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晋溪派人将李酒泉送去边境, 自己也开始着手查徐然究竟是如何中毒的。何奈没有一丝蛛丝马迹在,只能等李酒泉到了后弄清楚徐然到底中的什么毒。

  “殿下,休息会吧。”翠菊看着还在不停翻阅传上来的徐然那几天的行程。

  “本宫不困, 你先下去吧。”宁晋溪头也不抬的回道,紧接着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她怎么能最有可能给徐然下毒的给忘了。

  如今皇帝下令外人不可去拜访大皇子, 看样子只能去皇帝那里求一道圣旨了,倘若宁晋溪私自去质问大皇子恐怕会被大皇子拿着此事来要挟宁晋溪谈条件。

  ————

  “这样下去恐怕不行。”沈如月看着徐然的身体好像是在一天天的好起来, 只有她把过脉才知道,里面已经虚弱无比了, 只期盼长公主早日将李药师送来, 不然她真的怕徐然的身子留下不可逆转的损伤。

  “我现在就出城等着李药师来。”严明礼觉得在这里看着徐然虚弱的样子难受, 倒不如直接去城外等着李药师来会心安一些,自从徐然中毒后,自己又不是学医的,也不知道是谁下得毒。

  沈如月点点头,又转头开始煽动着手中的蒲扇熬着药, 而徐然在边境温和的天气中披着大袄坐在屋檐下看着屋檐的一角发呆,连刚刚沈如月与严明礼的对话都没有反应。

  等到晚上严明礼终于回来了, 还带回来了李药师。李药师在进城的时候,就被严明礼接手过来,赶紧带来徐然的小院。

  “怎么是你?”李药师看着在床上躺着的人,居然是之前说去参军了的徐然, 一时间觉着世间真小, 又感叹徐然的遭遇。

  徐然看见李药师的时候也眼睛一亮, 李药师的医术她是见证过的,自己父亲的疑难杂症都是李药师治好的。

  “快别问了, 李药师,你快给她看看 ,她都快被毒死了。”严明礼急性子道。

  “老夫来瞧瞧。”说着李药师将手指轻轻地搭在徐然的手腕上,沉思了一会,又看了看徐然的面色,眉头慢慢地紧皱起来。

  “怎么样了?李药师 。”徐然看着李药师的眉头紧皱急忙问道。

  “不好解,我也只能尽力而为。”李药师缓缓说道,只是他又看了眼徐然,到底是怎么样的忍耐力才能如此能忍,居然可以面不改色的忍受冰火两重天在体内横行。

  一时间房间里面静的可怕,只能听见徐然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严明礼与沈如月都同时看向徐然,徐然尽力勾起嘴角,缓缓笑道“怎么了,李药师说得是不好解,又不是解不了。”

  “嗯。”沈如月忍住哽咽回应道,一个医师也懂点制毒的原理,她比严明礼更加的清楚徐然如今面临的痛楚绝非她表现出来这么轻松。

  等沈如月和严明礼出去后,李药师将衣袖里面早就准备好的止疼丸拿出来说道“如果忍不住可以吃一粒,但这个容易让人上瘾,别多吃。”

  “不用了,李药师,我还能忍得住。”徐然看了一眼李药师手中的药瓶摆手道,如果不是她额头上又开始冒冷汗,脸色确是红润得很,李药师怕是也该怀疑自己是否诊断有误了。

  “药给你放这里了,吃不吃在你自己,虽然不好戒掉,终究还是可以戒掉的。”李药师说完放下药瓶离开了。

  徐然就这样依在床头,直到蜡烛燃灭,房间里面变得昏暗,只有外面透进来的一丝光亮让这个房间没有那么死气沉沉的。

  “咳....咳...”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时,徐然终究是没有忍住,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撑起身子,起床艰难的走到桌子旁,为自己倒上一杯凉透了茶水,小口小口地咽下去,缓解了一下咳嗽。

  徐然缓缓坐下,看向一旁李药师留下的药瓶,觉着还没有到这地步,将药瓶收了起来,看不见,心里便不会去想。

  只是她心里又想到如果自己不能好起来,宁晋溪会不会就去找其他人了,不要自己了。她必须显得这毒对自己的影响不大才行,这样宁晋溪就不会去找其他人来代替自己。

  就在徐然还想胡乱想着的时候,沈如月端着今天李药师配的药进来了,进来后便看见徐然坐在桌子旁,外面的月光洒进照在徐然的脸上,将徐然衬得越发的病弱,这张脸用来女扮男装真是可惜了,以后一定要看看徐然女装的样子。

  徐然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看见沈如月为自己端来了晚上要喝的药,连忙将自己低沉情绪收好,轻笑问道“又要喝药啊,给我准备蜜饯了吗?”

