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看着靠着床头休息的宁晋溪, 俯身上前去帮宁晋溪将被褥提起来压好,一如宁晋溪曾经对自己那般,小心翼翼地生怕会让宁晋溪有丝毫的不舒坦。

  徐然刚想起身时, 却被宁晋溪一把拽住了衣袖,徐然疑惑的看着宁晋溪, 只见宁晋溪鼻尖微动, “你怎么了?为何会有股血腥味。”

  刚才徐然上前时便闻到了血腥味,还以为自己鼻腔内的味道, 直到徐然越来越近,那股血腥味也越来重, 才确定那血腥味是从徐然身上发出来的。

  “我没事啊, 殿下。”徐然摇摇头说道, 她现在不敢说自己已经种了蛊毒的事情,怕宁晋溪会被自己气到晕厥过去。拍了拍宁晋溪握住自己衣衫的手,示意宁晋溪放开自己。

  宁晋溪依旧不曾放开抓住徐然衣衫,徐然也被迫俯下身子与长公主对视,如果忽视掉宁晋溪的眼神, 那这个姿势暧昧极了。

  徐然还想挣脱开来,没想到宁晋溪直接双手一起上, 紧紧地拽住徐然的衣领,将人扯到自己面前来。

  徐然只能看着宁晋溪的眼睛,太近了,两人呼吸都缠绕在一起, 徐然咽了咽口水, 垂下眸子, 不敢去看宁晋溪的眼睛。

  “抬起头来看着本宫,告诉本宫你怎么了?”徐然知晓今日若是不把实情告诉宁晋溪恐怕休想离开她半步。

  徐然低着头小声回道:“我种入了蛊虫。”徐然的话像是一声惊雷在宁晋溪的脑海中炸了一般。她怎么敢的啊, 那卓雅的惨状徐然是个瞎子吗?难道没有看见吗?

  宁晋溪眉头皱起,将徐然上下打量着,这脸这么白原来是这么来的,刚刚估计也是出去吐血了吧。

  宁晋溪再怎摸生,也只是将徐然轻轻地推了出去,可徐然一时不查,又加上刚刚种入蛊毒,身体还未恢复完全,后退两步没站稳跌坐在地上。

  徐然愣愣地看着宁晋溪,等待着宁晋溪的怒火。

  只见宁晋溪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指着门口命令道:“出去。”

  徐然只得起身,看了一眼正在气头上的长公主,退出了房门。不过也未曾远离,而是在屋檐下寻了个能晒到阳光的地方坐下。

  刚刚在里面徐然就已经选好的位置,这个位置宁晋溪刚好能看得到,而且这会的太阳已经不晒人。

  宁晋溪当然看见徐然在自己眼皮底下晒着太阳,眼睛微眯着,一脸享受的表情,宁晋溪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逼着自己闭上眼睛。

  只是体内又开始隐隐作痛,很快宁晋溪的额头上就布满了冷汗,可是宁晋溪还是一声不吭,自己生生的疼着。

  好在徐然会时不时的从窗口位置看进去,这一看便吓一跳,赶紧翻窗而进。还在翻窗的时候被绊了一下。

  “殿下。”徐然上前扶着宁晋溪,怕人栽下床来。还好昨夜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衫,如今手帕也外面晾着,只能用衣袖给宁晋溪擦汗,还好现在的殿下没空嫌弃。

  等宁晋溪缓过来后,两人依然没有分开来,保持着宁晋溪窝在徐然怀中的姿势,宁晋溪是没力气动了,徐然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就虚,刚刚又翻窗进来的。

  等休息了一会,终于有了一丝力气的宁晋溪推开徐然,靠在床头问道:“说吧,为什么要去种入蛊虫?你是不相信本宫?”

  宁晋溪以为是徐然怕离开自己身边,所以趁自己昏迷的时候种入蛊虫,殊不知徐然是为了巫医说的那个可以分担痛苦的办法,才提前种入刚刚长好的蛊虫在体内,经历了七窍流血到头来发现无用。

  “我怕殿下会赶我走。”徐然不敢说自己是为了试试能不能将宁晋溪的痛苦分担一部分,也许说了自己当下就被长公主赶走吧。

  徐然说完也不敢去宁晋溪表情,生怕看见长公主的满眼厌恶,宁晋溪听完后,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孩子气,或许该给这个孩子一个承诺,以后就不会做这些傻事了。

  宁晋溪伸出素手将徐然的下巴抬起直视徐然的眼睛承诺道:“本宫允诺你,绝不会赶你走。”

  徐然提起嘴角笑了,是了,有了承诺自己昨夜受的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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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明礼与沈如月出去后,开始就去了昨天去过的农夫家,发现没有人在家,屋内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人就是不见了,昨天已经将地里的粮食都是帮这家人收拾了,没有道理还去地里。

  此时昨日回来的粮食还在院里晒着,却不见人打理,里面还有些杂草都没有人去清理出来。

  两人分头行动。

  沈如月进入厨房开始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严明礼则进入主人家的房间查看,这家人的确有个女儿,家里还摆放着几个布娃娃,一看就是自己缝的,又找了一会,严明礼这边一点线索都没有。

  沈如月发现橱柜里面还有昨日未吃完的饭菜,一一拿出来查看,却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严明礼走出来对着沈如月摇摇头,表示自己在里面没有任何发现,难道不是这个农夫下得毒吗?

