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海万没想到李维宁要搬家。
“搬出去?”齐海不解加不悦,“搬哪?”
“我在留意房子了,还是公司附近吧。”李维宁说,“方便。”
齐海被突然告知这个决定,而且对方已经在看房子了,他心里瞬间就不是滋味了。
这是要跟他拆伙了?
“你别听齐麟的,我是打算…”
齐海花话没说完,李维宁跟着就道:“一直以来,我算是白吃白住,不合适。”
一直以来,项目上、公司里,不是没有闲言闲语,齐海是听不见,而李维宁是不在乎。
齐海想说有啥不合适的。
“齐麟现在确实需要独立空间,”李维宁淡淡道:“我搬出去,房间腾出来给孩子。”
“他小孩子一个,你不用、还有我不是…”已经准备买房子了么!
“行了,”李维宁强颜扯出笑颜,试图打破僵局,“别愁了,我虽然搬走了,但齐麟的学习我还是会负责到底的。”
好家伙,这是一心只想着小的,我呢?齐海意识深处是有这样一种声音的,但此时已经被怒火掩盖。
他娘的,话都不让人说完,齐海是火气蹭蹭往上冒,他脸酸脸问:
“你想好了?”
“嗯。”
“成,随你。”
齐海开门就走,留给李维宁一个写满怨气的背影。李维宁在人走之后,眉宇间的凝重似有非无,他一个人独坐了好久。
齐海气着出了楼门洞,小刘电话就来了。
小刘说房子选了几个,还有之前他们承建的小区,开发商一听是齐海,当即决定打个五折,问齐海什么时候有时间去看看。
“不看了!”齐海赌气道。
小刘不解的问:“为啥啊?”
“你说为啥?你管我为啥!有人他妈的要搬走,我还换个屁。”齐海发泄一般,说完就挂了电话。
朋友之间没那么多讲究,合拍最重要,所以在齐海看来,除非他结婚成家,不然是可以一直跟李维宁凑合下去的。
的确,齐海哪怕是一秒都没想过让人搬走,他是真把李维宁当成自己人了。而这位自己人,却不声不响、招呼不打,直接通知他要搬?
这算什么?齐老板越想越气。
抛开公司老板、齐麟他爹的身份,齐海也才三十不到,骨子里其实挺别扭和幼稚的。他对李维宁掏心掏肺,自然希望对方能回以同样的重视。
这有点像小学生交朋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同样我也得是你最好的朋友。
齐海点了根烟的功夫,李维宁发来了消息,说他去接齐麟放学。
齐海本想回一个“不用”,可能是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个成年人了,加之他一会儿确实要去趟南城,于是回了句:知道了。
等齐海十点多回来的时候,身上是带着点酒气的,但是他没喝多,只是应酬。
齐麟已经睡了,李维宁的房间门半开着,齐海想跟人把话说开,近了一看,李维宁好像是在收拾行李。
这下齐海是彻底火大了,李维宁这是铁了心要走了。
哐当,房门大开,李维宁吓了一跳。
“……”
齐海阴着脸问:“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搬出去?”
“房子还没找到合适的,”李维宁一板一眼道:“提前整理下,具体时间还得再看。”
很显然,齐海一个重拳出击,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李维宁,”齐海横在门口,凶神似的,“你这样是几个意思啊?我撵你了吗?”
李维宁表情木然中带着一丝无奈,他走到门口示意齐海进来说,别吵着孩子。
齐海气呼呼挪了步子,门关,气氛再度绷紧。
李维宁看着如河豚一样气鼓鼓的齐海,却一点也笑不出来。甚至有些生气,这人压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搬出去,也许是永远不会知道。
李维宁神色受伤的看向齐海,一个问题,直接把齐海搞蒙了。
“不是你说的吗?”
齐海懵!我说啥了?
李维宁看着齐海,不说话,意思是你自己想。
齐海凝眉思索,突然,脑子炸开了。难道是……那天?
