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听罢也就淡然一笑, 能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阮籍也不再多说什么,有些亏得吃过才能记住, 尤其是这个年少的将军还是过于仁慈了些。

  阮籍看着没自己什么事,便告辞回住处休息了, 这趟来其实就只是跟着徐然几个人少年将军做军师的, 眼前这事不听自己的日后肯定也得找自己帮忙,自己啊便忙里偷闲好了。

  徐然让张恭与严明礼看着外面的粥摊还有粮食分配的事情, 自己则跑回了北郡府的牢房去提审那几个江湖术士。

  “你们都出去吧。”徐然将周围的人都赶出去,她接下要问的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听的。

  “是。”马束带着人出了牢房, 留下徐然一个人与那几个江湖术士在牢房最里面。

  徐然看着人都出去后开口道:“说吧, 谁派你们来的?”

  江湖术士一个个面面相觑, 都不敢出声,只有最初被搜出那本丹药方的江湖术士哆哆嗦嗦道:“没有人派我们啊,我们就是云游到了这北郡来的,也是机缘巧合下才遇见余师爷,余师爷吃过我们给的丹药好了许多, 有许了我们大量钱财,我们这才将延年益寿的法子告诉余师爷, 其他的我们真的不知道。”

  “哦,是吗?”徐然拔出一旁的烙铁,毫不犹豫地烙在说话人的胸口,滋滋冒烟, 空气中就弥漫着烤肉的味道。

  “啊..放过我吧,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本丹方的册子是别人给我的。”那江湖术士以为是那个本丹方有什么问题。

  徐然收回烙铁, 又重新插回炭火里,看得其余几个江湖术士都抖了抖。“那是谁给你的, 又是在何处给你的?”

  那江湖术士不敢隐瞒道:“在北境国时,有人得知我们是晋国人,要与我们切磋炼丹的手艺,我们赢了,就将他祖传的丹方书给我们。”

  那名江湖术士看着徐然示意自己接着说。“至于是何人,只知道是北境的一名炼丹师。”

  徐然听完,面色凝重,来历不明的人,将这害人的丹药方给晋国的江湖术士,明摆着让这几个人回来搅乱晋国,动摇晋国民心

  。

  徐然看着这几个江湖术士又问道:“这丹药方可曾流落出去?”

  “不曾,我们刚刚进入晋国便来了北郡,然后就被困在这里了。”那江湖术士流着冷汗道,刚刚被烙铁烫了地方,好像已经熟了一般,钻心的痛感从胸口蔓延到全身。

  徐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丢在那江湖术士的怀里道:“如果被我发现你有半句谎言,我就把你送给余师爷治病。”

  “绝无半句谎言。”那江湖术士马上接话,生怕晚了一会就被真的送去给余师爷治病了。

  徐然扯了一下铃铛,外面的人就马上进来了。

  “分开关起来。”说完便离开了。

  按照那江湖术士的话,北境有可能卷土重来,这事一定要送回中都城才行,可是又不能让皇帝知道,如果皇帝知道的话一定会问那丹药方的事情,年迈的帝王尤其是对权力还有欲望的帝王,长生不老药于他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只能告诉长公主。

  徐然叹了口气,晋国才刚刚休养生息半年不到,如今北郡还受了雪灾,南蛮的贡品还没有送上来,如今万不能与北境打起来。

  晋国不能在战了。至少在南蛮上贡前不能再战了。

  ————

  一连几日,北郡府的士兵也被召集起来,被徐然接管后,跟着玄甲军一起帮着百姓清理雪堆,修缮房屋。

  百姓也跟着一起帮忙煮粥,发粥,有手艺的帮着做些木工活,或者帮忙清理积雪,大家都在努力地做着灾后重建的工作。

  “我们的北郡守怎么一直不见人影?”北郡府兵其中一人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众人都随声附和着,从最开始被遣散回家,留下少部分人留守北郡府,后来被召集回来一直没见到过北郡守,一直被徐然等人差遣来差遣去。

  徐然站在他们身后听了许久,直到他们不在继续说话才开口道,“你们的北郡守大人,私藏粮食,造成北郡人员伤亡惨重,现已收押,待到开春时,压回中都城请圣上定夺罪行责罚。”

