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风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安, 看向南蛮王问道:“王上,有何安排?”

  “你去一趟青木寨将人给本王带回来,本王要跟晋国的老皇帝好好地谈谈。”南蛮王可是听说过这个晋国的长公主那长得跟天仙一般。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晋国的长公主到底是否如同传言中那般才貌双全, 然后在打入晋国,再给自己新册封一个妃子也未尝不可。

  尹风看着南蛮王这个表情都知道南蛮王的如意算盘, 要不是南蛮王这张脸与长夜很像, 尹风真的怕自己有时候忍不住会干出弑君的事情来。

  不过不久的将来尹风在得知当年的真相的时候,真的会弑君。

  尹风低头翻了白眼后做了个万安礼算是接下了这个任务, 南蛮王也不久待,自己还要去看看自己纳的侧妃。

  将事情安排下去就离开了, 留下尹风对着手中的文书继续困惑。

  这封文书到底是哪里来的, 之前那条线早就被徐然等人给切断了, 王家在先锋军的人现在都还关押在晋国南部第七城里面,难道是王家在中都城的人吗?

  可自己未曾在许诺什么好处,还是这条线是南蛮王自己的线。

  如果是南蛮王自己的线,那这同样材质的文书作何解释,这分明是自己送过去的特殊纸张, 遇水不化,不怕火烧。

  “罢了, 总归是他国的内部问题。”尹风也不在去想到底怎么回事,先在祭司殿休息一晚,明日启程去青木寨,也该去会会这个晋国的长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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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宁晋溪依旧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 挣扎着想起身来, 感觉自己不再乏力和酸痛了,整个人像是以前一般地轻快了。

  这时徐然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了, 看着宁晋溪已经醒来了,眼里藏不住喜悦,将水盆放在一旁的木架子上,就去看宁晋溪了。

  “殿下,感觉如何?”徐然笑着问道。

  “你把丹药给了我?”宁晋溪猜到自己一夜之间就变化如此之大,肯定是徐然自己的救命丹药给了自己。

  “不全是,我自己吃了一半。”徐然尽量实话实说了,没说自己是为了试毒,为了避免宁晋溪再问其他的什么,赶紧将帕子拿在水里沁水后拧干给宁晋溪。

  原本还想问话的宁晋溪只能接过帕子轻擦擦自己的脸颊。

  徐然看宁晋溪也没有再要追问的意思,赶紧将沈如月叫今天替长公主诊脉。

  “殿下,脉象平稳有力,蛊毒已经解了。”沈如月收回把脉的手说道。

  宁晋溪点点头,想出门透透气,觉着房间里面闷的很。

  徐然接过话头,给宁晋溪说起昨天托巫医让青木寨掌权人见一面的事来,“殿下,要去见见吗?”

  徐然怕宁晋溪这才刚刚好,身体正虚弱着,完全不顾及自己也才刚刚种入蛊虫不久,身体也正虚着。

  “本宫已无大碍。”宁晋溪伸手示意扶她起来,徐然赶紧上前,将宁晋溪扶起来,宁晋溪自己试探性自己走了几步,好了,真的好了。

  宁晋溪自己走到梳妆台前面坐下,徐然走到一半时,停下来了,眼睛看向沈如月求助,她可不敢再去嚯嚯长公主的头发了,今日还有去见青木寨背后的掌权人,气势可不能输。

  这头饰这块还得沈如月去做,自己这手估计也就适合耍剑玩枪了。

  沈如月一脸得瑟的往徐然面前飘过去,帮长公主梳洗打扮了,还好今日气色不错,不用过多得遮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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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时,遇到不在二楼晒太阳反而在小院里面躺着晒太阳的巫医。  “出门,便有人带你们去寨子里面的议事厅。”巫医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宁晋溪的面色道。

  “多谢,巫医前辈。”徐然上前抱拳道。身后几人也点点头。

  巫医之所以在小院里面等着,是想看看宁晋溪是否还有大碍,这等身份的人可不能真的在青木寨出了事来。

  好不容易马上就能不再遭受蚀骨之痛了,要是因为晋国的长公主折在这里了,就看徐然那夜表现的疯狂劲 ,真有可能将青木寨踏平。

  下次接收病人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来人的身份才接了哟 。想着又闭上眼睛继续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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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跟着带路的人来到青木寨的议事厅,其实与卓雅家和巫医家的小院没什么两样,只是少了些烟火气,里面摆放的家具更加少,只有几张桌椅板凳。