就是齐海打算买房,他把小刘叫到了办公室,说了房子的事,让小刘抽空给他跑跑中介。
买房,小刘一点不意外,而且依他的想法,这房早就该买了。
自家老板好歹也是个老板了,可别说房子,连个像样的车都没有。
出去谈生意见金主,总开着一辆二手捷达算怎么回事?活像个卖保险的。即便如此,小刘还是好奇齐海为啥突然就想通了。
“咋又要买房了?”
“家里太挤了。”
小刘是跟着齐海一路走到今天的,他们之间的相处,很多时候不像是上下级,更像是哥跟弟。
小刘这半年也是听到了些闲言碎语,总有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人,说老板老大不小的了,也不搞对象,成天和一个男人住一起,不像话。
加上他本就好奇李维宁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跟老板混到同屋而住,还一住就是三年。
“你跟宁哥住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怎么现在就挤了?”
“还不是我儿子,大了、出息了,非得要自己住。”
小刘玩笑试探道:“你跟宁哥住一屋不就行了。”
“怎么说话呢?俩大男的,住一张床,你他妈想啥呢?”
小刘小声嘀咕了一句:“外头没少人这么说你俩。”
“啥?”
“没啥。”
“好好的我又不能跟人说,小少爷作妖,你搬出吧。”这话齐海没过脑子。
小刘顺着话茬道:“有啥不能说的?”
“来,你告诉我咋说?”
小刘随之感叹了句:“请佛容易送佛难啊。”
小刘离开后不久,前台小妹来了,送材料。
“他的活儿,自己不来让你送?”齐海正经道。
“宁哥刚才过来了,看您在忙,就没进来,让我空了送进来,说是上半年的采购清单,您签个字。”
齐海当时还琢磨了一下,这人不会听见了什么吧?
可就算听见了也没啥啊,他又没说啥!于是这事就过去了,如今看,不仅没过去,还成大事了。
“那个,”齐海搓了搓脑袋,语气软下来了,“你听见了?”
“你说呢?”李维宁敷衍反问。
齐海心里发虚,埋怨道:“你他妈倒是会听。”
李维宁转身继续收拾东西,似乎不想在聊这件事了。
“你听全呼了吗?”不会是只听了半截话吧?
齐海合计这人如果听全了,就肯定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请佛容易送佛难的,这话的确不中听,他也批评小刘了,让人说话注意点,别阴阳怪气的。
“不重要。”李维宁说。
“……”
齐海吃瘪,干脆两步上前,一把扯过李维宁的手,让人转身面向自己。
“别他妈收拾了。”
李维宁手僵持在半空,无奈之下沉沉的叹了口气。
“好,不收拾了。”
“对嘛,多大点…”事。
“等房子找到了再收拾。”
“……”操!
齐海肺都快炸,差点没憋屈死,李维宁这油盐不进的样,太特么招人恨了。
齐海此时的战斗力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知道眼下是没法谈了,不想搞得太难看,只能战术性撤离。
“行,李维宁!”
齐海咬牙丢下一句,转身就走,然后门就开了。
门外齐麟眯着眼、皱着眉,穿着明显小了一码的阿童木睡衣,看着他们。
“你们吵什么?”齐麟问。
“没事,睡你的觉去。”
“你们太吵了,睡不着了。”
李维宁见状,赶忙走了过来,摸摸齐麟的脑袋,挤出了一个笑脸,“乖, 明天还得上学,快去睡觉。”
破天荒,齐麟没听李维宁的。
就见他绷着小脸,一板一眼质问:“齐海说要买大房子,咱仨一人一间,那你为啥还要搬走?”
李维宁一愣,不是意外齐海要买房,就如齐海说的,他听见了,而且听全了。
让他意外的是齐麟的态度,小娃娃第一次跟他置气了,可即便如此,李维宁心里却倍感温暖。
齐麟在怪他,而这种态度,是他们足够亲密的证明。
“就是,”齐海见人不言语,紧忙附和,“你说,为啥?”
