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跟随着府兵来到暗牢, 手里还捏一瓶药,穿过一条向下昏暗的通道后,里面豁然开朗, 周围的火把点燃照亮了整个大厅。

  府兵将徐然带到关押女刺客新语的牢室后,恭敬地请徐然进去, 再三道外面都是府兵, 看徐然这小身板,怕女刺客对徐然不利。

  “多谢, 有事会叫你的,你先出去吧。”徐然道过谢, 便走上前想去查看那女刺客的情况。

  本来长公主也想跟来, 徐然怕这暗牢内的画面过于血腥, 怕惊到宁晋溪,找了个人多不利于套取新语的话来的借口,拦下了宁晋溪三人。

  “我是来替你上药的。”徐然脸上戴着一块面具,昨日在晚宴上,自己那么出尽风头, 新语不可能没有看见自己的脸,保险起见戴上了面具。

  新语不动,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徐然的面具,半响道:“不需要,假惺惺地做给谁看。”    “你再流血下去,你会死的, 你不想报仇了吗?手刃仇人?”徐然蹲下一点点靠近新语, 言语间不断的试探着。

  “我还怕死吗, 只恨未能亲手杀掉南蛮王。他这样的王总有人会体香行道到的。”新语依然不动,也不管自己说话间用力抓着肩膀又将伤口裂开而流出的血。

  徐然看着新语又流出血的伤口, 皱着眉头,这人不知道痛嘛,麻木了?

  “如果我能帮你,让你亲手杀掉南蛮王哪?”徐然说着便了摘掉面具,露出那张在晚宴上差点用剑插在南蛮王身上的脸。

  “是你。你是晋国人。长夜居然勾结晋国人?”新语抬起头看着徐然的脸,果然认出来了,又惊又愤怒。

  惊得是徐然居然是晋国人,怒的是这里长夜的府邸,长夜肯定与晋国勾结了。

  “说得那么难听,我们本来是过来治毒的,谁知道被你们南蛮王请到皇城中来了。”

  “不是勾结,你们怎么会出现在长夜的府邸,又是怎么出得了宫门,宫门....”新语说道这里便不再继续说话了,她想到的事情足够她再也走不出这间暗牢了。

  南蛮王最得力的爪牙莫过于大祭司尹风,晋国长公主被安置在祭司殿,在宫中随意出行的人除了南蛮王那也就是只有大祭司的腰牌了。

  没想到尹风与长夜居然是一派的,也就是说长夜与尹风都在演戏给南蛮王看。

  “看样子,也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徐然看着眼睛里面逐渐透着不可置信的新语说道。

  等新语消化完这个秘密。“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最好如实回答我。央启是什么时候找到你的?”徐然开始发问。

  “大概是半年前的时候。”

  “是他找上你的,一直将你安排在舞乐坊?”徐然又接着问。

  “是。”新语也不知道这话是怎么回事,只能照实回答。

  “你行刺一事可曾提前给央启透露过?”徐然步步紧逼着追问。

  “我...”新语刚刚要开口时,又被徐然打断了,“别想着掩饰什么,实话实说,他反正也已经逃脱不了干系了。”

  “不曾。”新语本想就打算实话实说,自己一直想杀南蛮王的事情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是了这就说得通了,央启半年前才成为守卫将,而这新语也是半年前才进入舞乐坊的,央启并非想要报仇,而是想将新语献出去替自己谋求一条通天大道。

  央启并不知道新语想去刺杀南蛮王,当新语说想去献舞时,央启以为终于等到机会了,只要新语在南蛮王面前露面后,南蛮王早就垂涎新语已久,按照以往惯例,必将纳入后宫获得宠爱,自己就可以利用新语升官发财。

  一个当初只能想到私奔的人,不在乎女子家中父母的人,又怎么会是个有当担的人。

  恐怕这央启在长夜面前的钟情于新乐,愿意为新乐的妹妹死,都是在演戏罢了。

  那又是什么促使着这个贪财惜命的央启来此演这出有可能会丧命的戏码?徐然皱着眉头想不到原因,又看了看盯着自己看的新语。

  徐然想不通,回去打算跟宁晋溪说说,殿下那么聪明肯定会知道的。徐然将药瓶丢于新语道:“自己上药,南蛮王一定会让你亲手杀的。”

