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转过头,看见祝聿白站在不远处。
傍晚天色昏暗,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从声音可以听出,他此刻的心情应该不太好。
方淮浑身发软,使不上力气,面颊上的泪水还没干,留下两道明显的水痕。
“小心,”路易斯扶着他的胳膊,带他站起来。
“刚才谢谢你,”方淮站起身后,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客气,方淮。”路易斯看了眼祝聿白,关心道,“那个人,你认识吗?”
方淮点点头,“认识,他是我的伴侣。”
他的伴侣。
呵。
路易斯内心冷笑,面上却还是要保持笑容。
“我要走了,再见。”方淮冲他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路易斯就站在原地,望着方淮慢吞吞地移过去。
祝聿白脸色发青,眼神冰冷,“他是谁?”
方淮走过去用手虚虚抓着他的小臂,“他叫路易斯,刚才他救了我。”
祝聿白烦闷地甩开方淮的手,“救你?平地难道你还能摔倒吗?我不在家你就出来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要跟他回家了!”
方淮回过身要去找那几个喝醉酒的Alpha,却发现身后早已无人。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我……”方淮手指在空中晃了晃,指着一个方向,焦急地解释,“刚才就在那,有几个Alpha喝醉了,对我动手动脚,是路易斯路过救了我,是真的。”
“我腿软,站不起来,他扶了我一下,我们没有搂搂抱抱。”
方淮迫切地希望祝聿白能相信他的解释。
所以还把后颈的衣领拉开,露出纤细的脖颈给他看。
祝聿白垂眸望去。
原本白嫩后颈不知为何变得通红,腺体蒙在薄红的皮肤下,显得脆弱不堪。
祝聿白强忍着要把那脖颈咬穿的想法,说话却还是冷冰冰的语气。
“路易斯?刚救了你,就知道别人的名字了?浑身都是别的Alpha的味道,臭死了。”
一个enigma,是不会容忍自己标记的伴侣身上有别人的信息素。
这相当于对他挑衅。
祝聿白现在无从发泄,只怒气冲冲地扔了一句“回家”,转身就走。
方淮感觉胸口一阵闷气,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算了。
不解释了。
解释了,他也不会听的。
方淮默默低着头,跟在祝聿白的身后。
祝聿白越走脚步越快,方淮得小跑才能跟上。
但是腿上传来的酸软让他的步伐变得轻飘飘的,踩在地上都是虚的。
公园离别墅不远,但是光走路也需要近二十分钟左右。
方淮跟着祝聿白跟了一会儿,就逐渐跟不上了。
脚腕一软,方淮就卸力跪趴在了地上。
手心擦过粗糙的路面,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方淮咬着下唇,忍住没出声,也没有爬起来。
倒在那里,就顺便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方淮呼吸变得粗重,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地狂跳。
方淮都害怕一张嘴,心就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祝聿白走出去一大截,才发现身后已经没有跟随他的脚步了。
他停下脚步,转身往后看。
没有人。
方淮不见了。
只有在道路很远的地方,地上躺着一团东西。
黑乎乎,看不清是什么。
祝聿白心脏骤得收紧,快步跑过去。
“方淮?”祝聿白靠近,才看清方淮躺在地上,眼睛紧闭着。
“方淮?”祝聿白又叫了他一声,躺在地上的人才慢慢掀开眼皮。
“我腿软,躺下休息会儿。”方淮喃喃道。
祝聿白一把把人从地上抱起来,恶狠狠地说,“腿软你躺在路中间?万一过来一辆车怎么办?”
方淮低着头不说话,今天已经遭遇太多事情了,他没有精力再去跟祝聿白争辩什么。
抱着方淮回到家,郑源以为他们要吃饭,结果祝聿白一路把人抱上楼,并一脚把门踹关上。
祝聿白把方淮扔进浴室,打开淋浴。
刚打开的淋浴还是凉水,从头倾面而下。
方淮被浇得一个激灵,他不明白祝聿白为什么这样。
委屈的泪水融在水里,被一起冲进了下水道。
谁也看不见。
祝聿白就站在一边,居高临下看着缩在角落里的方淮。
湿漉漉的。
像走失了,在大雨中找不到地方躲雨的小狗。
“把衣服脱掉。”
方淮没有动。
祝聿白直接上手去给他脱。
沾了水的毛衣变得厚重,被吧唧一声扔在地上。
裤子被祝聿白一把扯掉,两条光溜溜的腿瞬间出现在视野中。
祝聿白喉结上下滚动,把人拽到浴缸里,用手使劲搓着他的皮肤。
“全身都是野Alpha的味道,又脏又臭。”
祝聿白下手很重,把方淮身上搓得通红,红血丝也逐渐浮上皮肤表面。
方淮没有反抗。
他要怎么去反抗一个双S级,生气的enigma呢?
“以后哪儿也不许去,”祝聿白冷声通知。
方淮麻木地抬起头,望向祝聿白的眼神却蓦地让他心口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