儿子出马一个顶俩,齐海像是找到了靠山,越发理直气壮,刚差点被气炸的肺,又不炸了。
齐海倒想看看,这人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李维宁自然说不出花来,齐麟给他这个“台阶”,太珍贵了。
李维宁不是没想到这个结果,但还是选择像个“怨妇”闹了一通。他内心压抑太久了,他最近一直在想,自己在这个家到底算什么?
他和齐海的关系又算什么?包吃住的雇佣关系?不完全是,他对齐麟好,也没收齐海一分钱。
那是和平共处的室友?也不算,他又没掏一分钱的房租。炮友?那他妈更算不得,他和齐海就是偶尔互帮互助解决一下需求。
那是朋友?他才不想和齐海做朋友!
所以,到底算什么?
或者说,他迫切的想更进一步,李维宁想要一个“身份”。这个身份,不用刻意去定义,别人可以不认,只要齐家的男人认,就可以。
所以他借题发挥,闹了一通。
“叔儿,”齐麟态度软了很多,“别走了,行不?”
齐麟的挽留直击李维宁内心深处的软肋,他所有的怨念在一瞬间都消散了。
李维宁无奈的想,他也就能闹到这种程度了,“好,不走了。”
所以说时隔多年李维宁回老家,为什么齐海会觉得能帮他的只有儿子齐麟。
原因就在这了,这是经年累月所得的经验,齐麟出马一个千军万马。
要说久远记忆中的这次闹分家,对齐海来讲,憋屈占主要成分,那这一次李维宁的出走,带给齐海的就只有恐惧了。
他离不了李维宁,就像人离不开氧,鱼离不开水,他认清现实了。齐海早早就睁眼了,嗓子没那么疼了。
昨晚发骚没发成,现在看着面前熟睡的美人,心里长草,总想干点少儿不宜的事。
可想归想,他体力尚未恢复,行动难免迟缓,不敢贸然出手。
齐海蓄谋干坏事的功夫,李维宁睁了眼。
一瞬而已,暧昧蔓延开来。他们相对无言,眼里是只有他们才看得懂的情愫。
齐海甚至有点难为情,按照惯例,李维宁会给他一个早安吻。
齐海期待着,而李维宁开始在缓缓靠近。
齐海心脏砰砰的,四十的大老爷们,竟然还会因为一个人的靠近而动不已。
齐海觉得自己是真他娘的没救了。
可就在他们双唇即将触碰的瞬间,李维宁却错开了脸,最后他们只是额头相抵,一秒、两秒……
“还有点烫。”
齐海愣愣的哦了一声,又他妈自作多情了。
随着每天早上的例行环节取消,即嘴唇无辜被晾,齐海心里的安全感,又少了一分。
“我去给你煮粥,吃完把药吃了。”李维宁起身之际,齐海迅速翻身将人骑在身下。
此时,晨勃的地方赫然相抵,男人的欲望赤裸袒露。
“别动,”齐海不怀好意道:“我帮你弄出来再走。”
“齐海,别闹。”
李维宁算服了齐海,嗓子哑成那个样子,还有心事干坏事。
“我闹什么了?”齐海作势就要扒李维宁的裤子,“憋着容易出问题,这些天你是不是都没自己弄过?宝贝儿,你快想死我了吧!”
李维宁按住齐海准备把他裤子的手,“乖,松手。”
“乖,”齐海嘴角一抬,“乖你妈。”
没错,齐海是一定要干点什么,他心里才踏实。
所以不管自己还是个病号,也不管他们是不是还有问题没有解决,果断又急切的下了嘴。
不知过了多久,病号腮帮子都酸了,只能靠半堵塞的鼻孔出气,脑子也快缺氧了。
“太深了…你他妈的、慢点。”李维宁单手轻扯着齐海的头发,时刻关注着,生怕人断了气似的。
齐海脑子晕,嘴巴酸,可架不住心里舒坦,他能感觉李维宁想要他,李维宁的东西几乎填满了他。
齐海接连的deepthr,李维宁解脱了。
“齐海!”
为时已晚,齐海抿着嘴角,都咽下去了。
李维宁立马起身从床头拿了杯水,急道:“赶紧漱口。”
“漱口水?用你的就行。”说罢,齐海探身向前一把将人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