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晋溪手上的糕点被徐然拿走后便不再管徐然了, 而是欣赏起着南蛮的舞姬来了,比起晋国的舞姬们丝毫不逊色,反而还有一种松弛的美感。

  南蛮的舞姬的服饰更加开放, 露着小蛮腰,盈盈一握的腰姿随着舞蹈的动作像灵蛇一般灵活。

  南蛮女子虽受蚀骨之痛, 可也算是为自己拼出了一条血路, 如今解药也马上就有了,这些女子以后只会更加的安逸。

  正当宁晋溪想得正入神时, 又感受到身后的人又在扯自己的衣摆,无奈又只能照旧拿了另一块糕点向后递去, 只是半天没人拿走。

  无奈宁晋溪只能转过头去看, 却发现徐然与沈如月还有严明礼三人有说有笑的, 丝毫看不出徐然是刚刚在疯狂扯自己衣摆的人。

  “殿下,怎么了?”沈如月最先发现长公主在看着他们,严明礼也顺着沈如月的视线望过去,就见着长公主这次真的是皮笑肉不笑的将一盘糕点递了过来。

  徐然赶忙上前接住,沈如月和严明礼一脸懵, 只有徐然知道怎么回事,这是将殿下惹得不快了, “够吃了吧?”宁晋溪轻声在徐然耳边问道。

  气息打在徐然的耳廓上,从耳朵开始一路到脖子都红了个遍,宁晋溪看着徐然这反应甚是满意。

  被长公主这么一教训,徐然也不敢再招惹她了, 只得安安分分地坐在后面和沈如月还有严明礼两人一起欣赏起南蛮的舞蹈来了。

  歌舞升平的晚宴上终究还迎来了意外, 一个舞姬突然从队伍里滑出来, 往南蛮王所在的高台冲去,有徐然的前车之鉴, 南蛮王未曾在意,以为是编排好地舞蹈。

  谁知道下一刻寒光一闪,舞姬从袖口处里面弹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直击南蛮王而去,离得最近的太监赶忙上前用身体挡住。

  舞姬的速度极快,想挡在南蛮王前面的太监也只能挡住一半,舞姬擦过太监的肩膀想往里刺,却发现怎么都不能再入分毫。

  是长夜抓住了舞姬的手臂,长夜最先发现舞姬有异动,这舞她太熟悉了,当年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没少在舞乐坊混。那个舞姬该走那一步,长夜了然于心。

  长夜将舞姬掀翻在地,侍卫终于围了过来,将舞姬们都团团围住。

  “父王受惊了,可有受伤?”长夜可不想在计划实行之前有任何地变故,这舞姬一事必须得由她接手调查,南蛮王今夜还不能死。

  南蛮王他要是死在宴请晋国长公主的晚宴上,而长公主是尹风明面上尹风请回来的,长夜不愿尹风卷进这场风波里面。

  南蛮王将不顾自身安危挡都要救自己的太监推开,看了一眼摔倒在地的舞姬,大怒道:“给本王查,诛九族。”

  “父王息怒,儿臣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长夜接下令道。

  这是她必须要过来的东西,南蛮居然还有一支她不知道的队伍,想刺杀南蛮王,得查清楚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大业才行。

  一场好好地宴会,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南蛮王一刻都不想多待,当然也有惊吓的成分,走得时候,都未曾与晋国长公主道别,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未曾做到,看样子真是吓得不清。

  “关押到本殿府的暗牢里去。”长夜故意大声将关押的地方说出来,就是要让这消息传出去,看能不能掉到大鱼。

  宁晋溪全程皱着眉头,如今出了刺杀一事,南蛮王恐怕会对自己的皇宫派重兵把守,如今想通过轻骑兵拿下这皇城恐怕多半是不易。

  徐然倒是看着宴席上的一个守卫将的剑离女刺客舞姬最远,深怕伤到她一分一毫。此人有问题,徐然上前附在宁晋溪耳边嘀咕了两句。

  宁晋溪望向那守卫将与之跟周围的守卫对比,果然是不一样,徐然真是观察力异于常人。

  “要不要提醒长夜?”徐然又问道,还边说着边往宁晋溪边上凑,也不知今晚怎么了,她就是一直想往长公主身边蹭。

  徐然以为自己又是不知不觉地坐到宁晋溪身边,反正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大殿中央的女刺客舞姬身上。

  殊不知宁晋溪早就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衣摆往一边收了收,怕徐然给自己压住了,等下起来的时候不好看。  “不用,本宫想长夜自有办法。”宁晋溪收回整理衣摆的手道。

  严明礼与沈如月望着两人并肩而坐的样子,觉着徐然真的是粘人极了,在后面坐着的时候,去扯人家长公主的衣摆,找到机会就往宁晋溪身边靠。

  徐然所有的一切行为的前提长公主的默许。

  ————

  等几人回到祭司殿的时候已经是不早了,本来打算早点入睡,明日再行询问长夜今日的结果如何。谁知道长夜派人来请,只请了长公主与徐然。

  “长公主殿下,徐大人,长夜殿下有请。”长夜府里的内官带着几个府兵,徐然还能认出个熟脸,就是当初来请的那四人里的其中两人。

  “去吗?殿下。”徐然转身问着宁晋溪,仿佛就是宁晋溪说不去,她就回绝了这人。

  “去看看。”宁晋溪也想看看这刺客到底是何人,又有何缘故。

  “不过还是去还是得送份礼吧。”宁晋溪说着看了一眼徐然,徐然心领神会,又转身跟长夜府里的内官说:“你去将今夜大殿上用剑指着那舞姬的人都带到长夜大殿上的府上。”