  北郡府兵都向后看去,就见着徐然与严明礼站在阶梯上,与北郡府兵一高一低的对视着。

  “此后在新任北郡守未上任之前,北郡府大小事物都听从北一大人的差遣。”严明礼也跟在徐然身后说道。

  北一就这样被这两个年轻人推到了北郡守的位置上,北一只好从后面上前,“见过北一大人。”众人听完看着上前的北一行礼道。

  北一点点头:“都去忙吧。”将北郡府兵挥退。

  “徐将军为何推举我做着北郡守。”北一知道说是暂代,如果不出意外,等到开春徐然回了中都城自己便会接到正式上任的圣旨。

  没有人比北一更适合了,北郡的官员或多或少都不成程度地囤积粮食,富商也跟着囤积,造成市场上粮食一天一个价,到最后市场上买不到粮食。

  死了那么多人,官员也只是保住自己的家人,而北一是唯一出去寻求救助的官员。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为这北郡的百姓出头的人。”徐然看着北一说道。

  恰好这时张恭回来了,“查清楚了,北郡里最大的粮仓也没有粮了,应该都被北郡守藏起来了。而且...”  “而且什么?”严明礼永远是那个憋不住话的人。

  张恭没有接着说而是看了一眼北一,北一见状只好自己转身离去,留下徐然,严明礼还有张恭在原地。

  “找到了账本,里面记载的账目完全不对,一个郡不可能只产这么一点粮食,北郡的粮食有一大部分不知所踪。北郡府与北郡守私宅里面只不过冰山一角。”张恭看着北一远去后,才小声接着说出更大的事情来。

  “什么?”严明礼一声惊呼。

  怎么什么事都让自己这几人遇见,如果不是雪灾,北郡若是这样发展下去,岂不是屯粮后就是招兵买马,就可以地登基了。

  徐然倒是没有严明礼想得那么简单,单单是那北郡守就没有那么大的魄力。

  “背后肯定有人。恐怕这次北郡之行又是难以善了。”徐然缓声道。

  “也还好,我们来得还算及时。”张恭道。

  徐然点点头,严明礼还是皱着个眉头,一言不发。

  ————

  北郡守又被拉出来审问,这北郡守年少就因这个家族的原因成为北郡守,这一生算得顺风顺水的,如今年过半百还受如此重刑。

  “徐将军,我真的不知道这个粮食去哪里了。”北郡守再一次被冷水泼醒后,声音颤抖着说道。

  “你不知道,身为北郡守,连北郡的粮食去哪里了都不知道,该打,给我接着打。”严明礼站在刑具旁示意马束动手。

  马束刚要提着鞭子上前,就见着徐然手轻抬,立即停了脚步。

  “先关回去。”再打怕是要打死了。

  严明礼跟着徐然身后“为何不接着逼问?”

  “再问也无济于事,他是真的不知道。”徐然指出这北郡守府里和私宅里面的粮食都不是一季的粮食,而是分了好几批的粮食。

  “那么多陈粮,这北郡守每次估计也只是偷藏了一点,而大头被人秘密收走了,这连北郡守都不知道。”徐然将自己所想说了出来。

  这一大笔的粮食足以养活一支私兵。这个想法出现在徐然的脑海里面。

  “北一会不会知道些什么?”严明礼想到了北一。

  “或者阮籍大人也可以试着问问。”又想到了跟着一起来老狐狸。

  “此事不宜声张。”徐然否决了严明礼的提议。

  这事滋事盛大,他们恐怕从他们来北郡开始就被人盯上了,如今只能先行暗查,如果查不到也不能声张。不然不到中都城酒就会被人暗杀。

  “雁过留痕,风过留声,要想找到粮食,难啊,不过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给我们的。”徐然拍拍严明礼的肩膀道。

  “你怎么好像不急样子”严明礼看着徐然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急也没有用,一步一步来吧,先去粮仓看看。”徐然走在前面,严明礼跟在后面,倒是觉得徐然这几步颇有长公主的气势。

  “你倒是等等我啊。”严明礼在徐然身后嚷着,赶紧跟上去。

  ————

  张恭还在粮仓里面带着人看这粮仓留下的痕迹。

  “你是说这粮食根本就没有进这个粮仓?”严明礼再一次被刷新了认知,是什么人可以做到这样神不知道鬼不觉地运走粮食且几年都没有被发现。

  徐然在粮仓里面转了一圈,“不,应该还是进了粮仓,只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运走了。”徐然指着高处的一个谷粒说道。

  “哪里?”严明礼顺着徐然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笨死得了。”沈如月在严明礼身后将严明礼的头转了个位置。

  徐然与张恭两人对视一笑,都盯着那枚谷粒发愁,这如何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