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再次抬起头时, 眼神已经变了,坚定且自信,这场比赛她势在必得, 只能是晋国赢。开局便带着张恭发起进攻,对方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 全被严明礼拦下下来了。

  这全都得仰仗着文山给徐然北境的战术, 让徐然能在最后的时间内部署自己三人的战术。

  坐在看台上的太子看着徐然这么勇猛,心中也不免觉着有些可惜了, 此人若为自己所用必将是一代良将,只可惜自己驯服不了。

  就连自己的皇妹都是靠着感情才此人套牢。

  留下徐然只会是自己掌权第一步的阻碍, 已经有不少投入徐然的麾下, 可以说徐然手中已经掌握了晋国不少的势力。

  晋国在自己这代必须结束, 王与世家共治天下的局面,徐然也必须除掉。再次看向徐然的眼神也不加掩饰的杀意。

  希望今日那人有机会动手,这般绝佳的机会少有,还有现成的替罪羊。

  几家欢喜几家愁,北境少主看着自己带过来的人, 被晋国的人压着打,前面有多得意此时便有沮丧, 真是连还手的余地徐然都不曾给过。

  北慕嵩眼看必输无疑,还是坐不住了,一个眼神递给边上的随从,随从不动声色地给赛场的人做了一个手势, 恰巧被徐然看去了。

  只是徐然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不过没过多久徐然便知晓了, 对方是不惜一切代价要将自己送下场。

  肉体凡胎终是比不过人海战术,所以都去拦着徐然, 连球都不管了,于是徐然将计就计,将人都到自己这边,等时机成熟再冲出来时,已经进了两球了。

  此时的比分再次被拉开。

  又看见那个随从对着赛场做了个手势,徐然依旧不懂,但是也知道对方的目标在自己,那便由自己拖住这些人吧。

  只见一个北境的人,朝着徐然这边冲过来,不知道撒了什么粉末,徐然觉得浑身一软,险些倒下去。

  连忙稳住身形,寻找突破口,糟了,眼睛也开始涣散了,周围的人都开始有重影了。

  “啊...”徐然感觉手臂一痛,这声音引起来了,离徐然最近的张恭的注意,借着灵活走位,走到徐然身边。

  “怎么了?”张恭问道。

  徐然微微动了自己的胳臂,太痛了,应该是骨折了,徐然忍住手臂传来的痛感。

  再坚持一下,等结束了便好,徐然只说了一句:“他们有软骨散小心些。”未曾言明自己的伤势,一切等下场再说。

  徐然用力握紧没有受伤的手,以期给自己一点力量。

  宁晋溪在一角只能看见场上的大概情况,见徐然半天在原地没个动静,心里难免有些担忧,刚准备去看台那边找太子,叫停比赛时,就看见徐然动了起来。

  这是这次徐然下手比以往都要狠辣,不着痕迹的将对方的腿折一下,手给扭一下,反正这仇得当场报,剩下的回头去找她师傅跟北境少主算。

  锣鼓声再次传来,场上的人都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徐然也力竭的倒下了。

  看着徐然倒下时,宁晋溪觉得自己心跳好似露了半拍一般,几乎是想都没想过自己这般出去会引起何种后果。

  等宁晋溪回过神来,已经将徐然扶起抱在怀里了。

  “快,叫沈如月来。”长公主小心地探完徐然的鼻息后喊道。

  赛场上的人都围了过来,严明礼见状连忙过来,长公主示意其过来将徐然抱起离开。

  只是在严明礼上前之前,有一个人已经接过徐然往场外走去。

  张恭一边抱着徐然往外走,一边想着该如何交待,本来太子让他今日找到几乎做掉徐然,将锅丢给北境的人,只是刚才一瞬间的犹豫,失去了机会。

  宁晋溪见状连忙跟在其身后,等着徐然送上马车,一路上小心稳定着徐然的手臂。直到回到公主府内。

  这次直接从正大门进入,宁晋溪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徐然伤势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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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如月将徐然的手臂检查了完后与长公主道:“殿下,徐将军的手臂骨折了,骨碎还很多的,恐怕会落下残疾。”

  宁晋溪听完皱着眉头,看着徐然满头的冷汗,依旧昏迷不醒,“等李药师来了再看看。”说完便蹲下去拿起手帕替徐然一点点地将冷汉沾掉。

  爱怜地将徐然额头上的湿发拨到两边去,眼里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眼睛红红的,好似下一秒快要哭了一般。

  骨裂之痛还能坚持到比赛结束,怎么这么傻,输掉比赛也没什么的。

  “殿下,李药师来了。”翠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宁晋溪赶紧让出位置让李药师过来。

  李药师将徐然的手臂抬起轻轻地的寻着里面的骨头位置,是很碎。

  “殿下,小徐将军如果按常规的治疗方法恐怕会落下残疾,臣有一法是将手臂处用刀切开,将其骨头归于原处,在用线缝上。只是此法,臣只做过三次。”李药师摸完骨头位置回身道。

