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长公主从汤屋出来后, 徐然便去了汤屋洗漱,只是等徐然出来时,傍晚时的胆气又没了, 在汤屋里好一阵的建设才回去。

  宁晋溪看着徐然扭扭捏捏地走进来,便知晓这人又害羞了, 也不知下午把自己按在马车里面亲来亲去的人去哪了。

  “过来。”宁晋溪一招手, 徐然猛地一抬头,然后听话地同手同脚的走过去了。

  “殿下。”走到宁晋溪身旁轻声叫了一声, 宁晋溪将徐然的手牵起。

  让徐然坐在身侧,缓缓靠近徐然, 惹得徐然连连往后退, 直到退无可退时。

  “午后你可是被人夺舍了?”宁晋溪挑起徐然胸前的一缕青丝把玩着道。

  徐然咽了咽口水, 是了,下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压着长公主殿下亲,怎么到了晚间却有些羞涩了。

  是羞涩不是胆怯。

  宁晋溪侧头亲了亲徐然的脸颊。原来今夜都找好借口拒绝徐然了,没想到徐然自己先害羞起来。

  自己虽然要将徐然留在自己身边, 可自己对徐然的感情还未到肌肤之亲,她不想难为自己, 这般亲密应当水到渠成才对。

  如果日后自己真的对徐然的感情深到这步,将自己全部给徐然也无妨。

  “睡吧。”宁晋溪手抚上徐然的面颊道。

  依旧是搂着徐然睡,只是徐然却睁着个大眼睛,什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

  清晨, 徐然先醒来, 缓缓从宁晋溪怀里抽离开, 等长公主醒来时,便是早就已经冷了, 身旁之人应当走得很早。

  当然得起早点,徐然今日要去见北山王,早点可以躲开那些耳目。

  “你与长公主到什么地步了?”文山问道。

  “我与殿下情投意合。”徐然回道。

  文山看着自己这个小徒弟一脸憧憬的模样,想说得话又咽了回去,罢了,自己这小徒弟难得喜欢的人,就算是梦也要让其做得久一点。

  “师傅,北境蹴鞠的战术?”徐然见文山不再开口问其他的,那就轮到她了。

  文山看着上手不停摩擦的徐然,真是跟小时候求着要吃糖一般,只是这蹴鞠一事是自己拿侄儿在准备,自己的确不知。

  “北慕嵩在打理此事,我不知道。”

  “侄儿重要还是徒弟重要?”徐然没好气地问道。

  “我真不知道。”文山快被徐然这样子烦死了,脸转向一边,又看见徐然了,再转向一边,徐然移动地比自己还快。

  “行了,为师给你找行了吧。”终于还是文山败下阵来。

  “师傅真好,师傅万岁。”徐然拍着马屁说道。

  “马屁精。”文山小声吐槽道。

  “师傅原来是马?”徐然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小女儿姿态十足。

  “去去,快点走,别惹人眼了。”文山不愿在与徐然掰扯闲话,将人赶走。

  徐然出了酒楼,便往中都卫去了,离蹴鞠比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决计不能让北境的人赢了比赛。

  她得看着他们训练,自己也要和严明礼还有张恭准备着,一旦发现落入下风便要上场将人换下来。

  其实让文山去将北境的战术找出来,也只是在撒小女儿的娇罢了,师傅回了北境还是不是当初的师傅需要确认一下。

  张恭已经将北境的训练方式和进攻,防守的招式都记录了下来。

  ————  徐然往后撇了一眼,便往边上一撤,后面跟上来的人还在四处张望时,徐然窜出来将人拉到巷子里,掐着脖子。

  “谁派你来的?”徐然厉声问道。

  被掐着脖子的人一句话也不说,随着徐然的手开始收紧后,那暗探的脸变成猪肝红,终于在濒临死亡时,徐然放开了。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再有下次便不是这般轻易放下了。”徐然沉声说道。

  说完,徐然便离开了,留下暗探在原地咳嗽,等到缓解后,立刻飞奔回去。

  “殿下,属下办事不利,被发现了。”暗探跪倒在一双锦绣玄靴前。

  那锦绣玄靴的主人开口道:“无妨,下去吧,这伤好好养着吧。”看了一眼暗探脖子上的红痕。

  暗探虽有疑惑主子为何这般轻易放过自己,却也觉着捡回一条命,赶紧溜了。

  玄靴的主人,真是晋国太子殿下。

  负手而立,看着院中快要完成的园林主景,喃喃曰:“快了,很快就可以建好。”  今日这暗探是太子故意派出去的,就是要让徐然以为自己在监视着她,却被她撞破,如此徐然便会对身边原本就有的人放松警惕。

