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端着刚熬好鸡汤给徐然端来, 还有一份正温着准备让徐然带回去给长公主。

  “母亲,我自己来吧。”徐然看着母亲想要帮自己盛汤,连忙说自己来。

  徐母见徐然如此说了, 也不在继续帮徐然盛汤,而是语重心长地说起话来:“我与你父亲这么多年能相濡以沫地走过来, 都是靠着对对方的心意, 还有荣辱一体的信念。”

  徐然不知道为何母亲突然说起这个来不由问道:“母亲为何突然想起说起这些来了。”

  “你们俩本就不同于普通的夫妻,更何况你的伴侣还是当朝长公主, 更要走好每一步。”徐母以一种过来人的心态告诫着徐然。

  “知道了,母亲, 待会我就把鸡汤拿回去, 告诉殿上这是你亲自熬的。”徐然扶着徐母的肩膀, 轻轻地将徐母送出书房。

  “你这孩子。”徐母无奈一笑道。

  等徐母走后,徐然回身看向一旁温着的鸡汤,心里想着但愿玄甲军真的比太子早一步找到木材的来源。

  提起鸡汤连同炉子也一同带着,这个时间长公主应该还在府里。

  等徐然回到长公主府时,果真如同她所料, 人还在,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不知是谁送来的书信, 徐然也不好奇。

  对于长公主暗地里的一些布局,徐然多少是知道点,有时还会帮着安插人手。

  “殿下。”徐然进去前先叫了一声宁晋溪。

  宁晋溪闻声,将那封书信, 放在桌上用镇尺压着, 从里屋朝着徐然走来。

  “好香, 你给本宫带得什么呀?”难得长公主表现出一副小馋猫的样子,也不知道何时小白也出现在两人的脚边。

  说来也怪, 小猫的神情与此时的宁晋溪还有几分相似,几声喵喵叫,徐然只好俯身将小白抱起来。

  “母亲熬得鸡汤,特意嘱咐我带回来给殿下尝尝。”徐然撸着小猫说道,示意宁晋溪赶紧盛出一碗尝尝。

  “很好喝,替我谢谢伯母。”宁晋溪尝过一口道,不过转念一想又道:“还是我亲自去道谢得好。”

  “都好。”徐然依旧撸着小白,小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小白真是怕极生人,连翠菊都抱不到小白。”宁晋溪说着小白的胆小。

  “胆小点好,这样不会跑出去,跑丢了。”徐然将小白举起说道。

  宁晋溪连忙放下汤碗从徐然手中接过小白。“别举这么高,它会害怕的。”  这还是徐然第一次听说猫还会怕高,殿下当真是可爱得很。

  ————

  只是这悠闲的日子没过几日,玄甲军依旧没有消息,除了太子的人还有长公主的人也在寻找。

  徐然盯着这堆木头有些发愁,随口问了一句,“前些年哪里发过大水吗?”

  马束在身后回道:“将军,属下的家乡曾经发过一次大水,不过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嗯,在派一队人马去你家乡查查,着重查那些前几年发过大水的地

  方。”徐然吩咐道。

  前面这么久都找错了放向,这木材有水泡过的痕迹,从根源找起会快很多,希望太子那边还没有意识到此事。

  不过这次徐然的算盘算是落空了,太子抢先一步找到了木材的来源,顺藤摸瓜地还找到了轻空木的来源。

  徐然与长公主的人马只是晚了一步,长公主随即召回来所有的人马,为今之计只能先稳住工部内部,尽力保住当初参与此事的人。

  ————

  工部内。

  徐然看着太子一脸的样子,拳头都硬了,可依旧面带笑容问道:“太子殿下,可曾查到是何人所为了吗?”

  太子似笑非笑地看了徐然一眼,也不说话,只是伸出手去,徐然只能将让人取来卷宗下半部分交给太子。

  “徐将军,孤向来爱才如命,此时定当秉公处理。”太子接过卷宗,前半句是说给徐然听的,后半句是说给徐然身后那些工部的官员听的。

  徐然依旧满脸笑意道:“那就有劳太子殿下了。”

  太子带着卷宗便离开了,徐然看着其背影,眼眸深邃,在一眨眼又变得清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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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臣愿意担下所有责任,只求长公主照拂妻女一二。”依旧在酒楼内,安大人跪在地上说道。

  宁晋溪赶紧去扶起安大人说道:“快请起,此事还未到,如此决绝的地步。”