  宁晋溪闻言道:“三次经验足以,她必须痊愈。”如果让徐然落下残疾恐怕会对掌管中都卫有异。

  这手可是拿海棠剑的手,如果右手有疾还怎么执剑,宁晋溪不敢想徐然知道右手废了会是何等伤心难过。

  这只手臂无论无何都得让徐然保住。

  “臣去准备。”李药师拱手说道,说完便出去了。

  宁晋溪见李药师出去后,又问沈如月道:“徐然这是中了什么毒还是怎么了?”按照徐然的武力,那些人根本就不会有进徐然身的机会,如今看来定然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沈如月道:“是软骨散,可以让人暂时无力,晕眩的药粉,北境秘药。”

  “派人去请北境少主,还有那些北境来的蹴鞠选手。”宁晋溪声音轻缓地说道,只有翠菊看出来宁晋溪眼底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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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先出去等吧。”李药师将东西准备好后,看着在房间里面还未离开的长公主说道。

  “无妨,本宫在此陪着她。”宁晋溪看着徐然道。

  李药师只好作罢,将银针封住了徐然胳臂上的穴位,让其暂时麻痹住,刚要下刀时,便看见宁晋溪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刀,“殿下,还是闭上眼睛吧,有些血腥。”

  宁晋溪摇摇头道:“不用,还请李药师快些医治。”

  李药师闻言只好屏住呼吸,寻着合适的位置将徐然的胳臂划开,将里面的骨头点点复原,宁晋溪便一直盯着徐然的手臂看着。

  越看宁晋溪心中对北境的厌恶便更深一层,这北境少主必须也要脱一层皮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终于李药师,将骨头全部归位后,将伤口缝合起来,又用竹片将其牢牢地固定住了。坐完这一切李药师已经满头大汗了。

  宁晋溪小心地将徐然的手臂放入被子里面。软骨散还需要徐然自身去化解,她还要去清算北境那群人的罪过。

  宁晋溪去玄甲军处寻了马束,马束已经知道徐然被北境人暗伤一事,原本担心不已,可徐然在长公主府内,无招不得入内,也没办法知道徐然的状况。

  长公主来了,马束赶紧上前询问徐然的状况,长公主只说了还好,让马束点一队玄甲军跟自己出门。

  去见北境的人自当需要尽东道主的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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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不怕挑起两国战事吗?”北境少主被绑着跪倒在地,身后是那群蹴鞠的选手们,也都奄奄一息在地上□□着。

  “战事?你将那肮脏的手段用在蹴鞠比赛上,你可曾想过会引起两国争端。”宁晋溪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绑成一条长虫一般的北境少主道。

  北境少主原本以为是长公主看到北境蹴鞠选手在赛场上的表现,想要结识一下,谁知道刚刚到长公主给的地方,便被绑了起来,接着便是一顿毒打。

  “你这是污蔑。无稽之谈,你可有证据?”北境少主就是仗着软骨散无色无味且不易察觉,范围只有一个人,针对作案,让人无从查起。

  宁晋溪冷笑一声道:“本宫不需要证据。”只要你给徐然赔上那条胳臂上受得罪。

  “你...”北境少主刚刚想破口大骂,宁晋溪已经走到北境少主后面问道:“谁下的手。”当然无人应答。

  宁晋溪再次问道:“如果不说,本宫便将你们全部骨头打碎,丢到城郊去喂野狼。”

  此话一出,怕是之人,赶紧指出是谁对徐然下的手,被指认的人,立马面如死灰,浑身颤抖,宁晋溪只是淡淡撇了一眼,走回座椅前坐下来。

  倒是马束对着身边的玄甲卫低语了几句,就见着两个玄甲军将那人提溜了出去。

  离得近的蹴鞠队员,听到了几个模糊的字眼,碎,喂。恐怕便是刚才那长公主说得那边碎了骨头丢到城郊喂野狼了吧。

  宁晋溪又轻声道:“杀了吧。”原来是后面躺着的一个蹴鞠队员动了一下,马束得令一个眼神下去,下面的玄甲军便知晓该如何做了。

  北境少主还以为是要杀自己“宁晋溪,你杀了我,北境是不会放过你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血溅了一脸,打了个冷颤。  如今已经是初冬了,这般冷也不应该,是心底散发出的一股凉意。

  “再问你一遍,你可曾用过软骨散。”宁晋溪继续道。

  北境少主依然强撑着,笃定宁晋溪只敢杀一两个个意思意思。只是没想到宁晋溪手一挥,又是两个人没了。

  直到将蹴鞠的选手杀完了,北境少主已经吓得躺着的地方有了一滩黄色液体。

  马束嫌弃的皱着眉头,却看着宁晋溪眼睛都不眨一下,拔出佩剑,抵着北境少主的脖子道:“认还是不认。”

  北境少主已经整个人瘫软在地,声音颤抖着说着:“我认,软骨散本来就带着打算如果比不过时使用,徐将军也只是临时起意想让她执剑之手落下残疾,这样晋国战神便不复存在了。”

  “真是狠毒的招数。”宁晋溪举起长剑想要挥剑砍下时,被一道声音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