  内官连忙应下,让府兵快去领人,自己跟着宁晋溪两人身后,回长夜的府邸。

  ————

  尹风也在长夜的府里,“为何要叫她们来。”尹风有些想不明白,这难道和晋国人有关。

  “她们有线索,却不愿意告诉我,只能将她们也牵扯进来才好。”长夜很小的时候都已经学会察言观色了,看到宁晋溪与徐然两人在那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神倒是往大殿中央的女刺客舞姬上和周围的守卫。

  长夜断定两人必定有猫腻,就算没有,素来听闻长公主天资聪慧,如今这事关她们的计划,将两人牵扯进来也不无道理。

  人被关押在暗牢里面,女刺客与其他舞姬单独关押,先提审的那些舞姬,都说这女刺客来了小半年了,由于舞姿出色,短短半年时间都已经可以领舞了,本来这次轮不到她们上晚宴表演的。

  原本的舞团都吃坏了肚子,只能让她们顶上了。

  “长达半年之久的潜伏,今日之事早有预谋。”长夜收到手下的人来报后总结道。

  尹风点点头同意了,宁晋溪与徐然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大殿下,今夜在晚宴上用剑指着刺客的守卫都带来了。”两名府兵回来了,带来了徐然点名要的人。

  长夜出去将人安排着一字排开,徐然站在屏风后面观察着,不对这里面根本就没有那个守卫将,人数倒是对了,果然不对劲,现在更加确信那个守卫将有问题了。

  “咳..咳”徐然在屏风后面轻咳了两声,表示人不在里面,长夜随即道:“今夜叫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最近宫中可有何异常。”

  长夜找了个合理的理由,让这守卫去一旁的偏厅开始问话,有人专门记录。

  “这守卫将一定跟这个刺客有关,不敢来,定然是做贼心虚了。”徐然说完还要看一眼宁晋溪,等着被夸。

  宁晋溪也是惯着徐然,当即点点头表示赞同,看着长夜与徐然两人商议如何将这守卫将抓个现行,宁晋溪也不搭话,与尹风在一旁品茶,等着这两人需要一点外在的认同时再一同点点头表示不错。

  “好,就这样办。”徐然与长夜终于敲定好如何将守卫将逼着现出行来。

  ————

  将女刺客提审恭,四人就坐在屏风后面,听着女刺客对着审问的人一顿忽悠,宁晋溪倒是听到一个关键的点,女刺客一直说这事是自己一人所为,看样子是不想将其他人牵扯进来。

  “查查她的身世。”宁晋溪开口道,长夜唤来身后的内官,小声吩咐下去,内官点点头出去了。

  “这就上刑了?”徐然看着审犯人的府兵头子让人将女刺客绑上架子上面,拿着小皮鞭就开始抽打,长夜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回应道:“特质的皮鞭,看起来伤口瘆人,实则未伤到实处,也是怕将她打废了,明日上街游行怎可安然无恙的展示在众人面前。”

  “看着都疼。”徐然小声嘀咕着,突然眼前一黑,宁晋溪将手覆在徐然的眼前,替她遮住着血腥的一幕。

  徐然有时候觉得自己挺矛盾的,在军中生活良久,也是从战场上一路厮杀过来的人,怎么会真的怕这种小场面,可就是在宁晋溪边上便想撒撒娇一般。

  长夜看不惯徐然这副身娇体弱的样子,怎么说都是个男子,这是长公主养在军中的小面首吗?

  长夜越看徐然越觉得徐然像个小白脸了,就那张脸比女人还女人。

  “差不多,留着还有用,别真打出个人命来。”尹风在一旁提醒道,长夜连忙咳嗽一声,示意前面挥鞭子的可以停手了。

  长夜走出屏风,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刺客,再次问道:“说到底谁派你来的。”  那刺客抬起头看了一眼长夜,“世人都说大殿下仁慈,我看也不过如此,此事为我一人所为,无旁人相助。”

  长夜闻言一笑道:“谁传本殿仁慈,本殿要是仁慈能在这吃人的宫中长大吗?以后少听信一些民间传言,不,你也不一定有以后了,若是好好配合将你背后的人说出来,本殿可以考虑送你去边境。”

  刺客闻言眼睛在长夜的脸上打量,确信眼前人便是长夜,又道:“大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长夜也看着女刺客的脸也觉着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罢了,总是以前在那个街头丢过碎银被这人看见了。

  长夜也无言,眼神一暗,罢了,背后人总要给抓出来。

  ————

  宁晋溪与徐然留在长夜府上休息了,这次两人还是被长夜安置在一个小院里,长夜真的就以为徐然是长公主养的小面首。

  小院里面就一间收拾过的屋子,本来在长夜府上,徐然也不敢离宁晋溪太远,怕突生变故,自己来不及。

  徐然真是累惨了,挨着床就睡过去了,留下宁晋溪一人在今日发生的事,太过突然了,这刺客来得真不是时候,看样子严老将军那边还得再等一段时间了。

  徐然哼唧一声,滚进宁晋溪的怀里,寻了一个舒坦的位置继续睡,宁晋溪无奈点点徐然的鼻子,惹得徐然轻皱眉头,愿你一直这样无忧无虑,宁晋溪在心中暗想道。

  可是南蛮一事解决了,回了中都城才真正的没有硝烟的战场,在背后想害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又不是真的想要自己命,但是又不想自己那么好过。

  宁晋溪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