  宁晋溪近来为此事不知愁了多少,每次都晚了那么一步,一种无力感从心里蔓延开来,这次恐怕真的要折进去一两个官员。

  安丰是万不能折的,得找其他替罪羊,此事还是需要安丰去处理,妥善安置好其家人。  ————

  原来以为第二日太子便会带着人来工部抓人,谁知道接连几日太子都没有动静。

  季子路接连几日都在研究太子带回来的卷宗,却一点头绪都没有,难道被徐然改了,可是这不应该啊,当初徐然送来的上册与这下册完全吻合,字迹还有岁月的痕迹都是如出一辙。

  但是如果徐然没有修改这卷宗,不可能查不到其他人,这里面但凡需要处罚的都是些无名小卒,还有的早就随着大皇子一同去了。

  这与工部传来的消息不同。

  工部的太子党明确表示这卷宗可以让安丰撤职查办,如今这卷宗里面安丰的罪过也顶多是罚些俸禄,还是因为死了不少工匠的缘故。

  正当季子路一筹莫展时,太子来了。

  “子路,如何,可有发现?”太子跨进大门便问道。

  “殿下,子路无能,未曾找到安丰的罪证。”季子路合上卷宗有些歉意地说道。

  太子眼眸一深,查了这么久居然什么都没有,罢了,“无事,查不到便罢了,只要孤在工部的人,也不算无所收获。”

  最终太子递上去的折子只是将罪名都丢给了大皇子,徐然站在一旁余光看着太子消瘦的身形,心中窃喜,还好留了一手,不然工部就要落入太子手里了。

  皇帝只是简单看了一眼折子,便随意合上放在一边,“辛苦了,年关将至,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太子与徐然一同出来时,太子有意走在徐然身旁,而徐然谨遵礼法,故意落后太子半步,只听见太子轻声道:“徐大将军真是好手段。”

  徐然装傻充楞道:“太子殿下再说什么,臣怎么听不懂,殿下是在怪臣没有先一步找到木头来源吗?”

  不说此事还好,说到此事,太子心中的郁结更重,当初早一步找到木材源头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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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徐然回到长公主府内时,便看见长公主站在阁楼的窗户前,眼神交汇。徐然站在阁楼下,抬头望着宁晋溪。

  忽然徐然觉着脸上一凉,下雪了。

  是今年的初雪。

  徐然赶紧跑上阁楼,宁晋溪依旧靠在窗前,望着下面。

  徐然慢慢走到宁晋溪身旁轻声说道:“殿下,下雪了,今年的初雪。”

  宁晋溪没有回头只是用鼻音回来一个嗯。

  徐然也察觉到宁晋溪的情绪不对,这工部的安丰还有其他人都好好的,没有受到处罚,怎么殿下还不开心。

  上前将宁晋溪揽在怀里,下巴窝在宁晋溪的肩窝处,瓮声瓮气地问道:“殿下,怎么了?”

  半响没有等来宁晋溪的回应,正想歪头去看宁晋溪的脸,宁晋溪回道:“你不是都知道了,本宫非良善之人,失望吗?”

  说完,转身扶上徐然的脸问道,之所以转身是想看清楚徐然此时的眼睛,有时候说的话会骗人,可眼睛不会。

  没有想象中的怒意和不解,只有一片平和。

  徐然攥紧宁晋溪的手,另一种抚上宁晋溪放在自己脸上的手道:“我知晓,殿下当初是为了让大皇子留下把柄,定然不会等到十年之久让其自动垮塌,而是会寻个合适机会,弹劾大皇子修建行宫时偷工减料,导致整个行宫是一座危房。”

  宁晋溪有些惊讶地看着徐然,没想到徐然能猜到自己当初的布局,果真是小狼崽长大了,心思都缜密了许多。

  宁晋溪刚想说话,又被徐然打断:““殿下,也是人,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算到山体滑坡会导致那些工匠丧命。不用太过自责,错不在殿下,我已让马束好好安置那些工匠的家眷了。”

  “那只是个意外。”随着徐然最后一句话说完,宁晋溪埋进徐然怀里红了眼眶,从及笄以来,认识到女子在世间的艰难,决心改变这一切时,大家都觉得长公主是无坚不摧的存在。

  没想到今日有人告诉自己长公主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面面俱到。

  如果说在此之前对徐然的所有的好都别有用心,或许有些不多爱意,可在此刻宁晋溪有了一种要和徐然一起并肩走下去的念头。

  她想她也一定是心悦徐然。

  徐然将宁晋溪紧紧地拥入怀中,小心地顺着背脊轻抚着,宁晋溪再抬起头时,眼里满是爱意,手滑向徐然的耳后,引起一阵酥麻感,顿时红了一大片。

  徐然终是没忍住,扶住宁晋溪的后脑勺吻了上去。宁晋溪闭上双眼,将徐然的软舌纳入口中,不得不说亲得多了,徐然的吻技见长。

  吻着吻着便带着宁晋溪往躺椅上躺着,眯眼看了一眼还烧着正旺的地炉,放心地扯开了宁晋溪的衣襟,顺着脖子一路向下,在锁骨出印上几朵漂亮地小花。

  徐然画完花,便抬起头往下长公主,宁晋溪还以为是徐然在征求自己意见,便双手搭在徐然的后颈,慢慢收紧,让徐然慢慢靠近自己胸口。

  哪知徐然埋在里面瓮声瓮气地说道:“我不会,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