  “好久不见,各位。”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卓雅阿妈尹枝站在院子里面等着她们的到来。

  “好久不见,尹枝。”宁晋溪颔首示意,双方都已经是认识许久了,从自己这群人进去这个寨子的时候都认识了,而如今已经过去月余了。

  几人被邀请进里面坐下,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个年轻女子正坐在里面等着。

  “在下,尹风。”年轻女子自报家门道。原来是南蛮的大祭司。

  “宁晋溪。”长公主也报上自己的真实名字,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自己中毒一事刚好可以说明南蛮的人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至于怎么知道的,还得再去查查。

  大祭司尹风轻笑了一声道“久闻长公主的名讳,久闻不如一见,长公主殿下果然不同凡响。”基本的场面话,被大祭司拿捏得死死地。

  “哪里,可比不过长夜大殿下的名气大。”宁晋溪另辟蹊径的试探着尹风与长夜之间的关系。是否真如传闻中那么多不合。

  果然在宁晋溪提起长夜大时候,尹风的表情有了瞬间得凝固,不过转瞬即逝。可依旧被宁晋溪捕捉到了微妙的瞬间,看样子两人真是不一样。

  “开门见山吧,我想要你们手里的解药的药方。”尹风也不在继续去想宁晋溪刚刚为何突然提起长夜,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巫医妈妈已经在尹风来时,便已经告诉她,晋国人手中有她们想要的解蚀骨之痛的解药。无论如何都要将这解药到丹方拿到手里,已解决南蛮女子的蚀骨之痛。

  “本宫在你们青木寨中了蛊毒这事,应该给本宫一个交代吧。”长公主并未一口答应下来,太快给出去,或许换不到更好的筹码。

  “这件事情一定会给长公主殿下一个交代,将人带上来吧。” 尹风说完便有人出去将是善德带了上来。

  一路拖行而至,身上的血痕什么的都还在,即便是尹枝问出了背后的主谋是谁,还让人关照一下石善德别轻生了,谁知道这石善德居然开始绝食,不吃不喝的。

  “人已经带来了。这件事情与青木寨无关,是王上下得令,且你们晋国也并非是密不透风,反而四面漏风。”话已至此,尹风该提醒的都提醒了,她想拿晋国内可能还有奸细来做人情,让宁晋溪放这个石善德一命。

  如若他的妻女还活着,等南蛮王被推翻的时候便放出来,然后赶出青木寨,自行去讨生活。

  严明礼上前去将那奄奄一息的男人的头抬起来,果然是那个农夫,“说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只见石善德撇了一眼尹风,得到首肯后,缓缓吐出三个字:“南蛮王。”

  徐然听后眉头紧紧锁死,长公主来边境的事情是皇帝密令,按理说很少有人知道,更别说进入南蛮陪着自己来解身上的毒,这人必定必定位高权重,在权力的正中心的位置。

  宁晋溪听后,看都不看躺在地上的石善德,这人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了。可这南蛮王背后的人,她倒是感情兴趣的很,是谁这么想至她于死地。

  难道又是大皇子吗?自己不是已经把他的势力削弱了那么多,他怎么还敢来。

  “南蛮的男子中蛊虫吗?”宁晋溪想到了什么问道。

  “不曾。”尹风也不确定宁晋溪想如何惩治这石善德,只能如实答道。

  “南蛮只有女子种蛊虫,未免太不公平了一点,不如就从他开始吧。”宁晋溪想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还得种长好了的蛊虫。

  尹风听后觉着还算好,不用就此丧命,赶紧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将他带下去,种蛊。”尹风示意手下的人将石善德带走,别在这里碍眼了,种蛊一事在她看来已经算是轻罚了,还以为宁晋溪要了石善德的命。