  可是昨日自己一群人也未曾去过别处,除非这蛊毒不是昨日下的。

  沈如月相信自己的直觉,觉着就是这个农夫的问题,找她们去收粮食就已经够有问题了。

  当时是想着多了解一下这寨子里面的事情 ,也因为三日后便要离开了,有些着急,加上这农夫比起其他人问什么答什么,可比卓雅阿妈更好套话,这才让殿下中了蛊毒。

  沈如月还在翻找着那日用过得所有东西,直到找到昨日用过得茶杯。沈如月一一小心地闻了闻,拿到其中一个杯子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

  沈如月长期与药材打交道,这手一抓一个准,根本就需要杆秤来量,药材的几克的也是亦然。

  沈如月立马就知道是重量不对,若不是前面已经查看过其他杯子,也不会对这个杯子的重量产生怀疑,沈如月将杯子拿出厨房,对着天空透着光查看。

  严明礼还在院子翻看着里面的植物生怕错过什么,见沈如月拿出一个茶杯对着光看,赶紧上前跟着一起看。

  “有线索了?”严明礼问道。

  沈如月点点头没说话,只是将茶杯递给严明礼,两人都没有见过真正的蛊虫,但是也常听徐然说起自己的蛊虫长得如何,这个茶杯的底部有个小洞,透着光查看刚好能看清楚里面空心的大小。

  恐怕昨日便是这杯子的缘故才让殿下着了道,东西已经找到了,人估计已经跑掉了,如今只能回去请示长公主,是否让影卫去追。

  “回去吧。”沈如月将茶杯拿过来,用手帕包好放在怀里,打算拿回去给殿下看。

  两人回去时,已经是午间时分,这寨子里面的人都开始做饭了,如今这寨子里有着未知的危险,又在异国他乡,不得不更加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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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如月向宁晋溪说着自己与严明礼查到的线索,问起是否让影卫去追的时候,宁晋溪摆摆手,先让严明礼与影卫取得联系,看看是否有人出去过,她觉得这农夫恐怕还没有从这青木寨离开。

  徐然接过沈如月带回来的茶杯,对着光线看着底部的位置认真的查看,果然是这样。徐然捏着杯子的指尖发白,恨不得捏碎一般,徐然也不在递给宁晋溪看了,当即放在窗户旁的案记上。

  走回宁晋溪的身边,想起自己的怀里的药,摸了摸,却不敢拿给宁晋溪试,这种没有人试过的东西,她怎么敢给宁晋溪,本来昨夜便想给宁晋溪服用。

  听见巫医说这是半成品的蛊虫,这是半成品的不同于自己体内长成的全盛的蛊虫,将要拿丹药的手慢慢放下了。

  一种无力感从徐然的心底升起,她想不到如今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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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卫来报,这两日未曾有人离开过青木寨,那也就是说这个农夫还在寨子里面,如果找到这个农夫是否就有治好宁晋溪的可能。

  徐然拖着自己虚弱的身体出门去找人了,可这说大不大的寨子,说小不小寨子,想找又怎么可能一找便能寻到。

  傍晚时分,徐然继续拖着虚弱的身体回来了,一言不发地坐在宁晋溪对面的椅子上面,看着宁晋溪。

  沈如月觉得气氛不对,赶紧招呼这严明礼出去等着。

  “找人的事情交给影卫吧。”宁晋溪开口了,她觉得徐然在这样下去,不用等到蛊虫将她疼得死去活来的,她就会倒下。

  徐然依然低着头不说话,半响传来徐然小声抽泣的声音,如果不是她非要来南蛮治自己的毒,怎么会来到青木寨,殿下又怎么也会中蛊毒呐,都怪自己任性。

  宁晋溪轻叹一口气,慢慢地往徐然那边移去,将徐然抱在怀里,中了这个蛊又不一定会死,只是会生不如死罢了,反正她宁晋溪这一生本就是为了晋国而生,假若能办好南蛮这件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乖,别哭了。”宁晋溪强忍着疼痛去将徐然擦眼泪,可是擦着擦着边倒下了。徐然手疾眼快的将宁晋溪接住。

  赶紧喊着沈如月快进来,严明礼在门外听见也赶紧去请巫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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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夫当然没离开过青木寨,就在昨日宁晋溪刚刚蛊毒发作的时候,刚刚收拾好包袱准备连夜逃走。

  却被一人拦下了,“这是要去哪啊?”来人问道。

  农夫回道:“去城里看看我妻女,有些日子没有看到怪想念的。”

  “所以,连自己家都不要了?”来人看向后面未曾打理过得粮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