能有什么考究,无非是想在功绩上再多添一笔。

  季子路连忙跟上去,“殿下,便这样算了吗?如果不能保下了,也应当安排人手填充进去。”

  “此事已经被大将军全权接手过去了,孤也没有办法去将人塞进去。”上次行宫的事,恐怕徐然早就怀恨在心,如今怎么可能让自己插手进去。

  上次又不是没有试过去找徐然,想插一脚,被徐然挡了回来。

  季子路眼睛一转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从这里作为突破口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