  “准备了,快来喝药吧。”沈如月看不清徐然的表情,从徐然的语气中倒是听出她现在的心情还不错,好似没有受到李药师的尽力而为的影响一般。

  “好啊,先把蜜饯拿出来。”徐然说着便端起药碗眼睛看着沈如月的手,要看着蜜饯的出现才肯喝下去。

  “喝吧。”沈如月将袖袋里面放着的蜜饯拿出来放在桌上道。

  沈如月等徐然喝完,又帮徐然打了水了,让徐然洗漱了一番,等徐然睡下后才离开。徐然等沈如月走后,又睁开了眼睛。

  ——————

  宁晋溪终于找了个借口拿到皇帝的口谕,连夜带着影卫就去了大皇子的府邸。将大皇子从睡梦中的喊醒。

  “皇妹,你别欺人太甚。”大皇子宁原坐到在主厅里面,看着宁晋溪在一旁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不由得道。

  “大皇兄,难道不知道本宫为何而来吗?”宁晋溪也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道。

  “笑话,本殿怎么知道你为何而来,怎么,想开了,来跟皇兄我认错了。”大皇子早就算到宁晋溪会来找自己,毕竟她手中的王牌现在命在自己手中。

  “可惜了,本宫不是。大皇兄倘若交出解药,本宫就帮你解除这禁足令。”宁晋溪看了还在装傻的大皇子,开出了让大皇子没有办法拒绝的条件。

  倘若真的让大皇子禁足半年,这对宁晋溪和二皇子一脉的来说是可以将大皇子的势力蚕食殆尽的好机会,但如果是拿徐然去换,宁晋溪做不到,不管是从大局来看,还是她心里的那关都过不了。

  “当真?”大皇子瞬间来了精神,不再继续到装傻。

  “当真。”宁晋溪看着大皇子回道。

  “好,那等本殿什么时候能出去了,什么时候给皇妹解药,不过那寒□□在徐卓那小子的体内停留的时间越久怕是越难根除了哟。”大皇子接着道,他想让宁晋溪快点放他出去,现在那个老头只会听进去宁晋溪的话,自己和二皇子的话恐怕那老头根本听不会听了。

  “呵,大皇兄给本宫解药,本宫就放皇兄出去,否则大皇兄这辈子就别想出去。”宁晋溪也不惯着大皇子,继续放狠话,她有这个把柄,只是一直没有用罢了。

  大皇子眼神一暗,死死的看着宁晋溪,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宁晋溪恐怕早就被大皇子千刀万剐了。

  宁晋溪也不含糊,眼神一转也看着大皇子,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最终大皇子败阵来,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好,我给你解药。”

  大皇子哪里知道徐然身中两种毒,还是两种对冲的毒。不然他必然不会如此痛快的将解药交出来。

  大皇子的解药给得如此痛快,是他知道寒□□虽然不好根除,但对人不是致命的毒,只是过程有些让人难以忍受罢了。与其和宁晋溪斗个你死我活的,还不如卖她个好,早点将自己解禁。

  宁晋溪当听到大皇子说只有一种毒,寒□□是心里咯噔一下,徐然体内可是两种毒呀,烈焰散和寒□□。她也不敢贸然的问要另一种毒的解药,看样子其中的烈焰散下毒者另有其人。

  如今看来还有人想害徐然,难道是李家,亦或者是皇帝。宁晋溪自己也拿不准,只能先派人将解药送到边境去。

  如今中都城里面的事情越发的棘手,如今还要将大皇子从禁足令中解封出来,人是自己要关的,如今却要自己放,这让宁晋溪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父皇,溪儿那日去看大皇兄时,发现大皇兄已有悔改,如今晋国还要与南蛮交战,恐不便再将本国皇子禁足,这对士气恐有影响。”宁晋溪说到做到,没过几日便寻了油头与皇帝说起此事。

  皇帝哪里猜不到,宁晋溪为何又突然替大皇子求情,太医院的首席被宁晋溪借走,远赴边境,恐怕是那个少年人出了什么事,大皇子手中有救那少年人的解药。

  “这解禁岂能儿戏。”皇帝摸了一把胡须回道,就算解禁也不能大张旗鼓的解禁,前脚刚刚宣告大皇子禁足半年,这才不过月余居然就要解禁了,这禁足令且不是儿戏。

  “那父皇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大皇兄可以悄悄地自由出入嘛。”宁晋溪也看出了皇帝的打算,递了一个台阶给皇帝。

  “你呀你,真的古灵精怪。那便依了你吧。”皇帝一脸宠溺地看着宁晋溪说道。

  “父皇最好了。”宁晋溪也配合的作出小女儿家的姿态,心里却在想皇帝估计也不会真的让大皇兄被限制太久,毕竟自己若是在朝中一家独大,对他这个皇帝威胁远大于大皇子对他的的威胁。  宁晋溪眼见事情已经办妥了,在重合殿内与皇帝说了几句贴心的话后,便告退了。她还要去二皇子的府邸一趟。

  “二殿下,长公主殿下来了。”二皇子的府邸相较于大皇子的府邸就要雅致许多,并没有大皇子府邸那般奢华,院中的奇花异石不算多却个个都是摆放讲究,移步换景。

  “晋溪,怎么有空来,皇兄的府上,可是有什么事需要皇兄帮忙的。”说着二皇子又拿出手帕掩住口鼻轻咳起来,显得整个人病弱极了,毫无攻击性。

  “皇兄,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出面,牵制住大皇兄,我想去一趟边境。” 宁晋溪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这.....你去吧,中都城皇兄帮你看着,安心。”二皇子宁言停顿了一会,像是在思考一般便紧接着回应道。

  等宁晋溪从府中离开后,二皇子站在院里看着周围这由自己一手搭建起来的前庭景色觉着越来越接近完美了,就差一个主景的搭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