  新语看着徐然离去背影,觉着这人真是奇怪,问了几个问题就走了,难道是央启有问题吗

  此时的新语根本没有想到昨夜自己被长夜带走后,央启也被南蛮王带走了。

  “那就你献给本王的美人?”南蛮王坐在高位上眼神带着杀意的看着央启,今日要不是自己的贴身大太监替自己挡了这一刀,自己可能就当场命丧黄泉了。

  央启赶紧跪着磕头道:“王上,臣真的不知道,那毒妇居然如此狠毒,居然想刺杀王上。”央启在极力为自己辩解。

  如今这局面,自己恐怕怎么都不可能与此事划清界限,新语自己的献给南蛮王的,也是自己安排到舞乐坊的。

  南蛮王气得哼了一声后便没动静,抚了一把自己的胡须,本想处死这个央启,可是又想到一件事情,不知真假,需要一个人来替自己验证一下。

  南蛮王将目光又投向叩头不起的央启,此人刚好有借口接近长夜,替自己探出长夜是否真的有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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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央启再跟我演戏。”长夜听徐然说完,站起来气得连本殿都忘记说了。本想将央启纳入麾下,这样徐然的轻骑兵来时,边有内应在守卫里面,可以加快进入皇宫的时间,争取更多的机会。

  尹风将长夜拉着坐下来,示意徐然继续说。四人围坐在尹风之前居住的阁楼的露台上。

  “我当时也是觉着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不可能会想着与人私奔,且不说有损女子名节。王下得旨意,一旦发现逃走,那可是要诛九族的,那新语一家都得死。”徐然说着自己从什么地方发现漏洞的。

  “那你可有所不知到了,南蛮女子名节没有你们晋国那么重要,女子可以随意与人自行婚配,若是遇见家中不许的,另立门户只会让人更加敬佩。不过诛九族是真的”长夜解释道。

  徐然说对了一半,诛九族是真的诛。

  “可是这央启为何要来这出戏?”徐然将自己未曾想明白的地方说出来了,可能自己不知其中缘由,可是这长夜与尹风都是南蛮人,应该会知道内情吧。

  “昨夜不是没有央启来吗,我便去查了他的去向,被王上派人抓走了,”尹风将自己今日回宫查到的事情告诉大家。

  徐然看了一眼宁晋溪没懂,“是南蛮王。”徐然还是眨巴着眼睛表示自己不明白。

  宁晋溪耐心的解释着:“新语是央启献给南蛮王的,这也是央启为何会短短时间内就升到了守卫将的位置。”

  “可是已经献于南蛮王怎么会不再内宫而还在舞乐坊?”徐然又问。

  “民意。”尹风说道。

  “三年前,新乐侧妃跳湖而亡,被我传出,大肆宣传,南蛮王再也不敢强纳民女为妃了。而这新语正是新乐的妹妹,从舞乐坊纳入的妃子,可比直接纳要顺利得多,本来这舞乐坊都有这暗规矩。”

  “原来如此。央启来此演戏的原因只能说出在长夜,而非新语身上了,南蛮王不会要一个刺杀自己的人。”徐然道出了其中的关键。

  “正是,只可惜被央启骗过,已经打草惊蛇了,恐怕这会南蛮王已经知道我要造反一事了,此时还没有来抓我,恐怕是想一网打尽吧。”长夜说完,心想还好没有宁晋溪与徐然没有出现,南蛮王不知道我后面的人是谁,不然这会已经在天牢里面关这了。

  恐怕这计划又得改变,单单徐然这轻骑兵不可能将南蛮皇宫拿下了,南蛮王一定会加重兵在这皇宫里面。

  “将计就计好了。”徐然看着长夜略显忧虑的表情开口道。

  “将人引走。”宁晋溪也接着开口道。

  长夜看着徐然与宁晋溪两人,又看了看了尹风,都在等自己一个首肯。

  “如果你们不撤退,南蛮边境便是你们晋国的墓地。”长夜同意了,还不忘威胁一下宁晋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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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几日南蛮万安城就有一份十万火急的军事情报传入城中。马儿刚刚到城门口便倒下了,而马上的将士也倒下了。

  只见那将士将自己手中用蜜蜡封住口子的竹筒举起给城门口的守卫道:“八百里加急的军事情报,速报王上。”说完便晕死过去,可见这一路根本就没有休息。

  南蛮皇宫内,南蛮王打开竹筒查看你们的情报,纸上还带着血迹,南蛮边境被晋国大军攻破,已经往内围压进了。

  南蛮王看完跌坐了龙椅上,他当了半生的逍遥王上,唯一做过的大事还是前不久占了人家晋国的南部八城,再突破一个楚门关便可以自取晋国皇城了。

  为此还沾沾自喜了许久,觉着晋国也不过如此,未曾想过有一大半的功劳都是因为晋国人出来奸细,给了南蛮晋国的南部八城的军事布防图。

  而如今人家晋国都已经打进来了,自己这边才刚刚收到消息,可见速度之快。

  这么多年南蛮内围从未被人攻破过,可南蛮王怕啊,赶紧下令让万安城的兵力抽调一半前去支援,赶紧从各个寨子里面抓壮丁。

  等南蛮王召见完大臣后,终于想起皇宫里面的还有一个晋国的长公主。这晋国敢打南蛮肯定不知道长公主已经落入自己手中了。

  赶紧派人去将晋国人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