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

  沈牧等在手术室外,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他心急如焚,神经紧绷,一刻也不得安宁。

  顾昱闻身上有枪伤,后背有很多伤痕,还有爆炸导致的一些烧伤,情况并不好。

  “沈牧,你就是个祸害,我弟弟遇到你就没有一件好事!”顾筱雨怒气冲冲走来,来到沈牧面前的时候,激动得挥起了手掌,想要打他。

  “小雨!住手!”谢峰赶忙阻止,把她往身边带了带。

  要不是他找了人留意监控,救护车和警察也不会来得那么快。

  “老公,你别拦着我!”顾筱雨激动道。

  “小雨,这是医院,不能喧哗。”谢峰道:“有什么事,我们都等小闻醒来再说。”

  顾筱雨看着狼狈又精神恍惚的沈牧,咬牙切齿道:“你假死让人给你赎罪,活着让人给你偿命,顾昱闻遇见你还真是倒霉!沈牧,我告诉你,我弟弟要是出什么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沈牧低下头,没有说话。他脸色苍白,浑身穿过阵阵凉意,心脏骤缩。

  顾筱雨说得没错,他确实伤害了顾昱闻。

  “沈牧,你也别乱走了,我们都在这等小闻醒。”谢峰蹙眉看着失魂落魄的沈牧。

  他是想明白了,顾昱闻是离不开沈牧的,他这是用命在赌,让全家人同意。

  到了晚上,顾昱闻被推出来了。

  手术很成功,人还在昏迷。

  顾昱闻失血过多,沈牧很心疼,不敢相信顾昱闻被打后,居然还忍痛找了他那么久。

  纸包不住火,第二天,顾昱闻的爸妈还是找来了。

  “小闻,我的儿子!”顾母惊慌失措地推门进来,看到床边憔悴疲倦的沈牧,叹了口气道:“沈老师。”

  沈牧起身,有些局促地看了一眼温柔的顾母,顾朗此时也进来了,他的脸色阴沉极了。

  沈牧别开眼,将视线投向床上安静躺着的人,轻声解释:“他还在昏迷,医生说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好在枪伤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皮肉伤,不过他后背的伤比较严重,差点伤及肺腑。”

  顾母默念了一声“菩萨保佑”,然后走近床边,轻声道:“没事就好。”

  给顾昱闻掖了掖被角,顾母对沈牧道:“孩子,你没事吧?”

  沈牧鼻头微酸,声音沙哑哽咽:“阿姨,对不起,是我的错,才会把顾昱闻给卷进来。”

  “他自已一意孤行,卷进这件事,现在这副样子也是活该,怪谁!”顾朗中气十足道:“老子就打了他几棍,谁让那么不经打,也好意思说是我的儿子,小废物,真丢人!”

  沈牧垂眸看着熟睡的人,耳朵嗡嗡响,心跳恍然停止一瞬,仿佛一切都想通了。

  顾昱闻那天找到他的时候的背部都是伤,触目惊心,红痕凝着血痂,衣服上也沁着血色,是被人打了一顿回来的。

  打他的人就是他的父亲。

  顾昱闻肯定和家里出柜了,才遭到一顿打,很有可能还是逃出来的。

  “顾先生,顾阿姨。”沈牧抬头看着两人,嗓子虽然沙哑,但无比认真:“我知道自已让他陷入危险,可是我没有理由离开顾昱闻了,对不起。”

  顾昱闻为他付出太多,他还不清了,所以他再也不会远离这个人。

  顾母眼里湿润,她握住沈牧的手,道:“我的儿子我知道。他很执着,是他离不开你,只有见到你,他才像活着。”

  失去沈牧的顾昱闻,那两年活得没有光彩,活得麻木,从找到沈牧的那天开始,他的眼里才重新恢复生机和活力。

  “对不起。”沈牧只得这样表达歉意。

  他把别人辛苦养大的儿子变得躺在病床上,顾昱闻的父母不怪他就算好的了。

  葛辉带着几个护土进门,看到了他们三个人,站着像雕像,不免打量一番。

  “医生,我儿子他……”顾母着急道。

  “他没事,您别担心,他壮得跟头牛一样,好着呢。”葛辉回答完,对沈牧道:“你还好吧?守了一夜没睡,去休息一下吧,看你快要晕倒的样子。”

  葛辉让护土检查了顾昱闻的伤口,护土做着记录。

  沈牧摇摇头道:“我在这看着他吧,不然我不安心。”

  葛辉“嗯”了一声,对顾昱闻冷哼道:“你最后还是落我手里吧?当初你打我,打得那么狠,要不是我有医德,在手术室里非得再给你补两刀才行。”

  沈牧抿唇,很紧张,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这人家爹妈还在呢,葛辉就开始嘀嘀咕咕的,他胆子可真大啊!

  葛辉神色淡定:“家属不要太多,一两个就够了,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接着,他合上检查表,对沈牧说:“有个人要见你,在门口。”