  手里握着中都城里的武装力量,这让他如何不忌惮,皇上也时日无多了,早做打算得好。

  徐然近来也表现得对权势的渴望与把控,必须要将其除掉,不然这皇位是一天都做不安稳。

  ————

  “这般针对北境的战术,定当万无一失了。”严明礼看着校场上踢着球的中都卫说道。

  徐然倒是没这么乐观,看了一眼训练的中都卫道:“还有三天,对方的战术,都是我们看来的,万一人家在北境时都已经定好了,来此训练都是麻痹我们也不一定。”

  张恭立在一旁道:“这不无道理,不然也没那么容易被我监视到。”

  严明礼微微点点头,果真是想得过于简单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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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药师正在收拾自己医药箱,皇帝在其身后问道:“李药师,朕还有多长的时光?”

  李药师闻言赶紧跪下道:“陛下,万岁。”

  皇帝微微摇头,本来是例行的把脉,可近来身子骨每况愈下,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从上次咳血,到如今的嗜睡,这种种迹象无不再说命不久矣。

  “你实话说来,朕赦你无罪。”皇帝坐直问道。

  李药师抬起头来缓缓道“莫约还有半年光景。”说完马上将头低了下去。

  伴君如伴虎,李药师还是觉着保命要紧。

  只是久久等不来皇帝的回话,李药师壮着胆子抬起头看了看,发现皇帝已经睡着了。

  只好小声地告退,退出了重合殿。

  等李药师走后,皇帝才睁开了眼睛,这世上谁不惧怕死亡,帝王也不例外。

  微微颤抖的手暴露出皇帝此时对死亡的害怕。

  皇帝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案记旁,坐下继续拿起各府郡上奏的文书,案记上还堆放着不少奏折,这些都得今日看完。

  端端正正地坐着,直到看到阮籍上奏的内容,中都城内的赌坊生意猖獗,不少百姓都都被带着入坑,家破人亡不再少数。

  皇帝皱着眉头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这赌坊来历他倒是不清楚,既然敢对晋国子民不利,那便除了。

  随即批注好让太子去处理。

  三日后。

  中都城的皇家校场内,两国的蹴鞠选手都已经准备好了,随着一声鼓啰传来,双方开始了激烈的比赛。

  前半段中都卫是处处制限于北境的选手,直到后半场时,北境突然改变了战术,让中都卫防不胜防。

  很快便追平的比分,直到最后一刻,场上的中都卫选手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才以平局结束。

  只是北境少主看了一眼太子道:“今日怎么也得分个胜负吧。平局有什么意思?”

  “友谊赛,自当平和好,不分胜负也是美事。”太子看了一眼场上的中都卫压下心中对北境少主的不喜道。

  谁知北境少主不依不饶道:“怎么,太子殿下不敢?被北境的气势吓到了。”

  徐然坐在一旁原本不想出声,直到北境少主对着太子无礼时开口道:“北境少主慎言。”随即摆手让人清理场地。

  “那就在比一场加时赛。”徐然站起来身来到,太子看着徐然准备出场了,便放下心来。

  北境少主看着徐然要上场连忙阻止,这徐然在北境有着晋国战神之称,怎可让徐然上场,再好的战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北境少主,有何不妥,我乃晋国子民,理应为国而战,这种蹴鞠比赛更应该上场,为了两国的友好。”徐然看着面前不让自己上场的北境少主说道。

  一时间北境少主无言以对,只好让开,徐然将外面的华服一脱,里面的紧身衣便显露出来,张恭和严明礼也从一旁乔装成普通替补选手上场。

  北境少主看着徐然的背影哼了一声,随即走到一旁去与跟着他的随从低语了几句后,露出了一个坏笑。

  ‘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没有拦你。’北境少主在心底说道。

  徐然还在场内做着准备动作,突然看见一旁角落里面的长公主,激动得想过去找长公主,但看了周围这么些人,又生生停住了。

  只能看着长公主露出了一个笑脸,长公主亦回了一个微笑。

  长公主在场,徐然更加摩拳擦掌的想表现好些。

  只是心里却更不是知味,如果自己已经是驸马了,此时光明正大与长公主一道也无人敢说什么,可是现在自己与宁晋溪的关系就是这般见不得光。

  宁晋溪看着徐然刚刚还高兴的脸,突然阴沉了下去,刚想派人去问问怎么了。

  锣鼓的声音再度传来,加时赛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