  就在尹风还要继续谈下去的时候,外面的人进来,附在尹风的耳边说了几句,尹风脸色大变,又不得不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来人依然是一袭玄色长袍,头上一插着一根墨玉簪子,面色温和地进来。此人正是一得知尹风回青木寨便赶来的长夜。

  “长公主大殿下咱们又见面了。”长夜来后也不看尹风,也是一一与徐然等人颔首示意后,走到尹风的身旁坐下。

  “那就一起来商议一下,如何才给我们解蚀骨之痛的解药吧。”长夜坐下便开口说起解药来,一字不提要通过青木寨借晋国兵力来推翻南蛮王的□□。

  宁晋溪了然,恐怕这事,尹风还不知道,真是两个别扭的人。

  “很简单,俯首称臣,对晋国永不宣战,且上贡二十年。”宁晋溪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此时不加大条件,何时再提,气得长夜,那张温润的脸上都是出现了裂痕。

  尹风听完转头便看向一旁的长夜,只见长夜此时比自己还气愤,又放下心来,还好不是长夜提前商议好的。

  “十年。”尹风给出了自己能做到最大的承诺,如果能拿到解药的丹方,她回去就找机会把南蛮王毒死,然后将长夜推上王位。

  “二十年,没得谈。”再来南蛮之前也只听说过这南蛮的蛊虫如何地厉害,没曾想到这带来的副作用也是如此的厉害,这里的人找了这解药的丹方这么多年,不会就此放手。

  此丹方乃重要的筹码,可比与长夜的合作重要得多。

  “好,借你们晋国兵力一用。”长夜觉得在争论下去便要谈崩了,都半路杀出一个南蛮王来搅局,将一切都提前了。

  原本打算,将晋国的兵力进入南蛮后,种入蛊毒,晋国人想救自己的子民必将拿出解药来,这样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拿到解药。

  “怎么,不怕,我晋国将南蛮吞并了吗?”宁晋溪轻笑一声问道。

  “我想长公主殿下也曾遭受过蛊虫的威力吧,若是觉得可以忍受的话,晚些时候,问问你身边这位小将军感受如何。”尹风已经能从每个的面容和肢体动作来判断这个人何时发作蚀骨之痛。

  她们南蛮能存在这么久,不仅仅是因为那些男子,更多是女子养育的蛊虫,而是因为女子每次都要忍受蚀骨之痛,那些官场就以此借口不让女子为官,唯一的让步就是大祭司历代都皆为女子,住在宫中,以防有变故。

  徐然一听脸色越发的发白,宁晋溪也察觉到徐然刚刚有一丝异常,“好,这几日便将路线图给我们。”

  宁晋溪为了刚刚多要了十年的贡品帮助长夜圆谎,那路线图早就被长夜定好了,只要搞定青木寨就会给她们,拿人的手短那。

  宁晋溪等人离开后,尹风挥退了其他人,将长夜一步一步逼到墙角,仰着着头看着长夜 ,想从长夜的脸上找出来一丝说谎的痕迹,只可惜没有。

  但是以尹风对长夜的了解,不可能没有猫腻,这里面肯定有长夜的掺合。

  “我问你,王上手里的那封文书可是你送去的?”

  “什么文书,我不曾给他文书啊。”长夜一脸懵的回道。

  “这就怪了,晋国之前的内线早就断了,如今王上居然还能收到来自晋国高层的密信。”尹风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长夜。

  长夜看着尹风皱着眉头,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就觉得又魅又可爱,手不自觉的附上尹风的腰。

  等尹风从思绪里抽出来时,发现自己离长夜非常近,无奈道:“放手,还有正事要办,你去把路线制出来,路上都要有我们的人驻扎才行,与虎谋皮,得仔细点。”

  “我...不...放。”长夜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说着还抱着更紧了,算算也有一天一夜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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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徐然果然发作起蚀骨之痛,已经派人回晋国去找李药师取药,可惜远水治不了近渴。徐然还是只能自己忍着了。

  宁晋溪看着徐然在卷曲在床上的样子了,心疼极了,只能上前将人抱在怀里,这一抱才发现徐然比之前瘦了许多。

  看着徐然死死咬着嘴唇痛苦的样子,嘴唇都出现血珠了,又一时找不到其他东西给徐然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